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重黎哥哥是来推动剧情的

A+A-

    之后日日清,天都会放好一瓶鲜血,那手腕上的疤痕是一道接着一道。

    灵衣呢,准时从重黎那里回来取血,来时也没和天上几句话便又回重黎那里去了。

    天也不能跟着去,因为灵衣命令他必须呆在这山头里。

    不过看着灵衣日渐好转的样子,天也稍微宽心一些。

    为了让自己能及时提供血液,天便特意找了一些补血的药物服下。

    生怕自己支撑不住,没等灵衣好自己便倒下了。

    重黎这边,看着灵衣天天往自己这边跑,他心中暗自想着此时的天在那院子里正暗自伤神吧?

    真解气。

    “看着这伤好像是比之前好了一些。”灵衣正给重黎敷药,最近他可谓是寸步不离的守着重黎,生怕重黎有些什么闪失。

    也就是因此,重黎每次调换药膏的工作难度都难上了几分。

    不过还好,目前已经快一月了,仍旧没被灵衣发现。

    “如此天天取血,那岁暮天可还顶得住?”重黎故意问了问,他仔细的看着灵衣的反应。

    只见灵衣眼神闪烁一番,最后却还是嘴硬的道:“他壮的跟什么似的,哪里顶不住?你别担心,安心养伤,你若是不好,他就不能死。”

    重黎背靠着引枕,笑道:“看起来你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这我就放心了。”

    “我肯定是只担心你啊,他一个旁人哪里配我担心?”灵衣完,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

    重黎却轻轻一叹,再不话了。

    灵衣不解,遂问:“你怎么总是谈起岁暮天那外人,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喜欢他?还有你叹什么气?”

    重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仍旧是没有言语,但那眼神,却让灵衣觉得自己好像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为什么又不话了!”灵衣不满的看着他。

    重黎无声一笑,道:“让我什么?”

    灵衣突然又不知道该让他哥什么了,只得也闭嘴。

    眼看着外面天色渐黑,重黎却道:“你回去看看那岁暮天,别让他死了。”

    “不去,我得看着你,都了他死不了你怎么还这样撵我走?”灵衣不想回去就看见一个面色惨白的人。

    闹心。

    重黎却道:“不是撵你,而是我一人也无妨,倒是那岁暮天你得看好了,他若是死了,我找谁要血去。”

    介于重黎神情十分认真,灵衣也只能听话先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那院子前,天已经完全暗下了。

    远远的便看见院里漆黑,灵衣心头一颤,这是出事了吗?怎么不点灯呢?

    灵衣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竟然是有些焦急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岁暮天。”灵衣推开院门,便大喊着。

    但是院子里仍旧很黑,没有回应,灵衣暗道,难道那岁暮天真的嗝屁了不成?

    灵衣一挥手,院中的路灯和檐下八角灯逐一亮起。

    看见岁暮天住的那偏房门竟然是开着的,灵衣忙进去。

    “岁暮天,你死了吗?”一边着,一边往内室而去。

    当看见里面的榻上人时,灵衣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

    那榻上的人一袭白衣,面色更是苍白,双眼紧闭着,衣袖下滑,露出了缠满白纱的两条手腕。

    “岁暮天。”灵衣推岁暮天的肩膀,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灵衣便用灵力查探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发现他身体除了血气虚了些,其他也没什么大碍,此时应当是多日未曾歇息,撑不住昏睡过去了而已。

    “没死便好。”灵衣用灵力给他调养一番,顺手给他治好了两条手腕上的疤痕,随手给他盖好被褥,转身自回自己的屋里躺下了。

    哥哥这是察觉到岁暮天昏了,所以才强硬的要求他回来的吗?

    嘶,好奇怪啊,哥哥对着岁暮天的态度很诡异。

    不过左右灵衣也没想明白,不觉间便睡去了。

    第二日,灵衣醒来时便去了岁暮天那屋里。

    岁暮天还没睁开眼睛,便听见了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因为平常这个时候灵衣还没从重黎那里回来,天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贼人来此行窃的。

    岁暮天索性继续闭眼,算给这贼来个措手不及。

    然而进来的人不是什么贼,是身有灵力的灵衣,他自然是察觉到了榻上的人已经醒了。

    他进了内室,歪着身子倚在那隔断处,冷冷的看着榻上的岁暮天,道:“醒了还装什么装?”

    “灵衣!”一听是灵衣的声音,岁暮天即刻睁开了眼睛,下榻满脸兴奋的往灵衣的跟前走来,完全还没意识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灵衣略有些嫌弃的看着他,道:“做什么衣衫不整的就往我这么靠!离我远些。”

    岁暮天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稍有些尴尬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但是声音里还是难掩激动,“你今日怎么比平日回来早了?”

    灵衣抱着手,低哼声一声,道:“这是我的院子,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还用提前知会你不成?”

    天笑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身子不好,还是别久站了,快坐下。”

    着,就给灵衣整理了一下椅子,在上面放一软枕。

    看着他的举动,灵衣皱眉了,“多此一举,老子不坐。”

    天苦笑一下,然后似才反应过来,他转身去十锦阁上拿下一个洗干净的瓷瓶来,并道:“我这便给你放血。”

    灵衣回来是取血的,他这是一激动差点都忘记了正事。

    “我的伤……好了。”这会儿子撩开了衣袖,天才发现自己的伤已尽数愈合,他看向灵衣,道:“你何时给我治疗的?”

    这伤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好了,所以只能是灵衣给他治疗。

    一想到这里,天内心有开始飘然起来了,灵衣果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的。

    “好了就快放血吧,话这么多做什么?”灵衣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冷冷的着这话。

    虽然看着天那卑微的模样,灵衣内心有时候也会闪过一丝不忍,但是转念一想,岁暮天欠他的何至于这些!便也稍微释怀了一些。

    天却不为灵衣那冷漠的言语伤到,反而是嘴角挂着笑意,举刀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个口子。

    看着那鲜血流入瓷瓶中,灵衣再抬眸看着天那带着浅笑的面容,眉头锁得更深了。

    前世,岁暮天偷偷放他的血时,应该也是这个神情吧?

    “好了,你拿去吧,谢谢你为我疗伤。”瓷瓶满了,天一脸笑意的将之替给了灵衣。

    灵衣接过后便转身,但是最终忍不住回头看着天,问道:“岁暮天,你不会恨我吗?”

    都被这么对待了,这岁暮天不会有怨言?

    天见他回眸,面上的笑容更深,他道:“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可以,灵衣,我不会恨你,永远都不会。”

    灵衣冷笑着,道:“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完便离开了,天看着灵衣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竟从未消失过。

    “要是做这些,能让你不恨我的话,我都无所谓啊。”天自言自语着。

    很快,七七四十九天已满,重黎胸口上的伤已经痊愈了,灵衣开心的道:“终于好了!”

    重黎颔首,暗想这七七四十九天竟没把天熬崩溃,属实难得啊。

    灵衣又问道:“现在哪里还疼,一定要告诉我,不能再瞒着了。”

    “没有,我已经全好了。”

    当晚灵衣仍旧没回去,他怕重黎的伤口会复发。

    第二日回去时,见天照旧和往常一样,已经放了一瓶鲜血等着他了。

    但灵衣也没拒绝,接过那瓷瓶后也没立马离开,反倒是看着已经消瘦许多的天,道:“我这院中有许多补品,怎不会自己拿来用用。”

    这是一个多月来,灵衣第一次口头上关心了天。

    这可把天高兴坏了,他道:“我有吃的,你放心,我还有血。”

    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还能对灵衣有一些用处,天的内心还不会不安。

    灵衣轻扯嘴角,道:“之后暂且不用放血了。”

    “为何?”天瞬间就紧张了起来,“难道是我的血没有用吗?”

    可是,最近他明明看见灵衣已经好了许多了啊。

    灵衣抱着手,转头看向别处,道:“我哥我的病已经好了,自然不用你的血了。”

    “真的好了?”天像他靠近一些,“之后都不会再用我的血了吗?”

    难道他就这么没用了吗?天一下子就慌了神。

    灵衣冷声道:“我哥好了那肯定不会有假,且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吗?至于之后么,如果没再复发应该是不会再用你的血了。”

    一听这话,天又喜又忧。

    他低声喃喃道:“好了便是、好了便是。”

    继而又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对你来是不是没用了?”

    灵衣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那份心,笑道:“自然是没用了。”

    “那……以后我还能在这院子里住下吗?”天低垂着眼眸,他不想让灵衣看出自己眼中的狼狈。

    灵衣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玩味的道:“怎么?你还想跑?”

    天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忙否认道:“自然不会跑,我想一直跟随在你的身边。”

    那一脸的真诚与深情,灵衣不想看了,一把将他的两掰到一边,道:“总之,不想死的以后好好听我话就是了。”

    天轻笑着道:“我知道了。”

    灵衣如何对他,他并不会有什么不满。

    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他欠灵衣的。

    两人一时间沉默了,天心中有话想问,但是又不敢问,只是时不时偷看灵衣。

    灵衣温了一壶酒,口饮着。

    天鼓了半天勇气终于道:“你还是少喝些酒吧。”

    然而却换来灵衣的一记刀眼,“胆子肥了?现在竟然敢管起我来了?”

    天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你身上的病才好的,开春后天暖了,你再饮也不迟啊。如今这冰天雪地的,虽你是个有灵力的,但是也得注意一些身子才是。”

    被他这一顿叨叨,灵衣那饮酒的兴致全没了,但看着那温好的酒放着凉了挺可惜的,便看向天,道:“既如此,那你便喝给我看,把这一壶喝光了给我看个兴致!”

    前世天对他的那些下作手段,灵衣还真不能原样使出来,所以他决定从这些事报复起吧。

    天自然是不敢违背灵衣的意愿,他拿着酒故作轻松的喝下。

    灵衣又道:“笑一个。”

    真是想不通,这人喝酒为何像是上刑场一样悲壮?

    辛辣的滋味在口中回转,天努力不让自己皱眉,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底这么抗拒酒味。

    瞧他那无比勉强的笑容,灵衣哼了一声,道:“行了别笑了,难看。”

    天依言收起了笑容,正等着灵衣对自己发脾气时,却见灵衣伸出手来。

    瞧着那节骨分明的手,天眨了眨眼不知灵衣这是什么意思。

    而灵衣却不耐烦了,“把手伸过来,还用我请吗?”

    天没敢犹豫,伸出自己的手。

    看着那不敢和自己靠近的手,灵衣又道:“放上来,我会吃了你吗?”

    哎,可真是太爽了,如今的岁暮天没有灵力,真真是想怎么欺负都行!

    天看了灵衣一眼,确认灵衣不是开玩笑,便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搭在灵衣掌心。

    霎时间,便察觉到有一股暖流自灵衣的掌心传出,而后流入他的手中,很快他手中那放血的伤口渐渐的不疼了。

    这是在给他疗伤!

    意识到这一点的天,内心又扬起了欣喜之情。

    “换一只手。”

    依言照做,很快灵衣便收回手躺在矮榻上睡了。

    天轻轻的解开手上的白纱,见手上的伤已经全好了,

    天看着灵衣躺着的背影,道:“多谢。”

    “闭嘴,别吵。”而换来的却是灵衣这冷冰冰的四个字。

    但是天嘴角的笑容依旧,他轻手轻脚的出去。

    至院中,帮灵衣料理一院子的草木。

    过了一会,余光瞥见院门口有一人影。

    天心感疑惑,这山中极少见到他人,来人光站在院外是什么意思?

    天起身走至院门,得见院门前的常青树下立着一名白发男子,身着玄衣。

    哦,白发男,这是灵衣的哥哥重黎。

    虽极少见到重黎,但天一眼就从背影认出这便是抓他来的那个人。

    看这模样,这重黎是想来和自己私谈些什么,并不是找灵衣的,不然他不可能大冷天的光站在这里不进去。

    “你找我什么事?”天走至重黎的身后。

    重黎转身,看着面色惨白的天,冷声道:“难道你就无话问我吗?”

    看着天此时这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重黎心头大爽。

    果然是在他的幻境中才能这般欺负神界之主啊,太解气了。

    天神情从容,注视着重黎道,“好吧,那我问你,关于我过去的经历你可知晓?”

    重黎略感意外,他已经编排好了告诉灵衣了啊,难道这天竟还未问过灵衣不成?

    “你怎么不问灵衣?”

    天轻轻一叹,道:“灵衣心情不好,我也不好问,既然你来了,那问你也是一样的。”

    重黎略一颔首,表示明白了,但是他却道:“我懒得同你。”

    天皱眉,这重黎不但冷,还挺会气人啊!

    “问了又不,那你找我做什么?”

    重黎在旁人面前却是极少笑的,他一整个人就和那面瘫似的。

    明明是那暗红色的眼眸,按理来都不该和冷沾边儿的,但偏偏在重黎的身上,那双眼睛却是冷到了极致。

    “自然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不过令我失望啊,灵衣好像待你不错。”

    他来这儿呢,也没什么目的,不过就是来给这天添堵罢了。

    毕竟这是一个为了报复天开启的幻境,总不能让天一直这么岁月静好下去吧?

    他重黎,现在可是这个幻境里的大BOSS呢。

    天一脸警惕的看着重黎,问道:“之前你抓我是来寻仇的,那这仇定是和灵衣有关对不对?”

    最近他思来想去,得出的猜测便是,他和重黎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主要恩怨应该是和灵衣。

    这重黎是灵衣的兄长,为灵衣寻仇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倒是不笨。”

    哎呀,在幻境中为所欲为的感觉,简直了。

    重黎这一生算起来他本不是什么善神,内心也并不纯粹。

    因此内心多少也存有一些阴暗的心思,此番能虐一虐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

    若是在五千多年前,重黎还未进入人间轮回,他确实是和旁人所一般,纯粹得跟一张白纸一样。

    看着什么都懂,但其实什么都不懂,那心理素质甚至是比灵衣还不禁刺激。

    但,现在的重黎,已经经历过了散神元,入人间轮回十八世的经历。

    这十八世里,他虽是个短命的,但人间的光怪陆离他皆是看过了。

    好人,恶人,他都是。

    所以,如今论起折磨一个人,他可谓是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