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毒计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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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安宁。起时,兰心若正在看着众人煎药,熬药,周参军疾走到她面前,“杨夫人,将军请夫人速去南城门。”

    “为何?”

    周参军擦了一把汗,快速答道:“将军吩咐,受伤的兵卒就在城门里包扎完毕,再抬往城里,将军希望杨夫人去统管。”

    兰心若想想也对,不是每家都像杨府一样,要郞中有郞中,要药材有药材。且人都受伤了,再挪来挪去,怕是伤情更重、此举确是明智。

    连忙叫了管家叮嘱一番,再着人过来接了她的活计,又告知红姨、不必担心。与周参军速速赶往南城门。

    红玉听了娘的话,眼睛始终盯着上兰心若的一举一动,见她与周参军了两句话,随后奔外院去了,远远地跟在后面,对面迎上了绿叶,“绿叶,夫人去要去往哪处去?”

    绿叶经过她身边,淡淡地回答:“不知道……”

    待绿叶走过去两步,红玉回头歪着嘴骂道:“傻子……”

    她的声音并不轻,绿叶听得很清楚。绿叶不傻,她只是心思太直而己,老夫人是她恩人,她只护着老夫人,少夫人撑着杨家她也知道。

    虽然看不上刘妈妈母子,但是只要不害老夫人,她不管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事情。

    莲儿见红玉也朝这个方向上走,这两日,城门仗,院子里尽是些伤兵。夫人又带走了人去南城门,人手不够,二门也不上锁了。

    这莲儿是个伶俐的:“哟,红玉姐姐,这是哪儿去?”

    “是莲儿呀,没什么事,我想找少夫人,瞧见她去了前院,刚跟绿叶了句话,现在倒是没影儿了。”

    “我刚听见,少夫人交代管家,什么南城门。”

    “哎呀!”红玉突然叫了一声:“我炉子上还煨着药呢。”

    莲儿忙道:“那红玉姐姐快些回吧,可别溢出来。”

    红玉撒腿就跑回了刘妈妈的怀屋子:“娘,娘。”

    刘妈妈还只能是趴在榻上,不能起身,抬起了半个头,听见女儿疾跑进来,轻斥道:“能不能稳当点儿,什么事呀?”

    “那贱人出门去了。”

    “去了哪里?”

    “是去了南城门。”

    刘妈妈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红玉,去问个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

    红玉应了转身出了屋子,寻了个由头又找莲儿问明白了。

    片刻后又转了回来:“娘,没错,今我南城门有敌人攻城,那淫妇却是去了那里。只是不知为着什么。”

    “太好了,管她去为着什么。”刘妈妈梗着脖子,一拍床榻:“红玉,咱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红玉蹲在榻边儿上,眼里闪烁着兴奋地光芒:“娘啊,你快,咱们要怎么办哪?”

    刘妈妈阴森森的语气:“上回,兰心若不是给那个黑脸的将军喂了毒药,你那将军会不会恨她?”

    “我听家丁,要不是那风大将军拦着,他不定就将那贱人给撕了。”

    “呵呵。”刘妈妈冷笑道:“这就是了。”

    “你马上出府,去找那个黑脸儿的将军。告诉她,兰心若去了南城门,一准儿到晚上才能回来。她要是想报仇这是个好机会,人捉到了,还愁没有解药不成。”

    红玉一想到朱大海的那个凶相,心里有些鼓,“娘呀,我一个人去吗?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呀?”

    “你这个蠢的。”刘妈妈恨铁不成钢:“你不会问吗,院里不是有许多伤兵吗?你的脑袋是木头做的?怎么跟杨秀似的。”

    毕竟红玉是真的害怕那朱将军,虽着了娘的骂,心里还在着鼓:“那……那人家会相信我吗?”

    “你就,你老娘被她执行了家法,她也是你的仇人,保管他相信就是了,再他去南城门一趟,就算兰心若不在那里,他也没什么损失。”

    刘妈妈想了想:“末了,你要加一句,反正消息送到了,将军去不去的,全凭自己决定。”

    红玉狠狠咬着嘴唇,都泛了白,一想到朱大海只要找到兰心若,她定然会没命。

    即使有命,身子也污了。到时候二少爷就再也不能惦记她了。摸摸自己刚刚消肿的脸,豁出去了,转身出门奔前院去了。

    红玉走了,刘妈妈疲惫地将头放在了枕头上,刚才这一番话,得她的脖子都硬了,红玉许是与杨秀在一起太久了,脑子也木掉了。

    她与兰心若本无深仇,只是兰心若挡了她掌家的道儿,本是想趁二少爷归家前,将兰心若赶走,夺了权。

    她在杨府有老夫人这个大靠山,可就如鱼得水了,届时多弄点银子,早点去庄子上,找红玉她爹去。红玉爹这个杀材,难道今儿还没听到动静,也不来看看她。

    隔着两条街,就能听见,南城门漫天的喊声,惨叫声,声声震人心魂,征战总是这样无情。

    城门下,不断有伤了的兵卒被抬下来,多是中箭,还有一些是刀伤。

    周参军对正在忙活着的一众人喊道:“这里就好归杨夫人统领,请各位好生协助。”

    兰心若也不矫情,立时开始分配起来,清洗伤口的,上药的,包扎的,烧水的,只一会儿功夫,混乱不堪的城墙下,安静了许多。

    兰心若还吩咐一旁帮忙的百姓,搭了几个简易的棚子,以便暂时抬不走的伤兵休息一下,总不能直接躺在地上。

    今天风长行用的是诱敌之计,城墙上面放了许多老弱残兵,摆出一副城内兵力不足的样子,引敌人上城墙,底下却蹲了一帮子手拿大刀的精壮兵卒,待敌人上得城墙,他们便象砍瓜切菜一样,把人给剁了。

    直到未时,敌人扔了几百士兵,攻城无望,收兵了。风长行站在城墙上射敌军将领时,被流箭所伤,箭羽没入肩膀处盔甲的缝隙里。

    敌人鸣金收兵后,周参军将他拉到城下,“杨夫人,快来帮忙。”

    兰心若老远就瞧见风长行的肩胛骨上、插了一支长长的箭,长长的箭羽随着他的走动,还在轻轻地颤抖,他的脸上却无甚表情。

    “这人是铁做的吗,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他是受伤的。”

    兰心若前面引路,将风长行二人领到了一个装药材的棚子里,心查看了一个伤口,对周参军:“要麻烦,周参军帮一下忙。”

    “无妨……”

    兰心若:“将军的箭在肩胛骨里,但是要先脱了铠甲,衣衫。我拔箭,周参军帮将军脱衣。”

    “好的……”

    兰心若准备好了止血的药粉在一块干净的布上,又拿了一块布叠成块状,放在风长行的嘴边,示意他咬在嘴里:“将军,一会儿拔箭会很痛。”

    风长行摇了摇头,“不必了,箭没入的并不深。”

    兰心若不再坚持,示意周参军准备脱衣,她一手紧握箭羽,了句:“将军,明日里敌人可还会再来。”

    风长行一愣神的功夫,一股子疼痛袭来,才明白,这个女人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的确是个好郞中。

    即使周参军手脚麻利的将衣衫裉去,血还是淌到了腰部。

    兰心若将涂有止血药粉的布紧紧地按在伤口上。整个过程,风长行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包扎的过程中,兰心若看清了风长行的后背上、布满了长长短短,各种各样的伤痕。

    也了然,刚才他如此云淡风轻、是因为跟他身上的伤痕相比,今儿的伤实在是伤一处。

    她看见他的脊柱似乎有一块不是很平的地方,略微凸起,本能的上去用手指他细地探看。

    细滑,温润的手指一触到风长行的肌肤,他的内心轻颤了一下。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轻触处漫向全身,且身体慢慢发热。只能闭上眼,借此稳住心神。

    这女人还作死的偏过头来问:“将军,此处可受过伤?”

    几缕颈间的发丝,轻轻地落在他的肩上,犹如池边一枝妖娆的春柳,长长的碧丝若有似无地荡在青青池水之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漫将开去,久久不能停止。

    “将军?”

    又来,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嗯……”

    兰心若生气了,这人是不想治病的,随他吧,去一边收拾药材去了。周参军欲帮风长行穿衣,他却对兰心若:“杨夫人,这伤能治否?”

    兰心若复又回身,将左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将身体向后扳,右手按着他的伤处,“这样可疼。”

    当兰心若的左手紧握肩膀的一瞬间,风长行差点跳了起来,就这样抓上来,不过似乎很舒服。

    “疼……”

    兰心若还在话,他似没听见,只闭着眼在细细感受着细腻,温润,啪,后背挨了一下,轻轻地,“我话,将军可有在听,我看将军是不想治病,算了吧。”

    慌忙收回了迷乱的心神,“对不起,夫人,我在想明日的兵阵。”

    “将军,将军……”一个破锣似的嗓门喊道。

    “这里。”风长行应了一声。

    随即朱大海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兰心若面前,伸手一只手,眼睛瞪着她。

    兰心若明白他来要解药,掏出瓷瓶给了他一颗。朱大海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兰心若读懂了他的眼神,分明写着“老子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