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线姻缘
既然敌军已退兵,风长行这边与李忠一起,清点兵力,扫战场,两人拿着地图做明日的步属。
而朱大海向风长行告了别,临走之前,眼睛瞄了一眼在外面忙碌着的兰心若。
兰心若下意识的一回头,竟然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冰冷目光似藏着毒,看得兰心若莫名地心惊。
“心若,你在看什么?”红姨丈顺着兰心若的眼光看过去,只看到了朱大海魁梧的背影。
“姨丈,你怎么来了?”
“你姨让我来告诉你,红玉下午出门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多时辰才归家,她有些担心你,叫我来接你。”
姨丈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家丁,“我还带了帮手的。”
兰心若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沉默了。脑子里想着红玉出门去了,去了哪里。朱大海来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
朱大海来南城门见风长行很正常啊,没什么奇怪的。见到自己在这里,顺道讨了解药,一切都解释得通。至于红玉出门,很可能是去找她爹爹去了,也没什么特别呀。
不对,她爹爹在庄子上,这个时候估计不会去,那她出个门有什么不对吗?
红姨丈见兰心若一直发呆:“心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兰心若回神,“还有两个伤得较重的,我帮着包扎好了,就走。”
等忙活完了最后的两个伤兵,兰心若清点了一下药材,一并记好了,交给官府里的临时的采办,才随着红姨丈走到城墙下面的街道上。
天边只余几丝红云,透明的月牙儿已挂在了柳梢上,几只欲归巢的鸟儿,伴着鸟鸣,扑啦啦的从头上飞过,己是申时了。
兰心若上了马车,上面有红姨早为她备好的茶点。一口气喝了一杯清茶、拿起几上的一个甜点,塞进了口中,红姨丈甩开了鞭子,马车吱吱呀呀的向前走。
红玉,朱大海,红玉出门,朱大海来了……难道是红玉通知朱大海来南城门的,朱大海临走时的可怕的眼神。思及此,兰心若惊出一身的冷汗。
“停车……”
“心若,怎么了?”
“姨丈,停车,我有重要的事情忘记跟将军了。”兰心若下了车,指了指树下的一匹黑色的骏马:“姨丈可着人先将军的马送回府里,将军受伤了,骑不得马。”
兰心若回了南城门上,风长行与李忠已经站了起来,一起望着城墙外的远方,在着什么。
兰心若在他们的后面停住了脚步,定了定神,轻唤了一声:“风将军……”
风长行回头见、兰心若双手身前交握,娉娉婷婷地立在薄暮中,姿态美好。脸上居然挂着甜甜的微笑,无事献殷勤,这女人存了什么心思。
“何事?”
兰心若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想问将军,何时回府?”
未及风长行回答,李忠抢了先:“将军,您已守城门两夜了,今夜敌人定不会前来滋扰,有末将在就好,将军可回去休整,也许明日还有战事。”
“好……”
风长行随兰心若下了城墙,四下寻觅自己的马,却发现也不见踪迹。
兰心若轻声地解释道:“将军随我坐马车吧,你身上有伤,适才我命家丁将你的马先送回府了。”
风长行定在了原地,觉得今天这个女人怎么了,如此的反常,坐车就坐车,他到是想看看,葫芦里到底是什么药。
风长行上了车,坐在软软的垫子上,这车是兰心若平日里出诊的车,红姨拾掇的颇为舒适。还有一处几,上面摆着茶水,点心,两人坐在几的两侧。
兰心若倒了一杯茶推至风知行一侧,“将军,请喝茶。”
风长行手握茶杯看着兰心若,兰心若自己也倒了一杯,快速的喝了一口,以证明这个茶没有毒。
风长行连喝三杯之后,闭上眼养神,车里安静异常,车外的街上也行人廖廖,只有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响在耳畔。
兰心若开了一侧的帘子,透气,她实在是有点热,只觉得整个脸都热得难以忍受。
她暗道自己真是脸皮厚得可以,这算是在勾引男人吗,不过为了保命,也豁出去了,脸面就暂时不要了吧。
“贱妇,你给大爷我出来。”一声怒喝撕破了一切的宁静。
风长行猛地睁开了眼睛,终于明白兰心若今日的反常所为何来。
兰心若不慌不忙地开了帘子,将头伸出来,天色己晚,从外面并不能看到车子里的人,是以朱大海并没有看见风长行。
“出来又如何??兰心若毫不示弱地,「你又能将本姑奶奶如何,难道你不怕死吗?」有风长行在马车里,她有恃无恐,相当地不怕死。
“哼,你这个贱妇,待爷爷我将你捉住,自然有的是法子,叫你交出解药,到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兰心若娇斥“男子汉,话不算,不如乌龟狗蛋。就算你不怕做乌龟狗蛋,你不怕你家将军治你军法?”
“哼!少拿将军来吓老子,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那你就等着肠穿肚烂,头顶生疮,浑身奇痒吧。那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嘴架,朱大海怎么会是兰心若的对手。气得跳下马,张牙舞爪的奔着马车冲了过来。
兰心若回头对风长行了句:“风将军,该你出场了。”
听着朱大海的话,风长行的脸越来越阴沉,黑得象水也化不开的墨,心道:“自己何时变成唱戏的了,都是因为这个朱大海,要不是受同僚所托,才不会接收这个匪气冲天的家伙。”
“朱大海,你有胆将你刚才的话,再一遍。”语毕,人也到了车外,随手夺过红姨丈的马鞭子,冲着朱大海就是两下。
朱大海直接被蒙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将军怎么在车里。
天不怕,地不怕的朱大海最怕风长行,因为他治军严格,一不二。你一百,决不你九十九,天王老子求情也不行。
他自己怎么进得这个军营他明白,当时也跟家人保证过的,决不犯军法。
“傻站着干吗,还不快滚,到时你的军法翻倍,我看谁是老子。”
朱大海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去,撒开腿,翻身上马,消失在夜幕之中。
风长行,坐回了马车里,兰心若忙给他倒了杯茶,亲自递到他手里:“谢将军救命之恩,还请将军随侍我左右,以保护我的性命。”
这女人,心机真重,敢情他那句随侍左右,惹恼了她,变着法儿地在这儿等着他呢,真是个妖精。
“好……”
他答应了,他想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让他随侍左右,实话,他还真有点高兴她能提出这个要求。
沉默了片刻,风长行开口道:“夫人如何得知朱大海在此?”
“直觉。”此间过程,来太长,非三言两语能清楚,她也不想与风和行太多话。今儿刻意,实是无奈之举。
风长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直觉是什么,可是偏她的直觉还挺对。
马车一路回了杨府,兰心若提着油灯,一头扎进了库房里,她记得从前为了擒获偷草药的贼,她弄了好些个铃铛很管用的。
红姨也进了库房:“心若,你回来了,不用晚饭,来库房找什么?”
兰心若起了身,“红姨来得正好,我问你,上次我买了好些个铃铛还有绳子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了。”
“你提着灯,我知道在哪里。”
红姨在库房的另一面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大捆手指粗细的绳子,上面坠着许多铃铛。
兰心若欣喜,“就是这些。”
着人将绳子搬回了院子里,将一头系在自己床榻的上方,余下的长长的部分,顺着窗子到院子,兰心若的想法是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风长行床榻的上方,那么若然有人扰她,她只要一拉绳子,风长行就能立刻知道。
叫上两个家丁,一起完成这个事情。只是到一堵墙下面,几个人傻眼了,他们上不去墙,若绕着院子走,绳子的长度远远不够。
兰心若想起了风长行,只是她不确定他会否应允,为了保命,豁出去了。兰心若端了一碟子的点心进了前厅,风长行刚刚用好晚饭,在喝茶。
将点心放在了桌子上,周参军先拿了一块,尝了一下,“味道不错。”
风长行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了兰心若一眼,“有事?”
兰心若面带微笑点头,风长行眼波流转,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精着呢,不会无事空献殷勤,“吧……”
兰心若把绳子,铃铛的事了一遍,风长行听明白了,是要他帮着牵绳子到他的屋子里。
见他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兰心若补充道:“今儿的事儿,是您亲见,朱大海是个什么性子,我想将军定然比我清楚。所以我也是为了自保,若不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我有很多法子,让他直接去死?”
风长行抬头盯着兰心若的眼睛,他实在讶异,眼前这如花的女子,起死,竟然如此的轻松,“你杀过人?”
“没有。”兰心若斩钉截铁地回答,“将军不要误会,我是郎中,治病救人是我的本份。只是行医久了,也见过许多死人。若杀人是为了保命,那就权且试一次。”
随兰心若到她窗子的后面的高墙下,兰心若叽叽喳喳地在着,“我的那端己经拴好,只是这绳子的稍许短了些,只能……”
冷不丁,一只强有力的手环上了她的腰。一瞬间,感觉身子腰上的手紧了紧,她的身子腾空,眨眼间她己经到了墙头上。
低头一看,脚下一片黑暗,吓得她连忙捂住了眼睛。感觉脚下一空,身子再度腾起,“啊!”地叫了一声,再一睁眼。已然到了墙的另一边。
耳边粗哑地声音响起,“是这样吗?”
兰心若有些恼了,挣开风长行的怀抱,还好朦胧的月光下,看不清她泛红的脸,低声斥道:“你自己跳上墙就好了,干吗带上我。”
幸好红姨同家丁都已散去,不然撞见她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怕是百口莫辩。她的容貌己经她招致不少桃花,只可惜她今生无缘桃花。
“你怕了?”
“是怕了又怎样?我又不会武功。”
风长行回答:“不带上你,我怎么知道做得对不对。”
风长行带着兰心若又上上下下跳了两次,成功地到了风长行外院屋子的窗子下。两个人一起将绳子的这一头系在床榻的上方。
“劳烦将军回我的屋子里,扯一扯绳子的另一头,让我感知一下,这边的声响如何。”
窗外明月高挂,夜凉如水,偶有微风轻吹,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撩拨人的心弦轻颤,风长行躺在榻上,一只手高高举起,轻轻的摸着绳子,忽然嘴角微扬,这算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吗?
一想起这个女子,他千年古井般的心中,便如这铃铛,震颤不止。难道他喜欢上这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