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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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了晚间要睡下时,安平郡主躺下后左右寻思了遍仍是睡不着。

    “嬷嬷,你景深今日省

    到了晚间要睡下时, 安平郡主躺下后左右寻思了遍仍是睡不着。

    “嬷嬷,你景深今日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嬷嬷其实心中讶异不比安平郡主少,只是这都这样晚了, 继续任由安平郡主乱想下去,怕是今夜都睡不好了。

    便也只能宽慰道,“这谁还没有个变化呢, 侯爷许是比以前越发稳重了。”

    屋内没点灯,嬷嬷即使看不清安平郡主的神色, 也能听出安平郡主明显是不信的,“旁人若是如此我还是信的,景深这样——”

    停顿了下, 安平郡主语气更为难解, “我倒反觉得他这是在讨好李夫人。”

    许是“讨好”二字实在很难和虞景深挂上钩去,安平郡主完, 自己倒是先把自己给逗笑了, 自顾自地摇摇头道,“这也太离谱了……”

    一阵风吹过,带得树上新生的叶子漱漱作响, 探十从叶子缝隙露出一双眼睛来, 眯眼看清了那从外面跃进院子进入书房的身影是谁后又安心地躺回了树干上。

    探二进来就看见自己主子手捧着一卷书在夜灯下正看得认真,烛光跳跃忽明忽暗,映照在那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虞景深似是看到什么难解之处, 眉头微微将皱未皱,探三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侯爷, 查清了。”

    见灯下人有所反应后才继续道,

    “果真如侯爷所料, 身后人是靖王。那日和张遣话之人唤明四爷,常年待在象姑馆理些账房事情,属下跟了几日发现,其同靖王身边的一位唤楼先生的人士见过面。”

    “这位楼先生在靖王府中颇有几分脸面,据府中人是极其擅长训鸟而被靖王看重,在十几年前便留在了靖王府中。”

    十几年前?

    听到这里,虞景深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手指指节随意敲在桌上发出声声闷响,良久方道,“查一查这位楼先生和成王是否有牵连。”

    成王?

    主子这是怀疑十几年前成王叛乱时靖王也跟着插了一脚?

    探二精神一振,领了命后便无声无息从屋中消失了。

    屋内,虞景深方才未皱起的眉头现在才是实实在在皱在了一起。

    将手中书翻到了前一页又重新翻回来,确认没有遗漏任何字,眼中却忍不住越来越怀疑,这书中才子佳人的戏码对李挽真的适用么?

    想到探三所现在找遍了书舍也未寻到同性之间的故事本子,虞景深叹了一口气,瞥了眼新添进来的满满当当的一架书,也只能参照这些了……

    翌日,李挽看着桌上的食盒忍不住有些怔愣。

    倒不是因为这食盒是虞景深带来的,而是——

    “这里面是侯爷亲手所做的点心?”

    她疑心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虞景深面上仍维持着冷静,双手负后,随意地点了点头。

    倒让李挽觉得自己惊讶才是不正常的。

    别是镇北侯府,哪怕是李府中,李元昭等人也几乎未进过厨房,李贺之早些年生活贫困,但现在也有数年未理会过这些事情。

    食盒只有成年男子两个巴掌那么大,做工极其精致,上面雕刻的花鸟纹路线条流畅,是件贵重摆件都没什么不适合的。

    李挽开盖子,里面是一件淡青色碟,上面摆了约莫有十来个颜色各异的软糕。

    看得出来做的人很是用心,每个糕点上面的花纹都各不相同。

    虞景深余光一直在盯着李挽的反应,见李挽只低头看着糕点不言不语,也有些摸不清状况,暗暗揣测自己莫不是走错了路子。

    还是自己只练习了半夜做出来的不甚美观?早知该多练习几日的……

    每个糕点大概只有一个汤圆那般大,入口即化,难得的不止外观精美,味道也极佳。

    李挽心里十分复杂。

    她越来越意识到虞景深应该是把自己当做了完全可以信任的人,若是有朝一日他知晓自己一直都在骗他……

    “多谢侯爷,糕点很好吃。”

    听到李挽开口,虞景深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面上现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许久未做这些,手生疏了不少。”

    闻言,李挽更是惊讶,她原以为虞景深只是心血来潮而已,现在看来竟是还挺经常的不成?

    不得不,在这个时代中,她还是第一次见。

    虞景深暗暗估摸着时机,脑中回忆昨日书中所讲,

    ——书生收到了姐送来的食盒,开尝了一块心中感动不已,这样身份不一般的人物竟肯亲自进了厨房准备餐饭,若是能得如此宜家的女子垂青,相伴一生,实乃幸事。

    于是,捕捉到李挽眼中的情绪变化后,假咳了一声更是表现地如同这些都是常事罢了。

    至于镇北侯府中,嬷嬷一大早便听人来报厨房遭了贼了,她忙示意莫要吵醒了安平郡主,自己起了身跟到厨房一看,也吓得后退了几步。

    厨房里下人们一向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现在却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盆碟倒是没有碎掉的,但每个里面都盛了不是面团便是馅料,那馅料颜色更是缤纷多样,一溜排开,竟还是按照颜色深浅进行的。

    嬷嬷正要取过筷子试探试探,忽听见一同过来的丫鬟一声惊叫,“嬷嬷,你看那!”

    顺着丫鬟的手指看去,嬷嬷这才发现了那柜子上摆满的大盆中尽数装满了糕点,从低处向上,先是歪七八扭,馅料露在外面一半,到了最上面,却是已经有模有样,引得她都想尝上一口。

    一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个丫鬟喃喃道,“这贼人总不能专门过来做糕点的吧?”

    ……

    今日因着云如梦在家,李挽本还担心自己若是同虞景深一同去了别院,万一云如梦派人来寻自己难免暴露,倒是没想到虞景深连这些也考虑到了,直接将账本一起带了过来。

    如此倒也方便了,只是——

    “侯爷这样会不会不安全?”

    万一被人发现账本就在他身上,惹得背后人直接下了狠手,岂不是更加危险?

    虞景深自是想到了这茬,早准备好了法,面不改色解释道,“不用担心,虽有些危险,但我过来见你,定是把人全部甩开了才敢过来。”

    这话过于猝不及防,李挽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抬起头撞进了虞景深含笑的目光里。

    一股子怪异感再次从心底冒了出来,不待她去捕捉却又消失不见。

    偏偏虞景深的目光又极其坦坦荡荡,看不出丝毫不对。

    李挽将目光收回到账本上,“奥……侯爷费心了。”

    这日虽省去了到别院的功夫,但实际上两人一起也未能看得了多少账本。

    见手中的账本又被人抽走了,李挽不由得一阵无奈,“侯爷,这才过了一刻钟而已,还不至于伤到眼睛。”

    虞景深却只当做没听见,指着李挽屋中墙上的一幅画问道,“这是相爷所作?”

    李挽抬头看去,是李贺之送过来的一副春日晚梅图,她直接了然地根本未开口。

    果不其然,虞景深已经自自话道,“我画技也勉强过得去,回头也送一副过来。”

    李挽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在今日虞景深进来前,她自己都未曾仔细瞧过这屋中的摆设,现在才知晓这其中有这样多李贺之送过来的东西。

    倒是巧得很,凡是李贺之送过来的东西,虞景深府中也都有。

    她不由得有些怀疑,李贺之和虞景深在朝堂上的关系竟已经恶化到了如此地步么?

    接连几日下来,李挽甚至觉得虞景深对自己院子比自己还要熟悉。

    看着手中最后一个账本也剩下不多了,再看虞景深脸上疲惫已经又如同前两日那般越来越浓重,李挽叹了口气,主动劝道,“侯爷不若先去休息一会,账本所剩不多,今日应也就看完了。”

    现在都不用李挽去指,虞景深便自动去床上躺了下来。

    为什么不用窗边的软塌?

    自从第一日虞景深在软塌上憩时差点因为软塌太而伤了脖子,李挽便贡献出了自己的床。

    她这边翻动账本一页接着一页,床榻上,虞景深根本毫无睡意。

    尽管已经在这张床上躺过了好几次,他仍是难以抑制地有种新奇感。

    总觉得床上的被子都比自己府中的要软和,枕间也有种淡淡地香味,如同他上次在李挽身上闻到的一样。

    尽管虞景深各种舍不得,李挽也将手中的最后一个账本看完了。

    见人手下动作停住了,虞景深立马闭上了眼睛。

    李挽回过头来,便看见他似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倒也还来得及让他再睡一会儿,走过去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忽听见虞景深呓语了句什么,紧接着便露出几分烦躁来,眼看着人就要醒过来。

    李挽俯下半边身子,才听见原是在梦中抱怨头痛。

    到底才不过十八九岁而已,却只有生病和梦中时,才愿意透漏出几分脆弱来。

    她将手指略微搓热了些,蹲下身子,两手拇指轻按在床上人的太阳穴上,缓缓揉动几下,虞景深眉间烦躁逐渐淡去,呼吸均匀起来。

    只是仍是只睡了不大一会便醒了。

    “天色还早,侯爷还可以多睡一会。”

    虞景深余光扫过李挽的手腕,到底是不舍得,怕久了李挽的手腕酸痛,只笑了笑,“不必了。”

    见李挽就要站起身来,他眼神闪烁了下。

    李挽未注意到,还在同他讲其他事,“幸好今日看完了,我明日就要回学府,到时就不好再给侯爷帮忙了。”

    昨日李贺之已经找到了幕后人,她这里可以安心回去了。

    让李挽先回到学府去还是李贺之和虞景深二人共同商议后决定的,他自然知晓。

    不然怎么会这样巧账本就刚好能在今日看完?

    想到接下来几日再见李挽都有很多不便,虞景深最后到底没忍住,指尖轻轻动了下,适才从床边取下的半粒嵌珠便飞了出去。

    李挽身子才转了一半,腿间忽麻了下,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身后人直接伸手将她捞了过去,两人一同摔在了床上,在被子上滚了半圈,虞景深本是特意控制了力道防止压疼了李挽,结果鼻尖贴到了李挽面上时,撑在床上的左手不知不觉软了半截,身体真真切切贴了上去。

    和自己身体上到处硬邦邦的感觉完全不同,身下人连胸前都是软乎乎的,隔着春衫,他揽在李挽腰间的手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下人的体温。

    以及他一只手就快要能握过来的腰肢。

    怎么会有男子和自己如此不同。

    他脑中嗡嗡直响,一瞬间似是分出了两个意识来。

    一个意识告诉他,现在应该保持镇定,淡定开口关心,“可是蹲麻了腿?”

    另一个意识却在脑中乱窜,怂恿着他再放肆一些。

    作者有话:

    可爱们,平安夜快乐~

    (本来以为能写到惊喜的,时间不够了,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

    ◎最新评论:

    【卡】

    【催更,周末能早更么】

    【男孩子,抱起来真的是硬邦邦的吗?【怀疑】不都是肉身?肌肉平时不用力的也是软的,吧?】

    【掉马?】

    【好看】

    【另外,祝要考研的可爱们上岸!!!】

    【啊啊啊啊】

    【终于要等到掉马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虞老狗欺人太甚,没名没分的就占便宜(指指点点)】

    【挽儿→书生,虞景深→姐,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明天能不能掉马啊】

    【要掉了吗(乖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