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伤愈

A+A-

    裴彻正在院中活动筋骨, 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远远就见杜玉知回来,腿边还跟着一个圆丢丢、矮胖胖的娃娃。待走进, 娃娃看见裴彻更是往杜玉知那里贴近了几分,一副怯生生,十分怕人的模样。

    杜玉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娃娃仰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得到了依仗,了句“怕怕”, 又乖乖巧巧的依在她腿边。

    “不怕。”杜玉知轻声安抚了一句,然后看向裴彻,“我刚刚去找吴家老妇人, 她今日算外出,又见孙儿赖着我,便托我看顾半日。”

    两人如今在蔺北的一座镇上, 当时将军府出事,有人要围杀裴彻,裴彻找人假扮自己,迷惑他人, 装作再受重伤, 不知所踪。

    他则带着人早就离开了, 在这镇上养伤。而安居的这一户人家, 家中有一儿子, 两人带着信物假做他们儿子的好友, 掩人耳目留在此地养伤。

    平日里裴彻只在院中修养, 杜玉知见老人家也亲善,时不时过去交道。他们的孙儿也不过才满两岁,与杜玉知混熟之后, 倒也喜欢跟着她。

    看见裴彻手中还拿着剑,她又道:“你的伤才刚好,可不要逞强,舞刀弄枪就算了。”

    裴彻将剑交给了身旁的侍卫,朝着杜玉知这里走了过来,“也好得差不多了,大夫也无碍了,我这伤好得快。也该好好练一练。”

    杜玉知也知道他惦记着外面的情形,想早点好起来,解决这些事情。他一不见,北地就开始不太平,乌岐又蠢蠢欲动。

    裴彻走近,余光就见团子,圆溜溜的眼睛又怕又好奇的看着自己,裴彻忽然将他一把捞起,往上一丢,随后稳稳将人接住,“怕什么?”

    团子先是吓得抿紧唇,被人接住的时候,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很是欢喜的样子。“不怕,不怕,我还要飞,飞……”

    裴彻又将他往上抛了几下,就没了耐性,将人放了下来。

    孩子哪里会看人脸色,抱着裴彻的裤腿,眼巴巴的看着他,早忘了先前见人时的害怕。

    杜玉知怕他真的缠着裴彻哭闹,裴彻可不是好性子的人,万一真将孩子吓到了也不好,就带着吴家的团子进到了屋里,拿来了糕点哄他。

    没过一会,裴彻也跟着进来了,倒也不在意两岁的娃娃,同杜玉知道:“再过三日我便要离开,趁此机会乌岐一个措手不及。”

    他这次假做受伤,一来确实是想钓出一些有不臣之心的人。自然是有那些快被牵连出来的人,迫不及待的狗急跳墙。想趁他病要他命,他有伤下手更容易。

    二来是想迷惑乌岐那些人,他当然知道有些人联合了乌岐人在北地搅风搅雨,乌岐定然是要拿了好处才会罢休。现在他在乌岐吃了大亏,如今他出事了,怕是按奈不住了。

    “你是算蔺北,还是随我去军中。”他问道。

    “我就留在蔺北等你好了,我去军中也帮不上忙。”杜玉知思量了一下答道,只是答完有些走神,眼神飘忽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手被一只黏糊糊的手握住了,团子这时候,依在杜玉知的身上,含糊的道:“困,宝儿困。”

    杜玉知回神,觑了裴彻一眼,见他神色正常,低头看了团子一眼,让人拿来了沾水的巾帕,替团子擦拭手脸,然后团着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的睡去。

    杜玉知低着头,似乎正在看着迷蒙要入睡的的团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正在想着的事情。

    那还是当时在将军府的事情,有一日她无意间就见到了阿爹身边的亲信廖伯,那是她与追杀,还是廖伯回京想帮忙处理,后来她也是不放心阿爹,才让廖伯回到蔺北的。

    廖伯就只匆匆塞了一页纸给她,只等裴彻离开去到战场,便来接她离开。

    虽有千般疑惑,但也知阿爹同自己联系不易,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等着再见到阿爹时,再来问他。

    现在还没见到人,而且又过那么久的时间,事情如何,一切都很难。

    只是她若真的能顺利跟阿爹离开,怕是裴彻恼了她了。

    裴彻见她低头愣愣的看着团子,只以为她见团子可爱,所以喜欢,“怎么?真的就喜欢这儿?”

    “没有。”杜玉知抬头,笑了笑,“哪有什么喜欢的,就是瞧个新鲜。”

    吴老夫人也不敢真的就将娃娃放在人家这里,烦扰别人半日,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来将熟睡的孙儿接走了。

    杜玉知正站在镜前整理衣物,刚刚抱着团子,衣服被团子揪着,几处有些皱。

    忽然她就看见铜镜中,闪过一道人影,走到她身后。

    就听他在她耳边道:“大夫都我好全了,夫人是不是该为我夜夜孤枕而眠,补偿我一二。”

    杜玉知后面是与裴彻分房睡的。他到底血气方刚,温香软玉在侧,难免动心,想要再亲近几分。杜玉知却不敢纵着他,坚持分房睡,让他养伤先。

    两人都朝夕相处那么久了,彼此其实都很熟悉了。她也知道他待她是有真心的。如今这样的情形,仍旧愿意信她护她,已然是极其不易。

    杜玉知也不矫情,转过身,抬头看他,“真的好了?若不养好,可别留下什么暗疾。”她伸手抚了抚他的伤处,“听闻这里的伤若养不好,可是会妨碍男子的。”

    着着不免带上几分揶揄的笑意。

    裴彻抓住了她作怪的手,“为了夫人将来考虑,我自然是不敢马虎。都好全了才敢乱来。”

    着一把将她抱上了梳妆台,倾身过来吻她。

    杜玉知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也回应着他的吻。只是慢慢的她就没了力气回应,只能随着他的动作,任由他予取予求。

    裴彻到底忍了许久,哪里是能将人轻易放过。这一闹便就闹到了深夜,两人连晚饭都没吃。

    裴彻到底怕她饿着了,知她连起床吃晚饭的力气也没有,裴彻将饭食端来,倒学着她白日里哄孩的模样,哄着她吃饭。

    杜玉知确实有些饿了,还是吃了一些东西下肚。

    见她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笑着道:“好了,别气了,我下回不这么过分了。”

    杜玉知哪见过他这样,折腾起来没完没了的。起来前两次两人在一处,她还是借着几分醉意,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

    “我睡了。”着懒懒躺下,背过身去算睡了。

    裴彻也跟着躺了,又从背后揽住了她,“我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受伤的时候,有个女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一直觉得不过就是些伤,如何养不都一样,反正早晚会好。”

    “我确实缺一位皇后,以前觉得是谁都无所谓,也很少去想这些。但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要的便是你,要你当我的皇后,留在我身边,与我做夫妻。待此次回京我便着手这件事。”

    杜玉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轻轻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