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旧情人和新欢不都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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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黎抓着萧君煜的手臂站稳脚跟,微微一笑:“多谢。”

    秦晏安猛地把萧君煜的手臂抽出来,嗤道:“要是走不稳那就回去,不然崴了还是摔了,可没人背你。”

    叶黎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在笑:“那你也要心着点走,要是摔了,我可是会趁机推你一把的。”

    秦晏安哼笑:“放心,死也会拉你垫背的。”

    话落,突然觉得脚下踩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咔哒一声凹陷下去,秦晏安眉毛一跳,大声喊道:“都心。”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四面八方飞射出密密麻麻的银针,夹着雷霆万钧,犹如漫天羽箭,泛着森冷的寒光。

    秦晏安猛地抽出腰间长鞭,凝着磅礴内力挥出,与如雨般而至的银针在半空中激烈对碰,与此同时,又有无数藤条如蛟龙飞扑上前,雪地里同时炸出雪柱,一喷数丈远,众人皆足下一点,自四处窜开。

    “靠,这鬼地方埋劳什子暗器!”司冥轩掸了掸衣袍上的雪,咕哝了一句。

    秦晏安将鞭子重新圈回腰间,面色警惕地盯着四周巡视了一圈,屏息凝神间,只闻远处有脚步声纷踏而至,估计是方才的一番响动引来了人。

    四处残枝枯树,根本没有哪处地方可以隐匿身形,秦晏安目光幽暗:“我去引开他们。”

    萧君煜忙拉住他:“一起。”

    秦晏安粲然一笑,对着他脸颊亲了一口:“不用,娘子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

    语毕,秦晏安飞身掠起,朝左边方向走,身如轻燕,白衣翻飞,宛如雪中鬼魅,远处十几个身着官兵见状,追着那抹白衣身影而去。

    “站住,别跑!”

    中气十足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秦晏安颀长的身姿跃然至一节枝桠上,猛地抬手挥出一掌,雪沙石走,如激荡的狂流掀起海潮,十几个官兵哪里接得住他这一招,均是闷哼一声向后飞去。

    秦晏安正想收回掌势,只听得有破空声自身后呼啸而来,是兵器的尖锐嘶鸣,秦晏安快速旋身侧躲,一把红光四溢的长剑化过他身侧,削落了一根墨发。

    身着红衣的男子翩然跃下,俊美中蛰伏着邪气,眸中簇着狠厉又玩味的光芒。

    他将剑握回手里,挽了个剑花后归于鞘中,散漫而慵懒地对秦晏安抱了抱拳:“久闻大将军英名,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凛凛,名不虚传。”

    秦晏安神情冷肃,眼中透着一丝疑惑:“你是谁?”

    “我吗?”红衣男子似在思索般绕着秦晏安兜圈子,须臾,在距离他身侧两步远站定:“在下姓柳名长景,是一个平庸的江湖中人,大将军可以叫我柳公子,也可以......”唇齿间斟酌了一下,吐出几字道:“叫我柳师弟。”

    秦晏安怔住。

    什么意思?鬼的师弟,当年师父不就只收了他一个吗?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晏安最讨厌这种话九曲十八弯的,也懒得去追问个究竟,二话不直接劈出一道掌风。

    柳长景悍然迎上,冰雪漫天,转眼间已经拆招了数十来回,红衣男子武功算是一等一的高强,只是比起秦晏安来,还是要略逊一筹。

    他额头略微沁出点点薄汗,浑不在意地伸出指尖抹去,已秦晏安拉开些许距离,笑道:“大将军就是厉害,难怪之前常常听师父念叨起你,只是未得有幸能见,今日总算见到了,真是三生有幸,不过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欲转身时又补充道:“虽然你很厉害,但劝你现在孤身一人,还是不要进寒石岭的好。”

    语毕,直接飞身离开,徒留下秦晏安一脸莫名其妙。

    这边,萧君煜几人循着那份地图心地避开机关,终于摸到了寒石岭的地界。

    霍沄琛轻轻拨开面前的杂草,目光冷凝,只见前方一石洞口前被一群持刀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还有的四处走动着,精神十分警惕。

    霍沄琛心地冲着萧君煜几人手势,示意先行离开,待慢慢退回较为安全的地界时,萧君煜才低声道:“如今已经摸到门路,若是里头没有百姓,放一把火直接烧了,那多干脆啊。”

    “太多人行动反而会引起注意,不如我一个人溜进去看看。”霍沄琛提议道。

    风离然第一个不赞同:“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对,我跟你一起去吧。”萧君煜道:“两个人也好能有个照应。”

    “那更不行,我去。”秦晏安的声音忽然响起,萧君煜循声望去,快步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左右查看了一遍,确认无恙后才松了口气,秦晏安笑道:“放心,我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

    知道是一回事,担心是另一回事。

    萧君煜握着他的手,神色温柔:“你进去我不放心,我进去你也不放心,这样好了,咱们两个一起混进去,如何?”

    秦晏安正想不可以,萧君煜抢先道:“反正你那么厉害,是可以保护我安然无恙的。”

    秦晏安思忖了下,才道:“那好吧。”

    留殿下跟那个冒牌货在一起,他也不放心,反正以自己的武功,肯定能保护好自家男人的。

    风离然从身上掏出一些瓶瓶罐罐,都塞到秦晏安怀里:“拿好,里面有迷药和毒药,情况紧急时,便拿出来撒上,可比架容易多了。”

    毕竟是自家师叔的一番好意,秦晏安全都收纳进怀里,拍了拍袖子:“你们便在这里守着,有什么异常才好第一时间发现。”

    司冥轩拍了下萧君煜的肩膀:“心点,死在里头可没人给你收尸的。”

    秦晏安凶狠地抬脚踢他:“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殿下真有事,老子出来就把你扔进油锅里炸成渣渣。”

    司冥轩做出惶恐状,缩到陆卿身后:“真凶。”

    杂草丛里,秦晏安静静地蛰伏着,眼底闪着幽光,两个官兵浑然不知危险便在前方。

    秦晏安在他们接近的瞬间,两指合并,出手如电朝两人的穴位点去,而后猛地掐上他们的脖子,轻轻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便有鲜血自他们嘴角流出,头软软一歪,没气了。

    萧君煜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了秦晏安的狠劲,无不庆幸地感慨句:“还好孤不是你的敌人,要不然对上你,那就太惨了。”

    秦晏安挑起好看的桃花眼,拇指亲昵地抹了下萧君煜的脸颊:“殿下只要好好待我,我心中为数不多的温柔,便都是给你的。”

    十年来支撑他活下的,除了复仇,便是萧君煜这个人,才不至于他满心被仇恨所覆盖,还能在这炎凉的世道下,保持一抹柔情。

    萧君煜抚了下秦晏安的鬓角,凑过去吻住他的双唇,有着心疼,也有着愧疚等诸多纷杂的情绪,在唇齿相依间交汇。

    毕竟场合不对,两人亲了会便分开,萧君煜抬起指腹替他擦了下唇角:“孤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边着,边扒下那两个官兵身上的兵服,与秦晏安一同换上。

    秦晏安亲昵地用鼻子蹭了下萧君煜的侧脸:“你现在不是还有个旧情人么?”

    萧君煜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子:“怎么老拿这个取笑孤,旧情人和新欢不都是你吗,放心,孤谁也看不上,就稀罕你,虽然你很凶,很不讲道理,但孤还是认栽了。 ”

    “我哪里不讲道理了。”秦晏安理好衣领,不满地努努嘴,萧君煜失笑地捏了下他的耳垂:“也就床上讲道理。”

    毕竟上了床,一切就都是他了算。

    守在石洞前的官兵都是各顾各地巡视着四周,瞧见萧君煜两人走来,也就仅仅用眼角余光去瞥一眼他们身上的兵服而已,便单纯鉴定是自己人,于是萧君煜和秦晏安轻而易举地进了石洞里。

    里头是一条能容纳五六个人的隧道,左右都燃着火把,走了会,便出现了三条岔道,而且间或还有官兵举着火把来来往往,看样子是在单纯巡逻而已。

    趁这一拨巡逻卫刚过去,秦晏安挨着萧君煜的肩膀,心翼翼地从袖子里取出地图瞄了眼,凑近萧君煜耳边道:“走左边这条,是去金矿那边的,右边这条,是住处,中间这条是……”

    “哎你们两个,凑一块嘀咕什么呢?”忽有一道声音响起,秦晏安立马与萧君煜拉开距离,不动声色地将地图重新藏进袖子里。

    话的是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官兵,他举着火把在萧君煜两人面前照了照,道:“你们这是掉坑里了,怎么脸脏成这样?”

    秦晏安知道两人的相貌太过惹眼,因此与萧君煜故意抹了些泥土在上面,虽然感觉很不好受,但也没办法,长得太引人注目也是一种美丽的烦恼。

    秦晏安叹了口气道:“唉,出来怕惹你们笑话,方才在外面巡逻时,听见杂草堆里有动静,还以为是来了什么贼人,结果是跑进了一只野老鼠,我这人怕那黑溜溜的玩意,吓了一跳脚一滑,扯着他跟我一起摔倒,那里刚好是个山坡,就沾上了些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