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兰州之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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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才过了几个时辰,那包听就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了。

    “姐,您算是找对人了。我把手底下的弟兄们都集结起来,终于,给您听到这女子的来历。”

    “弟兄?”陈茜茜好奇地问,“你还有手下呢?”

    “那可不。”这包听一抬胸脯,骄傲地道,“您可别以为这听消息的活有多轻松,可不好干呢。咱们哪,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同时还得广交朋友,就跟那蜘蛛似的,把整个兰州城给织成一个蜘蛛网,这消息呀,才能顺着这网往咱耳朵里钻。”

    陈茜茜很感兴趣:“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呢。”

    秦若皱了眉,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你快你听到什么了吧。”

    包听正吹得过瘾,一下子被断,有些不高兴,不过这种江湖人最擅长隐藏情绪,立马就朝着秦若点头哈腰:“我正要跟姐您禀报呢,这夏月儿是兰州最大的青楼-满翎坊出身,她娘也是歌女,叫夏怜香。至于她的父亲嘛,这就无人知晓了,毕竟青楼来往恩客众多,您是不是这个理。

    “这夏月儿十三岁时,她的母亲不知从何处得了一笔钱财,从青楼赎身,带着她去了兰州的乡下,搭了几间茅草房度日。在她十八岁时,夏怜香得了病死了,她也卷了铺盖离开了兰州,据可靠消息,她前阵子刚回来过。”

    “前阵子刚回来过。”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他,“你的意思是,她如今不在家中?”

    他摇摇头:“不在,乡亲们,她自从上次走了之后,便没回来过。”

    完了。

    完了。

    这歌女不会真去辽国了吧?

    秦若一听,身子摇晃了下,脸色也变了,问道:“这歌女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若不是无亲无故,谁会进青楼啊。”包听一脸唏嘘,“据这夏怜香本是官家女儿,因父亲入了牢,好像是贪赃案,父母被流放,她流落街头,被人卖到了青楼,一生凄凉啊。”

    “这歌女的身世也好惨啊。”陈茜茜仿佛置身事外,居然还有功夫同情这个歌女。

    我与秦若此刻却是没那个心境去管这歌女惨不惨了,乔家和黄家下月便要处斩,到时候他们的下场可比这歌女还惨。

    秦若装出来的镇定全部垮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上去一脸凄惶。

    我见她如此,有些难受,便问那包听:“你知道她家买的茅草房在哪儿吗?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下。”

    这包听看秦若那般模样,估计是以为她所的赏金泡汤了,也一脸失望之色。见我如此问道,忙点点头:“当然可以了,明儿一早我就带姐们去看。”

    我点点头。

    他观察了下我们的神色,又迟疑地道:“这歌女究竟犯了什么事?惹得姐们如此看重她啊?何况....”

    “何况什么?”我忙追问道,可那包听吞吞吐吐不愿,我想了想,就撒了个谎,“这歌女在青楼时,手脚不干净,偷了我们家哥哥的祖传玉佩,价值连城。这玉佩可是御赐的,即使流传到了坊间,也没人敢收。我们家哥哥进了尚书院,出不来,我们几个只好出来替他找。请你帮我们多听听,若是寻到了她,赏金不是问题。”

    “真的啊?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怪不得她家附近有衙役把守呢。”这包听睁大了眼,握紧了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的今晚再多寻些人,把那丐帮的兄弟也都用上,姐就等我消息吧。”

    秦若一惊,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家附近有衙役把守?”

    我们仨对视了一眼,那包听眼珠子滴溜溜转,又不吭声了。陈茜茜一拍桌子,轻松了起来:“那这样咱们就不用查了啊,现在的兰州知府是谁,咱们去找他不就好了?”

    此人听陈茜茜居然这么,一下子慌了起来,大概是不愿到手的鸭子往外飞,忙道:“姐们有所不知,这要找人啊,靠官府还不如靠咱们呢。您们想想,要不是官府迟迟没动静,姐们也不至于从京城跑到这儿来啊。”

    秦若看起来镇定了许多,便点了点头,道:“那还是有劳先生继续查,有消息了咱们就上门去找她,非得把那玉佩找回来不可。”

    “包在人身上了!”

    ·

    晚上,我想着白天的事情,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歌女家附近有衙役把守,明大个子并没有像我所想的那样直接放弃,而是依然在查着这个案子。

    是我错怪他了么?

    我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傻。

    想着想着,我又想到了秦若的话。

    来到兰州的第一个夜晚,因为思考“我究竟是不是喜欢大个子”这个问题,我又一次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我的心似乎在架:

    若是不喜欢大个子,我为何会时时刻刻总想着他呢?

    若是喜欢大个子.....

    不对,我怎么能喜欢大个子!

    我越想心越慌,越慌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喜欢大个子。

    第二天一早,陈茜茜来敲我门时,我从床上坐起身,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了。

    她疑惑地捏了捏我的脸:“林念,你是水土不服么?怎么脸色如此之差?快起来,那包听有新发现,咱们一起出门!”

    我只好强撑着起了床,收拾好了之后,正准备出门,白鸽却飞到了我的肩膀上。

    “怎么,你也想去?”

    它“咕咕”“咕咕”了两声。

    好吧,那就带着吧。

    到了酒楼的门口,那包听看我肩膀上停着白,一下子就乐了:“姐,您这扮可太像武侠故事里的人了!只不过人家都是带着只鹰,而您是带只鸽子。”

    陈茜茜一听就不高兴了,觉得他没眼光:“她可没武功,我才是女侠呢!”

    包听可太累了,又忙讨好陈茜茜:“怪不得我见姐骨骼清奇,原来是有功夫在身啊。”

    陈茜茜不买他账,走到我面前,哄我的白鸽:“下来,到我肩头来,我这里可比林念肩膀舒服多了。”

    白鸽直接扭了头,把屁股对准了她。

    陈茜茜气急:“你!”

    秦若见她吃瘪,闲闲的道:“你也不看看是谁的鸽子,能跟着你么?”

    陈茜茜恍然大悟:“对哦。算了,我可不夺人所好。”

    啥意思这两人?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声,秦若已经开了口,问那包听:“你有新发现,是什么?”

    ·

    有人在银屑山脚下的镇中看见了夏月儿。

    据她穿着农妇平常所穿的粗布麻裳,挽了妇人髻,装作山中农人的样子,去镇上的集市中买了些盐米。

    谁知却偏偏被一个路过那里贩菜的乡亲看了一眼,昨天,此人跟这包听的手下肯定地道:“那女子就是夏月儿!”

    总算有了个好消息,我们都松了口气。、

    陈茜茜嘱咐二壮三壮留在酒楼守着,我们几个人便跟着那包听上了去往银屑山的马车。

    我们雇了两辆车,我们三人一辆,那包听与大壮一辆。

    我心里有些紧张,忍不住问陈茜茜:“你的武功究竟如何?不会不过这歌女吧?”

    陈茜茜翻了个白眼:“四个字,天下无敌。”

    噗。

    秦若原本一脸沉重,如今终于被逗乐了。

    我不满:“我是认真的。”

    陈茜茜想了想:“认真来,我应该够的上大内侍卫吧,虽然我轻功不行,但若是单独斗,在寻常人中,估计没几个能胜得过我。”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从包裹中拿出离京前一天买的匕首,放在靴内,又给她们二人都递了一把。

    “念妹妹,你这真是武装得整齐呀。”陈茜茜惊呆了,“你便如此害怕那歌女么?”

    秦若没吭声,只默默接过匕首,学着我一样放入靴内。

    “我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咱们三人一定要心提防着,防止她从背后下手。”

    “知道了知道了。”陈茜茜拿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趣道,“你这个胆鬼。”

    银屑山之所以叫银屑山,正是因为这里十分荒凉,树木稀疏,由于处在兰州边缘,遮挡了大漠的风沙,土质便如银屑一般干燥易脱落。

    下了车后,陈茜茜见到这连绵不绝却光秃秃的山脉时,不由得问了那包听一句:“这山里,真的能住人么?”

    “当然。”那包听有些嫌弃她的没见识,道,“咱们这块与京城不同,碧水青山有,但不多。这山中可有不少天然的山洞呢,有些人家没钱盖房子,就住在山洞之中!”

    “昨儿半夜,咱们丐帮的兄弟就来探过底了,咱们就顺着他的记号往里走。”那包听边带路边絮叨,“包姐们生擒那夏月儿!”

    沿着径走了许久,我突然在一棵枯树旁看到了一个脚印,正好奇地准备去看看,突然脚下一歪,被一根树枝绊倒了。我“哎呦”了一声,肩上的白鸽突然扑腾了翅膀,转眼就飞上了天空,往来时的方向飞走了。

    陈茜茜忙过来扶起我,见此状况目瞪口呆:“林念,你这鸽子也太薄情了吧?”

    我也呆滞了,气得站起身来,在原地跺了下脚:“薄情薄义!跟它那主人一脉相承!”

    前面的包听扭过头,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嘘,再拐道弯,咱们就到那歌女的老窝了!”

    我紧张了起来,不由问她们:“准备好了么?”

    “放心吧,让他们两走前面,就算被暗算,咱们也能及时发现。”陈茜茜指了指前面的包听和大壮。

    秦若也点点头:“你放心吧,咱们这么多人,不怕。”

    那包听蹑手蹑脚地趴在了山洞的洞口,往里瞅了半天,然后给我们做了个手势,我们便屏住了呼吸,跟着他往里走。

    这山洞并不幽深,地面十分干净,往里走,竟然还闻到了生火后残留的味道。

    紧张兮兮一步十回头的走到了里面,这里居然空无一人!

    我眼一看,地上果然有一捆柴火和烧水的瓦罐,旁边便是被褥,虽然铺在了地上,但依旧十分整洁,被褥旁还有一本书。

    山洞内光线昏暗,我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本《孙子兵法》。

    “这女子不去入伍都可惜了。”陈茜茜凑了过来,又摸了摸被褥,“好潮,这么冷的天睡在山洞里,估计也不好受吧。”

    那包听有些失望,道:“既然不在,那咱们便在此等她,咱们两人守在里面,两人守在外面,这叫瓮中捉鳖。”

    我赞同地点点头,道:“那我们三个女子便守在外面吧。”

    商量好之后,我们三人便相携着往外走。我刚抬起脚,洞外却突然飘来一阵异香,我脑袋一晕,不由自主往地上倒去。

    心里想:完了,别人把咱们当成鳖了。

    好一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