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拍戏
邬纯初与“一个Alpha”交换了社交账号。
对方加了他,没有详谈工作方面的事情,反而问了一些,“现在多少斤?”、“有多高了?”、“一日三餐规律吗?”……这类牵涉隐私却又略显家常的话。
邬纯初不解,但他知道这位网友一向是一个没什么分寸感又不太讲礼貌的人。因此还是乖乖应了。
对方收到了却不再应了。
邬纯初也就没再理会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从前》节目组过来了。
校长和他们团队的人都来了。一群人应酬应得口都干了,可节目组的姿态依旧摆得很高,导演甚至没有出现过。
一群人在烈日下介绍着这间的学校,双方都已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在简陋的饭堂里遇到了节目组的大部分人。
他们正在与饭堂的工作人员争执。
“你们知道我们的时间有多宝贵吗?我们的员工耗不起!”
掌勺的阿姨也不是纸糊的老虎,“我们的时间的时间就不宝贵?你们要么自己想办法出去吃,要么就给我等!少拿别的来压我,就是校长来了,我也不会先给你们饭的。”
校长连忙上前,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阿姨忽然噤了声。
对方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果然是地方的人,欺软怕硬啊――”
校长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身后的邬纯初等一众人眉心也染上了怒火。
对方见状以为他们心虚,气焰更加上涨,“校长啊,我们已经好了要来这边拍戏的嘛,那你们能不能好好地配合我们工作呢?”
阿姨忍无可忍,便不再忍了:“你放屁!你借我们的地方用,还要我们感恩戴德?你给我们什么钱了嘛?就他娘摇着个宣传学校的假幌子,连租场地的费用都不给!
还让我先给你们饭!你们吃完了孩子们吃什么,他们不用上课啦?”
校长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用食指抬了下镜框,正欲点什么,门口外边进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
那人头发长而乱,多而杂,跟顶着一堆发菜似的。抬起头时,最先让人看到的不是他的双眼,而是眼下那对乌黑至发青的黑眼圈。
相信在场的人看到他,都会无一例外地想问:多久没睡过觉啦?
而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马上谄媚地迎了上去,“导演,你来了就好了。我们的员工还没开饭呢,好多老师都生气了。”
导演从鼻孔里喷出来两道烟雾,如同牛发起攻势前的准备工作。
邬纯初等人迅速的围住了校长,显然是警惕对方对校长不利。然而这个不修边幅的导演还扒开人群,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导演却出乎意料地捧住了校长的手,用近乎虔诚的语气道:“很抱歉啊,是我们考虑不周!”
罢,他扭头冲告状那人吼道:“滚过来,道歉!”
那人惊愕地看着他,嘴巴长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导演懒得理他了,依旧弓着腰,仰着头看向校长,眼里竟流露出来了崇拜和恳求。
他:“我刚刚没来跟您见面,实在是因为有事。实不相瞒,我刚刚看见了一个孩,特别有趣。”
“我便悄悄跟了上去,可那孩七弯八拐的,竟不知道跑哪去了。”
“噢,那孩还穿着贵校的校服呢。这还是中午呢,孩子怎么就回家了呢?”
其实学校里中午回家吃饭的孩子们很多。因为即使学校的饭堂已经十分低廉了,但对于他们而言依旧是不愿意另外去承担的费用。
只能选择耗费午休时间,走回家里去,再到学校来。
但校长不想解释,便问道:“你想找那学生干什么?”
明人不暗话,导演见校长不愿委婉地谈,也就开门见山了,“那孩气质我很喜欢,我想他参演我的电影,当主角的童年时期。希望您能帮我找出他来。”
……
“真的要去找吗?”
“为什么不,这可能会改变那个孩子的一生。”
“你也会会改变他的一生,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推到公众眼里去,谁知道会面临什么?”
“去问问他父母吧……”
“他父母甚至未必懂得比我们多!”
邬纯初游移在大家的讨论之外。
众人争辩不出一个结果,便抓着他问:“初,你呢?”
“啊……我也不知道啊。”
更何况,其实他们干涉不了什么。
又过了几天。邬纯初依旧没有见到钟意,可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已经出了结果――他会参演电影。
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晚上在桥下捡东西的孩子。
他知道这件事,还是孩自己告诉他的。那天孩跑到他的宿舍来找他――邬纯初中午的时候都会遇到他回家吃饭,很是兴奋地站在门口叫他:“老师!”
他抬头向外望去,看到孩赤着脚站在高高的门槛上,披散着长发,逆着光在笑。
邬纯初也笑了,拿上了自己的拖鞋,过去蹲着给他穿上,“怎么不穿鞋?”
孩轻轻地搭着他的肩膀,顺着邬纯初的动作把鞋穿上,“那些叔叔让我不要穿。”
“什么?”
“那些叔叔的。”孩把手往外一指,是好几个跟拍的摄影。
他马上起身把孩挡在自己后面,质问外面的人:“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摄像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是在工作呢!”
孩悄悄把脸贴上了邬纯初裸露的臂,是冰凉的,他心里对邬纯初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恋――从没有人这样维护、偏袒过他。
他:“老师,我要上电视了。”
什么?
“他们,我这几天不需要上课,只需要光着脚到处跑,就可以了。”
“而且有好多钱、好多好多钱!”
邬纯初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而孩的表情却更加兴奋了:“老师!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的钱!”
……
终于,邬纯初见到了钟意。
她坐的不是节目组安排的交通工具,而是自己安排的豪华轿车。登场也是风风火火的,戴着金边墨镜,一套极其修身的低领米色西装,把脚下那双高跟鞋踩得噔噔作响。
邬纯初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到她要到来的通知,就被她杀进了宿舍里。
这位大姐即使两年过去了,性格依旧是傲娇又挑剔,并且其强势程度大大提升。
她直接破门而入,行李箱被她拉得哐哐作响,十分粗暴。行李啪地被扔在了邬纯初的床边,而这个大姐已经扑上了邬纯初。
“好你个邬纯初,一直不告诉我你在这!不想见到我是不是!”
“胆大包天啊你,我还偏要来骚扰你,我要睡在你这!”
大姐二话不,把自己的高跟鞋丢在地上,行云流水地躺上了邬纯初的床。
邬纯初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床就被钟意玷污了!
他急得去拉钟意起来,又被骂了:“你就这么嫌弃我?!睡一下你的破床怎么了!”
邬纯初又嫌弃又哭笑不得,“大姐,你风尘仆仆地过来,很脏的好吗?”
“哦!你还嫌弃我脏!”
“不是,你这个貌美如花的Omega,爬我床干嘛呀?”
“哼,你也是貌美如花的Omega,我们是好姐妹。”
“好姐妹你个头,我是正值壮年的、英俊的Omega。”
钟意支起上半身,捏着邬纯初的脸左看右看,“我看看……哪儿英俊啊?”
邬纯初羞恼地甩开她的手。
钟意是坚决不肯离开邬纯初的床了,他只好随她去,自己委屈巴巴地坐在放了纸皮的地上。
他想:今晚的床绝对要清理一下才睡!
钟意美滋滋地在床上轻轻踹了踹他的肩膀。
邬纯初扭了一下肩,“干嘛。”
“生气啦?”
“我哪敢?”
“哦,那就是生气了。”钟意不以为然地应道,那脚还动个不停,挑衅似的一直轻踹邬纯初的肩。
虽然不痛,但是烦得很,邬纯初忍无可忍,起身把她的脚按住。
“哎,别掐,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
“还敢不敢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
正值此时,觉从外面进来了。
他:“怎么不关门啊……卧槽!你们在干嘛!”
在床上扭成一团的邬纯初和钟意,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尴尬,不知从何解释起。
……
三人都坐在了床上。
觉:“虽然你们都是Omega,但还是男女这个性征的区别,注意点分寸,知道吗?”
两人唯唯诺诺地点头,是是是,对对对,错了错了。又互相给对方一个眼神:那觉为什么要坐上床来?
觉又道:“这个电影你什么角色啊?”
钟意:“一个包养男主角的女Alpha。”
邬纯初和觉:?
“哎,明明我是个鸟依人的Omega,却要塑造一个不解风情的Alpha形象。”
邬纯初和觉同时在心里想:也没有鸟依人吧……
钟意对自己一向很自信,她鸟依人就是鸟依人。
她继续分享道:“导演在这边找了两个素人演员,你们知道是谁不?”
“不是只有一个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