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寺庙还愿
阿瑜这几日已从竹香的口中,得知宁并未随她们一同往京都来,而是与他大哥留在了江南。
只因成言把科举舞弊案掀发开来,朱裕作为被冒名顶替的乡试考生,自是作为案子的关键人物,而后案子真相大白了,廖子齐那个名不副实的解元郎名头本该是朱裕的。
朱裕得闻之后,不等成言找上门去,便去往衙门喊屈,把廖知府及其官员相互勾结之事,闹的人尽皆知,这下成言自是顺水推舟。
而后把参与这次江南舞弊的乡试考生,责四十大板,在其脸上刺上“烟瘴改发”,并发配充军。勾结的官员,因贪赃枉法,目无三尺,被重重惩处,其涉及此事的考官,被宣以处斩,死犯的家眷全部关押、抄家、并随之流放。
成言及太子本想着应当让本该上榜的考生,获取他们应有的放榜名次,可所涉及考生数量之大,其再换录,未免闹的人心惶惶,还怕得这般行事会落人口舌,毕竟历朝历代还从未有把中榜之人捋下换成另一批人,即使是因考试不公,被人调换了考卷。
可若是让他们再等三年,复而参加乡试,未免对他们过于不公,成言便向太子提出,把其乡试卷宗纂抄一份,下发给其考生,并相邀其考生入布政司衙门,以文会友之名,推出考卷中所作文章其文采斐然者,决出解元、亚元、经魁,重新及第,次年可参加在京师举行的会试。
而落第的其他人,可三年后重新参加江南的乡试。
这样既不需要涉及过广的人,也相对来让其乡试才子心服口服,不至于生出怨怼。
而宁的大哥朱裕本就是解元之才,所做的文章再次被推为头名,获得解元的名头后,不再偷偷藏藏,也不怕再连累了家中亲人,可满脸欣愉回家后,屋内乃至院中都空无一人,问起街坊才知,在他消失的那日,家中遭遇的种种。
奈何自己人微言轻,也没权势,更无银两,走投无路之时,把那还占着那舍间的恶人给告上了府衙,在新的江南知府还没上任之时,林旭暂且管着府衙上大大之事。
听闻朱裕之事后,明察秋毫,知道这些事恐是廖知府惯用的手段,那群地痞流氓无非是听着谁的指使,并借着其势,欺压百姓。
而后把那群人给惩处后,林旭便帮朱裕查其祖孙三人的踪迹,未曾想,这一查倒是查到了成言的府上。
之后便是宁同他大哥朱裕相认,两人相见后,宁泪眼婆娑,委屈的把那些郁结于心的事,全部和大哥倾吐,朱裕听后,捶胸顿足,道都是自己的错,害得妹妹流落勾栏惨死,祖母害病身亡。
他还从宁的口中,得知了阿瑜的恩情,当即便想着要去感谢那位姑娘的大恩,可成言直言拒绝,那时候的成言整日阴阴沉沉,容不得他人来搅昏迷不醒的阿瑜。
就连朱宁也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瑜姐姐,只知道瑜姐姐受了重伤还没醒过来。
朱宁如今找到了大哥,想着是不能再劳烦着瑜姐姐照料他,便想等瑜姐姐醒来,和她好好道别,可听竹香姐姐,瑜姐姐怕是得一直昏睡着了,大哥那头又三番两次催促他,让他赶紧从松林馆搬出来,不要搅恩人。
可在朱宁的心里,瑜姐姐不仅是恩人,也是他的阿姐,现在是,以后会一直都是。遂大哥那处催的紧,朱宁没有法子,想着定是要见瑜姐姐一面,无论她是不是醒了过来。
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跑到阿瑜的院子里,趁着成言不在的时候,求着竹香姐姐放他进去,竹香惧怕世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近来世子更是阴晴不定,她怕被发现,本想狠心拒绝。
兹和朱宁也相处了许久,在硬的心看着朱宁脸上的恳求,也终是同意了,但也是和他好了,只能进去一会,马上得出来。
朱宁进房后,看着瑜姐姐躺在床上,不见声响,叫了几声阿姐,而后抹着眼泪,在床榻跟前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后,顾虑着不能让成言发现,连累竹香姐姐,便嘴里着道别的话,还有往后定要去京都找阿瑜,报答瑜姐姐的恩情云云。
他从府上的下人口中听闻,是这松林馆,很快主人家便要回京都去了。他看世子对瑜姐姐看的那么紧,也算是知道了,世子待瑜姐姐非同一般,而瑜姐姐与成言的关系,如今倒像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
自阿瑜醒来,成言虽是不得空,不能日日来庄子上看阿瑜,可也是三日必有一日会往庄子上来,成言始终顾及着阿瑜的身子骨还算不得康健,同阿瑜共塌也只敢稍稍缠绵,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二人一同用膳时,成言督促着阿瑜多吃,还让齐太医开了一些药膳的方子,吩咐厨房需隔一日便做一次药膳。
要不是怕娇人儿吃不下药膳,他也不至于吩咐两日一做,依他之言,需得日日都以药膳养身才好。
就这般,过了不到半月,阿瑜消瘦的身子总算是长了一点肉,脸上也不似之前虚弱的苍白,养了这么久,虽还没完完全全恢复过来,可面色倒是红润了起来,那秋眸灵动了起来,扑闪扑闪的。
这段时日,阿瑜一直想找机会向成言暗探,她的身契放在哪里,可屡屡看着成言不似作伪的柔情,口中想的话便卡在了嘴中,硬是不出来。
这一拖便拖到了如今,成言看着她犹豫的样子,那神情像极了在松林馆处,她想出去走走,征求他许可的样子。
而后成言便以为她是在庄子上待不住,想出庄子走走,就允她到时等沐休的时候,他便带她去寺里还愿。
阿瑜当时听着,还一头雾水,还愿?成言不是最不信佛吗?他前世便同她过,佛不渡人,人自渡,那求佛又有何用。
成言特地把正月十三日那天给空了出来,带着阿瑜乘着马车,往京都东山清水寺去。
清水寺因寺中后山的清水得名,那从山中往下涓流的清泉,甚得京中世家夫人的欢心,每每来寺庙中祈福时,还会不忘遣人往后山去接些清水,用以沸煮清茶。成言会知道的这般清楚,还是因家中的母亲最爱这处接来的水煮茶。
寺中后山还不只是山泉闻名,那春日里的桃林,秋日里的红叶,是绝佳赏景之处。
可惜今日往这清水寺来,既不是春日,也不是秋日,故而成言想着带着阿瑜往寺庙中再捐点香火钱以示还愿便罢,他心中还有一事一直记挂着,那清水寺中的一泓高僧,听闻日前从外游历回了寺中。
跨上马车,成言见阿瑜坐在他对面,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与平昔在床榻上的人判若两人,与他亲近之时,哪会这般拘谨。
成言面色不豫的把坐在那处的阿瑜,伸手拽到自己的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阿瑜吓了一跳,一双灵动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着成言,“世子?”
“我看你的身子不宜舟车劳顿,坐在我身上,想来会好一些,不会过于颠簸。”成言温声对着阿瑜道。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真是如此。
可阿瑜并不觉得她的身子,不至于虚弱到连马车都坐不得,况且这马车造的很是精良,坐着也不颠簸啊。
还有,她前世也听过清水寺是处于京都东山之上,这路途并不远,怎么就舟车劳顿了?
阿瑜坐在成言的腿上,苦思奇想,着实是想不通他这般做的意味,总不会是真怕她的身子受不住。
“世子,这马车行的很缓,奴并不觉得颠簸,奴坐在世子腿上,时间一长,怕是世子的腿会麻起来,到时候恐是不好受。”阿瑜开口道,言语中不仅是婉拒了成言的好意,还处处为他的身体着想。
成言听着她的话,还真以为她真是担忧他的腿会发麻,才不想坐着,便道:“无妨,你安稳的坐着,若是累了,可以靠在我身上,养神一会。”
他方才听到了阿瑜又把自称我改为了奴,可他这次并没有去纠正,他想着是,既然不准备把她放在庄子上养着,而是到时把她纳进国公府,那国公府中处处需讲规矩。
若是被旁人听到她以我自言,未免闲言碎语,她不懂规矩。
这般想着,成言环着阿瑜的身子,两只手盖在阿瑜交叠置于腹部的芊芊玉手,不时的用指腹摩挲着阿瑜细腻白皙的双手。面上思虑着,往后的种种,只要他不看低她,想必府上也没人敢越过他去。
等他纳了她后,母亲虽不愿,可木已成舟之后,当是不会插手他后院之事。
成言把下颌轻轻搭在阿瑜的肩处,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起初闻之还不觉得有什么,仅仅就是贪恋鼻尖处所闻到的清香罢了。
待阿瑜觉得坐在成言的腿上怪难受的,都不敢动一下手脚,过了片刻,便感觉浑身僵硬着乏累,想着挪一下,松一松劲头,可没料到这一挪便不心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
惹得成言手上摩挲的动作一顿,心中的旖念一下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