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封十三一人抹黑进入阎鬼司大殿，熟门熟路地在黑暗中走到君无绪的房间门口。

    他在门口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披上了君无绪曾为他买的那件墨蓝色的外裳，赤裸的躯体裹着不甚柔软的布料，特别是那些刺绣摩擦着皮肤，触感着实有些怪异。

    但封十三还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门板，就这样缓步迈入屋内。

    书柜旁一盏烛火微弱，君无绪未睡，这是封十三意料到的事情，所以他径直经过重重帷幔，然后走到君无绪面前。

    “你来做什么？”这是君无绪要问的话。

    光线昏暗，君无绪可能没发现封十三身上的衣服穿戴奇怪。封十三却没等他问完，直接松开了手，任凭搭在肩上的衣物——身上唯一的遮挡，随着重力滑落在地。

    君无绪的声音消失了。

    他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而就那么僵直着身体坐在书堆里，的确在发愣，以至于手里的油灯倾斜，灯油洒落书卷之上，他都没有发觉。

    封十三便慢慢跪下身子，前倾了身体扶住君无绪的手臂，将他手中的灯盏抚平，然后取过放置在一旁。

    “你在……你在干什么？”君无绪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口询问的声音故作冷静，但多年的相处，对封十三来，他话语深出掩抑着的慌乱和不知名的兴奋还是十分清晰。

    封十三却并没有回答，不但没有回答，反而膝行上前，膝盖跪在一地书卷之上，有些不平，微微有些痛，但此时明显不是在意这些东西，他终于抵达合适的位置，身子靠了上去，就这扶着君无绪手臂的动作，手指摸索着肌肤纹理一路往上，然后扳住了他的肩膀。

    临近入睡，君无绪也只穿着宽松的中衣，隔着纤薄的衣料，封十三身上温度便没什么阻挡传递在了君无绪身上。

    封十三的另一只手熟络地抽开了君无绪的衣襟系带，二人赤裸的胸膛相贴，君无绪不易察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封十三低头看着君无绪的眼睛，对方也仰着脸，看着封十三。

    似乎是在等他能做到哪一步，到哪里会停止。

    封十三便低头含住了他的唇，君无绪没拒绝，也没接受，他就这么冷静地看着封十三，似乎想看他要将这场独角戏进行到什么时候。

    封十三便只能继续变着花样，竭尽全力使他愉悦起来。

    骑跨在他身上，封十三压低了身子，轻轻磨蹭了一下，对方身体的变化是十分明显的，硬硬地抵在了封十三的大腿上。

    封十三便想伸手去碰，然后被君无绪慢条斯理的钳制住了双手，拉开。

    “……尊上……”封十三抿了抿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君无绪弯了弯嘴角，眼底情感深邃，沉沉地看着他：“继续像那样动。”

    封十三不知道君无绪究竟是在干什么，非要搞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逗乐，自己硬挺挺的，却还要逗弄自己。

    但想归想，封十三也不能这样一直僵持着，保持着这个姿势跨跪在君无绪身上，比扎马步还要累，他只得抱着君无绪，用自己的身体继续轻轻磨蹭了几下。

    然后带了点速战速决的破釜沉舟之感，他骑在了君无绪的腰上，尝试着用自己的身体去找君无绪的东西。

    然后君无绪的手臂便落在了封十三后背上，一把收紧。

    君无绪喘息了一声，二人身体呈紧密贴合，温暖细腻，君无绪的手臂在环在了封十三的腰上，然后将他的身子一点点压了下去。

    “……”封十三喉咙里溢出几声不可察闻的粗重呼吸，僵直着身子等他全部进去。

    君无绪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抱紧了封十三，瞬间改变了姿势，将封十三放倒，压在了他身下，不顾二人此时拿来垫背的典籍卷宗有多么珍贵，深深的、狠狠的埋了进去。

    ……

    地上、桌上、温泉池内最后是床榻。

    主动的封十三带给君无绪莫大的欢愉，以至于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天色微微擦亮，君无绪才放过对方，也顾不得再去清洗，封十三沉沉昏睡过去，而在封十三睡过去时，君无绪却侧卧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很久。

    不时凑近过去，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过一些地方，不时摸索着封十三的头发，在指间把玩，最后干脆爱不释手地在封十三伸手来回抚摸着。

    半睡半醒间的封十三能感觉到一些，但却无从理会，他身体被全然的吃干抹净，以至于他疲倦到连牵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实在是君无绪摩挲的部位太过敏感，封十三强行抬起胳膊抱住了君无绪，后者便安静下来，反拥了回去，就着这样的姿势，二人都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中午，封十三才睁开眼，却是浑身的酸痛，清醒时一瞬间的事情，带着身体的不适，封十三坐起身体，错愕地看着已然空了的床侧，心底蓦地顿了一下。

    昨晚发生的种种，封十三不想回忆，但他的确实实地用这件事去做了赌注，他在用肉体换来留在君无绪身边的机会。

    可是，起时君无绪不在他身边，不得不让封十三有些慌。

    就在他准备下床时，却看见一个侍魔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本来已经下床了的封十三又无奈收回了腿。

    原因无他，锦被之下的他还是一丝不挂，虽然侍魔无有眼睛，但不妨碍封十三介意。

    “你若是愿意，也可穿着昨晚的那身回去。”君无绪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封十三抬头看向声音方向。

    “……尊上……”封十三条件反射唤道，声音却是沙哑的可怕。

    君无绪掀开帷幔，已然穿戴工整的他正好整以暇地上下量着封十三，视线意味深长地在他脖颈上的红痕上扫过——是自己的作品。

    封十三低下头，他不知道君无绪此时的态度如何。

    “你若是想一直待在我床上，我也不介意，相反我还很想造一条漂亮的锁链将你锁在我床上。”君无绪着，还俯下身，一把攥住了封十三露在被子外边的脚踝，指腹来回摩挲着，“扣在这里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