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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纯初那个视频莫名被推上了热门。
原本他的评论区都是圈地自萌的观众在底下和谐地讨论,但因为曝光度高了,观众也多了,评论自然更多。
有人:“博主没必要这样来吸引人的眼球,卖秀可以,没必要带上孩子们。”
有人:“谁知道那些钱会流去了哪里。”
邬纯初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观看这个视频。他发上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想发挥自己的一点点用处,也是征求了所有当事人的意见的。
他原本想不作解释,反正清者自清,而且事情也远还没有到需要澄清的时候。
可万万没想到,一直关注他的观众却摁不住了。他们长期关注着他,对他是很有感情的,很多人还会蹲着他的直播,借此跟他聊聊天,接触一下他的日常生活。
尤其是那个大粉,“一个Alpha”。
在“一个Alpha”的带领下,他们迅速地组建起了一个群,以统一的、专业的辞,反驳了无数个来质疑的人,其组织性、团结性与高效性,令人叹为观止。
真是路人看了也要感到惊讶。
但评论区反而讨论地更加激烈了。
“如此有组织、有规划的,后面分明就是团队在运营。还不是作秀,这狡辩狗都不听。”
“这水军买的也太明显了,多少钱一条,拉我进群。”
“这个阿婆主的粉也不多啊,潜力有这么大吗?”
邬纯初知道这回事,还是由于团队的一个人来问他:“初啊,你买水军了?”
邬纯初懵逼,“什么?”
“之前发的那个视频啊,你背后有团队了?”
“?”
邬纯初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机,看着底下的评论区一脸茫然,他顺藤摸瓜地入了群,还被管理员艾特改备注。
窥屏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好无奈地做出明,没作秀、没团队、没水军。
其实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在公众面前,评价肯定褒贬不一。但邬纯初认为,只要它的正面影响仍然是大大地超过负面影响的,就是正确的。
他是这样的想法。
可关策却不是这样想的。
一堆待处理的文件被放到一边,无人问津;隔壁的电脑却亮着荧荧蓝光,散热风扇在闷声工作。
”
“呵,天真。”关策嗤笑一声,手下的键盘按得啪啪作响。
这群无知的网民、该死的键盘侠,竟敢如此污蔑他的初!
关策顶着一个有皇冠头衔的发言,“大家尽量覆盖负面的评论,我们要牢牢掌握发言权。收到请回复,谢谢。”
“一分队收到,谢谢!”
“二分队收到,谢谢!”
一呼百应不过如此了。
高贵的关群主满意极了。
底下有个新来的却破了队形,“我建议大家还是不要这样盲目地去支持一个阿婆主。你们喜欢他,是喜欢他在生活中流露出来的特质,或者是做这件事所给你们带来了正能量。而路人的不理解并不会影响这些。”
关策心想,装什么理中客,装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他又想,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谣言的力量有多大,也不知道邬纯初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之中。
其他群友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纷纷对这个人恶言相对。
关策懒得解释,算直接把人踢出去。
那人却发了一条语音。
关策抱着“看这人还要装什么逼”的心态点开了语音。
“我很谢谢大家对我的维护和喜爱,我真的真的很惊喜,也很惊讶。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群素未谋面的人,花如此大的心力,仅仅是为了维护我形象。
“但是这样刷屏式的回复其实会掩盖住事情的本质,会让这件事情的焦点从孩子们转移到我身上,也会让真正想关注这件事的群体产生疑惑。”
“因此,我希望大家,只需要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好了。不用把我捧上神坛,不要把我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你们不是我的粉丝,而是我的朋友。”
“我始终相信,日久见人心。等后续网友们关注到,啊那个学变好了,或者孩子们好好地长大了,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很长,后续可能也没人关心了。但我知道,我和你们都一直在的。”
屏幕上的光标停在邬纯初的头像上,是一只雪白而肥硕的狗。
关策长久地看着这个头像,久久不肯移动鼠标。
群里已经炸了,群友们一个接一个地发言,显然是对邬纯初的到来感到受宠若惊。大家让邬纯初多两句话,多跟他们聊聊。
邬纯初一一照办了。
从知道发言人是邬纯初之后,关策的鄙夷已经彻底转变成了赞许,其双标程度之深、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初真的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独特的思想,对事情也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旁人的所思所为,再也影响不了他。
“我的初长大了。”关策在心里失落地感慨道。
他多想他永远不用长大,被他抱在怀里,只需要苦恼一些不足挂齿的事,而不用像这样去面对众人的审判、路人的眼光。
“我超级超级高兴,有那么多的人关注到这个事情!”
“昨天学校就收到了一批捐赠的图书,落款人居然居然他是我的观众!天哪,我的真的眼泪马上就出来了。”
“就是……大家能理解吗,那种,自己尝试着去改变一件事情,本来是觉得自己很孤助无援的。但是一回头发现――身后居然站着一群人!”
“非常、非常谢谢大家,如此喜欢我!”
关策听着他隔着手机也掩饰不住的欢喜,把自己那些阴暗的、自私的想法又一次的压了下去。
医生,爱一个人,起码是光明磊落的,起码要把他推向光,而不是自私地企图把他收入囊中。
关策清楚地自己依旧无时无刻都在渴望着,把邬纯初藏起来,想让邬纯初变成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贝。
可是邬纯初不想这样,他想拥抱这个世界。
关策能清楚地感受到邬纯初的喜悦,也因此更加地深刻地体会到他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在他的身边。
那次逃回国,他其实是真的想把邬纯初抓起来的。
他在国外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时常在失控和理智中反复。他一边是关掉了那个监控的熊摄像头,一边又压抑不住地想控制邬纯初。
终于,他失控了。
他背着关毅赚了一笔钱,然后用这笔钱在一个很偏远的城市买了一个房子。他还雇了一群人,算把邬纯初抓上车,带走,锁进那个房子里。
这样邬纯初就是他的了。
医生,是他离不开邬纯初。即使花了点时间,但他也承认了,他想:这又如何呢?
医生,邬纯初离了他会过得更好。他偏不信。即使看到了邬纯初上传的日常也不信;看到邬纯初为了高考而拼搏也不信。
可是当他在邬纯初结束高考那天,他信了。
让工作人员偷拍而来的一段视频里,邬纯初是笑得如此的开心;他踏着路灯回家的脚步是如此轻快。
他的快乐毫无隔阂地直面冲击关策的一己之见。
关策想做些什么,却又不忍。
他只能落荒而逃。
他认了,邬纯初离了他,是真的很快乐。
邬纯初是不需要他的。
可他需要邬纯初啊,只能偷偷地关注他,是个没有面孔的网友也可以,是个没有理智的粉丝也很好――能让他记住就好。
他又想:我会变的,我一定能变的;我要变成邬纯初喜欢的样子,我要堂堂正正地爱他。
他下定决心,在某一天,他一定会主动回到邬纯初身边,而那个时候,他确信自己能给他所有想要的。
绝不会再是让他痛的镯子,也不会是在窥伺之下所送出的熊。
而在那天到来之前,只要看着邬纯初分享的生活碎片,知道他是快乐的,就足够了。
关策如此想着,拨通了电话。
……
“什么?!捐了一栋教学楼?!还有基金会?!”
邬纯初人傻了。
他接到校长的来电,对方痛哭流涕地感谢他,谢谢他。
谢谢什么啊?
一问才知道,原来有人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还建立了一个基金会,虽然规模很,但是基金会里会不定期地有人捐款、或者捐物资,管理和运营都由对方承担。
邬纯初担忧地问道:“不会是不法分子利用学校……吧?”
校长也想道了这层,更加激动了,邬纯初甚至听到了他吸鼻涕的声音:“我找了专业的同学来查过了,是合法合规的!”
校长顺道又洋洋洒洒地了一堆他那个同学的专业水平是如此之高,人是如此之善良,不仅自己免费提供服务,甚至还找到同一个事务所的同事友情赞助了服务。
“初同志啊,联系我们的人,希望由你来承担创始人啊!他,他是一个很喜欢你的粉丝,希望能通过你,向社会传达这份心情!”
“?!”
“他,他的昵称叫一个Alpha。他希望能加你的社交账号进行详谈!”
“?!”
大粉头竟成了金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