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8章 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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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心婳本来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实际看到怀策也同样露出错愕的表情,她便知不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只有一下下,但被软软的什么擦过自己额头, 楼心婳思来想去, 怎么想都觉得那位置和那软度, 除了是怀策的唇以外,别无其他。

    怀策别开眼,头也往旁侧去。

    他以手掩唇,哑着声对她:“抱歉, 我并非有意……”

    当下那一瞬,怀策整个脑子都是白的,该什么话、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通通没法思考。

    楼心婳还抬手摸了下额上被碰过的位置, 目露困惑。

    自己用手摸了,和被不心亲了, 不一样呢。

    她还没想明白为何, 嘴上已经先答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不心的。”

    完自己还认真思索了下, 那要不是不心的,她又会有什么反应?

    越想她就越胡涂, 直觉头顶都快冒烟。

    开始晕乎起来又没想出个所以然,楼心婳毅然决然决定将这问题先扔到一旁, 转而追问起她刚刚还未从怀策那儿听见的答案。

    她晃了晃怀策的手, “阿策, 你还未回答我呢!怎么没事先告诉我,我们以前见过?”

    怀策被她晃得只好又转回来看她,心中不禁纳闷, 难道比起方才的意外,乐宁公主还更在意此事?

    她那么想知道,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怀策一直未出口,不过是在想,当年乐宁公主还那样,可还会记得他?

    如今她既问出口,怀策便知乐宁公主不光记得,连当年给他取的什么“美人哥哥”,她也是记得一清二楚,全然没有忘记的迹象。

    怀策:“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曾救过我的人就是乐宁公主。”

    当时他只以为他们一家是平民,谁会把眼前的当朝公主、皇子甚至是太后,与那几个祖孙联想在一处?

    “我本想过要找机会去寻救命恩人,只当他们是普通百姓,可公主的一些言行举止,却让我觉得似曾相似。”

    容貌会长开,出落得亭亭玉立,从女孩成为女人。

    乐宁公主与幼年时样貌细瞧虽差异不大,但现在确确实实要生得夺目得多。

    时隔十年之久,当时又还是个孩子,凭借容貌认人,着实难矣。

    可外在想不起来,却还有内在。

    当年那有趣的姑娘,怀策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然后,他又遇见同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乐宁公主。

    那话的姿态,对自己充满的自信,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勾起他的回忆。

    他能想起来,几乎可以是全靠乐宁公主帮他回想。

    “一旦将公主与当年的姑娘联想在一处,越发觉得你们是同一人,所以,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真正确定。”

    兜兜转转,原来他们早就再次碰见,省了去寻去找的功夫。

    楼心婳听了,偏头想了下后,点点头,“好吧。”

    这答案她接受了。

    因为就连她自己,要不是喜子同她了,她不定也只会觉得怀策看着顺眼,或是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眼熟而已。

    除此之外,旁的她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既然问出这件事,楼心婳又问:“那,阿策你是因为我以前救过你,你才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牌吗?”

    怀策顿了顿,抬眸对上楼心婳,“比如?”

    楼心婳也没再跟他客气,直接便道:“比如阿策你,在宁妃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事。”

    就算是宁妃身边,那也是晋国皇宫。

    他国皇子在自己国家的后宫安插了人,这些年来,可谓是瞒天过海。

    若不是怀策为了要替她挡下这遭暗害,怕是到如今,他们谁都不会发现。

    被直接点破,怀策面上神色不见焦急。

    早在他决定做此事以来,就知晓这事绝对瞒不住。

    所以,怀策也没想过瞒她。

    他:“是,可也不完全是。”

    在楼心婳疑惑的目光中,怀策同她道:“倘若我并不知晓公主曾于我有恩,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这跟恩情无关,只跟他想保护谁有关。

    后面的话怀策没出口,在乐宁公主什么都没明白的状况下,同她倾吐,那也仅是徒增她疑惑。

    他自私且心计深沉,用这样的方式去揭开两人过往,也间接表露自己对她的信任。

    最起码,乐宁公主现在同他话,已开始使用“我”而非“本宫”,算是个好的开始。

    再来只要循序渐进,应就能成。

    楼心婳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怀策看自己的目光很是深沉,偏偏她仔细回望过去,怀策又露出以往的温润笑容。

    她看错了吧?

    楼心婳心系正事,也就没继续深究,同怀策:“既如此,阿策,我同父皇好这事由我查办,但我并不算对父皇谎。你是怎么安插的人,我也得跟父皇详。”

    与其是征询意见,倒不如乐宁公主仅是在告知他,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且,不论他回答什么,都不会影响乐宁公主要将此事呈报给泰隆帝的意思。

    虽早有心理准备,然怀策见乐宁公主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是露出苦笑。

    “公主想怎么做,那怎么做便是。若有需要,也可由我去同陛下清事情始末。”

    他这样配合,楼心婳听了当即展露笑脸,点头应了声:“嗯!”

    “那我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等阿策恢复得差不多后,我们再去找父皇。”楼心婳顿了下,“不然我带父皇来也是同样的。”

    怀策欣慰,起码乐宁公主还是会关心自己身子的。

    “依公主的意思,只是若公主要去请陛下过来的话,那还得请来另一位主角,那才更妥当。”

    楼心婳问:“谁?”

    怀策笑着,出了那人身份。

    楼心婳恍然大悟,“阿策的有道理。”

    当即差人去办。

    帝王日理万机,楼心婳特意嘱咐了过去请人的内侍,待父皇忙到一个段落后再去见他为好,为免草惊蛇,委实不宜大张旗鼓去请人。

    因此泰隆帝赶到忘忧宫时,楼心婳和怀策已洗漱完,更用完早膳。

    “父皇!”

    楼心婳远远瞧见泰隆帝,当即起身迎了过去。

    怀策躺了几日,身子尚且虚弱,无法下地,只得歉意地同泰隆帝:“只能在榻上见陛下,还请陛下莫要责怪。”

    泰隆帝摆手,“同朕客气什么?身子可好多了?”

    怀策再怎么样,不是替乐宁公主受过,那也是在忘忧宫出的事,这两件事不论结果是哪个,都让泰隆帝对怀策感谢又愧疚。

    毕竟若真要追究起来,是能上升到晋雍两国关系,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战事,泰隆帝不可能不在乎。

    怀策中毒当日他就曾来看过,如今见他气色已好了许多,帝王心中绷紧的弦也才终于放松。

    只听了楼心婳查到的那些以后,泰隆帝方知,自己还是放松得太早。

    他越听,面色越发阴沉。

    才知道身边宫妃,竟有人瞒他瞒了十几年。

    楼心婳知道为了稳定前朝,自己父皇纳的宫妃并不算少。

    可女子之间若是动了情、或有了自己的孩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可谁又能知底下的暗流何其汹涌?被害的人何其无辜?

    谈及此事,楼心婳自己也低落起来。

    然泰隆帝却听出其中关键。

    “那怀策殿下又是如何事先得知,宁妃要对乐宁下手?”

    怀策顶着泰隆帝锐利的眼神,不闪不避。

    他:“不瞒陛下,策也正好想同陛下谈论此事,更想进一步谈及双方合作,如若陛下意动,策也不吝献出诚意。”

    常喜过来照料怀策,瞧见他的眼色,当即退出去,再自外头带进来一人。

    “殿下,人带到了。”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再同楼心婳与怀策见礼,在未起之前,她便一直维持跪伏的姿态。

    从楼心婳这角度可见,那宫女额上带伤,瞧着似是受钝器撞击所致。

    而她虽未抬首,方才迈步进来时,泰隆帝也已瞧见她样貌。

    帝王皱眉,“朕认得你。你是宁妃身边的大宫女,秋霜,是吧?”

    “正是奴婢。”

    一见到她,泰隆帝便知怀策的倚仗是哪儿来。

    泰隆帝将视线转向怀策,他分明病体未愈,连床也下不得,但泰隆帝看着怀策,却压根放松不起来。

    那就像是一只正在等待机会的猛兽。

    看似沉眠,可让人经过时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地绕了远路走,就怕惊扰到他。

    然泰隆帝自己尚且是一国之君,怀策即便是猛兽,那也年少。

    他不避不退,而是直接问他:“不知怀策殿下所的合作是?”

    楼心婳竖起耳朵,也很好奇。

    她以为怀策立刻就会的,谁料怀策确实是看向她了,却了令她觉得扫兴的话。

    “还请公主暂避。”

    楼心婳瞪圆眼,简直不敢相信。

    阿策要赶自己走!

    她鼓了鼓嘴,其实心底觉得自己是该离开的,她隐隐觉得父皇和阿策要谈的许是晋雍两国之间的事,她在场也没用。

    “那你们谈吧!”

    楼心婳转身转得潇洒,只怀策望着她赌气离去的背影,颇有些无奈。

    好了,这下还得思考,等下该怎么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