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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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阿瑜去寻那螓鸢之时,林卲因玩的过于投入,并没有发现身侧的那人离她越来越远。

    直到天上的那只玉腰奴,同空中一只白鹤样式的纸鸢缠在了一块,直直掉了下来,嬿婉双眸瞧着了那情形,没留意手上的线辘。这下,她那只鹰隼样式的纸鸢也随之掉了下来。

    发生这变故后,二人无意朝方才阿瑜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可见周围就她们两人,不见阿瑜的踪影。

    林卲大惊失色,想起庆期的再三叮嘱,再看着这四处瞧不见人,一时之下,反应了过来,她不由得抬起手来,重重拍在自己的额间,暗自低语道:“完了。”

    嬿婉那处,没瞧见阿瑜,便往林卲这处走来,问道:“你家姑娘呢?”她不知道大哥同阿瑜之间的弯弯绕绕,也没去想阿瑜会趁机跑了,故而没想太多,就随意问上一嘴。

    见到林卲看着她欲言又止,一副懊恼的模样,便察觉到有一丝不妙,催促地问道:“你愣愣得看着我做什么,倒是回我的话啊。”

    “瑜姑娘跑了。”林卲心如死灰的道,如今这京都郊外的路她也不熟,也不知道瑜姑娘究竟往何处去了,这下,算得上是无迹可寻,眼下她找不到丝毫法子,来做些什么补救。

    庆期那处,她交代不了,主子那处,她更是万死难辞其咎,就连义父怕是会对她失望,主子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她便因玩物之乐,把其抛之脑后。

    听到林卲所言的,嬿婉还以为自己一时听岔了,便紧接着复述了一遍,道:“跑了?”

    “三姑娘,待主子回府,属下定会同主子请罪,可如今属下也不知道瑜姑娘去了何处。待三姑娘你回府后,我想劳烦你,把这一实情,予庆期,到时,他自是知道该如何去做,属下还需留在此处,估摸着瑜姑娘没走远,四处寻一寻。”

    林卲一脸凝重的同嬿婉道,收起了方才的失魂落魄,故作镇定的道。

    嬿婉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见着事态好似很严重,也没想着追问,点了点头,便往马车那处去。

    可心中不免胡思乱想,各种猜测接踵而来,她方才所言之意,是阿瑜跑了?即是用到了跑这一字,那他大哥岂不是罔顾美娇娘的意愿,生生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才让美娇娘想尽办法逃跑。

    她愈想愈觉得是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原来大哥难得喜欢一个人,那人还毫不领情啊,真是让她啧啧称奇。

    随之,她又不由得担忧起了阿瑜的处境,一个从江南来的姑娘,才到京都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郊外,若是误走入什么道,遇到什么不测,那该怎么办。

    林卲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可她也不知道阿瑜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只能仅凭着自己的直觉,到附近搜寻了一番,不知不觉走到了河畔边,便见着不远处有一行人,往马车上去,看着似是准备离去。

    她随意一瞥,瞧着那阵仗还挺大,像是哪个府上的主子出行,带了好些奴仆,她就算想向他们探路,看起来似不可行。

    这个念头消后,她正想着避开他们,往另一侧去,隐约听见几个丫鬟着:“千户大人受陛下器重,想来是前途无量了。”

    林卲也是无意听到的这三两丫鬟的闲话,她避开那行人之时,这话从细碎的风中传入她的耳中,待她慢慢走远,那些丫鬟再着什么,她也听不见了。

    “陛下今日出行,都由着千户大人伴驾,如今文武百官中,千户大人可算的上是陛下身前的红人。”

    “诶,你们方才有没有瞧见,千户大人抱着一女子,往娘娘的随侍,所乘的那辆马车去了?”

    “不曾见到,你这什么时候瞧见的?千户大人怎么会抱着一女子,你怕不是看错了吧,千户大人日日挂着一张冷脸,且不会不会有女子能讨他欢心,千户大人他自个儿,就不像个耽于美色的人。何况,这哪里来的女子,今日陛下同娘娘就带了我们这些人,其他的便都是禁卫军。”

    “这可是在陛下跟前侍奉着,美色误人,千户大人不会犯此糊涂罢。”

    “……”

    那几个丫鬟还在争辩着,若是林卲没有走的那么快,没准能从她们的话中,听出些什么来。

    可林卲偏偏想着,若趁着瑜姑娘没走多远,能找到她人,便是最好,故而才着急离去。

    ……

    等嬿婉回到府上,一下马车,惦念着林卲拜托她的事,她匆匆同二姐姐了一声,便往大哥的院中去。

    没曾想,世安院中的崔管事把她拦在门外,不准她往里头去。

    大哥的世安院,她还真不知道,无缘无故,为何她就不能进去,况且她往里去,不过是要寻大哥的随侍罢了。

    见着崔管事面上露出的急色,她狐疑不决,瞧了他好几眼,佯装问道:“今日为何我进不得这世安院,往日大哥也没这般吩咐过罢,还需崔管事同我好好解释一番,我倒要听听,你怎么就生出这般胆子来,竟敢拦我。”

    闻言,崔管事为难的道:“这……”

    崔管事因着里头的情形,本就慌乱,听着三姑娘的逼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庆期提着一个大匣子,手上还扯着一个人,往世安院来,崔管事总算是等来了人,眸中的惶急散去了一点,刚想上去,给庆随侍搭把手,可顾及着眼前的三姑娘会往院中去,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

    嬿婉瞧着崔管事面上的变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着庆期的时候,刚想把林卲所言的,告知他,可下一瞬,她便见着了被庆期拉扯着的齐太医,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崔管事不放她进去,庆期如今带着齐太医往院中去,这定是有事瞒着她,嬿婉不禁想到,而后一脸疑虑的看着那二人,往她跟前走来。

    可庆期此刻根本顾不上别的,扯着齐太医便要往里头去,也不曾理会一侧的三姑娘。

    他当下着急的很,主子的伤势太重了,奉太子之命,出京都一趟,怎么就伤重而归呢?

    主子身边的暗卫也折损了不少,可即是如此,他们都没能护好主子,他不禁想着,若不是他被主子留在了府上,主子身侧也不至于无人挡刀,暗卫又怎么比得上他常年贴身跟在主子身侧。

    她见着庆期直接想略过她,往里头去,刚想着上前拦着,便被崔管事挡着,不让她上前。

    “究竟是怎么回事?”嬿婉见此,一脸怒气的同崔管事问道。

    崔管事也不知道该不该同三姑娘讲,可世子生死未卜躺在里头,就算三姑娘知道实情,也无济于事啊,如今也只能看齐太医的了。

    他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惹得嬿婉甚是着急,当即便想着往里闯,崔管事也不敢上手拦人,只能虚开手来,拦着她,不让她往里头去。

    可终归没拦得住,嬿婉知道崔管事没有那个胆子,敢冒犯她,直接冲着他拦着的方向,直直走着,就快要挨着崔管事的手时,他吓得猛的一缩,嬿婉便趁此,直接闯了进去。

    她见着大哥房中的门大开着,一路跑着,往那处去,可都还没来得及进去,便闻得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从里头传来,她不由得脚步一顿,心中一慌,这下,都不用她实实瞧见些什么,已然明了。

    庆期站在床榻一侧,一脸忧色得看着躺在那昏迷不醒的主子,随后,转过视线,直直的盯着齐太医,似是想从他面色上,知道主子如今到底如何了。

    齐大夫眉头紧蹙,神态逐渐凝重,本是用右手搭在主子的手上诊脉,随后又换成了左手,庆期见之后,更是焦灼,可他怕自己若是出言相问,会断齐大夫的诊断,只好强忍心头的发慌。

    “我大哥怎么了?”嬿婉在门外的时候,虽有所猜侧,可真见到大哥生死不明的躺在床榻上,还是蓦地一僵,眸中不由得流出了泪,甚是害怕的同庆期问道。

    闻言,庆期转头看向三姑娘,瞧着她怔怔的站在那处,在心中不禁暗骂道,崔管事到底在做什么,拦在那处,怎么就没拦住人。

    “三姑娘,主子受伤的这件事,还请不要同夫人,需紧闭口风,不能被旁人知道了。”庆期定了定心神,同嬿婉道。

    如今三姑娘已然看到,也知道了主子伤重一事,这瞒她定是瞒不过去,也只能好生同她嘱咐,主子伤重一事,实在不能让带有祸心的人知道了,当下也只能瞒着府上众人,才能够绝此后患。

    成言紧阖着双眼,腹部那处不停的浸出血来,因穿着深色玄衣,只能瞧见浸血的那处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房内的血腥味就没散去过,不停搅着他们的心,让之慌乱极了。

    嬿婉没能从庆期的口中,听到她大哥伤重的缘由,可听着他所言的那些,便知无论她怎么去问,也问不出一个结果来。

    这段时日,她听母亲,大哥在自己的院中静养,让她不要去叨扰大哥养病,便乖顺得没往大哥这处来。

    也就不过半月,怎么大哥好端端的便伤成了这幅模样,嬿婉的眼泪从眸中不停的掉落,她都不敢去想,若是大哥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不过片刻,齐太医收回了搭在成言腕间的手,随之起身。

    还不等他开口话,便见眼前的二人凑上前来,目光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