第44章 第二十章(上) 倒与她说了许多贴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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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鲁王先去了王妃房内话, 不过数息,就转出来进入八娘屋里,没个多久, 又往六娘屋里走去, 那屋里红色烛火几近一夜未灭。

    叶玉杏不经他痴缠,叫他如了意。

    这一晚, 她到底为自己的腰捏了一把汗。

    次日天不亮,刘象就披了衣裳走去外院处理大事,临走前又求着把叶玉杏闹醒过一回。

    等他终于走了,她睡了半个时辰,金钗与人在院子里吵架, 尽管她声音压得很低,还是把叶玉杏给吵醒了。

    这回是彻底清醒了。

    在她卧房外碧纱橱侍夜的,是新人金线,金线听见屋里动静,连忙推门而入, 服侍六娘起来更衣梳头。

    叶玉杏便问, “外头吵什么?”

    金线悄悄看了六娘, 一面蹲着替她穿上绣鞋, 一面,“是王妃身边的李嬷嬷, 来给娘明日开始, 要早起去王妃屋里请安。金钗听了, 就与李嬷嬷吵起来。”

    “这才什么时辰,就不叫人好好睡觉了。”

    叶玉杏披了一件厚厚的衣裳,叫金线推开碧纱橱外边的窗子,一股冷空气灌了进来, 叫她面目一冻,立刻清醒了许多。

    她这里动静叫李嬷嬷与金钗吵的停了下来。

    金钗忙走过来,懊恼自己动静太大,屈膝行礼,“娘醒了?都是奴婢不好,扰了娘清梦。”

    李嬷嬷站在院子里,远远对着叶玉杏行了礼,道,“王妃有令,自明日起,每日早寅时,请六娘立于王妃院中,与别的娘子一齐给王妃请安。若是不来,自有惩罚降下,还望六娘不要忘记。老身这还需给七娘告知,就不扰六娘清梦。”

    叶玉杏把身上的衣裳紧了紧,扬声道,“你是哪个?我在府里这样久,从没听咱们府里还能 * 动用死刑?你这老嬷嬷实在可怕,我们王府有嬷嬷有丫鬟有厮,却没听有断案的大青天的。

    你叫什么名字?待我今日禀了王妃,叫她好好查一查院子里借王妃之势到处生事之人。你记住了,再有这样的事情,千万记着裁纸研墨,一条一条写清楚,再叫王妃签字画押,我们才服。”

    那婆子被了一通,恼羞成怒走去七娘那里。

    叶玉杏嗤笑,叫人关窗,“省的被七娘那魄破锣嗓子冲击了耳朵。”

    果不其然,才一会儿时间,隔壁就传来大闹的声音,又是摔碗又是喊叫,好一顿大戏。

    待到吃完午饭,叶玉杏要去王妃屋里点卯,很少在她面前出现的金罗匆匆进来,代替了金帛,与金钗一起服侍叶玉杏穿衣。

    这个金罗不知哪里的本事,悄悄了昨晚王爷的去向。

    老爷来这里之前,先去八娘屋里停了一会儿。

    叶玉杏调整领口的手一停,立刻叫两人罢手,重新解开外袍,“今日不去王妃那里了,有人来问,就我被人闹觉,这会儿怄得慌,要补觉。没有人来问就最好。”

    被闹觉,被王爷闹觉还是被那李嬷嬷闹觉?

    两个婢女都没有多嘴,重新帮着六娘把衣裳换下来。

    金罗再次出门,这一回她带上了丫头金玔,是要找同伴话,最好有个能端茶递水的。

    不久,金罗的消息就通过金玔一溜儿传进了六娘耳朵里。

    七娘在正院与王妃告了李嬷嬷一状,不留神发现王爷给八娘送了一对儿二环,不由分闯了进去,把八娘耳朵上新戴着的二环一把揪下来,扔在地上用脚踩坏了。

    八娘身骨弱,因此一整天在屋里哭泣,竟没有给王妃请安,——这是八娘进府来的第一次主动不请安。

    越氏叫人去给八娘送了创伤药,再没理她。

    叶玉杏在自己屋里休息了一整天,到晚上,听八娘的一对儿耳朵因伤肿的厉害,鲁王一回内院,就去了西厢探望。

    可到了晚上睡觉前,仍来她这里。

    这一晚刘象不似昨天那般猛虎下山般孟浪,倒与她了许多贴心话,直到后半夜,两人双双叠抱着入睡。

    如此过了好些天,给越氏册封王妃的圣旨下来了,刘象才重新吃斋念佛,在越氏屋里躺着干睡了几天,以示恩宠。

    因为鲁王回来常州,许多本地高门大姓的女眷都给王妃递了帖子,然而这些帖子全都被一个王姓的嬷嬷收走,称,王妃哪一日学会了熟练地接人待物,不给王爷在后院惹祸,才能开始接见那些妇人。

    叶玉杏自忖几日不去外头走动,怎么形势变得这样离奇,她讶异道,“这个王嬷嬷是谁?怎么大胆如此行事。”

    惯会探消息的金罗解释就,“王嬷嬷原先就是紫金行宫的大嬷嬷,多管着我们。就是现在,我们都要听她的。”

    叶玉杏点头,“我还当那个李嬷嬷是个不近人情的刺头,没想到真正难办的是这个。”

    不过,那李嬷嬷要大家次日早上开始起来给王妃省昏定,除了二娘老老实实去了之外,其余的全都不听话,没一个能起来床的。

    王妃自己都起不来,睡到了日上三竿。

    四娘推来了月信,行动不便,就不凑热闹了。

    七娘已经因此发了一通脾气,硬是与王妃对着干,不肯去,与李嬷嬷对着干了好几仗。

    而八娘身体不适,起得来起不来都没人好意思半个不字。

    唯独叶玉杏一个,既没有病,也没有外伤,更没有明目张胆的怎样怎样,她就是盘窝在自己屋里睡觉,不闻不问似的。

    别人对她亦“不闻不问”。

    不敢来问,也不敢催她去做什么。

    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感受到“无冕之王”四个字的厉害,——她吃了早饭,很想去找人吐槽一下自己的感慨,可惜今日、偌大一个院子,没有个谁愿意与她共鸣。

    刘象在越氏那里干睡了几晚,再下来两天都是外书房忙的脚不沾地,第四晚才往内院走了,要来六娘这里,终于被七娘给堵了大门,十分顺利地被七娘拉扯到了这边院子里宿了一晚。

    到了天明,刘象懒洋洋起来,见这屋子里竟还是从前她那两个孩子在服侍,比不上王妃珠围翠绕的,就连八娘那里都有三个宫婢。

    七娘缠着王爷狠狠告了六娘一状,,“不是她撺掇着,我能吃这么大一个暗亏 * ?再后来奴想问王妃要人,就没有那底气,更显得奴是个傻子,索性就这么着。左右我这里就两间房,别来四个宫婢,就是来一个,也没的地方给他们睡觉。也不知六娘屋里八个人,是怎么安顿下来的。”

    刘象听见是六娘使坏,笑得停不住,一拍大腿,“我这就与你报仇,你等着!”着,换了一副怒目往隔壁去。

    七娘欢天喜地送王爷去六娘那边,自己个坐在屋里开窗户,得意的等着听六娘被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