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下楼是脚步声，程毅飞转头看去，见他冷着张脸就知道谈的不顺利。

    皱了皱眉，他站起身走上前。

    “要走了？”

    “嗯。”

    一旁侍候着的管家见自家少爷变了脸色，对闵慧清也多了几分怨怼。

    明明刚才进来时还心情不错的少爷，这才多久？半个时？

    “少爷。”

    “林伯，看好少夫人，有什么异样电话给我。”

    “好的，少爷。”

    虽然不太清楚戚函的异样是指哪方面，但管家还是立马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别墅，因为是回程毅飞那里，戚函没有叫司机，而是下楼前随手拿了把车钥匙。

    “你开？”

    到了车库，程毅飞见戚函没有要将车钥匙给他的趋势，紧接着戚函直接上了驾驶座，他认命的坐上了副驾驶。

    “你确定吗？”

    系好安全带，他看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戚函再次确认道。

    不怪乎他觉得奇怪。

    实在是戚函开车的次数少之又少。

    自两人认识以来，看到他自己开车额次数估计都没有一双手的次数。

    “嗯。”

    点点头，没有多什么，钥匙到孔口自动被吸入，紧接着按下启动按钮，车子速度的往前冲去。

    这随手一抓的钥匙是辆跑车，明亮的橘色，性感的线条，还有出色的动力，这些都让Alpha们羡慕。

    更何况这还是顶尖品牌的限量款，全星际不过十辆。

    戚函不喜欢开车，但却喜欢收集，这也是为什么车库下这么多车的原因。

    跑车的速度非常快，程毅飞看着他不断的拉起马力，那种推背的后仰感让他心慌。

    在再傻也看的出戚函在靠飙车发泄情绪。

    “阿函！停下！”

    大声的喊叫着，那人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前面一路加速。

    也好在戚家别墅是在郊外，一路公路出去，至少半时是空旷的区域。

    “冷静点好吗？阿函！”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我很担心知道吗？阿函，停下！”

    “如果你再这样，这辈子别想吃酥肉，香煎牛排，翡翠虾仁…”

    报了一大堆菜名，程毅飞已经无计可施。

    好在这次终于有了效果。

    车速渐渐减速下来，然后靠边停，戚函终于转过头来看程毅飞。

    虽然依旧是病冷冷的表情，可是熟悉他的程毅飞一眼看出那双灰褐色里的委屈。

    果然。

    “我已经很生气了，你还不给我做好吃的安慰我？我们友尽吧。”

    “好啊，友尽就友尽。”

    朋友的缘分尽了，可以开始另一种。

    心里默默皮了下，程毅飞勾起了唇角。

    “刚才你还要养我的，程总，莫非你忘了？”

    “哎？是这样吗？”

    一副惊讶状，程毅飞陪着戚函耍嘴皮子。

    只要能让他放松，他什么都愿意。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互怼了几句，戚函忽然抱着了程毅飞。

    没了那些伪装后，戚函的情绪低落得让程毅飞心惊。

    “怎么了？方便告诉我吗？”

    轻轻拍着戚函的后背，程毅飞柔声问道。

    “嗯。”

    “那先去我家？我来开车好不好？”

    “嗯。”

    没有再反驳，发泄了一番的戚函开门下车。

    程毅飞开车向来很稳，即便是跑车也同样如此。

    “难得看你开这辆。”

    这是去年生日时戚老爷子送的，因为和家里的关系冷淡，戚函其实很少开戚老爷子，包括戚家其他人送的车。

    “嗯，正好拿了这个钥匙。”

    其实是当时太过生气，根本没想太多就临走时抽摸了一把。

    “睡会吧，我待会叫你。”

    “嗯。”

    点点头，鼻音里一声单音，显出几分乖来，让一旁的程毅飞温柔了眉眼。

    程毅飞的公寓位于市区的顶级住宅区，因为是单身，他并没有选择空旷的别墅，在有经济能力后就选择了这处作为安家的地方。

    虽然处于市区，但却是闹中取静。

    又是私密性极好的一梯一户，280坪的大平层，该有的都有，还有漂亮的落地窗，在35层的高楼往下看，可以看到漂亮的夜景和湖畔。

    当初购置这里时，还是和戚函一起挑选的。

    两人一起看房，一起看装修，一起看家具。

    作为朋友的名义，两人做过很多事。

    有时程毅飞会懊恼戚函的迟钝，但更多时候，他又庆幸戚函的迟钝。

    在程毅飞之前，戚函从未有过亲昵的朋友，也不了解朋友间正确的相处模式，以至于常人细想下就能发现额暧昧，他愣是二十多年从未发现。

    也因着他的坦荡，旁人也只是觉得程毅飞对戚函太好了些，也难怪戚函如此看重他，这种绝绝子的友情联邦欠我！

    将车驶入车库挺好，戚函依旧睡得无知无觉。

    刘海因着侧头的姿势略微往下遮住了左边的眉毛，底下一双好看的眸子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扇形的阴影，覆盖上眼底的青色。

    太久没有睡好的他这会儿又进入了深沉次睡眠。

    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掩不住眼底的亮光。

    在这里他就无需再去掩饰自己的欲 望，也不用去顾及别人的看法，拔了钥匙，程毅飞下车走到副驾驶座车门口。

    拉开车门，轻声唤了下戚函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戚函不是没听到，只是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味，便放弃了对睡意的抵抗。

    反正毅飞会带他上去。

    反正只要有毅飞在就好。

    就是这样的依赖和信任，在被抱出车里时，戚函没有一丝挣扎。

    反而是双手在被程毅飞拉着环住他的后颈时下意识搂紧了些。

    鼻息间都是属于程毅飞的信息素，淡淡的冷香让他觉得舒服。

    怀里人这会儿睡熟了乖得不像话，让程毅飞只觉得整颗心都是甜甜的，那种滋味，就似翻了蜜罐一般。

    这是为数不多可以特别亲近的福利。

    一户一梯的设计私密性极好。

    只除了顶上的监控。

    到了楼层后，刷卡进门，用脚关了大门后，他抱着戚函直接进了戚函的房间，将他放在大床上。

    只是刚想离开，后颈上的手却不放。

    熟睡的人还有些不舍的搂着他的后颈，只要他不动，就是松松的搂着。

    但如果他想将那只手拿下，就会施力，彷佛不想他离开一般。

    “阿函？”

    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闭息一秒又放开，睡梦里感觉到不舒服的戚函皱了皱眉，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阿函？”

    再次叫了声，却依旧没有回应，程毅飞只能放弃，索性配合着脱了拖鞋在戚函身边躺下。

    这样被搂着后颈的姿势下，两人间的距离接近，就连那睫毛都能一一数清。

    喜欢的人睡在身边，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即便已经这么多年，可每每这时候他的心跳就会加速到几乎要跳出般，鼓膜间尽是噗通噗通的声音。

    因为面对面的姿势，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还有属于戚函的梅花的冷香，让他有些上头。

    身体是某处也不自觉的起了变化。

    而这，只是单纯的同床共枕而已。

    阿函…

    悄悄的移动了下头部，又近了一点点。

    哪怕知道这人睡熟了雷不动，却依旧怕自己会不心将人弄醒。

    鼻尖抵上鼻尖，这一刻他忘了这人是有家室的，即便那人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称为妻子。

    浅淡的眸子此时染上了一直以来深埋心底的爱意，浓得化不开，可惜无人能见。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确认眼前的人依旧处于熟睡中，程毅飞微侧了角度，鼻尖擦过戚函的鼻尖，然后是底下的轻柔的触碰。

    唇贴上唇，仅仅只是这样的吻对程毅飞来已是满足。

    不是第一次，却也是仅有的几次之一。

    虽然戚函在这里住的时间很多，但是能这样有理由的同床共枕着偷一个吻却是难得。

    也或许是机会极少的关系，他对每次的亲吻都印象深刻。

    午夜梦回，这是唯一的慰藉。

    他不觉得委屈。

    毕竟这样的陪伴是一开始就决定的。

    需要忍受的暗恋的苦楚也是一开始就明白的。

    但只要看到他对自己的亲近，还有时常无意识的对他撒娇，以及日久深长后的依赖，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在越矩的亲昵上，程毅飞向来谨慎。

    这个偷吻没有进一步的入侵，只是稍稍摩挲了一番就算撤离。

    却没想下一刻竟然被含住了下唇，这突发的状况让他瞪大了眼。

    而始作俑者却还在睡。

    程毅飞明白自己该立马往后退些，不用猜都知道这家伙八成梦到了吃的。

    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等他理智在线时，已是回吻着含上了戚函的。

    虽然没有更近一步，却已经足够称得上是吻。

    这样的亲吻让梦里戚函也感觉到了不对。

    他不懂怎么到口的酥肉还反过来咬他？

    虽然不疼。

    双眼无意识的睁开，他只想看看他的酥肉怎么了。

    思维全程掉线的戚函不知道自己把程毅飞吓了一跳。

    浅淡的眸子里布满了恐惧，只是呆呆的看着忽然睁开的眼，连呼吸都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