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臣可是责任重大
门外的官兵都被青楼里的女子带到其他的包厢内,各自喝得酩酊大醉,反正他们以为王潘贵肯定是要留宿到明天一早再走的,与其在门外枯守一晚,倒不如跟着美人寻欢作乐下。
杵在门外的两个壮汉依旧站得笔直,陆卿接着廊柱的遮挡,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们,皱眉道:“他们怎么还没发作?”
苏世玦解释道:“他们喝得不多,估计也就是沾了几口进肚子里而已,这毒得喝多发作才快,估计里头那个王大人应该就发作了,只要司冥轩控制住好里面的官兵,别让他们闹出动静来让外面这两个察觉就可以。”
约再过了半个时辰,那两个壮汉皱眉对视一眼,转头朝门框看去,但因为光线的问题,所以无法透过窗纸看清里面的情景,其中一个狐疑道:“为何里面只偶尔有酒杯碰撞的声音和女子声,而并没有听见大人的声音?”
“喝醉了吧?”另一个回了句,然后抬手敲了敲门,试探地出声:“大人?”
司冥轩正在摘掉满头的发簪,闻言动作一顿,跟屋里面的两个女子对视了一眼,抬指比在唇边,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大人?”
门渐渐被推开出一条缝,屋内三人屏息凝神,但随之传来的是斗的声音。
司冥轩快速跑到门边,心翼翼地开房门,但没料到门被人从外猛地一推,司冥轩被撞得头晕眼花,缓了会神才看清进来的人是苏世玦。
“你躲门后干什么?”苏世玦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捂着额头哀嚎的司冥轩,快步走到王潘贵面前,抬脚踹了他一下,没反应,苏世玦将手里的麻绳扔给身后跟进来的厮,:“把人绑了。”
才过了两招,两个壮汉身上的终于毒渐渐开始发作,出手动作迟缓,脚步虚浮地左摇右晃,霍沄琛给了两人各自一个手刀,直接把人给劈晕过去。
王潘贵是被一盆冷水弄醒过来的,他迷迷糊糊地瞪着眼睛,半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四周灯火通明,面前围坐着几个虎视眈眈的男子,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那种。
王潘贵惊恐地瞪大眼睛,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大声嚷嚷道:“放肆!你们是谁?竟敢绑本大人,本大人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司冥轩将茶杯往桌上一搁,抡起拳头朝他脸上砸去:“还本大人?你现在就是只卑贱的蝼蚁,想砍我们脑袋啊,等一下就让你断子绝孙。”
王潘贵半边脸都被肿起来,怂怂地闭紧嘴巴。
苏世玦指尖翻转着把匕首,笑吟吟地将刀尖递过去,慢条斯理地问:“王大人,想死还是想活呢?”
王潘贵斜眼惊惧地看那把匕首,从它泛着寒芒的刀身里看出自己的倒影,哆嗦着点头:“活,要活……”
“既然要活,为什么还敢跟着萧冧贵起兵造反?”刀尖逼近他的脸,在侧脸处划了到口子,不算大,就是流点血和受着点疼而已,苏世玦看着因为疼而整张脸扭曲到了一起,嗤道:“乱臣贼子还妄想活命,你哪来的脸?进城之后竟敢烧杀掠夺,欺压百姓,就凭这条罪名,你就该千刀万剐。”
王潘贵尽量撸直在自己的舌头,哀求道:“几位大人饶命,我愿意降,我……我会服城里的士兵都归降于陛下,我以后绝对誓死效忠于陛下,几位大人……你们去跟陛下,或者让我见见陛下,我定会求得他的恩准。”
司冥轩朝他肥胖的肚子上面踹了一脚:“陛下可不是你这死胖子想见就能见的。”
霍沄琛慢条斯理地:“陛下特意交代过,若是投降得十分干脆利落的,此等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留着就是祸害,所以特命我等必须诛灭,巧了,你刚好触犯了这条命令。”
“你要是表现得有骨气点,再宁死不屈点,不定我们还可以考虑放了你,然后再替你在陛下面前多加美言几句,可惜了,你这等贪生怕死之辈,如果现在答应归顺陛下,来日要是被俘南海,也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背叛陛下。”
苏世玦将剑尖慢慢滑到他的胸口处,眸光暗沉,杀意波动:“你就算再怎么文韬武略,陛下就算再怎么有爱才之心,也不会留着你这等墙头草。”
“等等,别杀我!”王潘贵脸色煞白,冷汗直冒,颤颤巍巍地哀求:“我跟在南海王身边多年,知道他的一些事,我我我……我可以到如实相告给你们听,对你们要攻南海一定有用的!”
苏世玦笑了笑:“据我所知,你跟在萧冧贵的身边并不长,就被派到潇湘江驻守,直到前几个月攻陇南,你才被派来这里,所以你知道的机密根本不可能友好很多,就算有,从你这个人的嘴里出的话也不知道你能信不能信。”
他眸光一暗,匕首已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王潘贵瞪大着眼睛,头软转向一旁歪到,呼吸静静停住。
苏世玦将染血的红匕首扔到桌上,道:“再过半个时辰,阿晏那边便会开始攻城,如今主将已死,再加上等会兵临城下,城内军心必然动摇,这场仗咱们已经算是赢了。”
陆卿指了指被绑在一旁的那两个壮汉,问道:“这两个要杀吗?”
“先留着吧。”霍沄琛觉得两人一看就不像是中原人士,或许可以从这两个身上审问出点什么来。
鼓声阵阵冲天,天际忽然红了半边,走在城楼上的士兵愕然地望着底下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大军扑涌而来,手里拿着猩红的火把。
有的官兵忙爬上了瞭望塔,将远处的情景看得更加分明,吓得跌跌撞撞的冲下了楼梯,正见副将衣衫不整地跑来,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但又来不及整理衣冠,他抓住跑来的官兵,厉声问:“怎么回事?外面怎么鼓声冲天的?”
“敌敌……敌军来袭!”官兵双腿软得都快要跪下了。
副将拍了下他的脑袋,将他往后推:“快去找大人过来!”
完后,又对着周围的官兵们大声吼道:“快去备好火油什么的,随时准备迎敌!”
与此同时,赶到松岭口的援军马蹄声阵阵,卫策蛰伏在一棵大树后面,手中点燃着火折子,在越来越靠近的马蹄声,跟着几个士兵同时引燃身边的引线,只听得“滋滋”几声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直冲云霄。
在路的一队大军闻得云霄天上的动静,策马在前头的将领得意洋洋地颔首:“好在世子有先见之明,来招声东击西,要不然现在一万大军就都丧命在那里了。”
所以只让两千兵马前往松岭口,中间夹着单独奔跑的马儿,只为造大声势,反正月黑风高的探子定是看不清,只会以为真的是一拨大军前来。
正暗自庆幸着,谁料陡然传来凌厉的破空声,只见岩壁两边亮起一排排火光,像是嗜血的红。
帅帐中,秦晏安悠闲地靠在萧君煜怀里,捧着盘糕点慢条斯理地吃着,萧君煜拿过帕子擦掉他唇边的饼屑,撑着半边脑袋看他:“当主帅原来是这般悠闲的,外面都在厮杀阵阵呢。”
秦晏安将手里还剩一口的糕点塞进他嘴里,一本正经地:“哪里悠闲了,陛下看不出我现在精神戒备着嘛?他们现在在外带兵倒是可以杀个痛快,我就要时刻提防着陛下您的安危,要是您出事那仗可就都白了,所以……”
秦晏安转身与萧君煜面对面,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话的呼吸都落在萧君煜脸上:“所以臣可是责任重大,比谁都要肩负重任着。”
要不是萧君煜在,他现在早就策马执剑兵临城下了。
萧君煜觉得自己是来一起帮着领兵仗的,但却被他弄得反而像是来颐养天年的。
虽然自己每次出门都挺多灾多难的,但要运气不好,却又能总是大难不死,萧君煜抱紧怀里人,低头亲了下他的嘴角,耳鬓厮磨间,风离然掀帘进来,毫不觉得破两口调情有什么尴尬的,拉过把椅子坐在两人不远处,:“王潘贵被杀了,沄琛他们控制住了城里,主将一死军心便散,主动开城门投降,一窝兵都同时识时务地降,所以沄琛不知道陛下您是想要留着他们,还是以绝后患都杀了?”
萧君煜思忖了会,沉声道:“现在正逢乱世,难保他们以后不会再投诚别人,不过现在也正是用人之际,你不是学得一手好毒术么?”
话点到为止,风离然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而后又道:“松岭口火药炸完后,士兵上前查探,发现尸骸根本没有一万,果然如阿晏所,他们走得是兵行险路,路那里狭窄又好埋伏,陈将军已经将敌军都制伏,正在清点投降人数。”
秦晏安盘腿坐支身体,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以萧冧贵的老谋深算,知道燕北有兵前来,况且他能想到兵行险路,就该知道咱们也能想到,若我是他,宁愿弃了陇南也不会白白派兵出来,他没道理看不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