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 安平郡主这里听了丫鬟来报是侯爷回来了,本是算现在就将人喊过来问问,但看了眼阴沉场
安平郡主这里听了丫鬟来报是侯爷回来了, 本是算现在就将人喊过来问问,但看了眼阴沉沉的夜色,到底是心疼自己儿子, 不忍他再跑这一趟。
“罢了,明日再问吧,今日这样晚了, 让他好生早点歇息吧。”
嬷嬷替她将晚间挽住头发的钗子取下来,用象牙梳细细理顺, 闻言附和道,“侯爷向来是个有主见的,郡主倒也不必为此过于操心, 多注意自个儿身子才更重要。”
这边安平郡主收拾妥当后便入睡了, 却不知虞景深那边院子里烛灯到了半夜还迟迟未熄。
因着早些时辰安平郡主来问了的缘故,探三今日也就多留意了些, 哪知到了半夜还看见虞景深屋里亮着灯。
他透过窗户向着里面望了一眼, 寝屋里,只见一个人影正襟危坐在桌边。
恰逢值夜的厮送来了茶水,他想了下, 干脆自己接过了茶水, 亲自送了进去。
进了屋才发现,自家侯爷连衣裳都还未换掉,手中拿着本书, 眼睛猛地一看是落在书上,仔细看却发现明显是想什么事情入了神了。
他轻手轻脚过去换了茶水, 余光瞟了眼, 发现虞景深手里拿的是本佛经。
侯爷不是向来不看此类书的么, 怎么现在大半夜在这里看起来了?
茶水换好后, 探三磨磨蹭蹭正犹豫着是否要劝上一两句早些歇息,却见自家侯爷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书,淡淡道,“明日你去书舍寻些那种书过来。”
探三下意识应了声“是”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明白什么意思,那种书是哪种书?
虞景深脸色不变,“男女之事的书。”
探三这才懂了,虽对向来冷冷清清的侯爷突然想看此种书有些惊讶,但是也能理解,据他观察,府中有不少厮私底下也都藏有这种书,男人嘛,都懂得……
他自认为理解得明明白白,脸上带着“属下懂了”的笑冲虞景深点点头,“是,属下明白——”
可话才到一半,便被自家侯爷的下半句给惊得瞪大了双眼。
“和男人之间行事的书。”
虞景深完,不理会同手同脚走出去的探三,唤人送了水进来,洗漱完自去安心躺下了。
这会儿再听见外面的风声,终于不再像刚回来时那般烦躁。
他自回来后便处于一种自我怀疑之中,自己向来对这些事并不热衷,以往从未认真想过,现在想想莫非自己本就不喜欢女人?
不然今日怎么会这样离谱?面对一个男人几近失控……
他更不想承认自己真对李挽有非分之想。
想来想去,一点儿头绪也无,最后想到与其由着自己干坐着空想,不如明日直接看了书实践一下。
他这边安心了,探三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脸恍惚地出了门,差点被院子里的石凳绊了个跟头,听见树上传来一声轻笑,方缓缓抬起头看过去。
树上,探九斜斜露出个头来,“老三,你这不行啊!”
他和探十两人是亲兄弟,平日里轮流守着院子,才刚换了班过来。
往日里,探三定会忍不住回刺他一两句,今日却全无想法,只觉得探九满脸都写着无知,理也不理,径直向外走去。
边走边自我安慰,侯爷也吩咐自己去找男女之事的书了,那明侯爷至少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只是可能男女通吃而已。
——为什么这样一想也没感觉情况好多少呢?
要不明日找男女之事的书找些好的,男人之间的找些粗糙的,这样或许侯爷看了后就从此走上正道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方法有可行性,握了握拳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重任压在了自己肩头,暗暗下定决定明日必要一大早就出去找。
昨夜李贺之天气不好倒也不是全然地乱,昨夜里便没什么星辰,三更天落了几滴雨后虽停了,但云彩却都黑乎乎压成一团。
李贺之掀开了被角,特意放轻了动作下了床来,没成想还是把云如梦也惊醒了。
云如梦取过衣衫披上也跟着要下床来,才刚动便被李贺之止住了,“我去上早朝,天色还早,你且再睡一会儿。”
“不早了,挽儿估计也要醒了。”云如梦让人点了灯,“原想着这天气也该暖和下来了,谁知在这时候还能回了寒去。”
“今早我去给挽儿告几日假,昨日已嘱咐挽儿不必早起了。”
听见这话,云如梦手下动作一顿,疑惑问道,“怎的突然就要告假?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看挽儿——”
李贺之赶紧按住了她,解释道,“挽儿好好的呢,你且先等我上完朝回来再同你细。”
是这样,云如梦却也睡不下去了,起身来帮李贺之将朝服理齐,“可这不是学府不好告假吗?”
李贺之摇摇头,“这次和以前情况不同。”
以前挽儿是宁顺帝亲自点了名,挽儿没法通过装病等由头不去学府,但现在挽儿已经在学府呆了一段时间,身体有什么不适也是人之常情。
他收拾妥当后出了院子,正碰见了睡眼惺忪的李元纬兄弟俩。
二人喊了声“爹”便向着主院走去,李贺之喊住了二人,“你们俩这么早就去主院干什么?”
李元纬挠挠头,“我们和挽儿一起用早膳啊。”
李贺之这才想起来,昨日忘记让人去通知他俩今日挽儿不用去学府的事了,假咳了声掩饰过去,开口道,“都回去吧,挽儿今日不去学府。”
完,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走了。
身后,李元纬拉住已经要回去的李元经,“爹怎么突然这样?”
李元经看了一眼还傻乎乎的李元纬,没指明他们爹这根本不是突然做的决定,倒更像是昨日做了决定只是忘了告知他俩罢了。
这一刻,他的脑回路奇迹般的和探三处在了同一条线上:无知是福。
这几日早朝上关于西北军之事惹了不少争吵。
去年便有人捅出来西北军军饷亏空一事,但当时没掀出什么风浪来,只草草处罚了几个官便罢了,吴宜柔的父亲便是那时被查出来的。
谁知前几日,有个传军报的将直接自刎在了朝堂上,临死前只恳请宁顺帝彻查西北军军饷一事。
宁顺帝这才另指了人去查,谁知这一查竟查出只去年一年时间里便已经有上百万两西北军军饷不知去向。
今日朝堂上文臣武将又因着此事争成一团,且理由越来越离谱,文臣中竟有人提出既然西北军军饷在有大半不知去向的情况下,西北军都还能没什么事,这不正明西北军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军饷,往后倒是可以少拨一些过去,银子节省下来用在他处。
这话一出,无需别人开口,太傅张濡阳首先就气红了脸,张口斥责了一顿,把人骂得哑口无言,自己也险险晕倒过去,旁边人吓了一跳,立马上前去扶,“太傅,保重啊!”
整个朝堂里熙熙攘攘倒是乱成了一团。
虞景深在一旁站着,西北军军饷之事正是他在查,这几日也跟着来了早朝。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看过去发现原是站在另一边的李贺之,只他才刚抬起头来,李贺之却已经迅速转过了头去。
旁边有不少人瞧见了,暗暗揣度,看来往日里不知谁的相爷颇为欣赏镇北侯的话完全是胡扯了,这二人分明就不对付嘛。
虞景深回过头来,余光向着今日自从来了后便一言未发的靖王身上看了几眼。
这位靖王爷虽已年近四十,却仍有着年轻时风流倜傥的风采,这会儿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副似是因着早起不怎么精神的样子。
回想起来,靖王这些年在早朝上统共也没过几句话,据以前曾因为总是误了早朝被先帝训斥过,所以即使换了新帝后也没缺过早朝。
这位靖王爷在京中早些年还有着些爱好美人的名头,这几年却是越发无声无息起来,还不如靖王妃的名头大。
虞景深垂下眼睫掩过眼中深思。
不出所料,今日早朝又是没什么结果便结束了,李贺之私底下去寻了宁顺帝另有事。
虞景深刚出了宫,探二便已经在候着了,“侯爷,您昨日让查的那两人的确是靖王府二姐院子里的人,但是今早便已经失踪了,听靖王府中人是二人通了私情,一起卷了银子私奔了,现在靖王妃正在让人四处去找这二人……”
靖王也正从宫中出来,这样天气里折扇也未离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宫门口等着的人手中还拎着只鸟儿,靖王一见,立马笑开了花,不知那随侍了什么,靖王提高声音连连道了几句“赏”,身子弯着,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那鸟笼子的样子。
虞景深收回了目光,“先回府。”
镇北侯府中,安平郡主这日也没什么事,干脆便到了虞景深院子门口来等着。
这门口不远处便是个金鱼池子,这会儿阴天,鱼儿都争先恐后地向着水面跳,看着倒也有趣。
安平郡主手里拿着鱼食,时不时扔下一点过去。
谁知还没等到虞景深回来,倒是等到了探三提着鼓鼓的一大包东西从外面回来。
安平郡主本也没当回事,她向来是不管这些为虞景深做事的人的,只是不经意看了一眼后,总觉得这探三今日怎么有些鬼鬼祟祟的。
探三本来拎着这一大包那方面的书就很怕人看见,没成想到了院子门口竟看见安平郡主在,当即被吓了一跳,只想快点进了院子。
谁知他怕什么就来什么,眼看都半只脚进了门了,忽听见身后安平郡主喊道,
“探三,你过来下。”
◎最新评论:
【探三在侯爷的爱情路上付出了太多】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安平郡主:我儿疯了】
【哈哈哈】
【啧啧啧啧,要被发现了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