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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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猎场后,众人四散,唯怀策带着楼心婳,策马走在泰隆帝的白马旁。

    他们二人这样显眼,泰隆帝就是不想注意到都难。

    泰隆帝瞧了瞧楼心婳面色,确实是恢复了不少,备感欣慰。

    尽管如此,他还是又张口问了几句:“乐宁身子怎么样?若有不适千万别勉强,随时告诉怀策殿下,可知晓?”

    楼心婳脆声应道:“父皇,儿臣今日挺好的,您放心吧!”

    泰隆帝无奈笑笑,就乐宁这身子,他哪能放心啊?

    楼心婳坐在马上不怎么老实,不是左边看看就是右边瞧瞧,每扭一次头,束起的马尾发丝就会扫过怀策颊面。

    已数不清第几次被青丝袭面的怀策,熟练地把那几缕头发拨去,还伸手指向前方,同楼心婳:“公主快看,那里有兔子。”

    楼心婳果然又转了头看过去,兴奋地问他:“哪里?”

    活像许久没出门的孩子,看什么都觉新奇。

    泰隆帝观察许久,见了他二人的相处方式,也明白过来为何乐宁喜欢与怀策待在一块儿。

    楼心婳的目光都随奔进草丛里的兔子一起飘远,泰隆帝见状,笑道:“行了,你们自去玩吧。”

    完还转向怀策,郑重同他道:“乐宁就托怀策殿下看顾了。”

    怀策拱手,“是。”

    楼心婳把他俩对话听在耳里,哼哼两声,“我自己也可以的。”

    哪里用得着人随时看顾嘛。

    可惜泰隆帝并不当回事,还嘱咐她,“可别太为难怀策殿下。”

    泰隆帝完就走,楼心婳鼓起嘴,忿忿不平地望着她父皇开始大展身手的背影。

    她看起来难道就像会为难别人的那种人吗?

    被父皇暗地里数落,跑走的兔子也看不见了,楼心婳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怀策轻拉缰绳,缓慢前进的马儿停下。

    怀策从内侍手里接过弓箭,将羽箭搭上。

    楼心婳听到声响,正想往后看,头才转了一半,怀策便附耳过来,“公主可切莫乱动。”

    怀策声音压得低,又凑得近,楼心婳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想反手把他脸推开,幸亏她还记得这是在马背上,才没有贸然动手酿出悲剧。

    她揉了揉自己耳朵,总觉得凑那么近同她话怪不适应的。

    而怀策在完的当下,箭已离弦射出。

    内侍自草丛里提出一只中箭的狐狸。

    楼心婳惊喜得双眼发亮,把刚刚的插曲忘到脑后,指着那只狐狸问怀策,“大殿下什么时候发现的?本宫怎么都没看见?”

    她都不知道狐狸在附近,怀策就已先做出行动。

    而楼心婳后来才知道,狐狸只是开端而已。

    怀策箭无虚发,次次都能射中猎物。

    每回他拉弓时,楼心婳就偷偷扭头看他。

    怀策在射箭的目光专注凌厉,可一旦箭离了手,加上又注意到楼心婳的视线,怀策迎向她的眼就会在交会之时又恢复如常。

    他举了举手中的弓,问她:“公主可想试试?”

    怀策不提还好,一开了这个口,楼心婳整个被勾起兴趣。

    “可以吗?”

    “自然可以。”

    怀策将弓递给她,楼心婳兴致勃勃接过,也很想如怀策那样,利落地从手中射出羽箭。

    然,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楼心婳不仅弓拉不开,箭也搭得歪七扭八,箭头更是往下垂。

    怀策瞧着,若照这方向瞄准的话,那乐宁公主射中的猎物,只怕就是他们身.下这匹骏马。

    他不动声色将箭矢往上拨,而楼心婳拉弓的手颤颤,出声求救,“本、本宫拉不开……”

    声音甚至都带着哭腔。

    怎么看着简单,实际上这么难啊?

    怀策轻轻了句:“不紧。”

    楼心婳都要哭了,心这哪里像是不紧的程度?

    草丛那儿传来动静,楼心婳听见了,她急急对准,最后发现自己这箭应是很难射出,垂下手正算放弃。

    这不好玩!

    她手还未全放下,另只手便已搭上。

    “失礼了。”

    楼心婳的手被怀策覆上,两人握弓的食指.交叠在一起,楼心婳都还能感觉到他略硬的指腹。

    紧接着,她连一半都拉不开的弓,轻易被怀策带着,拉开许多。

    怀策的声音又在她耳侧响起。

    “公主,可以放箭了。”

    楼心婳也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想也没想,手上就已做出动作。

    她放开手指,怀策算准时机,也与她齐放。

    羽箭“嗖”地,从两人手中射出,箭矢前端没入恰好要奔出来的野兔身体当中。

    内侍提了兔子过来,楼心婳简直不敢相信。

    楼心婳开心地一把抱住怀策手臂摇晃,“你看到了吗!本宫猎到的兔子!”

    怀策的眼轻飘飘从自己手上挪开,顺着她的话:“嗯,公主猎到的。”

    还不等楼心婳继续发表心得,“啪啪啪”一阵拍手声骤然断。

    安王也不知在旁边看了多久,这时驱马向前,夸了楼心婳,“四皇妹好身手。”

    话时,他眼神扫过楼心婳握住怀策臂上的手,安王望着两人亲昵的举止,眸色微沉。

    在安王审视他们的同时,怀策也在量他。

    他们交情不深,要熟识也称不上。

    只他总感觉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安王殿下,有时候看他与乐宁公主的眼神极不寻常。

    泰隆帝和三皇子偶尔看他的目光也很一言难尽,但他们的却与安王又有不同区别。

    怀策思索,究竟是差在何处?

    而楼心婳在安王出现后,笑意略收。

    她看了安王身后,护卫马上不仅有一只大型猎物,竹篓里的型猎物也都快满出来,不嫌不淡地了一句:“皇兄收获颇丰。”

    安王被夸得面露笑意,谦虚地:“哪里。”Pao pao

    本要继续同楼心婳下去,忽见野鹿自前方窜过,安王忙搭起箭,急急射出。

    一箭虚发,射中林木。

    安王以为楼心婳不懂这些,特意同她道:“动物躲树林里,范围,得把它逼出来,没有林木遮挡,便能更好擒获。”

    楼心婳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就是现在他射不中,要把动物赶出来到空旷处才比较好拿下嘛。

    就在他们话间的功夫,野鹿受到惊吓,转了个方向就要逃。

    安王正算策马追上,一只羽箭越过他,射出的角度避过树木,“噗”地,准确射中鹿腹。

    野鹿倒地,安王顿住,缓缓回头看向射出箭矢的人。

    怀策笑得温和,对他拱了拱手,“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