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病
杜玉知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刚好药也熬好了,裴彻扶着人起来, 就要给她喂药。
“抓到人了吗?”杜玉知心里惦记着事,哑着声问道。
裴彻摇头,“没有,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跑了。”
杜玉知想了想,深吸一口气, 强起精神,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了,“陆霄他父亲当年是庆安王的谋士, 他们这些人都和庆安王有瓜葛。派人来杀我的也是陆霄他二叔,因着你的深查,许多人被查了出来, 他们似乎要暴露了,所以提前逃离了。他们在京中经营许久,似乎另有图谋。”
“我当时确实察觉到一些不对,觉得陆霄似乎要对杜家不利, 才对他心有芥蒂。但我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些什么, 也没能找到可以举证的东西, 也没办法对付他们。所以只将事情透露给了我阿爹。”
裴彻眼神闪了闪, 没想到这陆家名不见经传, 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商户, 就连陆霄在仕途上也略显平庸, 十分的四平八稳。没想到背地里却有这样的能耐,收拢了庆安王的旧部,看来是有意隐瞒, 不知藏了什么野心。
想起她阿爹,杜玉知抓住了他的手,有些紧张的继续道:“你一定要信我阿爹,这夫婿是我自己挑的,当时我阿爹还反对来着。要有关联也是我,与我阿爹无关。”
“你不必太过紧张,这事我自会细查,不会随意冤枉你阿爹。陆霄接近你估计也是有意为之,想要以此来报复杜家。”
杜玉知忽然又想起陆茂所的“钥匙”。这钥匙又是什么?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陆霄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寻这一把钥匙?
这钥匙肯定有特别的用处。可她阿爹少有事情瞒着自己,她也确实未见阿爹身上有一把特别的钥匙。
杜玉知越想越头疼,脑子又开始发晕了。
裴彻见她神情难受,抚了抚她的脸颊,“好了,你就先不要想太多,这几日你受苦了,先养好病来。”
杜玉知也确实没办法多想,她已然昏沉无力,一点点将药喝了,才慢慢道:“我们回京去吧,不要在这里继续停留了。”
“可你病成这样哪里是能赶得了路的,再休整一日,明日再。”
“先回去再,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而且你在这里也不安全,万一他们留有什么后手,谁知会发生什么。”他的身份到底有些特殊,来时肯定也是匆忙,杜玉知不想他多冒险,现在直接回去才是稳妥的选择。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裴彻只好带着人连夜赶回京城。
回去时就近取道,到了第二日傍晚就到了京城。
杜玉知迷迷糊糊的靠在裴彻怀里,感觉到外面人声嘈杂,各种叫卖声,她反应了一下,想着这里应该是在西街。这并不是回陆府的方向,反而是去皇宫的方向。
扯了扯裴彻的衣袖,她轻声开口,“送我回去。”
裴彻揽着她,没话。
杜玉知仰着头看他,又重复了一遍,“送我回去。”
“你随我进宫去。”裴彻叹气,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送你回去,我得将你放在眼皮子底下。”
“那我自己回去。”她坚持,着推开了裴彻,挪动着身子,就要往车外而去。
裴彻又将她拉了回来,颇感无奈,还病着,病得整个人软软弱弱的,性子还是半点不愿吃亏。
“行了,你别闹,这就送你回去。”
随后嘱咐外面驾车的人调转方向去陆府,又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杜玉知能做的也唯有道谢,“谢谢你。”
进宫的事是不能妥协的。心里感激他费心来寻自己,又救了自己一次,但没想过搭上自己进宫去。
裴彻见她也只会口头上的感激,有些气闷,之前怜惜她生病,如今也不忍了,顾念着她唇上还有伤,低头轻咬住她的下巴,又慢慢的移向她颈窝,轻轻吻着。
杜玉知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一双眼含着水光,昏昏沉沉只能任由他施为。
裴彻只觉得她整个人软得不像话,柔弱可怜的姿态,这般的猎物最能引起猎人掠夺之心。
不过感受着她身上的热意,他只吻了一会,便就放过了她。
陆府里的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裴彻又安排了一些他的人进来。
将人放在了床上,太医也已经赶了过来,为杜玉知诊治,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夜幕时分。
“陛下可要先回宫去?您这几日离京,宫里面都很担心。”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裴彻吩咐道:“你派人回去一声,就朕没事。再将急需处理的事务送来,朕今夜先留在这里。”
赶忙就有人去走了一个来回,将事情处理了。
已经到了深夜,裴彻还在处理折子,他在折子里写上批注,缓缓的合上了折子。
听到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裴彻来到床边,掀开幔帐,就见里面的人似乎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露出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嘴巴紧抿,眼皮颤动着,额头上冒着冷汗,显得十分的不安。
裴彻坐在了床边,握着了她发凉的指尖,杜玉知忽然睁开了眼,眼神哀哀的看着他,“猫……你送的猫死了,对不起……”
大抵是回来,让她想起了先前的事。她再如何,也没经过什么事。应该还是被吓到了。
“那我再送你一只,好不好?”
杜玉知摇头,“我不想养了……”她这时也慢慢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神思不属。
“行,那就别养了。”将她的头发拨到一边,“别想这些了,这不是你的错。至于陆霄我会让人好好查的。”
杜玉知愣愣的发了一会呆,许久才回神,“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不回宫去呢?”
裴彻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烧倒是退了,那就好,我怕你再烧人都烧傻了。今夜我先留下,当你的情夫,劳夫人收留我。”
杜玉知喃喃道:“哪敢让陛下当我的情夫。”
裴彻轻笑一声,让婢女过来,替杜玉知擦去身上的冷汗,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
他也去一旁的浴房里,换洗了一番。拿来几盒药膏,先给她嘴上涂上药,“我记得上次来你这里,你也是伤着的,没想到这回你又是病又是伤。”
杜玉知尝到了药膏的苦涩,以及唇上微微的刺痛,无奈道:“我之前不也了,许是我流年不利,时运不佳,才会让我遇上这样的事情。”
看她可可怜怜的,裴彻躺在了床上,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你若同我在一起,我自然是会护着你的。”
“你能时时刻刻护着我吗?想来也是不能的吧。我若进宫了,麻烦必然不会少。”
“我确实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我也不是圣人,能给你万无一失的保证。但在宫中,至少他们没那么容易动手。”
杜玉知靠在她怀里,闭上眼,“陛下想来也累了,快些睡吧。”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裴彻就回宫去了。
杜玉知病好了一些,只是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的精神头不算太好。
婢女端来了药,过来给杜玉知喂药。
杜玉知看着她陌生的面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燕衣,是陛下专门派来伺候女郎的,女郎若有事尽管吩咐。”燕衣端着碗,给杜玉知喂药。
“外面的情况如何?我消失的这几日,可有什么传言?”杜玉知想着她被陆霄带走的这几日,估计已经有不少流言传出。
而陆霄他们又与庆安王有关,自己曾经和他是夫妻,也不知后面会不会影响到父亲,杜玉知最怕就是这样的情况,因着自己这一桩失败的姻缘,拖累家里人,让父亲受到牵连。
燕衣恭敬的答道:“您失踪的事情,陛下已经帮您瞒下了,之前都是私底下秘密寻找,并未有您的消息流出。旁人只知您得了风寒,在家中静养了好几日。”
杜玉知这里倒是好瞒,但陆霄那里就不好瞒了,毕竟他之前还是朝廷官员。
又过了几日,陆霄消失的事情便就瞒不住了,之前是告假回去祖籍处理族中事务,结果逾期几日未归,自然有人来陆府相询。
杜玉知继续装病,然后假若不知。在旁人的陪同下去城外的陆府走了一趟,发现人去楼空。又还特意送信回所谓陆家祖籍,自然是没得到回音。
陆霄及其家人失踪的消息,自然而然就传开了。
裴彻并未将陆家与庆安王有关联的消息放出来,一来感觉其中还有许多的疑点,还需继续查下去。二来自然是因着自己的私心,若消息传出,势必会让杜玉知处境变得有些艰难,遭受非议。
于是乎,各种传言流出。
有人陆霄受不了杜家女郎的性子,同别的女子有往来,结果被抓奸在床,怕遭杜将军的毒手,赶紧就跑了。
又有人杜家女郎遇上了骗子,被人骗财骗色,人带着钱财跑了。
不过这些传言都不靠谱,毕竟陆霄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又是朝廷从六品的官员,即便怕被欺压也不必这样跑了,更不像是个骗子。
但人到底去了哪里,也没个定论。
这段时日,杜玉知也很烦心,这桩婚事是她自己求的,到头来变成这副模样,她连都不清,徒惹了各种事端,差点连命都保不住。
不过,也有让她欣慰的事情,她阿爹给她回信了。这封信应该是想避开陆霄,并未直接往她这里送,而是转了几人迂回送来,还因着她出事,耽误了好些时日才送到她手中。
信中是对于她的提醒,他会好好的处理,身边的人也会仔细排查。也劝她,要是真的觉得不对,就离陆霄远些,若想和离便和离,不必有所顾忌,更不要以身犯险。
可惜北地近来不太平,频频有异动,他实在走不开,不然陆霄的事他一定亲自回来一趟,好好质问一番。
杜玉知看完信,心里又生出担忧,北地不太平,阿爹身为将军,定然是要面对许多危险,而且时刻不能松懈。
她提笔写回信,有些犹豫要不要写明自己的近况,包括她差点被陆霄带走的事。了这些势必是要让阿爹分心,挂念着自己。不过,最后她还是简明扼要的提了几句,尽量写得轻松一些,不让阿爹多想。
同时也是起到一些提醒的作用。之前只是自己的梦,阿爹虽然会听她的话去排查,但不一定会真的重视。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自然是能让阿爹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