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三十八章(四) 你不敢说?你却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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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见鲁王语气果然放缓, 心中略有些许安定,于是缓缓道,“你也不用来我这里做戏。苏氏姐弟作弄你的老婆是真, 这个我也不想多。只是, 究竟是哪一个,心狠手辣, 竟然将苏山活活给阉了?此事王爷若不重重处置,留下祸根,难保日后没有更大的祸事。”

    刘象果然想到了叶氏的本事,不禁加紧双腿,神色严肃, “是该好好查一查府里是否混进了奸细。如今外边正乱,咱们王府也该肃清肃清来历不明的人了。”

    王妃看着刘象,忽然道,“至于是什么样的人能躲在叶侧妃屋里害人,王爷心中可有成算?”

    刘象发愁, 这种事情他哪里能知道。

    他在这里略坐了坐, 就出去寻会查案的来处理苏山被害的烦心事儿了。

    王爷一走, 吴氏就过来, 跪在王妃面前告罪,当着二娘的面, 把个无用的苏氏骂了个狗血喷头。

    刘象走到隔壁屋子, 将闲杂人等屏退, 抱着心死如灰的苏山劝道,“你如今身子不好,我怕你伤心,就不多什么。不过你若愿意, 我就在王府专门给你设个官职,想做什么随你挑,怎么样?”

    苏山得知自己没了子孙根,痛哭过后就一心求死,再不肯发一言。

    刘象只当他同意了,亲了亲好人儿,就出去找到苏氏。

    他自然也把替山弟选官这个消息告诉她,把她带去她弟弟那里,叫她去劝苏山,莫要做傻事。

    苏氏恓恓惶惶走进那屋里,她跪在弟弟面前痛哭一场。

    那哭声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苏氏原本以为弟弟此番之后,必定前途尽毁,听闻王爷竟如此有情有义,千言万语,看着弟弟形容枯槁的模样,将叶氏恨了个彻底。

    刘象在外头坐着,并没有听屋里人话,而是思虑飞转去了别的地方。

    叶玉杏在四娘屋里,听见外头声音,偷偷开门露出一条细缝,看见刘象一人坐在院子里,又轻轻关上门。

    她的手好得很,她的手没有废掉,她骗了那些所有的人,所以大家都没怀疑她是那个下毒手的。

    只是过得了这一关,下一关又怎么闯。

    叶玉杏心知肚明,独木难成林。

    她要活下去,要好好的活着,就不能只靠自己的一双手。而是要找帮手,手,和能替她背锅的黑手。

    这些人不该只是高墙院中的妇孺,只是这些她需要的人,她该从哪里寻,又要寻哪种有用的人呢。

    屋里的四娘委顿的坐在床边,好一通胡思乱想,她之前只是以为叶侧妃私通苏山,当时她慌里慌张的被王妃问出原委,然后就被王妃下死命令,要揪出胆敢背叛王爷的不贞之人。

    那时候她因叶侧妃胆敢在王府私通而震惊过一回,毕竟从前盛宠的五娘也只敢在偷回“娘家”时睡别的汉子。

    可谁能想到,如今侧妃私通的汉子竟然不止苏山一个!

    四娘此时,此时竟然不但不怕了,反而艳羡起来。

    她……她有罪。

    叶玉杏靠着门,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四娘?”

    四娘瑟缩了一下,因自己猥琐的欲念而羞耻,慌张的问,“怎、怎么?”

    叶玉杏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了质问的兴致。

    刘象在外面容苏氏哭完,见屋内无哭声后走进来,却见山弟模样仍是欲死不活,他长叹一声,命人把苏氏带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空着的屋里,他叫她跪下,先不话,只盯着她看,看得那苏氏心惊胆战,然后他才冷声道,“你来出真相。不论情形怎样,你都是为了山弟,我不怪你。可你若是不实话,或者用别的假话来糊弄本王,那么本王只能叫王妃来处置这件事情了。你也知道,王妃容不得你。”

    苏氏抹着眼泪,哽咽着问,“我弟弟那里,他可曾与王爷了什么?”

    刘象笑道,“他若是肯,我来找你做什么。”

    苏氏低头不语,手指紧紧抓着衣裳上的绦丝,半晌,才幽幽道,“奴不知叶侧妃屋里发生了什么,当时大伙都在外头看法会,弟弟来找奴话,过了会儿他又要去解,奴叫人领着他去寻茅坑,他人便走去外场。

    不多时,王妃乏了,要回去休息,咱们几个老婆哪里敢留在那里看热闹 * ,都要。来侍候王妃的。

    谁知大家走回到院子门口,应该看门当值的婆子不见了,一院子该有的奴婢一个也不见。

    此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叶侧妃屋子仿佛有人影,大家都吓了一跳,□□的怕是有贼,王妃命人去开门,大伙儿齐齐走过去,看见,看见了奴可怜的弟弟躺在血泊中,——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刘象不言语,似乎在等她完。

    苏氏怕极了,眼泪掉了下来,也不敢停,一边哭一边道,“奴弟弟方才与奴了,他根本不知道是谁下了黑手,那劲道十分大,不似女人手力。他后脑吃了重重一击后,就不省人事。依稀着连怎么进了这院子,如何走进叶侧妃的屋子,全都不记得了。”

    刘象皱眉。

    他知道叶氏自上次拼了命去射杀杜申之后,右手受了重伤,如今连针也拿不起的,所以肯定不是她使坏。

    当真是偷东西的毛贼巧了摸进了叶氏的闺房,还是另有别的人来,与山弟撞在一起?

    那苏氏悄悄去看王爷,见他果然深思起来,便以为计成,继续抽抽噎噎道,“王爷可知,可知我那混账弟弟,看上的是谁?”

    刘象收回神思,低头沉着脸看着跪着的这个女人。

    苏氏气怯道,“不是别个,正是咱们的这位侧妃娘娘,……奴心底思量着,大约弟弟竟然自作主张,趁人不备想来找叶侧妃诉衷情,不料却被别的汉子算计,失了命根,只是那一棍子将他的没了魂魄,他竟还想着为那女人遮掩。奴从前不敢与王爷,弟弟的心意,事到如今,竟是不敢瞒了。”

    这是暗指叶氏勾搭了她弟弟,然而却还与别的汉子私通,结果这样巧的被她弟弟撞见,两厢照面后厮起来,她弟弟不敌,被人所害。

    刘象冷笑着俯视苏氏,“你不敢?你不敢你却敢做。”

    他又不是蠢货,都这种时候了,还看不出苏山心系叶氏,就是瞎了眼失了魂。

    若没苏氏从中搭桥,山弟那样的玉一般人儿怎会做这等不体面的事情!

    至于是否有贼人,或者他六儿是否还有 * 别的男人……,刘象咽了咽口水,那是另一回事儿。

    苏氏被王爷喝斥,大为惧怕,伏地大哭,“王爷!王爷误会奴了,奴万万不敢做有害王爷之事!奴弟弟仰慕侧妃是真,奴万不敢在这事上欺瞒王爷啊!”

    刘象见她这般惊慌,看她那与苏山有八分相似的脸蛋模样,不禁一声痛斥,又叫她起来,“若是别的女人,本王不定就准了山弟的爱意,他若愿意,大家一起做耍也不是不行。可他偏偏看上的是本王的最爱的爱妾。

    你劝劝山弟,为了他一条性命,也要他死了这条心。

    从前因这等风月账,死在叶氏面前的好汉不知道多少。她那本事,本王亲身领教了无数回,你弟弟此番胆敢冒犯她,不过是吃了点亏,万幸是没死。当真死了,你又找谁理去?”

    这叫“亏”?!

    苏氏终于想起叶氏“克人”的传闻,尤其那“九头鸟”之离奇死状,渐渐开始发抖后怕起来。

    刘象下令让苏氏闭门思过,他亲自去守着苏山,与他了一夜的好话,生怕他想不开,趁人不备自戕了事。

    这一晚大家仍宿在庙里。

    待到次日,吃了早饭,全家启程回府。

    苏山服用助眠的药物睡着后,刘象不去骑马,反而借着昨晚没睡好的借口,爬上了叶氏的车子,抓耳挠腮地在她车里坐立不安,左支右绌,欲言又止。

    叶玉杏看不过眼,靠着马车车壁,瞧着他那样子,忍不住开口嗔怨道,“王爷总算是想起我了。若你再不来,我便要独自躲着哭死。”

    刘象心里本来就爱极了她,听得她这样娇俏的话来,竟是十分受用,也不纠结什么,便道,“好六儿,我是有苦难言。”

    叶玉杏便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伤心倾诉,“我苦,却也晓得王爷心里何尝不苦?王爷审完了王妃又审了苏氏,如今可算是想起了我。既是有话要问,我也不怕的。

    只是,那位苏山苏哥究竟死没死?昨儿一整夜我都怕他死了。若是死了,虽不是我亲手了结了,却因我而起。我也是要不安的。”

    “你不怕他醒过来,到时些什么不好听的?”刘象在她胸口揉了好几把,心满意足。

    叶玉杏吸着鼻子苦恼道,“怕什么呢。我只怕王爷不爱我。”

    刘象大为受用,索性按住叶氏的一双玉腿,把脸放在她怀中,烦恼道,“我怎么会不爱你?只是,只是山弟竟也对你有意。”

    叶玉杏愣了愣,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他,讶异非常,“你什么?!”

    刘象躺在她腿上,双手环抱着叶氏的腰蹭了半日,苦恼的不行,“山弟,苏山那子钟情于你。”

    叶玉杏黑了脸,随即一巴掌拍他脸上大怒质问,“你是想让我去侍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