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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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通过安检,顾凭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也不知道喻临轩上哪儿整来的符咒,还挺有用的。

    顾凭想道。

    曾经他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信鬼神之,初中的时候还因为死活不肯去拜神而被老爹抄起扫把了一顿,直到他变成了一条鱼……

    真的是,生活充满了戏剧,生活处处有惊喜。

    出门出的早,喻临轩没吃早餐就过来了。过了安检之后,他在车站里找了家早点店,买了两笼包子。

    早上的车站没什么人,顾凭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心翼翼地声道:“我也想吃。”

    喻临轩低头看了他一眼,掰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顾凭一口吃掉,继续眼巴巴地看着那两笼包子,“还想吃。”就那一点儿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于是喻临轩干脆拿了个包子到他嘴边,由着他大口大口大快朵颐地吃。吃着吃着忽然有人过来了,喻临轩眼疾手快地把被吃掉了一大半的包子放到自己嘴边,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

    来人在他们对面坐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却不想顾凭刚才吃的有些急了,一个没忍住,了个清脆的饱嗝。

    “呃!”

    对面那位正在啃玉米的妹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飞快地瞄了喻临轩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用袋子挡着半边脸,似乎还偷偷笑了一声。

    顾凭:“……”个嗝而已,有这么好笑吗?

    喻临轩的食量一直都挺大的,不像他的吃相那么斯文。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两笼包子,到候车的地方坐着等待检票。

    在公共场合不方便话,顾凭吃饱喝足倒是有点困了,窝在口袋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们已经在高铁上了。喻临轩正拿着kindle看书,察觉到口袋里有动静,轻声道:“醒了?”

    车厢里人不少,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

    顾凭不方便开口,只好伸出了他那藕带似的细手,朝喻临轩比了个OK的手势。

    刚出发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等到了目的地,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高高悬着,晴空万里。

    顾凭听着周围人熟悉的腔调和口音,不由有些恍惚。

    这是他的家乡,他在这里长大。

    他在这座城市呆了十八年,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好,直到离开后,才觉出它亲切的地方来。

    离开高铁站,喻临轩避开揽客的出租车和摩托车,提着行李箱步行了差不多半个时,来到了一幢有些老旧的居民楼下。

    顾凭有些疑惑,偷偷地声问他:“你是准备租房住吗?”他还以为像喻临轩这种讲究的人会住酒店,还是五星级那种。

    喻临轩:“……我在这里有房子。”

    顾凭:“哦。”

    恰好有人从楼里出来,奇怪地看了喻临轩一眼,悄悄地嘀咕了一声:“这人怎么站在大门口前自言自语?”

    喻临轩:“……”

    顾凭:“……”他觉得他还是忍住别在外面话好了。

    老房子没有电梯,喻临轩提着一个大行李箱爬了六层楼才停下。

    他拿出钥匙,轻车熟路地开门走了进去。

    比起喻临轩在湘市的房子,这里显得狭了许多,顾凭目测了一下,大概是一百平左右。家具多是实木,款式挺老,不过比想象中的要干净整洁很多。

    喻临轩放下行李箱,将顾凭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似是看出了他的疑问,他:“我昨晚让钟点工过来收拾过了。”

    顾凭:“哦。”他就呢。

    喻临轩撕下了顾凭身上的符咒。不知道是不是顾凭的错觉,他总觉得晒了会儿太阳,他身上的咸鱼味更重了一些。

    看来就算是咸鱼,他也是最香的那一条。

    喻临轩有些疲倦,要去房间憩一会儿。顾凭倒是精力充沛,这一路上什么也做不了可把他给憋坏了,眼下终于可以活动了,他可不能就此放过。

    征得喻临轩同意后,顾凭开始满屋子乱窜。他好奇心还是很重的,第一次来到喻临轩的另一个家,自然要好好地看上一遍。

    一共两室两厅,只有一个房间有床,另一个房间勉强能得上是书房,不过摆着很多杂七杂八的的东西,比起书房倒像是杂物间。顾凭晃悠了一圈,发现了点很让他意外的东西。

    “咦,林城第九中学……”顾凭看着箱子里放得毕业纪念照和毕业证书,颇有些意外,“原来喻临轩高中也是在林城九中读的?”

    不仅如此,看了眼时间,他还发现他们原来是同一届的。

    原来他俩居然还是高中同学???

    “这也太巧了吧。”顾凭忍不住感叹。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很多奖杯和获奖证书,心想难怪自己对喻临轩没什么印象。像喻临轩肯定是重点班里出来的,和他这种咸鱼相差十万八千里,难怪他们高中没交集。

    喻临轩睡了大概半个多时就醒了。

    这里有厨房,但苦于没材料,于是喻临轩直接点了外卖。顾凭对外卖没什么兴趣,他其实也不会特别饿,就是嘴馋,几天不吃饭对他来也没什么影响。

    顾凭坐在桌子边缘看着喻临轩吃饭,两只脚在半空中晃啊晃,“这个时候来林城,你想干什么?”

    他不信喻临轩只是单纯的想来躲一躲或是散散心,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喻临轩沉默地吃着饭,并不言语。顾凭撇撇嘴,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有别的原因,但是不想和他而已。

    这边没有软床,喻临轩拆了个抱枕,把里面的棉花拿出来了一部分。方形抱枕的中间出现了一块凹陷,正好适合顾凭躺在上面。

    这样子做出来的床没有家里的软床舒服,但还是能睡的,顾凭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过的缘故,这边卧室里的空调坏掉了,好在客厅的立式空调还能用。喻临轩有点怕热,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干脆就睡在了沙发上,等明天找人修好卧室的空调再回卧室睡。

    一天就这么没滋没味地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顾凭还在呼呼大睡,喻临轩则一大清早就出门买菜去了。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突然从玄关传来,差点儿没把睡梦中的顾凭给吓个半死。

    “谁啊……这大清早的……”顾凭被这激烈的敲门声给吵得睡不下去,一脸懵逼地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口。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有人在吗?有人在不?”

    顾凭还没睡醒,脑子一抽,直接吼了回去:“没人在!”

    等等。

    好像不太对?

    顾凭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了什么,整条鱼都呆住了。

    哈……哈哈……

    他对自己的智商感到绝望,看来睡眠不足会影响智商。顾凭亲测,这是真的。

    门口的拍门声更猛烈了:“嗨!这不有人在嘛!把门开开行吗!”

    事到如今,想要伪装家里没人是不可能了——虽然家里的确没人,他只是一条弱可怜又无助的咸鱼。没办法,顾凭只好硬着头皮将这场隔空对话进行下去:“你谁啊?来做什么的?不清楚我干嘛要给你开门?”

    “喻临轩叫我来的!”门口的男人有些急了,“我你把门开开我们坐下行不行?我这一收到消息就急哄哄赶来了,连口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上,可把我累坏了。你再不开门我就走了,甭他怎么求我我都不来了!”

    顾凭心虚地看着自己的短手短腿,心我也想给你开门,可他做不到啊。

    顾凭继续:“那你再等等,他出门买菜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门口的男人:“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遭罪吗?”

    顾凭摊手:“我这也没办法啊,这门只有喻临轩能开,他走的时候把门反锁了,我没钥匙开不了。”

    嗯,这个理由有理有据。

    顾凭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暗戳戳地点了个赞。

    门口的男人被折腾的没脾气了,终于停下了捶门。见他终于肯停歇,顾凭松了一口气。

    这地方这么老旧,再让他多砸个十来分钟,估计门都得被砸碎。

    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喻临轩才迟迟归来。

    外头的人一直没动静,顾凭都忍不住怀疑他已经走了。直到喻临轩回来,他才知道人原来一直蹲在门口外等着。

    那模样看着怪可怜的。

    顾凭在心里同情了他半秒。

    “你买个菜怎么买了这么久?!知不知道我在这苦苦等了你多久啊?!半个世纪都要过去了啊!”男人见到喻临轩的身影,感动地几乎要痛哭流涕。

    喻临轩:“不知道。”

    男人絮絮叨叨地跟在喻临轩身后走了进来,顾凭这时才看到了男人的模样。

    仙风道骨。

    这是顾凭第一眼看去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的词。男人留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戴着老式的金边眼镜,穿一身唐装,乍一看有点像是那种电视剧里民国的教书先生。

    只可惜他的言语和行为举止实在是配不上他的模样,只见他一脸悲痛,十分悲愤地向喻临轩控诉:“哼,我决定了,这回你再拒绝当我徒弟,那我立刻走人,什么都不帮你解决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