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阮妩知道,这是上面的人想绕过这个话题?她没有揪着不放,而是道:“好,既然大人让跳过这个事情,我继续。”
大人帮着回避问题?下面有人开始怀疑,就听她继续。
道钱依依的话时,阮妩虽然羞愤异常,却也一字不错:“…所以,我只是不心出了她的秘密,这样含血喷人,毁人名节,请大人为我做主。”
“哗~~”这些话威力可大了,众人都是看着台上,不确定这两个人谁真谁假。
可是看着一个怯懦缩身,一个昂首挺胸,下面的人各持己见,又是议论开来。
如此多的人看着,钱依依是真真切切的害怕了,憋的脸色通红,还是磕磕巴巴的辩解:“我…我没造谣。”
“没造谣?”站在身旁的阮妩最先听见这句话,转向问她:“你的证据呢?”
一把拉着她转了一圈:“当着各位大人,当着教导的师长,当着下面的师兄师姐,你的证据呢?”
停在下方同学的面前,阮妩朗声问:“各位师兄师姐,就靠嘴,算证据吗?”
“不算,历朝历代没这个规矩。”有人高声回应她。
“靠着嘴,那算是造谣生事。”
“这不是癔症了吧,随便两句就定罪,那还要衙门作甚?还要律法作甚?”
……
一群人起哄都是高手,越越热闹。
台上,钱依依看着戏谑的脸孔,听着挖苦的语气,脸色已经泛紫。她憋了口气,扭身看向后面座位上的几人:“祭酒大人,可否让沈夫子和许嬷嬷上台作证?”
还真有证据?台下的声音了很多。
“就只有人证?”阮妩逼近她,拎着她的手腕晃晃:“钱姐,你这么有钱,收买人证什么的,似乎很容易吧!”
这可是随身带珍宝的巨富,买出两个证人,倒也不是不可能。
黑色的眼睛嘲讽的盯着她,钱依依有些怯懦的退后一步,随即听到下面的窃笑声,她又喊道:“还有物证!”
阮妩豁然转身,刚好看到祭酒掩入袖子下面的双手。
“行。”她点头:“那请把人证物证拿出来吧!”
虽然钱依依这个蠢货坏事,可祭酒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证据今天不拿出来,后面就没用了。他沉默片刻,招来身旁之人,低声吩咐几句。
没有再做任何动作,阮妩静静站在台前,低垂着眼眸,看着地面。
一炷香的功夫,梳洗整齐的许嬷嬷走上台来:“…就是这样,我带着阮姐到了祭酒院外,就返回来去取东西,再回去接她的时候,就听她跑去男学,意图亲近沈夫子被拒绝,将其伤害。”
许嬷嬷一脸的懊悔:“早知道阮姐心术不正,我当时就该等在院外,直接将她带回,也不会酿此大错。”
完她还有些后怕:“事发之后,我怕她对我不利,直接去祭酒大人处告发,才能躲避至今。”
她刚一完,旁边的祭酒就呵斥道:“阮姐,许嬷嬷的可是实情?你还有什么可的?”
扫了一眼面色冷凝的祭酒,阮妩倒是挑起唇角:“祭酒大人,一个老嬷嬷的话,就想给我定罪?”
罢,她露出微笑,一字一句的轻声道:“大人,您…太着急了。”这么明显的暗示,谁能听不出来,就靠着一个婆子所,硬生生就像要定罪。
话,这姑娘被祭酒陷害也好几次了,如今这么快定罪,台下有很多人,眼中都带着思索。
“你休要胡言乱语。”祭酒反应也很快:“本官只是问你,许嬷嬷所是否正确,从未过定你什么罪。”
“哦~~”阮妩拉着长声:“那就算是我误解了。”
她不在纠缠,转而道:“大人,我如今人单势孤,也没有状师,自己问问清楚,可行?”
刚刚已经引起下面人的怀疑,她如今的要求也不算过分,没有反驳的理由,祭酒点头应允。
“许嬷嬷啊!”阮妩走到老嬷嬷身旁:“咱们一件一件的捋。”
“当日你祭酒大人赏下百年老参熬制的参汤,可对?”
“是!”
“哼~~”阮妩冷笑:“我当时只得了四艺第一,这些年应该不在少数,祭酒大人回回赐下百年参汤,家底很是殷实啊!”
“四艺第一赐百年参汤,三两年就一根,确实是不得了!”下面有人调笑。
百年老参,在京中也是罕见之物,虽世家大族都有收藏,可那也都是压箱底儿救命的宝贝,哪有这么随随便便就赏出去的?如今就这么一句话,很多人就知道这事情有猫腻。
“我…我吹牛的!”被祭酒大人恨恨的瞪了几眼,许嬷嬷赶紧改口:“就是一根普通的参,我是想着溜须拍马,才成百年参的。”
这倒也有可能,这些婆子仆从,都是眼活心活,动动嘴皮子的事情,都希望能两边儿讨好。
“行,算你吹牛的!”阮妩没有跟她扯皮,转而问道:“参汤我喝了,然后你祭酒大人让我去学思院谢恩,可对?”
“是…是啊!”许嬷嬷接着解释:“你接了赏,去谢恩那不是应该的?”
“最后两项成绩没公布,就突兀的赏赐。我下午要领奖,也不是什么大的赏赐,还要紧赶慢赶的跑去学思院谢恩,你们安排的是不是太急了些?”
“而且~~”阮妩看向下方:“据我所知,周姐当日既没有接到赏赐,也没有去谢恩,这个差别,也是蛮大的哦!”
莫名其妙的奖赏,催着赶着的让去谢恩,同样得奖的周雨烟没有牵涉其中,那么这群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把她骗过去。她表达的清楚,众人也跟得上思路。
倒是夹杂在人群中的周雨烟细声细语的解释:“我那日午时与人在外,房中无人,也可能有赏赐,刚巧错过。”
这理由很完美,又把她撇到证人之外,看着人群中的神情,信她的也很多。
“那是我误会了!”阮妩歉意的点头:“可否请周姐透露,午时与谁一同,也算是…一个证人不是?”
“这个…”周雨烟左右看看,随即眼底微垂:“得罪了,实在是不方便奉告。”
当日来的人有数,家族之人或是同学她肯定会。怕阮妩又找人对问,也不能随便编造。如今不好,不能的…
“哦~~”阮妩很是了然的点点头,随即道歉:“抱歉,抱歉,不知周姐是这个原因,失礼了。”
周家两姐妹要选一人配给大皇子,这个是早就传开的事情。周雨烟一副不可透露的样子,再加上阮妩故意拐着强调引导,已经有人想到了她去见谁。
男女私下会面倒也没什么,只是如今二女还未定下就急急见面,她之前的白莲花形象,一时间有些污浊。
看着她想要辩解,阮妩故意大声:“行,前两个漏洞你们都补上了,那我们接着继续。”
“你还要闹到合适!”司业像是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拍了一下椅子:“如今是告你之罪,你怎么如此肆无忌惮。”
“大人,您可是搞错了?”阮妩惊呼捂嘴:“今日从头到尾,是我告钱依依污蔑之罪,怎么您这转手之间,我从原告就变成了被告了?”
“嘘~~”下面的人也跟着起哄:“才问了两句就翻脸,大人您这是想要作甚?”
“原告转被告,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儿?”
讽刺的过了,也有人中立的劝:“是真是假,总要让人把话清。”
“可不是,如今我们这些看着的还一知半解,大人您可以直接断案了?”
男学那边,好多都不是善茬,平日斗鸡摸狗都嫌日子闷,如今看着有热闹,正经有一群人等着巴望,哪里肯这么草草结束。
见到如此情形,祭酒深吸口气,让人继续。
“是!”阮妩点头应答。随即,她又回到许嬷嬷身边:“你一路领我到祭酒大人院外,可对?”
“对…对啊!”许嬷嬷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是还是点头。
“因为有急事,你没有送我进去,转身就离开了?”
“是,我离开时,外面的守卫也都知道。”
“你回来接我的时候,听谁我意图对沈夫子图谋不轨?”
“是…学思院的一名周嬷嬷,她负责洒扫,看到你穿过角门。”
“哦,然后呢?”阮妩看着她:“她跟着我过去了?”
“对。”许嬷嬷咬牙道:“她怕你走错路,想要追上去请你回来。”
“她看到我在沈夫子院中所为了?”
“对。”
“就她一个人?这么多天了,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串通供词?”
“并,并不是一个人。”许嬷嬷看向主位,那里没有表示,她也有些犹豫。
“这就想不起来了?”阮妩冷笑:“或者,你是编不下去了?”
“没,我没编。”下面一堆人看着,许嬷嬷也是有些慌:“管角门的嬷嬷,沈先生院里的书童,还有一路上的两个杂役,他们都看到了。”
“哦!”阮妩提醒:“我都到了大人的门口了,大人那里的杂役嬷嬷和书童,就没一人看到我的?
“有…有的。”许嬷嬷道:“是还有两人看到你了?”
“那学思院里的大人,夫子还有教习呢?那时可是比赛休息时间,院里应该有不少人才是吧!”
“这…”许嬷嬷更有犹豫了,这是不合理,可她也不敢随便指认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