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S城是私人行程，虞可欣没有跟随。

    最近顾萧婚假中，谢希尧除了个走秀外基本算是退圈，虞可欣也没什么事，谢希尧给她放了个长假，等他们蜜月回来再上班。

    因为考虑到两人的流量，直接走了VIP通道，戚函亲自来接机，等在地下车库。

    程毅飞没来，这让顾萧稍稍松了口气，好歹两人没有总是形影不离。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他就听到副驾驶座的戚函了句：“你程叔在酒店等我们，我们先去吃饭。驭。艳。”

    闻言，谢希尧看了看顾萧，果然，脸色沉得厉害。

    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脸色不好看了，谢希尧捏了捏他的手，见他看过来，桃花眼里满是担心。

    “没事，就还有点困。”

    伸手揉了揉谢希尧的发顶，顾萧解释道。

    “真的？”

    不怪谢希尧觉得奇怪，能一个晚上折腾，第二天早早爬起来给他煮粥的人，这让他怎么相信困了这种借口。

    “真的。”眼里含着笑意，凑过去亲了亲谢希尧的额头，顾萧将头靠在他肩上，“让我靠会儿好不好？”

    着，还有脑袋拱了拱谢希尧的肩窝。

    黑色的发擦过皮肤痒痒的，难得看到顾萧这么幼稚的行为，缩了缩脖子，低头看去，对上那双总能让他沉沦的灰褐色眸子，谢希尧只觉得心都化了。

    平日里清冷得过分的眸子里尽是委屈，冷峻的五官因着撒娇带上来几分甜意，这么看过去竟是有几分可怜的感觉，就像奶狗求抚摸时的样子。

    这样的顾萧让谢希尧记起第一次互诉衷肠时，他问他喜欢狼狗还是奶狗。

    眼下这副模样的顾萧可不是时下Omega喜欢的奶狗？

    “那你快睡吧，到了叫你。”

    学着顾萧的样摸了摸他的头，又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吻。

    嗯，很A，很老公。

    他喜欢这样的模式。

    “嗯。”

    脑袋在谢希尧颈窝蹭了又蹭，找好了舒服的姿势后顾萧闭上眼假寐起来。

    本来只是随便找的借口，却没想到尝到了新的福利，这让顾萧无比满足。

    暂时丢开程毅飞的事，他享受着这份温柔，迷迷糊糊间还真睡了过去。

    前面的戚函转头看了看两人，作为大家长，看到辈感情好心里也高兴，还拿出手机来和程毅飞分享夫夫的甜蜜狗粮。

    机场到酒店一个多时，等车子停稳时，戚函转头看去，后座的夫夫已经换了姿势。

    顾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怀里靠着谢希尧，Omega正睡得熟，将脸埋在Alpha怀里，一只手还搂着Alpha的腰。

    “你们今天飞机太早了，待会吃了午饭回家再睡会？”

    “嗯。”

    确实是早了，但没办法，定的太急，只有这个点，谢希尧倒是想叫家里的私人飞机，但航线都已经定下，没法临时插进去。

    被叫醒时，谢希尧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是顾萧靠着他睡觉吗？怎么变成他靠在顾萧怀里睡着了？

    不过没时间让他纠结更多，戚函先下车在外面等他们，顺便了电话给程毅飞确定包厢，然后告知下他们到了。

    戚风也来了，和程毅飞一起等在楼上，戚澜在学校，今天正好是他交论文的日子，下午才会回来。

    午餐很丰盛，都是照着顾萧和谢希尧的口味来，两人难得来次S市，戚函和戚风的情绪都特别高涨。

    程毅飞则是更多的照顾着戚函，日常闲谈的间隙就是给戚函盛汤，剃鱼刺，剥虾。

    听着好像很殷勤，但偏偏被他做得很自然，自然到没人注意到这点。

    顾萧看了眼戚函，他正吃着程毅飞投喂的食物，还抱怨了下汤太淡了，但对于程毅飞的照顾似乎并没有排斥或者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再看看戚风，似乎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顾萧微眯了眼。

    这种潜移默化的习惯如此眼熟，可不就是当初他对谢希尧做的吗？

    想让对方习惯他，进而依赖他，用时间来蚕食对方的生活，最终让他离不开自己。

    如果不是有闵慧清的存在，或许程毅飞早就得手。

    不，不对。

    其实已经得手。

    虽然和戚函相认的时间不长，但他从对方面了解过他的为人，又有这段日子的相处，至少他很清楚，他的这位父亲防备心很重。

    目前为止也只有程毅飞能够和他如此亲近，哪怕是戚风和戚澜都会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还有一个就是他自己。

    但他明白，这是戚函出于对换子事件的内疚，心疼等多方面因素。

    所以认真来，程毅飞才是唯一一个让戚函完全不设防的人。

    正想着，手肘处被碰了碰，转头看去，谢希尧正担心的看着他。

    “在想什么？怎么看着脸色不大好？”

    “没什么。”

    “真的？我看你一直在看父亲和程叔。”

    “嗯。”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萧轻声应道。

    “原来我猜对了？”

    瞳孔微怔，谢希尧喃喃道。

    其实顾萧的视线很隐晦，如果不是熟悉他，谢希尧也不会发现。

    可是为什么？

    皱了皱眉，他看向戚函的方向。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问句，让他瞪大了眼。

    “你有没有觉得程叔对父亲特别在意？”

    “你怀疑…”

    “你们两个在什么悄悄话呢？”

    开口的是戚函，话里尽是调侃，全然没有在外时严肃的样子。

    紧跟着戚风也笑着调侃道：

    “难怪粉丝总你们甜得发齁，这可真是无时无刻的发糖。”

    “不是，我们只是在商量晚上去哪边的夜市逛。”

    “晚上让戚风和戚澜带你们出去玩玩，难得来一次S市，好好玩玩，后面还要去蜜月是吗？”

    “嗯。”

    话题转到玩上，关于S城以及蜜月的地方，戚风作为自由摄影师提供了很多建议。

    他喜欢到处跑，所以不论风景还是美食都有自己的见解。

    午餐结束后，考虑到两人早班飞机，所以直接回到了戚家。

    现在的戚家并不是当初的那栋别墅。

    换子案之后戚函就再也没回去过，等庭审结束，成功把闵慧清送进监狱后，他就另外找了房子。

    原来那栋里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是人换了个住处，所有别墅的东西都是重新采购。

    他是一点都不想沾到任何和闵慧清相关的任何东西。

    “那父亲算离婚吗？”

    清冷的声音得随意，却让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程毅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纠结了很久，不知该怎么和戚函提的问题就这么被顾萧问了出来。

    戚风更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向顾萧。

    他有想过这个可能，但从来不敢问出口。

    自的观念里，父亲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置喙。

    戚函愣了下，随后想到法院时顾萧对闵慧清的话——

    闵慧清，你配不上父亲，但不是因为将我换掉这事，而是最开始就配不上。

    顾萧在心疼他。

    那天他真的很高兴。

    “嗯，我有这个算。”

    原本就在计划中，既然顾萧问了，戚函也没有隐瞒。

    “没听你提过，真的想好了？”

    一旁的程毅飞脸上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笑脸。

    只是仔细看，会发现他放在身侧的手正握着拳，如果有镜头拉进，还能发现正在微微颤抖。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让自己看着没那么激动。

    顾萧看不到颤抖，但握拳却是看得清楚。

    “嗯，这次正好是契机，不用担心股价，也不用担心负面消息。”

    眼尾挑起略弯的弧度，似一弦明月，将戚函五官的锋利弱化了许多，本就显年轻的脸上沉淀的成熟气质，又是精美绝伦的神颜，仅仅一个笑而已，已是勾人得很。

    那种性感，即便同为Alpha的顾萧和戚风都能感受得到，更别是谢希尧了。

    拉了拉顾萧的手，见他看过来，他声的道：

    “难怪程叔能守着父亲那么多年，闵慧清不择手段的要留在父亲身边。”

    “嗯。”

    “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你最帅。”

    “哄我？”

    “才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知道吗？”

    这边腻腻歪歪，离得近的戚风听不清他们在什么，但两人亲昵的样子让他这单身狗不设防的就是一记重击。

    而另一边，戚函已经和程毅飞聊到了医院里的戚老爷子。

    到了他们这层，家族联姻多的是姻亲间联系而成的关系网，这也是戚函在之前从未考虑过离婚的原因，同样的，他早逝的母亲也同样如此。

    而这次由闵慧清亲自撕开的裂口，他当然不会放弃。

    至于他父亲。

    他已经不想再去理会。

    从母亲去世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失去的够多了，这次，他不想再失去自由的机会。

    “这么多年了，终于不用老是去扰你了。”

    这话时，戚函的眼里都是笑，手搭在程毅飞肩上，动作上略显亲昵而随意。

    刚才的欣喜在这一句下消失殆尽。

    低垂了眼眸，掩去一瞬的落寞，很快又抬眼对上那双漂亮的灰褐色，程毅飞挑了挑眉，道：

    “嗯，确实，这么多年了，怎么也该换我扰了你，就不知道阿函欢不欢迎我？”

    “什么欢不欢迎的，本来就给你留了客房，就在我房间旁边。”着，他又看向顾萧和谢希尧，“顾萧，你和希尧的房间，还有清垚的也都安排好了，都在三楼。”

    看着自家父亲就像白兔一样引狼入室，顾萧有些心梗。

    可看到戚函借着搭在程毅飞肩上的手，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时的亲密，他又觉得，或许，父亲也不一定真的一无所觉？

    “好的，父亲。”

    “累了就去休息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明白，谢谢父亲，那父亲，程叔，二哥，我和希尧先上楼了。”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