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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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见他不应方才的话,李挽也只得罢了,倒了杯茶水递过去,“侯爷今日不用忙公务吗?”

    见他不应方才的话, 李挽也只得罢了,倒了杯茶水递过去,“侯爷今日不用忙公务吗?”

    她以前听李贺之提过几次, 年轻一代朝臣中,目前数虞景深最受宁顺帝看重。

    虞景深摇摇头,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周围量了一圈。

    李挽所住的院子中, 云如梦时不时便令人添些东西进来,若非李挽拦着, 怕是已经要比相府的主院还要精致上许多,哪怕就是现在,连院子里石凳的边缘处都能看出仔仔细细雕琢过的痕迹。

    他目光重新落到李挽身上来。

    这月余来, 少年似乎又长高了点。

    他这才恍惚想起, 他已经快要不记得梦中的少年是什么样子了,更无法想象梦中少年那双绝望的眼睛出现在眼前人的脸上是怎样的场景, 不必完全还原, 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便已经开始感到心闷。

    幸好,现在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李挽察觉到虞景深在看自己, 抬起头看过来, 接近下巴处的那颗红色印记也跟着露出来,下巴下面,脖颈修长白皙。

    虞景深忽觉出不对劲来, 回想了下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模样,奇怪道, “你怎么喉结还这般不明显?”

    回到李挽脸上再仔细看了眼, 发觉不仅是喉结不明显, 五官上也越发精致起来。

    以前眼角处还有几分钝圆, 稍微显得有些稚气,现在眼角则拉长了些,稚气还保留着些许,同时却又添了几分勾人。

    眨眼时这种感觉尤甚。

    闻言,李挽心中暗叹了口气。

    最近她连裹胸布也需要多绕上几道,现在看来脖颈处也要注意遮掩了。

    十五六岁本就是女性身体发育快速的时间节点,再加上她自从进京后被云如梦安排着各种食补,各种女性特征开始越发明显起来。

    可现在又绝对不是告诉云如梦和李贺之自己性别实情的合适时候,出来只会让二人平白跟着忧心罢了。

    想到四皇子和五皇子二人在学府中的暗暗别劲,相府中本就处于漩涡边上,若是再加上自己,只会让相府被卷得更深。

    她手下动作未停,脸上却故意露出一点难过的神色来,“不知道,其他地方好像也不如旁人。”

    与其让虞景深以后怀疑到其他比如身高力气等更多上面去,不如索性一次性概括地个完整。

    本来一见李挽神色落寞下来,虞景深便已经后悔开口问这个问题,唯恐伤了李挽的自尊心,又见李挽开口这样,自然而言地把“其他地方”想歪了,假咳了声含蓄安慰道,“你年龄还,这些都——都正常,回头我让人送些补药过来。”

    李挽虽觉得他这话时脸色有些不对劲,但些没多想,倒是突然想起今日虞景深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要去学府才对,正要开口问问,忽听见外面厮道李贺之过来了。

    她还未开口,便见虞景深已经站起身来,“我明日再来看你。”

    完,便匆匆越过来时的墙头不见了人影。

    李贺之是回主院换了件衣裳才过来的。

    想起方才他回府时又遇见镇北侯过来的事情便感到一阵不爽,这几日不是该正忙着查军饷一事吗?竟还有时间过来,过来也就罢了,还开口就和自己讲挽儿告假一事……

    这会了见了李挽心情才重新愉悦起来。

    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到了李挽院中却又不知什么,正四处找话时,看见李挽面前摆着的丝线,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他是知晓李挽送了李元昭一个剑配之事的,虽然自己是个文人不配剑,但是做个玉佩挂饰也很不错。

    “这配色倒是少见,倒是和我这玉佩极配……”

    外边,虞景深出了李府院子后,才刚绕过胡同,便有人来报,“侯爷,人有消息了。”

    “属下赶到时人便已经死了,具体时辰应该是今日黎明前,搜身发现这两人身上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京城边缘的河边上,两具尸体已经被水泡得有些发肿,面容还能和先前所见得的画像对上,正是李挽那日所见的厮和丫鬟。

    这一带水中淤泥松软,这两人身上都绑着石头,要是人再来迟些,尸体没入淤泥底下去,十之八九是寻不见了。

    “派人将此事透露给靖王妃。”

    旁边有人领了命立马去办了,探三凑上来,“侯爷,张遣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还继续跟着吗?”

    “跟着。”虞景深将目光从尸体上收回来,“让他察觉到自己被人跟着。”

    “啊?”探三一愣,不解这是为什么。

    探二却是已经明白了,“侯爷这是故意要让张遣不安起来,越是不安,露出来的马脚也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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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府中,宁芸昨夜几乎都没怎么睡着,她就是再傻也知晓了自己是被人坑了,再加上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和厮都不见了,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怕是本来就是旁人安排到自己院子里来的。

    听闻靖王妃现在在找这两人,她更是惶惶不安。

    若是找到了,丫鬟要是招了自己吩咐她做的事可怎么办……

    现在整个院子里她根本没有敢相信的人,只能自己干着急,正忐忑着,院里的二等丫鬟过来了,“二姐,王妃院里的如意姐姐过来传话,是王妃让您现在去主院一趟。”

    宁芸一愣,差点翻案上的点心盘子,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可有什么事?”

    丫鬟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如意姐姐现还在外面等着。”

    靖王府中庶女众多,宁芸出生得早,彼时靖王还对孩子有着几分稀罕,是以宁芸虽生母只是个戏子,但自己却独立住了一个院子。

    府中后面出生的那些孩子,连在靖王面前露个脸的机会都没有。

    宁芸跟在如意后边,几次三番试探着想问问是什么事,却都被如意太极避开了。

    主院中,靖王妃看了两眼装在麻袋里尸体便立马令人抬远了些,又问了遍,“人怎么还没到?”

    她这话音刚落,宁芸未到,康乐倒是先来了。

    “母妃,看我带了什么过来——这是怎么了?”她刚进了院子,便看见自己母妃脸色严肃,几个外院的厮也在院中站着。

    看见康乐,靖王妃脸色才缓和了些,“你今日又出去了?整日里向着府外跑像什么样子?”

    康乐上前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哎呀,看我给母妃带了什么!我可是出去了也没忘了母妃!”

    几句话便把靖王妃逗笑了,斜了她一眼过去,“行了,快些回自己院子去,待会儿宁芸过来,你不是不喜她么,留在这里坏了心情。”

    康乐闻言愣了下,“她怎么要过来?”

    靖王妃敷衍道,“院子里的事,不要多问了。”

    完,余光忽扫到康乐脸色有些不对劲,疑惑道,“想什么呢?”

    康乐昨日派人将宁楚遇支走后,想着宁芸找不见宁楚遇,应该也没法施展她那个什么计谋了,便也没问后续,现在看来这莫非后面还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靖王妃最是了解她,一见她这样就知晓定是有事瞒着自己,沉下脸来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府中有两个下人因着私情私奔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一大早就被这事气得用膳都没胃口,靖王府这多少年里也没出过这种腌臜事了。

    若是康乐和这事能有什么牵连,她可真是要气死。

    康乐支支吾吾正不知如何开口,外面如意带着宁芸已经过来了。

    靖王妃使了个眼色,如意径直将宁芸带了麻袋前,“二姐,劳烦您认认这是不是您院里的?”

    宁芸进来后没看见自己那两个厮和丫鬟才刚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听得如意这样,疑惑地顺着如意的手看去。

    如意将麻袋口稍微解开了一点点,一张带着恶臭味道的脸露了出来,宁芸一个没忍住,扭头直接吐了出来,直吐到胃里发酸才停下里。

    眼睛不敢再向着麻袋方向看,下意识以为是靖王妃派人将人抓了过来处死了,额头上冷汗直冒,脑子犹如僵住了,只顾得上一遍又一遍的求情,“王妃,这真的和我无关,都,都是丫鬟出的主意,对,就是丫鬟出的主意……”

    靖王妃本来将她喊过来只是向问问她如何约束地下人,现在看这情况,再看看欲言又止的康乐,方觉察出不对劲来。

    “康乐,你进来。”

    将人都留在外面,只将康乐一个人叫到屋中来,“吧。”

    ……

    “你是听到了那丫鬟要去陷害宁大公子?”

    康乐本没发觉出不对劲,被靖王妃这一问,也觉出有些许怪异来,“这样一想,好像那丫鬟是故意让我听见似的——”

    靖王妃白了她一眼,“你这是让人当了棋用了。”

    得了,现在她不必问宁芸也能猜到,昨日宁大公子没中计,定是旁人中了计,只是不知最后成没成。

    她向来不屑于往这些庶女身边插自己的人过去,现在看来,自己不管,旁人的手倒是伸得太长了。

    只是她把府中的妾室们在心中过了遍,竟没发现谁能有这种能耐去,难不成自己以前还看走了眼去?

    看来是要好好查一查了,要是康乐院子里也被人安插了人进去……

    让康乐先回去,靖王妃让人将宁芸拉了进来,看着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的宁芸,只觉得自己的头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她是被先帝指婚嫁给靖王的,早些年靖王胡闹,她跟着头痛,好不容易安生下来,靖王不沾花惹草了,却又开始沉溺于其他的各种玩意儿,府中的事一概不问,全部留给她操心。

    若非有了康乐,她这些年真不知如何煎熬过来。

    将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冲着瘫在地上的宁芸冷声道,“别哭哭啼啼了……”

    靖王妃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审问完宁芸,当即便命人将其送往了府外,对外放出消息去是染了恶疾,要去庄子里养病,至于这一养是养多久,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从昨日到今日,虽未有其他府中的人找上门来,但这事明显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无论如何,她得给出个交代才是。

    况且那日哪里有什么国子监博士的侄儿,对方这是胡诌了身份来骗宁芸这蠢货呢。

    要是想查,拿过那日过来的儿郎们的名单一对出府时间便能知晓了,不过显然对方也未必想让她知晓,这样倒不如继续装作不知是谁更好。

    安排完这些,她当晚便开始着手排查府里的人。

    消息传到镇北侯府时,虞景正洗漱完准备睡下,闻言淡淡道,“安排好人盯着,有什么可疑之处迅速报过来。”

    到了半夜间,外面隐隐又开始落了雨,在屋檐上发出响声来。

    虞景深只觉得被子有些厚了,扰得他浑身出了不少汗,正想唤人过来换床薄被,忽觉出不对劲来,他手下似乎正抱着别人。

    那人背对着他,长发散落在肩背上,衣裳半褪到了腰间,从乌发缝隙中露出半截修长脖颈,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动静,不满地试图回头看过来。

    他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吻了过去,从耳边一路厮磨到脖/颈处,再向上,想要落到对方唇上去,可对方偏偏躲着不让,他耐不住地追了过去,直到把对方重新按到怀里,试图在夜色中看清对方的脸……

    身体在本能指使下,自动回想起白日里看过的话本。

    院子外面树上,探十看了眼天色,忍不住吐槽道,“这怪天气,要下雨又不下,也忒闷了。”

    见虞景深门口的厮这会儿已经抱着胳膊睡熟了过去,正想扔个叶子过去逗逗他,忽听见屋内有声音传来。

    “送水。”

    作者有话:

    以为能多写一点的,结果时间不够了,明天再写吧(文字卖萌)

    ◎最新评论:

    【阿深呐,你的灵魂,被魔鬼纠缠住了~】

    【挽挽:不可以色色(达咩)以及侯爷你剑穗没了】

    【咦,做梦了,侯爷脏脏】

    【挽挽叹气,哈哈哈】

    【做梦?哈哈呵呵哈哈】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