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颠倒黑白本侯最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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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刺客唇瓣紧抿,眸光如淬着把利刃,狠狠地戳在萧君煜身上。

    秦晏安抬脚直接踹上他们的膝盖,看着只是轻轻一踹,但周围的人,都清楚听见了骨头碎裂之声,忍不住替那两个刺客倒吸口凉气。

    但那两个刺客倒也硬气,竟是能忍住一声不吭。

    只听秦晏安道:“反正招供只用得着嘴巴,这眼珠子,不要也罢。”

    他声线清丽好听,可众人却不禁了个寒颤。

    秦晏安歪头对着萧君煜桀然一笑:“殿下,审问的事您就放心交给臣好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他调皮似的眨眨眼,萧君煜瞬间了然于心,狐狸这是怕被自己瞧见他凶残的一面,要赶人走呢。

    萧君煜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嘴角,又默默同情了下两个刺客,而后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一走,刑部众人明显感到帐内温度急速下降, 不由暗暗搓了搓手,目露忌惮地望着秦晏安。

    对方眸光幽寒,唇角勾着古怪的笑意,怎么看都让人瘆得慌。

    秦晏安拿出怀里的玉扇,挑起其中一个刺客的下巴,弯着唇角,问:“死士出身的吧?才这么有骨气,你们主子倒是挺有本事的,只可惜本事用错了地方,觊觎着不该觊觎的东西。”

    “本侯知道你们骨子硬,反正招供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秦晏安无所谓地摊摊手,然后玉扇隔空点了点刑部尚书,道:“给本侯搬把太师椅来,还有奉盏热茶上来。”

    刘熙一头黑线:“……。”

    把他当厮呢?岂有此理!

    还有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儿给你找茶叶去?除非是到帝王面前伺候的奴才舔着脸要点,否则谁有带着这玩意?

    秦晏安又点了下刑部侍郎:“你去把薛廉叫来,本侯有事要吩咐。”

    徐易杰一脸懵逼:“……。”

    叫谁?薛廉?他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要他上哪门子找去?

    见人还傻站着,秦晏安危险地眯起眼睛:“还杵这干啥,听不见本侯的话?耳朵不中用就不必留着。”

    “……。”两人敢怒不敢言,只好吹胡子瞪眼离开,想办法完成任务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热茶和薛廉都被带到了秦阎王面前。

    秦晏安舒服靠着太师椅,拨弄了下茶碗,好笑地睨着气喘吁吁的两人:“不就是办点差事嘛,两位怎地就喘成这样?”

    刘熙和徐易杰吹了下胡子,还未反唇相讥,对方又道:“年纪大了不中用,就应该辞官颐养天年去,反正江山代有才人出,两位若真心怀天下,为贤臣良官,就应该主动让贤。”

    众人:“……。”

    瞧瞧,这的都是什么话?

    刘熙黑着脸:“下官们的事不劳侯爷费心,侯爷自己干好份内之事即可。”

    秦晏安哼笑一声:“不愧是右相底下的幕僚,果然都是物以类聚,不识好人心,没有一个虚心听劝的。”

    “……。”

    “算了,就当是本侯多嘴,没事吃饱了撑。”秦晏安故作老成地呷了口茶:“难怪民间都,朝堂内大多都是些老顽固,唉,简直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

    徐易杰气闷地指了只秦晏安,才了个“你”字,对方便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闭嘴,声音忒难听了,别话,要不然拔了你舌头。”

    众人很想直接甩脸离开。

    陛下究竟让你来审刺客的,还是来这耍嘴皮子辱人的,简直太猖狂了!

    秦晏安对众人的一脸菜色恍若未见,看向薛廉,朝他勾了下手耳语几句后,薛廉抱拳道了句“是”,便转身离开。

    刑部几人暗自交换了下眼神,皆摸不清秦阎王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肯定不是好药就对了。

    几人揣着袖子,在这静谧又诡异的空气中站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不仅腿站得没了知觉,还口干舌燥。

    而某人呢,舒舒服服靠着太师椅,悠哉游哉地续了好几盏茶,看着像是来这养老的。

    两个刺客也很懵逼,他们早就做好要面对残酷刑罚的准备,却等了又等,等到花儿都要谢了。

    就不能给个痛快吗?这么耗着有什么意思义?

    但某人看起来,好像是真挺有意义的。

    徐易杰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侯爷到底想如何?食君之禄,不为君分忧,简直枉为臣子,我等可没有时间陪侯爷在这耗着。”

    声音带着点颤抖,听起来底气十分不足。

    秦晏安闻言默不作声,只是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随即又漫不经心呷着茶。

    眼神淡淡,没有什么温度可言,唇角勾着的笑意是那般桀骜,徐易杰顿时就泄了气。

    眼见夕阳快要沉沉下坠,帘帐被人从外挑开,洒落一地火红。

    是去而复返的薛廉。

    但众人的视线,皆投射在薛廉身旁的青衣男子上。

    对方身形瘦弱,眉眼温润,只是遮着面纱,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只见他走到秦阎王面前,没好气道:“把我叫来干嘛?等闲事不要随便找我好吗?”

    秦晏安眯起眼睛,盯着风离然的面纱瞧了会,噗嗤一声乐道:“干嘛遮遮掩掩呢?什么时候变得见不得人了?你也不嫌这样看起来娘们?”

    风离然扯了扯面纱:“我乐意这样,管得着嘛你。”

    旁听的刑部几人皆目露狐疑,这青年究竟是谁,居然敢这么跟秦阎王话?而且秦阎王看起来,居然也不生气。

    两人谈话间语气熟稔自然,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一样。几人的目光又在秦晏安和风离然身上来回扫,而后灵光乍现。

    莫非眼前这青年,便是传遍全长安城都想知晓的……安定侯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朱砂痣?

    所以……安定侯好的居然是男风?!!

    几人的眼神要忽略着实很难,秦晏安嘴角微挑:“瞧什么?本侯这副仙姿,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看的好,免得瞧久了自行惭愧的,无颜苟活于世,要寻死觅活的,可就不能怪本侯喽。”

    “……。”

    仙姿?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白瞎了这张脸!

    风离然莞尔,自家师侄出口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拉仇恨,顺带气死人不偿命。

    秦晏安像赶狗似的挥挥手:“方才不是没时间陪本侯在这耗吗?那想离开就离开吧,反正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本侯看着你们这些半老,实不相瞒,是真挺嫌弃的。”

    他似是发自内心的叹了一声:“要是你们都能有太子殿下一半的一半的颜就好了,即使做不到赏心悦目,最起码还可以凑合着看。”

    “要不然你们站在本侯跟前,晏安的眼睛着实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几人面如土灰:“……。”

    要让他们滚直便是,实在没必要如此进行人身攻击!

    刘熙沉声道:“侯爷究竟还审不审,要是审不了,我等可以,若是误了正事,陛下降罪下来,那……。”

    “那便是你们的错。”秦晏安蛮横地断道:“千错万错都是你们的错,反正颠倒黑白的事,本侯最擅长了。”

    玉扇往营帐出口一指,秦晏安笑得温和:“要选择活着滚出去,还是活着晕死在这儿,自己选。”

    话虽如此,却是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薛廉抬脚上前,出手如电,纷纷给了几人各自一记手刀。

    看着倒地晕死的几人,风离然咋舌:“你这会不会太不厚道了?毕竟都是同朝为官。”

    “不厚道什么?”秦晏安哼笑:“那是他们年纪大了胆子,见本侯审问刺客的手段太过可怕,才被吓晕的。”

    风离然:“……。”

    行吧,你是老大,你什么就是什么。

    秦晏安下巴点了点一直被当空气的两个刺客,道:“呐,给你的试药人,猎场发生遇刺一事薛廉应该都跟你明白了,现在就这两活口,本侯要从他们嘴里窍出东西。”

    “只可惜围猎场又不是牢狱,没有那些折磨人的玩意,所以只好让师叔过来,大显神威呗。”

    顿了顿,秦晏安还是忍不住道:“你这面纱看着怪别扭的,摘了吧,怕谁觊觎你美貌不成?”

    风离然自己虽然也觉得别扭,但是……

    他冷酷地颔首:“不用你管。”

    语毕,他将肩上背着的布囊放到地上开,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带着不怀好意地笑睨向两名刺客。

    两人被他那样的眼神盯着,忽然觉得有股冷气从脚底渐渐窜到头顶,血液霎时都凉了几分。

    日暮西山,皓月当空。

    知道秦晏安一直待在关押刺客的营帐内未出半步,萧君煜纳闷地皱起眉头,难道两个刺客真是把硬骨头,竟是到现在也未招出一星半点,亦或是……营帐内会不会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今日秦晏安独自与刺客们厮杀的场景,萧君煜忽然有些坐立难安,遂干脆起身前去瞧一瞧,半路正好遇见霍沄琛,两人便一起结伴同行。

    才刚走进营帐,入耳的便是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