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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 杨筝塞了一后备箱的礼物往陈家去。

    陈钟迟这回没躲楼上，他在客厅放春晚重播，眼睛瞄着窗户。

    陈念恩和杨筝手上提满了东西。陈母走在她们中间，托着她们的腰前进。

    阿姨今天一早就把饭菜忙活好回家过年了, 陈母只要把菜热一下就行了。

    陈念恩被杨筝推着走到陈钟迟跟前, 陈母紧随其后, 插着腰立在玻璃橱柜那儿看着陈钟迟。

    “爸，新年快乐。”

    “叔叔, 新年快乐!”

    陈钟迟双手放在膝头，偏首，低声道:“新年快乐。”

    陈母终于满意了, 回厨房热菜去了。

    陈念恩窝在沙发角落，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杨筝坐在他身侧。这个位置和陈钟迟的位置隔了十万八千里。

    陈钟迟继续看春晚，坐姿笔直。

    杨筝把陈念恩的手机摁灭，凝视着她。陈念恩蹙着眉头回看杨筝。对视了两秒, 陈念恩败下阵，只好继续跟陈钟迟话。

    “爸，过完年去哪演出？”

    陈母立着顺风耳热菜, 时刻盯着他们这边的动静。陈念恩话音刚落，陈母就重回刚刚叉腰的位置, 隔着玻璃和陈钟迟对视。

    “不知道，没安排。”陈钟迟边话边瞄玻璃柜，见陈母离开才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客厅又只剩下两个演员侃相声的声音了。

    陈念恩刚掏出手机就被杨筝摁下了。

    “上次去哪来着？”杨筝给陈念恩递眼神, 陈念恩才跟陈钟迟讲话。

    “英国。”陈钟迟目不斜视。

    “哦，英国挺好的。杨筝就在英国待了四年。”陈念恩能感受到手机正在被杨筝一点点抽走。

    ……

    父女俩就这么一搭没一搭地尬聊到用餐时间。

    陈母在场气氛明显活络了些, 陈母给杨筝夹一筷子菜再给陈念恩夹一筷子菜，最后给陈钟迟夹一块菜, 如此循环往复，几回合后，一盘可乐鸡翅就这么分光了。

    席上陈母一直在问杨筝的近况，杨筝知道她是故意问给陈钟迟听的，回答得很详细。

    部分邻居还保留着新年串门的习惯。

    这种时候孩子最开心，兜里帽子里都塞满了糖果。陈念恩时候出门拜年经常带个大布袋。

    住在附近的多是有头脸的人物，保留这种习惯纯属为新年讨一分好彩头。

    糖果塞满衣帽，就像幸福填满了来年。

    陈念恩跟杨筝这些的时候，眉眼都变柔和了。她剥了一粒巧克力塞到杨筝口中。

    “黑巧”杨筝囫囵吞了下去，“苦的。”

    “苦的就对了，来年的灾已经受了，下边的路平安顺遂。”陈念恩也剥了一粒，不过她是细细品的。

    杨筝又给自己剥了一粒水果糖，口腔中的苦味冲淡后，眉头才舒展开来。

    “姐姐把手机还我吧。”陈念恩拉了拉杨筝的衣襟。

    “急着和徐一块游戏？”杨筝挑眉。

    “不不不不，我们只能被对面摁头。”陈念恩接过杨筝递来的手，展示了下刚才的战果，“你信不信我已经被别人举报了。”

    “嗯？”

    “你刚刚不准我，队友以为我挂线。少了我的战力这局就输了。”陈念恩有点委屈。

    “举报多了是不是就不能玩了？”杨筝睥睨着陈念恩，心生一计。

    “姐姐你游戏吗，我可以带你起飞!”陈念恩摊开掌心，示意杨筝把手机交出来。

    “姐姐要不要试一试？”

    杨筝摇头:“我不会游戏。”

    陈念恩仿佛找到了展示个人魅力的突破口，飞快地下载好游戏软件给杨筝注册了账号。

    最初，杨筝不熟悉操作，什么都得听陈念恩指挥。玩了不到一时，杨筝逐渐摸到门路，级别升得飞快。

    陈念恩在杨筝自主摸索的时间里了两场排位，连续掉了两个段位。

    她痛苦的关掉手机，准备指导一下杨教授这个游戏菜鸡。

    “这边，这边肯定有敌人，你换□□扫射一下!”陈念恩撑身靠在杨筝边上，指导杨筝作战。

    “这边不应该放激光绊雷防狙击手吗？”杨筝指尖的动作没停，开了瞄准镜击杀了三个敌人。

    陈念恩惊奇道:“你不是不会游戏吗，怎么手法这么娴熟？”

    “我开的自动瞄准，射击速度快。刚开始不适应屏幕，这会差不多适应了。”杨筝目不转睛。

    敌方拿着斧头冲了上来。

    “心，那边有敌人!”陈念恩随着画面转变而紧张。

    杨筝淡定地戳了两下屏幕，把轻机、枪换成了手、枪，两枪解决了敌方主力。

    “老婆，带我飞吗？”

    陈念恩趁着客厅没人，环上了杨筝的腰。杨筝指尖一顿，被对面狙击手爆头了。

    杨筝:“……”

    陈念恩偷笑:“老婆……被爆头了啊。”

    杨筝退出游戏界面，长按删除，清理桌面，一气呵成。

    “不玩了，头晕。”杨筝。

    “我不看你了。”陈念恩蹭着杨筝的肩。

    陈钟迟来客厅拿杯子，刚好看见这一幕，尴尬地转了个弯往院子里去了。

    幸好杨筝的视线被陈念恩挡住，不然陈念恩少不得一顿扯皮。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你爸妈一路过，很难堪的。”杨筝声道，“不要刺激你爸。”

    陈念恩点头如捣蒜，内心却道:“早被刺激完了。”

    墨迹了一下午，陈念恩和杨筝才回公寓。

    徐来电话，告诉陈念恩下个月行程取消了。润城那里发现一种新型病毒，传染很迅速。

    杨筝挺关注这方面的，下意识道:“不是前几天才报道出三四例吗？现在变严重了？”

    徐在电话那端高呼道:“传染得太快了，现在润城报道了一百多例。”

    ……

    这波疫情在春节后波及了其他省份，陈念恩待业在家，杨筝上起了网课。

    陈念恩老毛病犯了，杨筝这段时间一直从膳食上入手帮助她调养，这回的疼痛程度勉强在陈念恩的忍受范围内。

    陈念恩躺了一个上午，睡得迷迷糊糊地摸到客厅。杨筝刚支起电脑，开直播，调试声音。

    学生陆陆续续好卡等着杨筝开课。

    杨筝翻开备课本，放大好ppt，忽然大腿一沉。

    电脑那端的同学们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迅速闪过，似乎躲到了桌子下边。

    家里的wifi装在客厅，书房里信号太差，杨筝不得已把直播室搬到了客厅，镜头偶尔会拍下叠在一起的书柜，不细看还真以为这里是个书房。

    此时此刻杨筝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上半身套装整齐，下边还穿着睡裤，腿上搭着条毛毯。

    陈念恩凭感觉半阖着眼睛摸到了杨筝这里，往她腿上一趴，呢喃道:“姐姐，肚子还是疼。”

    杨筝是戴了耳麦的，只是这位置太近了，杨筝不知道对面的同学有没有听到陈念恩的声音。

    她努力维持着表情，幅度地轻拍陈念恩的脸颊。陈念恩哼唧了几声，换了个更舒服地姿势枕着杨筝的大腿。

    “有点冷。”陈念恩握上了杨筝垂着的那只手。

    公屏上出现了第一个问号，接着，出现了一连串问号。

    那瞬间，杨筝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确定学生们听到了。

    杨筝牵强地勾出个笑，解释道:“是妹妹，睡迷糊了，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很抱歉。”

    公屏又从满屏问号变成了满屏“理解”。

    陈念恩嘴唇泛白，气色也很差。杨筝舍不得叫醒她。

    杨筝关掉了摄像头，只留了麦克风，把空调温度再高了些，脱下外套裹到陈念恩身上。

    陈念恩握着杨筝的左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

    因为这场变故，杨筝讲课的声音都变温柔了。

    陈念恩睡了好一会才醒，她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杨筝。

    杨筝一直在留意她的神情，见她醒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电脑屏幕。

    刚开机的陈念恩花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想起身，杨筝却示意她不要动。

    一节课结束，杨筝的腿都快被陈念恩枕麻了。

    陈念恩十分愧疚地给她揉腿捏肩。

    杨筝有肩周炎，长时间保持刚才的姿势右肩会疼得特别厉害。陈念恩站起来后，她顾不上锤腿，先揉了两下右肩，再舒展了下右胳膊。

    陈念恩用一脸孩做错事儿的表情看着杨筝。

    “好了？”

    “好了。”

    “徐让你下午搞个直播，你别忘了。”杨筝坐到沙发上，陈念恩主动来锤肩，“我上课的时候是对着书架那边拍的，你尽量对着书桌和挂画。”

    陈念恩鸡啄米般点头，模样很乖巧。

    真的到了直播，陈念恩没有拍摄架，手举酸了，把杨筝抓过来帮忙。

    橙粉们又一次从“男友视角”看到了陈念恩的直播。

    最近行情不好，不少爱豆都开始靠直播卖货赚钱了，也有品牌找到了陈念恩，陈念恩全部回绝，再大的品牌也没留面子。

    《如花开花落》和《等》的拍摄结束后，陈念恩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翻遍各大营销号都找不到她的最新消息。粉丝在她的微博下边疯狂刷“想你”。

    这场直播是陈念恩这两个多月里第一次在镜头前露脸。工作室声明发出来，一下冲上了热搜。王姐紧急撤掉，生怕占用公共资源。

    敏感时期，要特别注意言辞。陈念恩连这场直播具体唠些什么都想了好几遍，就差写出来让杨筝筛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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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22万完结差不多哈，我连着番外还有四五章更新一下【自动撒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