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宴羽
只有我毫不知情
“你是谁?”周围谁都不认识她。
“吾是朱雀!”她变化出原形给所有人看了一眼, 又缩回孩子的样子,指着台上的红衣少女道:“她不是吾主人!”
朱雀是灵兽,她与家主的相认是靠出世之后两人的灵力波动来感应的, 并不受任何环境与外貌的影响, 她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司夜听她这么, 转头仔细去看台上的红衣少女,就发现很多细节都对不上, 刚才她太着急了,居然没有看出来。
比如她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 嘴里除了“是”字什么都没过。
比如她的外衣十分单薄,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穿成这样显得有些奇怪。
比如她虽然一开始袭击宫秋,但突然就对宫秋有问必答,逻辑上不通。
更别她承认的那些事, 根本就不存在。
难道这竟然是别人假扮的?
司夜还没话,就见姐姐的青霜剑直接出鞘, 飞向了台上的施安瑶。
青霜剑与司心意相通,它突然冲到台上, 谁都没有防备,接着它直接贯穿了安瑶的胸前。
就算怀疑这是个假的施安瑶, 司夜却是没有想到姐姐会直接动手杀人,她不可置信地转向姐姐, 刚要什么,就见司哼了一声, 道:“这是星渊教的假人术, 宫秋, 你用这种江湖骗术蒙混, 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
贺雄曾见过宫秋制作出来的假人,十分逼真,与真人无异,只是稍微有些动作僵硬,但绝对能唬住任何第一次见这种术法的人。
他见司居然轻松看出这里面的门道,震惊道:“这不可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时台上的两个假人已被司一一戳破,变成两个纸片人形落到地上。
众人也都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真人变成纸片了?”
司驱使着青霜剑把那个纸片托到自己手里,道:“施展假人术必须真人在附近五尺内,宫秋,你没想到阴咏曾经跟我讲解过这种术法吧?你以为全世界都在你掌握之中,这种自大的想法让你暴露了大姐的真实位置。”
接着她对施飞龙道:“烦请师兄施展爆缩符,把这里全部夷为平地吧!”
*
三个时辰前。
安瑶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敲碗。
这里只有她和阴咏两人,经过上次她嘴贱调戏,阴咏也不理她了,她只好坐在地上边敲碗边念叨。
“我想吃盐焗虾,想吃芒果布丁,想吃酸辣花甲汤和芝士火锅……”
“施安瑶,你能不能别念啦,你的那些我都没听过,真那么好吃吗?”阴咏终于还是忍不住搭话道。她这些天吃的饭只有黍米,听安瑶了一通,也有些馋了。
“好吃啊!”安瑶想着虽然吃不到,但可以云吃一下也不错,于是仔细地对阴咏描述起来。“盐焗虾就是放很多粗盐在锅里,虾洗剥干净配了很多葱姜蒜辣椒炒熟,出锅的时候虾皮又脆又香,虾肉紧致弹牙。芒果布丁呢……”
阴咏听她绘声绘色地讲述做法,光是想象就知道这种东西有多好吃了,口水也险些流出来。
“施安瑶,我也好想吃,哪里有卖的?”
安瑶摇头叹道:“我们都快死了,只能下辈子吃了,要是我们这次没事,出去之后我给你做。”
两人同时唉声叹气起来。
“你们想吃什么?”
此时正是凌,光线并不充足,外面的通道有个人正逆着月光向她们走来,安瑶听出了她的身份,苦笑道:“怎么,我们俩的死期终于要到了?”
宴羽走到她们牢房边,先是扫视了一下她们所在的环境,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开口。
安瑶却是猜出了她的来意,幽幽道:“你是想问贺雄肩膀上的伤口对吗?”
那天安瑶假意撞到贺雄身上,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宴羽从一开始就死死盯着她的动作,所以,她是最清楚贺雄反应的人。
“你怎么知道?”宴羽也盘腿坐了下来,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但是安瑶却不急着把真相出来。
宴羽对贺雄起了疑心不假,但是她毕竟还是贺家的人,如果就这么急吼吼地出来,她不仅不会信,还会怀疑这本就是安瑶编出来的话,目的就是骗取她的信任,以便脱身。
这是人之常情。
是要,但是不能这么轻易的出来。
实际上,安瑶也很头疼,她等宴羽已经等了好几天了。这期间她无事可做,想了很多让宴羽倒戈的话术,可是话术这个东西,首先就得建立在对方信任你的基础上,要是一个人本来就抱着怀疑的态度来询问你,那么就算你舌灿莲花,也还是没用的。
所以她决定,利用宴羽对她的怀疑。
“宴羽,你既然不信我,何必来问我,这事与你无干,我不会对你的。”安瑶靠到冰冷的石墙上,扬起嘴角笑道。
阴咏知道她一直在等宴羽,可是好不容易等来了,她却不愿意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阴咏知道,每到她不理解的地方,都是安瑶另有算的妙计。
于是她也不话,只抱着胳膊看她表演。
果然,此话一出,宴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从来到贺家以来,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与你无干”,毫不夸张地,她对这个词已经有了阴影,这时见安瑶也这么,心中的烦躁更是瞬间冲顶。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瞒着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我不知道!
她从就是资质最聪明的孩子,在同辈中也绝对算是佼佼者,当然,她承认独孤絮的能力比自己要强,但是独孤絮比她大几岁,比她强也是很正常的事。
至少在月华山,永远是她统筹全局,随意调用别人。
可是这一切在她来到贺家之后就全变了。
当然,贺倾对她很好,弟子们对她的钦佩也绝不是假的,家主也对她也很重用,有任何重要的任务都不放心交给别人。
她仍然是天之骄女,可是有什么东西变了,这种感觉只有身处在她这个位置才能感同身受。
所有人,对她露出的笑,都像戴着面具。
特别是贺倾,这个枕边人。
宴羽有时候会做噩梦,梦到贺倾变成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可怖女人,那个面具除了笑什么都不会,她用力去扒那个面具,最后发现面具下全是各种蛆虫和蚯蚓。
被吓醒的她挣扎着坐起身之后,枕边的贺倾会揉着眼睛问她怎么了,然后宴羽强压着恐惧没事,却不敢去看她那张脸。
现在,连师妹都这么搪塞她。
她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不安,气愤,道:“你要怎么才能告诉我?”
安瑶仍是不肯开口。
宴羽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件事师妹一定会在乎,她迫不及待地:“你一定想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处置你们吧?我可以用这个来交换吗?”
他们会拿自己如何,安瑶的确非常好奇。
特别是在这里关了这么多天后,如果不是有阴咏在自己身边,她恐怕早就疯了。
但安瑶也不承认,反倒作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
宴羽见她上了钩,越发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握,越发志得意满道:“反正迟早你会知道的,告诉你也没什么。”
接着她把贺雄请来了专人协助,要在天下人面前审判安瑶的事了出来。
“审判?”安瑶道。“那个侍女并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杀人偿命,报官就是了,也不至于招来天下人看热闹吧?”
“不是为那个侍女的事。”宴羽摇头,“是清石秘境的事,家主,有人证物证表明,罪魁祸首就是你们。”
“我?”安瑶觉得这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把阴妙抓到手,又根据独孤飞的证词找到了贺雄,但凡她现在不是身陷囹圄,都会出来指证他!
本来安瑶以为,贺雄把她们抓到这里是为了杀人灭口,但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就是这里,既然是灭口,怎么会拖这么久?
原来在这等着呢。
真是人在牢里坐,锅从天上来。
可是甩锅容易,人证物证总不能作假吧?
“事情并非我做的,贺家如何能够在所有人面前颠倒黑白?”安瑶难以置信。“难道你不知道当时我的情况有多危急?山体崩塌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眼看着我掉下去的!”
宴羽却不答话,她对这一点也有疑问,但贺雄到时候他自有办法证明。
她转而问安瑶:“你还没对我,你故意撞到家主身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瑶默默算了下时间,道:“十月十五那天,贺雄在家吗?”
宴羽不知她为何问这个,思索了一下才道:“我记不清了,上个月家主的确出过一次远门,好几天才回来。”
“那几天,我在草原上见过一个中年男人,他在我眼前把阴妙掳走,想杀她灭口。”安瑶道。“后来独孤飞赶到,救下了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