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孤这一生的运气,或许都用在遇见你这事上面了
闻言,那些人果然笑出声来,领头的男人指指秦晏安:“杀人你敢杀,却怕老鼠,真没用,要是老子,一手就把它给捏死了。”
秦晏安呵呵一笑:“最近这地儿野鼠出没得多,你可要心。”
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你们方才站这里做什么?”男人问道。
秦晏安笑吟吟:“兄弟俩就不能些悄悄话了?”
男人眼神探究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下,半响才向身后的官兵们挥挥手,继续往前巡逻。
待人走后,秦晏安唇角勾起一抹笑,极为邪恶。
萧君煜捏了下他的脸颊:“笑得这么坏,方才是不是算计人了?”
秦晏安哼了一声:“当然,谁叫他敢嘲笑爷,就朝他身上拍了点粉末,等会怕是再也巡逻不到这了。”
萧君煜失笑道:“你就不怕等下人死了,引起怀疑吗?别忘了侯爷,咱们现在可是深入虎穴里。”
“放心吧。”秦晏安拍拍他胸脯,眼底闪着促狭的笑意:“那药半个时辰后才会发作,死了也就是忽然中风的症状,是查不到中毒的痕迹的。”
萧君煜再一次庆幸自己不是秦晏安的敌人。
两人抬脚往左边的路口走,按照地图穿过曲折迂回的暗道,忽有冷风从前方着旋儿吹来,撩起衣袂发丝,眼前忽然一片清明,豁然开朗。
广阔的场地是来来回回的官兵,还有不少驻扎的帐篷,更重要的是,约有几百个戴着脚镣的百姓拿着锄头在凿矿,间或有官兵上前,挥着手中的鞭子抽过去,在稍作喘息休息会的人便被抽得哀嚎了一声,口中发出声声闷哼。
萧君煜不自觉双手紧攥成拳,简直岂有此理,身为百姓父母官,却背地里干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枉为人道。
秦晏安拉住他的手,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背,两人缓缓走上前,学着每一个在那监工的官兵一样,走到那些百姓身旁巡视着。
果然都是些壮年,这样才更有力气地开凿挖矿,秦晏安着实没想到这样偏僻的一个山岭,居然会藏着这么一坐金矿,还好巧不巧让丘岳山他们发现。
但这未必就是福。
发现了又如何,也得看有没有命享。
萧君煜从其中挑了一个看起来较为伶俐的少年,然后装作教训似的,抓住他的衣领提到跟前:“没吃是吗?怎么凿得有气无力的。”
那少年骤然劈头盖脸训了一句,整个人有些懵逼。
随后,只见对方在他耳边压到声音道:“我是来救你们的。”
那少年听完后更懵逼了,随后表情从茫然逐渐转为欢喜,但因为场合不对,强压住嘴角的笑意,装作惶恐的求饶道:“爷,我凿了一天了,此刻有些精疲力尽,能不能发发慈悲容我休息会?”
萧君煜很满意他的表现,还算聪明。
秦晏安也走上前,踢了下少年的脚:“休息什么休息,继续干!”
“算了,让他休息会,积蓄下力气吧。”萧君煜抓着少年的衣领拖了几步,怼到一块大圆石旁。
这个地方较为隐秘点,那些官兵几乎瞧不见,更何况他们的注意都放在其他的百姓身上,只顾着干好监工的活。
萧君煜松开少年的衣领,语速飞快:“我们是朝廷来的人,知道你们身陷囫囵,遭丘岳山迫害,此次前来,就是来营救你们出去的,但考虑到这里都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所以不敢贸然攻进此地,头先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想办法先将你们疏散出去。”
少年有些紧张和激动地咽了口唾沫:“那需要我怎么做?”
秦晏安问:“这些人平时吃饭或者饮水都是在哪里?可有开凿地井什么的?”
少年不假思索道:“没有地井,倒是有一个寒潭,他们会去那寒潭里捞水上来煮着喝,吃饭都是统一在不远处的大棚里面。”
秦晏安了然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道:“里面是药粉,你想办法把他们加在寒潭的水里,记住,告诉其他百姓,不要跟着去碰寒潭的水。”
少年接过药瓶子,又听秦晏安道:“后天再行动吧,暂时先不要草惊蛇,还有告诉大家若突发异变时,要机灵着点,不许惊慌,明白吗?”
少年点点头:“知道了。”
秦晏安掏出袖子里的地图塞到少年怀里:“这是寒石岭具体格局分划,里面有对各处机关的标记,还有这里有条密道,可以直接从寒石岭到城里的茶庄,两天后我会放信号弹,你要注意,第一次放时,你便将药下进寒潭的水里,等成功后,你就用着哨子吹一口,我自然会知道。”
“然后第二次看见信号弹时,你就带着百姓们,从地图里面的暗道进去,会有人来接应你们的,记住,行动过程若想活命,千万不许惊慌,也不许多做停留,若是死在这里,那便是你们无能。”
少年身体发着抖,既有激动,也有害怕。秦晏安皱眉啧了一声,低斥道:“抖抖抖,抖什么抖,想活命就最好给我胆子大点,到时候要是怕到腿软跑不了,或者办不好事,老子就会干脆将你们这群累赘一起杀了。”
少年被秦晏安锐利的眸光吓得缩了缩脖子,点头如捣蒜,示意自己明白了。
待到出了寒石岭,跟风离然他们汇合后,萧君煜才凑近秦晏安耳边道:“孤总算知道你为何能在十年后,摇身一变成为大将军了。”
秦晏安眉毛斜挑,做出洗耳恭听状。
萧君煜牵住他的手,十指紧扣:“你很厉害,有勇有谋,孤这一生的运气,或许都用在遇见你这事上面了。”
秦晏安唇角无声上扬。
萧君煜道:“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安排,进去后才能嘱咐得那么溜嘴,一切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吧?”
秦晏安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算不如天算,就怕到时候会节外生技,恐生变数。”
“就不能点吉利的,往好的方面想。”萧君煜宠溺刮了下他的鼻子。
两人手牵手凑一块窃窃私语,像是在耳鬓厮磨一样,风离然瞥了叶黎一眼,见他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看,抱臂哼笑出声:“别看了,看了也不是你的,都了他们两人情深意笃,你介入不了的。”
叶黎漠然不语。
风离然无趣地撇撇嘴,霍沄琛牵住他的手,把他从叶黎身边拉走,失笑道:“为何你对他敌意那么大?”
风离然哼道:“谁叫他觊觎我师侄的男人。”
霍沄琛道:“你是从长白山而来,他他也是从长白山而来,但看着你们又不认识,莫非这天下,有两个长白山所在吗?”
风离然淡然瞥他一眼。
霍沄琛继续道:“他是沈家世子,是昔年幸得被送往长白山救治,才能够苟活下来至今,本座就很纳闷了,你们会不认识?”
风离然:“……。”
有什么好纳闷的,因为那就是个冒牌货,他当然不认识了。
霍沄琛仔细瞧着风离然的神情,须臾,他将薄唇贴近风离然的耳垂,轻吐着字:“你更气的,是叶黎冒认你师侄的身份吧?”
风离然一脚踏空,霍沄琛忙搂住他的腰,扶着他站好,在他耳边轻笑:“怎么这般不注意,想什么呢?是因为本座对了吗?阿然。”
这声阿然带着狎昵的意味,勾得风离然耳根发烫,他有些羞恼的瞪着霍沄琛:“胡八道,没有的事!”
声音极大,众人的视线都投落在风离然身上。
秦晏安莫名其妙:“你咋了?”
风离然没好气道:“都怪你!”
秦晏安愈发莫名其妙,看了眼霍沄琛,又看看风离然,把头转了回去,啧,两口吵架,干嘛冲他发火,哼,被欺负了爷不管你。
“实不相瞒,阿然,你这副替自家师侄藏着掖着的样子,有点傻傻和愚蠢。”霍沄琛道。
风离然试图稳住阵脚:“听不懂你在什么。”
“听不懂的话,本座换个法。”霍沄琛勾起嘴角,磁性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只有两人才听得见:“你千辛万苦在替他隐瞒身份,而你的好侄儿呢,可是已经把什么都招了的,而且还不告诉你,把你傻傻蒙在鼓里,啧,你这不是傻是什么?”
风离然:“……。”
什么玩意?
妈的,简直好家伙!居然把他耍得团团转个,害他还替某人操心太子不明真相,有可能会被骗得旧情复燃的事,结果都是他一厢情愿,瞎操没用的心!
但有可能是对方故意诈他的。
风离然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又迷茫不解,抽回自己一直被牵着的手:“你才傻,的话傻里傻气的,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回到住处后,他立马拽着秦晏安质问道:“你是不是跟太子坦白你身份了?”
秦晏安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
两人大眼瞪眼半响,风离然几乎从牙缝里吐字:“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