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A+A-

    ◎  闻言,李挽十分不解他这为何露出这副不平的样子?

    自己若真是男子,又和那位……◎

    闻言, 李挽十分不解他这为何露出这副不平的样子?

    自己若真是男子,又和那位二姐有了什么肌肤之亲,也该是女子吃亏较多吧?

    只是看着虞景深脸色这般不好, 李挽下意识觉得还是不必得太清楚,只道,“没有, 那丫鬟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便已经被我晕, 那位二姐当时还昏迷着。”

    今日那二姐虽是被人利用了,但自身也存有害人之心,李挽虽未听见前面厮和丫鬟二人的对话, 但是后面丫鬟和那位二姐的对话却是听得清楚的。

    今日若非有人另插一脚, 宁楚遇怕就要出事了。

    李挽完,虞景深脸上看不出来是否相信, 只“嗯”了声作为回复。

    今日发生了这样多事情, 又折腾了这样久,李挽却感觉不到什么饿意,只动了几下筷子便已经吃饱了, 见虞景深还在用膳, 也不好这时候提出告辞,便佯装还未吃好,但是筷子却明显根本不向嘴里送。

    虞景深余光看见, 手下加快了速度,比平日用膳快了将近一倍。

    “走吧, 送你回去。”

    李挽本正盯着筷子发呆, 猛然听到虞景深开口才发现他已经放下了筷子, 惊讶道, “侯爷用好膳了?”

    旁边厮捧着披风过来,虞景深伸手取过,下意识便想俯身过去给李挽披上,贴过去后才想到应该制止住自己,身体随之不自然地顿了下,正对上李挽微微上抬带着疑惑的眼神。

    这眼神极为清澈,一眼便能看穿到眼底。

    虞景深只觉得自己在其中无所遁形,立马站直了身子,将披风递过去后就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李挽见状愣了下,不知虞景深为何突然不对劲起来,莫不是用膳用得不愉快?

    早有厮将虞景深来时骑的马牵到了门外,虞景深一言不发上了马后,如同上次那样伸手将李挽也带上马来,一路上竟难得的一句话也未。

    到了相府门口,李挽下了马,正要将披风解下送还回去,才听得马上人开了口,“不用解了,进去吧。”

    语气和以往没什么两样,只是眼睛始终没有正面看向李挽,且完便做出一副似是急着离开的样子。

    李挽还未话,府中门忽然开了,德全从门里探出头来,初时还带着不确定,“可是四公子回来了?”

    向着李挽这边走了两步后,已是欣喜向着门内喊道,“老爷,是四公子回来了!”

    李挽愣愣转过头去,便见李贺之从里面走出,明显是候在这里许久了。

    今日逢五,李挽难得休息在家,李贺之一整日都想着忙完公务尽快回来,还赶得及同李挽一起用晚膳,谁知回来后却得知李挽又被镇北侯爷接走了。

    他本来对虞景深有颇多欣赏之情,这么几番下来,只觉得对其印象直接走上了下坡路,陪着云如梦一起用过晚膳后,思来想去还是不平,干脆到了府门口来等人。

    只他还没话,虞景深却是比他还先开了口,“相爷是否方便借一步话?”

    虞景深本是算明日单独寻了李贺之讲明今日之事,既然那背后人能在今日下一次手,就难免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有可能把手伸到相府里面去,他无法时时刻刻跟着李挽,最好是李贺之和云如梦这里也同时提高警惕。

    李挽只看虞景深眼神便明白过来这是要什么,这事她本也没算瞒着李贺之和云如梦,比起背后人只针对她,她反而更忧心的是会不会背后人真正的目的是相府,这肯定是要出来,让李贺之和云如梦提前有防备之心更适合。

    只是突然由着虞景深来开口就难免觉得有点怪怪的。

    见虞景深面色严肃,李贺之下意识以为是和朝廷之事有关,正想嘱咐李挽先进府去,没想到虞景深又一次比他先开了口,“别多想,你先回去,早些休息。”

    一派比他这个亲爹还自然熟稔的模样。

    他张了张口想话,却见李挽已经真转了身向着李府走去,顿时一口气堵在了心口。

    李挽倒是完全没多想,只是这些日子见虞景深比较多,习惯使然而已,不过她也没真进府去,只是向里走了段,在府门下停住了。

    虞景深望了眼,看风吹不过那里去,才收回目光。

    李贺之不满的目光已经几乎要凝成实体砸到虞景深身上,忍了几番也未忍住,质问道,“侯爷还是注意些分寸好。”

    虞景深脸上神色不变,也不接李贺之的话,直接了当开口,“李挽今日中了画堂春。”

    “下次还请侯爷不要——画堂春?”李贺之疑心自己听错了,重复了遍对上虞景深肯定的目光心里猛然“咯噔”了下,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不满之事,只第一反应便向着李挽看去。

    李挽兜帽还未摘下来,相府门口的烛灯照亮了他站着的那一块天地,似是意识到了李贺之在看他,抬起头向着这边看来。

    李贺之怕被李挽看出不对劲来,迅速将头转了回来,声音比方才冷了不知多少度,“还请侯爷细。”

    “……我听早些年李挽失踪一事便留有蹊跷,现在回京不过月余,相爷可不能放松警惕。”

    此话由虞景深一个外人来,实则已经有些过了,但李贺之此时满心都是李挽差点出事之事,倒并未想太多,反而认同道,“是不能放松警惕。”

    “我明日会直接让人先去靖王府查探消息,学府那边,相爷不如先为李挽告了假。”

    告假一事也正应了李贺之所想,只是靖王府那边却不好继续麻烦虞景深。

    虞景深却开口就直接按住了他的软肋,“我去查反而更快些,相爷也不想李挽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吧。”

    气氛冷窒了片刻,两人目光对峙几息,最终李贺之先移开了,“那就麻烦侯爷了,不过相府这边也会派人查探。”

    虞景深自是没有异议,见李挽还在站在那边等着,担心李挽等得疲了,主动提了告辞。

    只是还未走,便又被李贺之喊住了。

    李贺之思虑了下还是认为有必要开口,“不知今日那女子是何人?”

    画堂春是早些年宫中流出的秘药,此药倒算不上剧烈,但是却药效持久,而且几乎无解,除非和人发生□□。

    今日挽儿虽从靖王府全身而退,但后续解了药效……

    先前见虞景深只一语带过将药解了,他也只装作不知晓替挽儿解了药的女子是从何而来,现在再提起也并非是为着那女子着想,而是忧心那女子以后会不会留下麻烦来。

    他身居高位多年,自认为不曾愧对过自己的良心,只此事上宁愿背离本心,也要安排周全。

    那女子若只求钱财自是最好,若是想要留在挽儿身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同意。

    他心中在这片刻时间便已经闪过多种思量,谁料虞景深却似是没听懂的样子,反而反过来问他,“什么女子?”

    李贺之猜测虞景深许是已经安置好了那女子,故意如此,只是这事怎可单独由着一个外人来处理,便解释道,“多谢侯爷好意,只是此事还是交由相府处理为好,和挽儿——”

    他还未完,虞景深已然明白过来了是什么意思,仿若无法忍受般直接截住了李贺之的话,“没有什么女子,我外祖母曾告知我如何解此药。”

    安平郡主母亲曾是宫中最受宠的公主,若是如此倒也得过去。

    李贺之闻言松了一口气,见虞景深已经纵身上了马,便开口道,“那老臣今日便不叨扰侯爷了,侯爷慢行。”

    虞景深上了马后,心里却还梗着刚刚的事,临行前反而又转过头道,“令府四公子年龄尚,当注重养生健体为重,而非过早沾上男女之事。”

    他自认为这话得完全没任何问题,全然是为了李挽着想,却没想过李贺之听了他这话硬是到了夜间时还在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今日已经晚了,待虞景深走了后,李贺之仔细将李挽又好好瞧了瞧,确认除了面色有些疲惫外没有其他异常后才放了李挽休息,“等下让人送碗安神汤过来,明日里先不用去学府了,且去睡吧。”

    李挽进了自己院子后,李贺之又等了片刻,见人将安神汤也送进去后,才提着灯回了主院。

    云如梦本想同他一起去府门处等着,被李贺之催促着留在主院中,李贺之回来时她还没睡下,见李挽没跟在后面,不满道,“挽儿怎么没过来?早知我便应和你一同过去。”

    李贺之心里正乱着,闻言,劝道,“挽儿今日也累了,我让他先歇着了,明日里再见也不迟。”

    云如梦上前帮他将外衣脱了,瞪了他一眼,“明日里挽儿又要去学府了,哪里还有什么时间?”

    “明日——”李贺之本想明日李挽不必再去学府的事情,话到了嘴边又担心了后云如梦免不得又要追问为何,这样下去,云如梦今夜定是睡不安稳了,不如明日再,于是便含糊了过去,“明日可能会下雨,快些睡吧。”

    好在云如梦也并未再追问。

    熄了烛灯后,云如梦睡在里侧,没多大会呼吸便明显平稳了下来。

    反倒是李贺之左想右想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朝中也有交好的同僚,但再如何亲近也不会越界管到人家儿子的房事上去。

    他反复回想虞景深今日临走前的话,倒有种自己反而是个不负责任的爹,那镇北侯才是名正言顺的管事人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向里面翻了个身,谁知竟对上了一双静静看过来的眼睛,当即被吓了一大跳,缓了口气道,“梦娘,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没睡?”

    云如梦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着李贺之,皱眉抱怨道,“你半夜在这里烙饼,我哪里睡得着?”

    将人拉下来重新躺好,又将被子掖平,李贺之自知理亏,主动让步道,“是我的错,我不动了,快些睡吧。”

    完,自己先闭上了眼睛。

    云如梦哪里肯,侧过身子来,伸手戳了戳他,“你到底因着何事睡不着?莫不是元昭出事了?还是挽儿那里有什么事瞒着我?”

    见李贺之不应声,又推了两下,大有李贺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便都不要睡了的架势。

    这自己也没完全想明白哪里不对劲,如何得出口来?

    李贺之几次张嘴闭嘴,见云如梦已经越来越着急,才硬邦邦蹦出一句话来,“你有没有觉得镇北侯和咱们家挽儿太亲近了?”

    本来见李贺之竟然少见地犹犹豫豫起来,云如梦也跟着紧张了半晌,谁知等了这样久却听见这样一句话。

    骨子里大家闺秀的教养让她做不出来不适宜的举动,呆呆愣了片刻,才愤愤不平地朝着李贺之肩膀上狠狠拍了下,“前几日你便了一遍,今日又来,没完没了了!”

    她拍那一下哪怕用上了点力气,对于李贺之而言也如同挠痒痒般,只是见她话里行间明显偏向虞景深的模样,让李贺之也起了劲,“那万一镇北侯接近挽儿真有其他的目的呢?”

    云如梦看也不看他,没好气道,“能有什么目的?就不能是和挽儿处得来,玩到一块去了么?”

    “那要只是朋友,管的也太宽了……”

    云如梦不想再跟他掰扯下去,转过身背对着他,听见他这话,好笑道,“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镇北侯比挽儿大了两岁,就是把挽儿当做弟弟,倒也没什么不对。”

    把挽儿当弟弟,也不该指教到自己这个爹的头上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当爹呢!

    不过这话他自是不敢出来,郁郁半晌,直到云如梦又睡了过去,还在望着帐顶发愁。

    看来自己定要趁着这几日挽儿不去学府多在家陪陪挽儿,不然挽儿和自己都不亲了。

    想想今日那虞景深一开口,挽儿竟然直接乖乖听了,他更是一阵心闷,顾及到云如梦在旁边他不敢乱动发出声响,一口气硬是分成了好几次才叹完。

    镇北侯府中,安平郡主早些时辰见探三回来了,还专门派人过去问了问,知晓虞景深应是又去宫中后,只能嘱咐虞景深院子里的人多注意些,万不能由着虞景深的意,熬坏了身子,公务总是忙不完的,还是应循序渐进。

    谁知待她用了晚膳后,命厨房新煮了雪梨莲子银耳汤送过去时,却得知虞景深仍是没回来。

    她白日里睡得足,晚上睡眠也浅,便干脆靠在软塌上等着,“派个人去景深院子里守着,等人来了告诉我,我倒要看看他几时才回来,当年他爹也身兼要职,却也没见像他这样忙过……”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作者有话:

    李元昭来信:爹,你防着点虞景深那厮,他竟然想取代我在挽儿心中的地位!

    李贺之沧桑点烟:不,他是想取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