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二十章(下) 这个主意就是瞎掰……
等到叶玉杏懒够了, 身子骨重新焕发精神,再去王妃屋里话,到了要散场时, 王妃却单独留下了她, 叫了她进内室诉心事。
叶玉杏自己主动禁足一个月,外头的事儿全都清清楚楚, 晓得自己退避三舍之后,八娘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个刘象把持地紧紧的,除了彪悍的七娘抢了两回人,剩余二十来天, 那刘象全都在八娘屋里。
总是越氏再大度,眼看自己吃不上肉,也是要着急了。
料想越氏叫她来,便是要她对刘象多上心。
她就,“并不是我气, 当初府里要派嫡长子去沧州侍奉陛下, 咱们算来算去, 只把大姑娘送去了抵债。她八娘空有一身侍候男人的本事, 偏就下不了一个蛋,叫人好生气!”
哪怕刘象去六娘那里呢, 一个月总有十几天刘象不沾风月, 这听起来都叫越氏心里舒坦。
叶玉杏被越氏手拉着手诉苦, 只能就着她的话往下问,“王妃可是不喜八娘?”
王妃点头,面带期待看着六娘,“占着茅坑不拉屎, 谁能喜欢得起。我也不是嫉妒她受宠,可这家里除了二娘,谁能生一个半个的?我是更希望家里能多些人为王爷开枝散叶。
然而重新在外头找,我眼力不行,为着怎么能找到比八娘还标志,能叫王爷更喜欢的犯愁许久。你如今也该病好了,我心里很看重你,只盼着你能更好,替我分忧!”
叶玉杏不知从何吐槽起。
大家带着面具做人许久了,都以为面具就是自己的脸。
她无意拿自己去帮越氏争宠,就随意地瞎出主意,道,“要寻个比八娘要好的人儿,那还不简单?八娘就是他们汪家庶出的,王妃你给常州知州夫人下帖子,叫她把家里的嫡女送进府里来。
就是要请人来给王爷开枝散叶,不就得了。
我 * 也不喜欢八娘,倒是那嫡出的与庶出两个住在一处,王妃只管看她俩姐妹虎斗,我还不信八娘能比个嫡出的高贵?王爷不就喜欢那个调调么。”
这个主意就是瞎掰。
谁都知道,知州府里只有一个嫡女,已经出嫁七八年了,嫁给了金陵谢氏某个官宦子弟为妻,有家有室。
刘象是喜欢那个调调,但他又不是真正的天皇老子,能做出夺人妻子的事情来。
况且孙先生管刘象管的严,从不叫他在金陵乱来。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叶玉杏随口一,竟忘了这种寡妇失业的,就是刘象最爱的那种,更忘记了如今的越氏早就被那日刘象的杀意吓得没了骨气。
尽管她还对刘象呼来喝去,但到底心里对鲁王有惧意。
越氏寻了个时机,将听来的此妙人儿假借骂他,“一个庶出八娘就把你哄上天,殊不知天上有天人外有人,再叫你见着八娘那真正仙女似的嫡亲的姐姐,你怕是连命都不要了!”
鲁王顿时起了色心,“果真是个真仙女?”
王妃假意含酸了。
那刘象就是个混人,权柄越大看着越威严,但骨子里越混账,这才听越氏转述了的话,就喜得挠心挠肺求越氏成全,“好娘子!这常州的知府老东西总不信我,时不时派人来试探我,叫他把自己闺女再送来一个,岂不叫这老东西安心?!”
他不敢不听孙先生的,可孙先生却管不到他老婆身上啊。
王妃假意耐烦他求了一夜,半推半就应了。
就在大家准备启程前往扬州的园子过冬时,知州千里迢迢找人去金陵,求了金陵郡守做主,把嫁到了金陵谢氏一支的嫡长女给判了和离,什么嫁妆儿女都不要了,连夜把嫡长女大汪氏一抬轿送进鲁王府。
谢氏从前就对鲁王专横跋扈颇有微词,此番鲁王欺人太甚,谢氏书院的许多书生就此写了无数文章,谩骂鲁王奸邪。
可不论如何,这大汪氏与汪氏一双姐妹花,都成了刘象的裙下之臣。
王妃仿佛忽然就开启了宅斗的天赋,她先做主让汪氏在家,去扬州带上风姿绰约成□□人的大汪氏,全家浩浩荡荡地去了扬州。
一箭双雕的分绷了两姐妹。
到日后大家再回来,这汪氏姐妹花可有斗的。
叶玉杏知道了大汪氏被迫和离,竟是自己一时失言,恼自己口无遮拦,不敢见人,怎么肯去扬州与那可怜的妇人日夜相对。
她又 * 给越氏那边报了病,整整一个冬天都窝在分给自己的院子里,谁都不见。
一开始她屋里的金钗等人还心有不甘。
可后来大家在府里,好似山中无老虎一般,各个都能在厨房、在浆洗处得上话,留在府里的下人把金钗几个侍候奉承的浑身都舒坦。
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这样呼来喝去的豪奢生活,觉得就这样,没去成扬州,也还没什么不好的。
而就这短短时间里,全府上下的吃穿住行,竟全都被足不出户的六娘捏在手里。
金罗暗暗吃惊,从此下定决心与六娘做个忠仆。
正月里来,有些没门路的人就把年节礼送到了常州老宅六娘院子里,扬州那边也把许多东西运了回来,扬州园子里的消息,也一并送了回来,多是给六娘,也有一些给了八娘。
叶玉杏叫人来书一样给自己听扬州的情形。
那个园子听修建的非常漂亮,每个老婆都能占有一个单独院子。
原先给六娘的大院子,叫那个大汪氏给占了。
七娘不忿,却不似在老宅这边便利,往往夺不走王爷,吃闭门羹能吃一天一夜。
金罗听消息的本事十分了得,什么消息都能听的来。
尽管叶玉杏闭门自我思过,却知道外头那个大汪氏受尽了刘象的宠爱,简直是有求必应,甚至刘象都要答应她,把金陵她的孩子接过来,他给养着供着。
叶玉杏又讶异又好笑,这个刘象,为了女人竟这么拼命了。
不知越氏有没有后悔,为了牵制汪氏,结果弄来了更难对付的大汪氏。
王妃真的很后悔。
只是她没法找人诉苦。
二娘愚忠什么都不懂,四娘嘴上没把门,七娘这个炮仗她理都不想理,算来算去,竟然只有一个六娘能与她到一起。
过完年,王妃如法炮制,想要用汪氏来对付大汪氏,非得要回到常州去住,刘象忙于扬州的各种宴会,忙碌的不见人影,偶尔回来园子,自然王妃什么都行。
可三拖五拖,总回来总回不来。
忽然三月某一日,越氏强势带着全家老回到了常州。
叶玉杏才发现大汪氏仿佛被留在了扬州的园子里,没有一起回来常州。
刘象迟回来三日,回来常州那一 * 夜不知为何,对王妃发了好大的脾气,两人在正院里争吵得所有下人都能听得见,听就差动手起来了,一时鲁王府风声鹤唳。
这种情形,叶玉杏听出来王爷没对王妃动手,就懒得管,静静观察外面风吹草动。
刘象狠狠发作了越氏一番,心里却有虚,不敢再留在家里,索性出城去猎,发散精力。
越氏吵完就后悔了。
可直接认输是万万不能的。
她迁怒之下,竟把汪氏撵走送回知州府了。
叶玉杏这时才听金罗悄悄避开人,与她,“那大汪氏恨王爷叫她失贞,让她与骨肉分离,于是谋划许久,把王爷完全笼络在手心了,某一夜忽然行刺。幸而王爷身手敏捷,才躲过那一回刺杀。
王爷倒是对大汪氏情根深种,可大汪氏刺杀不成,当晚就设法自尽没了。王爷在扬州好一阵伤心难过,回来老宅,见到汪氏,情不自禁动情。
王妃恼怒王爷不识好歹,两个吵完,王妃怕汪氏也学大汪氏样子胡来,硬是押着把汪氏发走了。”
竟然如此。
叶玉杏听得沉默了许久,恨自己当时多嘴,又恨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更是心灰意冷。
金罗觑着六娘神色,又叽叽咕咕道,“本来这就罢了,最近城里搬来了许多扬州与南京的达官贵人,那地价一日高过一日,从前二十两银子就能买来一座院子,如今二百两,才能拿到手。
有一个姓苏的京城富贵人家带着巨资投奔了王爷,仿佛从前与王爷有旧,一出手就是五百两,买下了咱们隔壁的一座院子。
今日早,那边的人还发了家里嬷嬷来给王妃送礼。原来他家有个倾国倾城的娘子。王爷这几日总往那家跑,不知是真兄弟还是什么别的。兄弟。”
当真是旧的去,新的来。
叶玉杏嘲讽道,“真有倾国倾城的娘子来,我倒轻松了,只怕又来个七娘八娘那种不能的,害我白高兴一场,没什么意思。”
金罗笑嘻嘻。
这种事有许多。
大都借故攀附而已。
人人都从前与刘象是好友,要来攀附刘象的,除了结拜八兄弟外,还真的是什么认得或者不认得的人都有。
鲁王府大门口的接待亭子里,正如忙碌水泄不通,送金送银送女人, * 十分繁华。
叶玉杏在自己窝棚里待得够久了,某一日她给越氏请安,悄悄问了那大汪氏,陪着王妃一齐落泪一场,当晚刘象就循着味儿来找她,歇在她屋里。
晚上两人夜话。
叶玉杏想起金罗的那事儿,就来问刘象,“果真咱们这边地价翻了这么多倍?是有你从前的兄弟住了过去?”
这就是随口一问,谁知刘象竟支支吾吾,语不成话。
叶玉杏哪里不明白什么,翻身坐到刘象肚子上,重重坠下,用手抓住他的两个脸蛋,用力往外撕扯,“好啊,我才病好,你就要给我戴绿!帽?,你又看上那一家的娘子了?”
刘象吃她这样戏弄,心里喜滋滋,脸上笑嘻嘻,把手放到她纤细的腰上,上下使劲掐揉着,“好六娘,你怎么这样懂我的心!你可知那家是谁?不是别人,正是沧州陈相从前最宠爱的老婆一家!
那陈相自己从京城跑了,留下一家子老被乱军给踏平。这个老婆早早从丞相床上晓得大事不妙,那日破城时,裹了不少金银珠宝逃回娘家,一番乔装扮,与流民一道逃出了京城。
他们家有门路,避开沧州,一路南下到此,投奔了我。你我可不厉害?!”
叶玉杏才不信他没做坏事。
她甩开他的手下床喝茶去,,“你再不老实,我就走了,这辈子不理你。”
刘象慌忙下来,把人抱上床,亲自服侍她喝水吃点心,举手发誓没有,他,“我我,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从前有个义兄姓曹,我唤他大哥,他当日娶了那家的孙女,如今竟是那家家主,他们投了常州,自然要与我一番契阔。
你,我能做那欺负旧日兄弟的坏事?不能够。还是你从前教我的,我问他要钱要粮,他在京城南下时发了不少横财,少不得都一一应了我。
我要的越多,我那大哥越恭敬,啧啧,实在叫人想不到。”
叶玉杏冷笑道,“别扯瞎话,就你到底睡了那传闻国色天香的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