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来找殿下算账
“南夏对大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却成一片拳拳之心,王子真是能会道。”
“……。”
呼尔特神情几乎麻木,不敢当,能会道的是你!
御座上的承德帝靠向椅背,目光饶有兴味盯着底下,欣赏了会南夏王子的脸色,才缓缓开口:“安定侯此言,朕也颇觉有理,不过,毕竟是接壤邻国,朕也不希望跟南夏关系僵硬,来日方长,希望真能如南夏王子所的,永远臣服大晋,所以王子之言,朕暂且信了。”
呼尔特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多谢陛下信任。”
秦晏安还记挂着真正的目的:“陛下,那这南夏送来的薄礼,您要如何处置?”
他提醒道:“巫蛊之术,可是防不胜防。”
若是还将人送入东宫,他怕会忍不住想弑君。
呼尔特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要是会巫蛊之术,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你,两个美人闻言,作惶恐状屈膝一拜:“望陛下圣明,奴家姐妹乃一介弱质女流,并不知晓什么巫蛊术。”
她们两人如弱柳扶风,往殿中一跪,百官们不由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
萧逸钧思索了下,将问题抛给安定侯:“那秦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安定侯一脸冷酷:“依臣之见,自然是完璧归赵。”
哪儿来滚哪儿去,要是留在皇城,不定哪天把太子殿下的魂勾了。
于是在某狐狸的挑唆下,两个美人最终与皇城无缘。
呼尔特一行人被安置在外来使臣居住的鸿胪寺里,京北营那时虽了派一万精兵帮了南夏国抵退北胡,但北胡人来势汹汹,而且实力不容觑,人马尚且还停留在南夏外围虎视眈眈,呼尔特来大晋,只为了再多请求一些兵马增援,而承德帝,还偏偏将这件事交给秦阎王处理。
呼尔特郁闷不已,这是要他与虎谋皮啊!
鸿胪寺里经常有下人扫,因此处处干净不染纤尘,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在明朗光线下折射出大晋的一片繁荣富裕景象。
秦晏安用折扇敲了下鸿胪寺少卿的肩膀:“随便找个房间把人安置了,吃喝什么的让人自己花钱想办法解决去,大晋可不白养闲人,只需要把人盯紧就行了,免得背地里搞什么坏水,尤其是那个跟猴子一样的红毛,还有那两个跟蛇精一样的女子,给本候死盯着,要是作什么妖,直接把人杀了。”
跟猴子一样的红毛呼尔特:“......!”
跟蛇精一样的两个女子:“......!”
当着本人的面这么好么?
呼尔特上前,皮笑肉不笑:“不知南夏可是哪里得罪了安定侯,还望安定侯明示。”
“明示之后?”秦晏安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懒懒吊着眉梢睨他:“是不是本候明示了,王子就会改呢?”
呼尔特不太敢点下这个头。
秦晏安:“本候看南夏哪里哪里都不爽,王子若是把它灭了就好了。”
呼尔特:“......。”
让他灭自己的国,你怕不是来搞笑的?
呼尔特抓了下头上的红毛,简直要被气笑了:“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你有病,还病得不轻。”秦晏安轻笑一声:“老老实实待这养病,本候便先告辞了,拨兵一事,等本候什么时候心情很好,再来找你商议。”
语毕,翩然拂袖离开,徒留呼尔特在原地暴躁地抓着一头红毛。
是夜,安定侯又是一身黑色夜行衣擅闯东宫。
有风自左侧拂来,太子殿下笔下一顿,墨汁自朱笔上滴下,渲染了一张刚铺陈好的白色宣纸。
他面无表情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在案下,又似笑非笑看向前来的不速之客:“侯爷翻窗的动作真是熟练,看来没少干过这种偷摸之事。”
“殿下可别误会,臣这是天赋异禀,干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秦晏安毫不谦虚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后凑过去一把抱住太子殿下的腰:“殿下,许久不见,臣好想您。”
萧君煜:“......。”
早上上朝不是才见过么?
秦晏安抬头看他:“殿下想臣没有?”
“......。”萧君煜:“想。”
这种情况下,回答不想对方肯定会不依不饶,但太子殿下还是太天真了。
秦晏安几乎整个人往他身上挂,眸底坠着星河:“殿下的想是有多想?”
太子殿下:“......。”
萧君煜觉得这问题矫情极了,又耐不住对方那磨人的性子,遂只好硬邦邦道:“很想。”
安定侯锲而不舍:“很想是有多想?”
太子殿下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想将人从身上扒拉下来,然后一把扔出窗外。
“安定侯三更半夜,来东宫作甚?”
擅闯东宫之罪一而再再而三,萧君煜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臣此来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想殿下了,其二,是来找殿下算账的。”
秦晏安神情变得正色起来,萧君煜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眉峰微挑。
哟,胆子果然很大,敢找他堂堂太子殿下的账。
不过,萧君煜扪心自问,自己没有招惹过安定侯什么,要算哪门子的账?
萧君煜眼底带着几分玩味:“要跟孤算什么账,愿闻其详。”
秦晏安目光幽怨:“殿下是不是看上今天那两个蛇精了?”
萧君煜:“……?”
蛇精?什么玩意?
秦晏安忽伸手揪了下对方的耳朵,惹得萧君煜轻嘶了一声。
好家伙,本太子的耳朵你也敢揪!
“大殿上为什么同意接下那两个女的?”
秦晏安两只手各自揪住萧君煜的两只耳朵,质问道:“殿下是不是看上她们了?”
萧君煜抓住他手腕:“嘶……你先放手。”
“先回答我有没有!”
“没有没有……。”为了保住一双耳朵,太子殿下连连否认,剖白道:“孤看不上她们,带进东宫也只是找个犄角旮旯把人随便一扔。”
秦晏安盯着他眼睛:“真的?”
萧君煜眼神真挚且无辜:“比真金还真!”
秦晏安:“殿下看不上她们,那看得上臣吗?”
萧君煜本能为了保命,对答如流:“看得上。”
“殿下真乖,这账就翻篇了。”秦狐狸心满意足撤开手,看着太子殿下被扯得泛红的两只耳朵,突然有些心疼,遂凑上前亲了亲。
萧君煜:“……。”
这算什么,个巴掌给个甜枣?
顿了顿,萧君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怕他?
自己明明可以呵斥对方放肆再治罪的。
而且对方那口气那神态,怎么有种妻子逼问丈夫是否出墙的既视感?
萧君煜摸了下耳垂,很是郁闷。
秦晏安美滋滋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嘴上还不忘叮嘱道:“殿下可不许变心,除了臣,其他不管男的女的都不许看上,多看一眼都不行,知道吗?”
萧君煜:“……。”
见人沉默,秦晏安又凶巴巴要去揪耳朵,萧君煜连忙伸手护住,沉声道:“作甚?孤的耳朵你也敢揪,治你个以下犯上。”
两人大眼瞪眼片刻,秦晏安缓缓收回手,眼眶开始有水光波动,他略带着鼻音重重哼了一声:“你治!我哭去了,你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语毕,连鞋都不脱直接爬上太子殿下的床,卷着被子缩到角落对着墙壁,时不时有几声抽泣声从被窝里飘出。
萧君煜:“……。”
萧君煜:“……。”
萧君煜:“……。”
服了服了,他怕了不成!
萧君煜捏了下眉心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拽了拽鼓囊囊的被子,语气放得很缓:“你就是孤的祖宗,什么都对,孤都记下了,不是想揪孤的耳朵么?孤给你揪就是了。”
被子里轻轻动了下,隔了会,才有声音从里面传出:“走开,不稀罕!”
萧君煜:“……。”
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尤其是对上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某人,更加无计可施。
他在床边默默坐了会,才道:“那孤走了。”
刚迈出两步,被窝里的人立马炸了出来,手指着萧君煜,抬起高傲的下巴:“不许走,回来哄我。”
萧君煜彻底没了脾气,又坐回床边,请教道:“要怎么哄?”
秦晏安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指尖轻点朱唇:“亲一个。”
“……。”萧君煜:“过,下一个。”
秦晏安哼唧一声:“那殿下坐着别动,把眼睛闭上。”
这听起来倒是没问题。
但事实证明太子殿下太天真太单纯了。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萧君煜身体明显一僵,眼睛猛地睁开,思绪不由自主联想到马车上的那一吻,也是像现在这般,那么的软,和那么的烫。
这样的接触,两颗心好像都凑近了许多。
体内的灵魂在躁动,搅乱了理智,萧君煜由被动状态改为主动,反客为主吻了过去。
暖黄烛火摇曳下,是两颗越凑越近的心。
秦晏安眼神迷离,隽冷的眉眼染上了一层靡丽之色,他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发丝凌乱,满脸潮红,眼尾坠着滴晶莹的泪珠,要掉不掉,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萧君煜见状,突然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