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夜会 “渴。”他面颊酡红,嗓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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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过呢?”怀真故意逗他, 泰然自若道。

    谢珺不由愣住了,垂眸想了会儿,神情黯然道:“那你快乐吗?”

    怀真大为困惑, “嗯?”

    谢珺故作镇定,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道:“我是,如果你是自愿的,还很快乐的话,就无所谓了。反正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和别人不一样的,我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你不介意?”怀真瞪大了眼睛。

    谢珺按捺不住, 愤恨道,“怎么会?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怀真被他骤然散发出的杀气惊地一颤。

    谢珺也意识到失态, 忙缓了口气, 语重心长道:“不过我们还没成亲,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忠贞。等以后成亲了,你就不能再那样, 否则便是对不起我。你要知道,夫妻之间是要互相忠诚的。可能有些人就算成亲了,照应在外寻花问柳勾三搭四,可那样不好……”

    怀真最怕教,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后脑子都晕乎了,木然点头道:“好, 我记住了。”

    谢珺见她郑重其事,似乎有所悔悟的样子,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他虽然相信她的爱, 但对她的操守是没有信心的,总觉得她意志不坚经不起诱惑。

    他那么长的时间不在,鬼知道有多少居心叵测的浪荡子去勾引她。

    世上比他好看比他年轻的男人成千上万,而他又失去了一只眼睛,还丢了婚事和前程,人也不在,想想确实毫无胜算。

    就不该问这一嘴,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谢珺懊悔地将手指插入鬓发使劲薅了一把,生生扯下了好几根。

    他犹不解恨,反手又扯下一撮,发冠都被扯歪了。

    怀真并不知道他心里排山倒海般的浪潮,只看得头皮发麻,愕然道:“假设而言,你至于这样气?”

    “啊?”他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

    “我不是的如果吗?你就教训我半天,完了还继续生闷气。”怀真撇嘴道:“明明肚鸡肠,还什么无所谓。就招惹了你一个,已经够我受了,再多几个的话,天天追着要娶我,那我岂不得烦死?”

    “我很烦人吗?”他压抑着满腔欢喜,窃笑不已。

    怀真悠悠地晃着腿,哼了一声不话。

    “真的没有?”他得寸进尺,紧紧圈着她的腰肢,将脸埋进柔颈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温香。

    谢珺下巴上的胡茬有些硬,尖刺一般扎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她疼得缩了缩身子,连忙推拒。

    “早上刮过脸了,”他摸了摸下巴,无奈道:“不知为何冒得如此快。”

    怀真却不许他岔开话题,揪着他取笑了半日,直到他受不了开始讨饶才罢休。

    “我这两夜都留着门,亮着灯,你也不来找我。”谢珺满脸幽怨道。

    怀真极为惊诧,不敢想象他能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她笑着抚弄他的下巴,反问道。

    “你那边守卫森严,我可不敢擅闯,被人撞见了,该如何是好?”他苦恼道。

    “我就不怕被人撞见吗?”怀真不服气道。

    谢珺支吾了半天,也不上个所以然。

    下车之前,怀真在他颊边吻了一下,柔声道:“今晚去宠幸你,做好准备。”

    谢珺登时大喜过望,连忙点头道:“我一定等着。”

    **

    入夜后车队才到达泥阳驿馆,除了怀真和近侍,其余人皆在周围安营扎寨。

    一路鞍马劳顿,原本疲惫不堪,直到沐浴后才精神起来。

    葭葭带着两名婢女侍候她绞干秀发,涂抹上护肤香粉,换好寝衣后才退下自行洗漱。

    她和董飞銮睡在外间,正迷糊时突然听到轻微的响动,下意识便醒了过来,正欲起身查看,却被董飞銮一把按了回去。

    两人扒着帐缦,从缝隙间看到怀真不知何时起身了,举着灯烛,蹑手蹑脚地穿堂过室,竟是要出去。

    院子里有一片池塘,静夜中隐约能听到虫鸣鸟叫。

    葭葭以为她睡不着,要出去吹吹风,没想到她却拐进侧厅,拉开了通往阁道的板壁。

    “我得去问问,殿下有什么吩咐。”她满腹疑窦,刚要爬起来,董飞銮却笑着按下她的脑袋,悄声道:“这个当儿,自然是去夜会情郎,你何必钻出去自讨没趣?”

    葭葭讶然道:“这……这种事,你如何得知?”

    “她家三郎就宿在侧院,方才布防时把值夜的人手都撤了,我早就猜到有猫腻。”董飞銮掩嘴窃笑,“何必多此一举呢,从这边过去又不走院子,阁道直通楼上寝室。”

    “那阁道中值夜的人岂不是……”葭葭担心道。

    “我提前吩咐过了,让她们看见什么也别出声,大家都心照不宣。”董飞銮挤眉弄眼道,“都是府中出来的,谁不知道殿下的心思?”

    葭葭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佩服道:“还是董姐姐想得周全。”

    董飞銮忽然问道:“你和韩王殿下还没到那一步?”

    葭葭羞得满脸通红,翻过身盖住了脑袋。

    董飞銮笑着推她,她扭捏道:“没、没有,他如今没有名分,怕我途中受孕。”

    她忽又钻出脑袋,抓住董飞銮的手紧张道:“那、那谢家郎君就不为殿下着想吗?万一殿下有了身孕怎么办?”

    董飞銮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谢郎今非昔比,听他在这边的名望不比已故杨将军低。而且崔晏那个狗贼声誉扫地,拱卫帝室的人无不斥他为国贼,就算有婚书,这和亲事宜也绝对作不了数。所以,殿下和谢郎的婚事应该没得跑了,真要有了那不是皆大欢喜吗?用得着你发愁?我还想做姨母呢!”

    葭葭这才放下心来,重新躺了回去。

    **

    夏夜燥热,楼上排窗皆高高支起。

    夜风过处,送来满室荷香。

    淡雅的花香中夹杂着一缕熟悉的女儿香,谢珺精神一震,忙一骨碌爬起,连鞋也顾不上穿,仅着罗袜便奔了出去。

    他自半开的板壁间探身出去,看到怀真举着烛火,猫儿一样自空无一人的阁道上走来。

    他原本想去接,但怕撞到值夜的婢女,便不敢造次,只能和衣躺着等候,如今总算看到佳人芳踪,不由心花怒放,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将她一把抱起,欢快地转了两圈,这才往回走。

    怀真手背上让烛泪烫了一下,正欲惊呼,声音却被堵在了唇齿间。

    他抱着她边走边吻,吮地她几乎喘不过起来,待送到榻上时,正欲继续却被她推开了,“快帮我擦一下,脚上有灰尘。”她翘起纤足道。

    谢珺才发现她竟是赤足而来,忙去桌前兑了温水,绞了只棉帕拿过来给她擦拭。

    “怎么鞋袜都不穿?就不怕着凉吗?”他握着她的足踝,轻柔地擦着花瓣似的脚趾,竟嗅到一股自肌肤间透出来的香气。

    “这种时节,怎么会冷?刚沐浴过,还有些清凉,可是现在……”她不由分将他推倒,欺身过去分开他身上细软的交领寝衣,声音里带着令人沉醉的娇甜,“你吻得人家浑身火热,不信感受一下。”

    怀里突然间像揣了两只兔子,他不由得拥紧她缠绵激吻,以此来诉难言的相思。

    她她拖着及腰的青丝,翻了个身伏在衾枕间,将背后细密的珍珠扣子展露出来,指了指坏笑着道:“三郎,一个一个来!”

    谢珺哭笑不得,凑到她耳畔恳求道:“泱泱,可以不解吗?”

    怀真有意捉弄,便拍开他使坏的手,摇头道:“没得商量。”

    他拗不过,只得俯身过去,颤着手去解那黄豆般大的珍珠扣子。

    原本最是旖旎的事,这个当儿却像是折磨一般。

    他的目光顺着她纤秀的肩流连至玲珑的蝴蝶骨,轻声叹道:“泱泱,你瘦了。”他一分神,手指便使不上力,半天也解不开一粒。

    怀真嗤嗤笑着,媚声道:“等你解开,便知道我是否瘦了。”

    她顺手从席上摸过剥了一半的莲蓬,嗅了嗅,漫不经心地抠下一颗,摸过旁边的竹签,用尖头将莲心捅出去,尝了一下,只觉口感脆嫩香甜,甘润清新,与他口中的味道如出一辙。

    北地的莲子,味道竟也不错。她又剥下来几颗,一面用指甲划破莲衣,一面不忘回头催促,直催地他手忙脚乱鬓发濡湿,这才忍不住笑得捶床。

    她笑起来的时候,裙下仿佛藏着一只圆润丰盈的蜜桃,随着罗裙簌簌颤着,让他心头发紧喉咙焦渴,当下也不顾她的促狭命令,探手便去纤腰上解罗带。

    **

    翻来覆去到天明时,还是意犹未尽。

    “三郎,再叫一声给我听。”怀真抬起酸软的手臂,抱住他的颈,附在他耳畔撒娇道。

    “渴。”他面颊酡红,嗓音沙哑。

    怀真伸手摸了半天,将最后一颗莲子剥下来,也不去芯,径自咬开喂给他道:“犒劳一下。”

    他哭笑不得,抱怨道:“隔夜的,都不新鲜了,好苦!”

    “那你再去采?”她作势要推他起来,却被她捉住了手,贴在颊边哑声道:“等天亮了去。”

    天微微亮时,外面却下起了濛濛细雨。

    怀真最后没能如愿,反倒被他逼出了猫一般的媚声。

    荷露滴轻响,芙蕖伴雨眠。

    谢珺捧着巾帕热水上楼时,望见院中雨丝下的莲池,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怀真娇美清艳的面容。

    他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想着她此刻还在榻上,心头登时滚热,忙拾级而上,想趁她离开之前再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