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 殿下,您究竟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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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容昶平常老成稳重,一身生人勿近的禁欲气质,在床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做的时候,眼神里像聚着一团火,猛烈绞着她,身上也热得不行,被子都像要被烧成灰。

    沁嘉认出他当时,脸上错愕的表情被对方收入眼底,两人动作皆是一顿,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然而,热度却没有降下来,男人鼻息粗重,身子不上不下,眸中透出一丝犹豫,似在忖度,她那表情到底算什么意思。

    在他一点点变得冷凝的目光里,沁嘉像是失水的鱼,唇畔溢出一声极其丢人的哼声。

    被吊得实在难受,她耐不住,往前送了送。

    就这么轻微的一下,表明了态度,她是清醒且自愿的。

    萧容昶轻轻抒了口气,额上一滴汗落在她脸上,晶莹得似一颗泪,他抬手替她擦了擦。

    温热粗粝的指腹,揉过细腻如瓷的肌肤,无端又惹起人的yu火。

    心肝脾肺,无一处不在惹火,连头发丝都自有主张,黏黏糊糊贴在他胸口,变得不分彼此。

    沁嘉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舔了一下那手指,心里竟会因为对方身份,升起一股更为刺激的快感。

    四目相接的一瞬,有火花迸射而出,沁嘉接着轻轻咬了一口,就被一重又一重的快,感淹没。

    这就是作死的滋味,从来没有什么浅尝则止。

    两人皆是理论重于实践,第一次食髓知味,又折腾了两三回,沁嘉把画本子上看过的,戏文里听过的,都胡乱使在他身上,萧容昶不仅全然配合,还本着学术钻研的精神,将一系列动作完善得尽善尽美,让沁嘉全程如飘在云端,yu仙yu死。

    除了没有接吻,哪里他都仔细亲过了一遍,力度拿捏得刚刚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身上被留下了不少痕迹。

    桦树的叶子被风吹奏成曲,渐渐的跟不上节奏,床上的人乱来一气,风口上传来一声一声的呜咽,让人方寸大乱。

    最动情时,萧容昶在她耳边缓缓吐露一句:“殿下,您究竟想怎么样——”

    嗓音哑的,像在蜂巢里缓缓流淌的蜜。

    沁嘉舒服的叹气,目光渐渐变得清明,突然一把推开他,迅速坐起来穿好衣服。

    气氛一时从火热缠绵跌至冰点,萧容昶看她收拾得一丝不苟,神情终于趋于晦涩,下床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拾起。

    借着细微的光,沁嘉稍一抬眼,就能清晰看见他躯干线条,流畅遒劲,似积蓄着无尽力量。

    随着他穿衣的动作,大片蜜色肌肤和鲜明的腹肌从眼前消失,她止不住回味,这人的皮囊不仅好看,手感亦出奇的好。

    萧容昶眼风凉凉扫来,沁嘉垂眸,收起自己的心猿意马。

    天色刚亮,欲色褪去,气氛开始变得无比尴尬。

    一切都被抹去,仿似昨夜缠绵从未有过。

    这里是安国公府邸的一间厢房,霜九和徐骋意在外头守了一整夜,并没有人过来。

    最终,两人还是不约而同选择了跳窗,沁嘉走远几步后,又不放心的回头警告:“此事若走漏一个字,本宫叫你五马分尸!”

    “殿下放心,此亦臣之所愿。”萧容昶冷声道,神色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冷淡疏离。

    不远处传来寻人的声音,她没心思再吵架,拎起裙子匆匆离去。

    收起回忆,沁嘉坐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她怎么回忆,都不记得究竟是怎么把萧容昶弄上床的了。

    虽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可她不认为对方会想再重温一次。

    连续几天施针,身子倒也没什么异常出现,她倒有些怀疑,所谓不做就会死的话是危言耸听了。

    并非她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而是与萧容昶之间,自驸马回归以后,就彻底变得水火不容起来。

    如今舆论一边倒的偏向驸马是被人陷害,对此沁嘉倒觉得无所谓,他能挽回一些名声,对自己而言不是坏事。

    但这日,萧容昶却派了一队人来公主府,拿着刑部的公文,欲捉拿欢雀。

    她生来就是个护短的性子,怎肯交人出去,让对方碰了几次闭门羹,萧容昶竟然亲自登门来了。

    会客室里,沁嘉坐在上首的贵妃椅上,侧目淡淡量着对方。

    七日不见,他还是一身冷硬骨头,墨色官袍下摆用金线绣着仙鹤云纹,笔直长腿包裹在黑色官靴中,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凝且强势的气场。

    她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身材劲瘦,蜂腰长腿,是连锦衣卫中都找不出的绝品。

    是个文官,可惜了。

    随即,他拿出一纸公文,语气毫无波澜的要带欢雀回去问话。

    “若是我不允呢,萧大人今日是否要大闹公主府。”沁嘉瞧他这副清高模样,心里升起一股子怒火。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公主身负监国之则,应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萧容昶语态沉定,正气凛然,倒衬得沁嘉像是无理取闹。

    “砰——”她忍不住拿东西砸过去,茶杯擦着他衣摆而过,溅起一地的玻璃渣。

    水渍弄湿了衣摆,墨色更深,像一团团浓烈的暗雾。

    萧容昶抬脚迈过去,站在离她稍远的位置,语气分毫不让:“查明此事,是臣份内之责。”

    “你做梦!”沁嘉气急了,突然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手掌撑住桌沿,猛然俯身吐了一口鲜血。

    “殿下!”徐骋意奔过去,扶住沁嘉,急道:“您千万不要动气,否则病情更会加重了。”

    他扶着沁嘉转身,愤恨的往旁边看了眼,冷冷道:“殿下要休息了,首辅大人请回吧。”

    萧容昶蹙眉看着地上的血,没有再提起欢雀的事,独自告退了。

    “殿下,您何不告诉他,欢雀其实是——”房里,徐骋意心情焦躁,意识到自己又逾越了。

    下跪到一半,被沁嘉阻止:“要保守一个秘密,最稳妥的方法,就是绝不对任何人起。”

    徐骋意趴在她双膝上,落下眼泪,怔怔道:“当年师傅托孤,并没让您护着她一辈子,如今我们都大了,犯了错,哪有让您继续受累的道理。”

    话未落音,一道青色影子推门走进,冷冷看了徐骋意一眼,然后跪下朝沁嘉磕了个头:“殿下不必为难,无论您怎么做,欢雀都毫无怨言。”

    “你若有心,就速速去自首。”徐骋意望着她,目光里几分讥诮:“别又在这使苦肉计,搏取同情。”

    “你——”欢雀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唇,不再发一言。

    去自首,难道她不想吗。

    之前在郊野的木屋里,她就已经寻死过一次,这次长公主不发话,她是不敢再冲动行事了。

    “他要给寒门状元撑腰,要给天下读书人公道,自是随他,可本宫身边的人,不是他能撼动得了的。”沁嘉目光落在青雀单薄的身板上,一时间,又想起当年那个毅然投湖的女子。

    这几日,她想必也收到了教训,沁嘉思虑片刻,淡淡道:“你今年也十五了吧,先安心待在府里,等风头过了,本宫给你寻个好归宿。”

    跪着的两人俱是一愣,他们自就生活在公主府,从未想过还会有离开的一天。

    虽现下要嫁的是欢雀,但徐骋意也不禁心慌起来,忍不住替她话:“她这样的身世,还能去哪儿呢,若被外面的人抓住把柄,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

    “你这话也不无道理,我再考虑一下吧。”沁嘉乏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午觉一直睡到傍晚,宫里送了许多补品来,皇帝还特意派了张御医给她诊脉。

    萧容昶竟将自己吐血的事告诉了皇上,这般多事,可不像他往常的作风。

    本以为西域蛊虫作祟,中原的大夫诊不出什么才是,哪料张太医见多识广,竟然窥探出些门道,一脸担忧的告诉沁嘉:“殿下这是中了蛊。”

    “什么?”沁嘉装作不知道的,面色悲痛:“究竟是何人要谋害本宫!”

    “此蛊甚为凶险,微臣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才能开出方子。”查案他不在行,张太医神色匆匆,就要回府查阅医典。

    “嗯,那本宫等着您的解药。”沁嘉心里升起一点渺茫的希望,若是张太医能有另外的解法,就最好不过了。

    临走之前,张太医又回过身来,凑到沁嘉面前,声道:“殿下,下蛊之人居心叵测,您定要多加心,尤其是,要心内阁萧大人!”

    张太医是御医中资历最老的一个,算看着沁嘉长大的,从来不加掩饰对她的偏爱。

    沁嘉顺着他的话,两人又暗中将萧容昶编排了一番,直到将人送到门口,才转回去休息。

    本以为终于能消停了,谁知第三日午后,又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萧容昶连续两次造访,这一回,还领了个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江湖郎中,穿一身破烂道袍,要给沁嘉把脉。

    “哪里弄来的江湖术士,首辅大人莫不是盼着本宫早死。”沁嘉的公主脾气彻底爆发,想起昨日的不愉快,指着萧容昶的鼻子大骂:“当公主府是你的地盘了,三天两头的跑来惹事生非,本宫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以后这里不欢迎你,还不给本宫滚得远远的!”

    萧容昶没听见似的,语气依然十分淡定:“陛下听公主中了蛊毒,命臣遍寻能人异士,为公主解蛊,这位是玉山氏离道长,恰好擅长此道,公主若现下不愿让他看诊,臣不介意先行入宫,将实情汇报给陛下,或者是,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