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三个时到凌四点钟，大部分人都醒了，有的下来抽烟，有的又开始热泡面吃，还有的喝水吃干粮。

    我跑下车去看能，他正坐在折叠椅上，一只手拿了瓶矿泉水，另一只手捏了两块饼干，边发呆边咀嚼，肉眼可见的困顿。

    我走过去问他：“能，你的膝盖怎么样？影响走路吗？”

    Jessica听到也转过头：“对，你不是摔了一跤吗，现在怎么样？”

    能照旧是摇摇头，我把他的裤脚管撩起来，发现膝盖发红，肿的有些厉害，而破掉的口子已经结痂了，现在旁边是可怖的淤青。

    “天哪。”Jessica心疼不已，“你摔得这么严重，怎么不和哥哥姐姐。”

    能没回答，过了会抬起头朝我腼腆地笑了笑，像在：“我不好意思啦。”我时候也经常会有这种想法，一直延续了很多年，所以能很轻松读出这层神情的意味。

    此时Lucy招呼大家上车了，我只能临上车前嘱咐他：“等会下车之后跟着我。”

    车队一起点火，终于开始踏上回程之路。上一次都是在深更半夜开车，窗外一片漆黑，这一次开了一段路就开始天亮了。

    沿途看到如咸蛋黄的太阳，从地平线那头挤出来，然后大地、万物重新染上鲜艳的颜色。上了国道以后，中间有一段路两边都是水，听向导，这是西台吉乃尔湖，但普通人总用“双色湖”指代。因为从窗看出去，这条公路正好把湖水切割为两半，一边是玉绿色，因为水中铜离子丰富，另一边则是墨绿发蓝，因为含盐量高。相同的是水光潋滟，佳景无时。

    回程不坐大巴，我们改乘火车回西宁，然后再飞回上海。

    工作日，德令哈的火车站不算热闹，只有两队背包客从我们身边路过。我抱着能一路到候车室坐下等车，因为他虽然下了车以后竭力掩饰，但还是瞒不了膝盖肿了不太好走路的事实。

    Jessica去了趟火车站卖零食的地方，拿了两罐薯片一瓶饮料递过来给他。能被塞了满怀，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哎呀，好多啊。”

    我：“你拿不下的话先放在我包里，等会上了火车再拿出来，好不好？”能遂笑逐颜开，东西就进了我包里。

    火车票是软卧，四个人一间，上面是一张窄床，下面是长凳，也是有被褥的。床中间有一个桌子，旁边开了扇窗户。

    经过几乎不间断的高强度拍摄后，大家都累得不太想话，和我们同一个车厢的肖顺之和樊佳乐都坐在外面狭窄的过道上，能坐在我旁边发呆，魏丞禹则坐在桌子另一头，先是了通电话，给上级领导汇报进度，过了会大概很无聊，逗孩玩，把手机里白的视频放出来给能看。

    能好像也很喜欢动物，看得目不转睛，津津有味。视频看完了，没东西拿得出手了，魏丞禹又思索半秒，给他看自己拍的白的照片，这效果就差了很多，因为大部分都比较模糊。

    头一回坐软卧的火车，我托着下巴看窗外掠过的风景，有新鲜之感。耳边听到能奶声奶气：“这张不是……”

    我回过头，就看见魏丞禹利落地把手机收了回去，盯着屏幕看了两眼，：“翻过头了，这不是，哈哈哈……”

    能抬头看了我一眼，但没话。这一眼却使我想起来他的零食还在我的包里，赶紧拿出来给他。

    魏丞禹放下手机：“我想上个厕所。”

    我看着窗外，潦草地点了下头。

    他或许没有看见，又重复道：“我去了哦。”

    “去呗。”我转过头看他，狐疑道，“和我干嘛，我是厕所？”

    魏丞禹站起身：“我告知你一下嘛。”然后推开车厢门走了出去。

    能原本在拆罐装薯片的盖子，等魏丞禹走出车厢后又抬头看我：“哥哥。”

    “怎么了？”我以为他也想上厕所。

    “刚刚照片里是你。”能。

    顿了顿又补充：“很好看。”

    我眨了眨眼，再抿了抿嘴，不知道什么。最后朝他笑笑，闪烁其词：“嗯……他业余爱好就喜欢给人拍照……”

    半时后能吃完一罐薯片睡着了，再三个多时，列车终于抵达西宁站。再从西宁的曹家堡国际机场乘三时半的飞机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已经是晚上七点。天复黑了。

    下了飞机，大家各走各的，我有点累了，于是轮到与能关系亦尚可的魏丞禹抱他。Jessica他的父母会来接，果然刚走出去，我们都还没看到，能就已经抬起胳膊指：“我爸爸妈妈在那里——”

    我们朝能指的方向走过去，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和愧疚，原本健健康康，蹦蹦跳跳的孩，就经过这几天，现在摔了一跤连路都走不了了。

    能的父母都长相普通，衣着扮也很朴素。他的妈妈笑着和我们招呼，态度甚至有些谦卑。我把能摔跤的事情和她了，她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很正常的，Jessica老师也已经和我们过了。”

    我点点头，转身轻轻拍拍有点困了的能：“再见哦。”然后示意魏丞禹把孩还给人家父母。

    他的爸爸作势要把他抱过去了，能却忽然朝我伸出双臂。

    我心有不解地凑过去，能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哥哥再见。”他，语气中好像有一点不舍。

    “啊。”魏丞禹颠颠他，“我呢我呢？”于是能也亲了他一下。

    我们往停车场走，准备排队叫一辆车回家。半途，趁周围没有人，魏丞禹忽然凑过来亲了我一下。

    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嘴上：“你也是能？”

    “我不是能，我是丞。”他冠冕堂皇，“这样就对称了。”

    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开门那刹那，很想直接走到卧室，掀开被子平躺进去。魏丞禹先换了鞋往厨房走：“随便搞一点什么吃吧，你要吃面还是馄饨还是水饺？”

    我：“都可以，看你怎么方便。”

    平时工作日，我们基本都要么叫外卖，要么各吃各的，要么一起在外面吃，双休日的时候，魏丞禹偶尔会下厨。

    虽然去了大不列颠那么多年，但我只学会了热很多速食，下面下水饺，有时候图方便就去买三明治吃。由此饮食要求变低了，现在吃什么都会觉得还不错。

    魏丞禹的厨艺略胜一筹，但也只会烧一些最基本的家常菜，最近好像又在学，但成效目前还没有体现出来。

    我先去洗澡，等我洗完出来，他已经把两碗冒热气的馄饨放在桌上了。房间里很安静，因为在出门前白又被寄养到了冯多多家。

    吃完饭我洗碗，魏丞禹去洗澡。真是困得想死，擦干的时候差点碎一只碗。

    等他也洗完澡，两个人终于可以睡觉。我盖好被子，闭着眼睛，脑子已经变浆糊，魏丞禹却把胳膊勒到我腰上，过来亲我的耳朵，：“这几天都没亲……”

    他的手掀开我的睡衣衣摆，直接按在我的肚子上，蓄势待发。

    我和他商量：“明天醒了做好不好。好困啊。”我，“这样我也不太好配合你。”

    他整个人撑在我身上，装作思考的模样，然后：“好的，那你一点好听的。”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我随口道。

    “不是这个！”他拧我的脸，“你过年呢？”

    我笑着躲开他的手，然后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低下来，亲他的嘴角：“爱你。好了，可以了吧。”

    “嗯。”他满意地翻回去躺平，回味过来忽然又一下子压上来：“你刚刚什么，爱我？”

    我伸手把台灯关了：“没爱你，讨厌你。”

    “那不行。”他又来劲了，摸黑找我的脸，然后捧住了很重地用嘴唇盖章，在我耳边，“我也爱你。”

    一觉睡得昏天地暗，一个梦都没有做，睁开眼脑袋发蒙，不知今夕是何年。

    我蜷在被窝里幅度地动了动，他便问：“醒了？”

    我闭着眼睛没理他，他手伸过来撩我的刘海，用指腹摸我的额头：“都快中午了。”

    我还是有一点困，所以没有讲话。

    他见我没有反应，于是直接开始动手，履行昨晚的约定。

    我被撞地不出话，脑子动得很慢，有点想吃中饭，但没想到一半就想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

    除夕那天晚上在微博更新了一个简简单单但不是很短的虎年日常番外，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

    原本计划周三24：00前更新到30w字，是我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