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少侠真真是口是心非第一……
为了保险起见,沈宛给三楼的天字号房都吹了迷烟,待药效显现后她这才推开了秦隽的房门。
“师兄?”沈宛轻轻唤他,那人却不见有何反应。她随即拿手戳了戳秦隽的胳膊,他仍旧是平和地躺在床上没有反应。
沈宛拿出了一枚吐真丸,放入了秦隽口中,这东西入口即化,也不愁他咽不下去。
而后她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秦隽鼻前扇了扇味道,很快他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师兄?”沈宛又低低地唤了一声。
那眸子里萦绕着久睡的迷糊,浓密的睫羽下垂挡住了眼里的光彩,他这幅模样着实讨喜,瞧着软极了叫人忍不住想掐一手。
她扶他坐起,沈宛则蹲在了他床边,手肘撑着秦隽的大腿,凑近了去看他俊俏的容颜。
得亏这人天生招了一副好皮囊,不然他几次三番地以言语相激让她走,以她平日里的性子定是饶不了他的。
两人挨得极近,秦隽只穿了一件里衣,头发散着,弓着脊背,发丝垂下,发梢在沈宛手背上划过,稍纵即逝,却又让人心里痒的发慌。
“沈姑娘?”秦隽终于恢复了些清明,却被眼前人的娇态吓得发慌。一时还以为自己做梦,便又痛鄙自己心思卑劣。
这一吓倒叫他彻底清醒,赶忙起身与沈宛隔了几丈远,只道:“沈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沈宛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觉得有趣,顺势就盘腿坐上了他的床,撑着脸似憋屈道:“师兄,我没地方住,就来找你了。”
“你身上不是带着银两么?怎么也找不到客栈?”秦隽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穿好了衣衫,待将衣物整理好之后才开口与她话。
“可是师兄,谁让你今日又气我,我只好又在树上过了半夜。方才似乎有些着凉,这才想着要来找客栈住,可这个点客栈已经烊了,我就只好来找你了。”沈宛道。
秦隽听她这话,低垂着眉目,也不知在想什么,“那你便在我屋里先歇着,我出去走走。”
他这话可不得了,沈宛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扯住秦隽的衣袖,“不许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什么话?”秦隽道。
“一些心里话。”沈宛笑眯眯地拉秦隽坐下,眼角眉梢都是期待之色。
她目光中揉进了不少期许,故意了一句委屈话,“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是。”秦隽给出了回答。
沈宛亢奋起来,“那就是喜欢喽!”
“也不是。”秦隽答道,回答时比第一个问题迟疑了须臾。
吃了吐真丸的人不会谎,看来秦隽确实是“不喜欢”她,沈宛心里虽有些不爽,可转念一想却觉得更加刺激。
现在不喜欢又不代表今后不喜欢,追男人嘛,还是得找点高难度的人追,这才好玩不是吗?
沈宛心里定了主意,又继续追问道:“那为什么要让我走?”
“怀疑你可能是魔教的人。”秦隽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叫他自己都愣住了,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一股脑儿地想把自己的心事往外倒。
“也怕你……扰我修行。”他这句话磕磕绊绊的,倒似极力忍耐不言,额头上为此已有了些汗珠。
沈宛倒多没在意他后头这句话,一心磕在了秦隽怀疑她是魔教妖女这件事上,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不愿她与之同行。
不过话回来,沈宛倒也确实算半个魔教余孽。她师傅,毒谷夭娘当年可是魔教的大人物,后来魔教覆灭之后,她便一心待在毒谷里,不再过问世事了。沈宛因此也对魔教之事知之甚少。
既然他在意这些,那倒也好。
沈宛回过神来时便见秦隽已运起了功,心下大惊。
“师兄,不可!”
服用了吐真丸的人是不能强行运功的,否者周身气息倒流,便会筋脉逆转而亡。
这吐真丸珍贵无比,她手里一共也才三颗,还是当初从那个老妖婆手里顺来的。
沈宛急忙点了秦隽的穴道,拿手帕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珠,嗔怪道:“师兄,练功也不急在今时今日啊,我话还没问完呢!”
“你做了什么?”秦隽锁着眉关,沉声问道。他怀疑沈宛对他动了手脚,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沈宛鼓了鼓腮帮子,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她分明只是想问师兄几个问题而已。
“师兄,赶我走,你后不后悔啊?”
秦隽闭上了眼睛,分明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眼虽闭,可心总要开。
“悔……”
“悔你怎么不将我劝回来?”沈宛嘟囔道:“师兄,这天下可没有比我更好哄的人了!”
“怕……”
沈宛:“怕什么?”
秦隽却不愿再答,以内力冲开了他被封住的筋脉,汗水已洇湿了里衣,目光沉郁地看着她,这回该是真的生气了。
然而最要命的当属沈宛还不过他,早知如此在给他喂药前就应该先将他给绑了,沈宛腹诽。
吐真丸的药效只有一刻钟,算算时辰这药效也快过了,她得抓点紧,捡些要紧点的问。
沈宛猛然凑近,这可杀了秦隽个措手不及,他险些站不稳,靠在了桌子上。
两人鼻尖只隔了一指的距离,秦隽可以清楚的瞧见她根根分明的眉毛,宛若秋水的眼眸,精致的琼鼻……再往下他便不敢再看。
秦隽将眼睛又闭上,但他自己的心跳声却振聋发聩。
可即便是将眼睛闭上,他依然能感觉到沈宛的存在,他现下已然没了坐静修时那般气定神闲,沈宛的呼吸,她的气味,她对秦隽而言简直是无孔不入。
“师兄,你想要我回来吗?”沈宛挪到了他耳边,朱唇轻启。
“……”
沈宛半天没等道回答,只好又重复了一句:“师兄,你想要我回来吗?”
“想。”秦隽似乎放弃了抵抗,轻声道。
“那就好。”沈宛心满意足了,可秦隽后颈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刀手,昏了过去。
她将人抗到床上躺下,又从怀里拿出了药膏均匀仔细得替秦隽涂在了后颈处。
刚刚为了确保他能晕过去,沈宛可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他这一下怕是挨得不轻,沈宛心里有些愧疚,又替他吹了吹。
“唉,师兄,你你要是和我解释清楚,我也不会出此下下策对不对?”沈宛望着昏睡的那人,自言自语道。
沈宛替他理了理头发,这才注意到了秦隽脸上烫的吓人,整张脸涨红涨红的,她寻思着这药效也没这么烈啊?
好在这吐真丸吃后,服用者日后不会记得当时所发生的的事情,不然秦隽可真得同她决裂了。
沈宛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兴冲冲地离开了。走时还不忘了解掉谢羽衣与陶策所中的迷香。
临行前,她望了一眼甘兰楼的牌匾,手中的葫芦被她甩出了花。
师兄,明天见!沈宛心。
秦隽是惊醒的,他昨日睡得及不安稳,梦中有了别样的人物,这使得他懊恼非常。
他们今日算在甘兰楼开展募捐一事,昨日已同店家商议,并征得他二人的同意。
“师兄……师兄?”陶策喊道,“师兄,你今日怎么了?是有何烦心事?”
秦隽摇头不语,握着手中的茶品了起来,半响才和陶策道:“募捐的事准备的怎么样?”
陶策:“师兄放心,都已准备妥当。”
募捐一事,陶策负责演鼓动群众,秦隽只管收钱便好。而谢羽衣则是在与祁水镇的药店老板商谈,看看这药是否能便宜点卖给他们。
他们选了个用早饭的时候,人正热闹着。陶策在台上苦口婆心地着这疫病的危害,因着他们背后的天玄宗,这也使得百姓对他二人深信不疑,有不少豪商带头捐银两,接着便不少人蜂拥而至,将自己一些额外的钱也拿了出来。
募捐反响还不错,一个时辰便募集了不少银两,秦隽脸上也有了淡淡地笑容,无意中门外的一抹身影却让他挪不开目光。
“沈姑娘!”陶策见了她,高声喊道。
沈宛背着手,本来是迈着碎步来的,可见着秦隽之后,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对着半蹲着在高台募捐箱旁的秦隽甜甜一笑,“师兄……嘻嘻嘻。”
秦隽见了她走下台对着她鞠躬行礼道:“沈姑娘,昨日之事,秦某话有不对,在此向你道歉。”
“师兄,不紧的。”沈宛赶忙将他扶起,从背后拿出了那两千两放入了那募捐箱内,“我今日来呢,是来捐钱的。”
“我还怕你真生气,不来了呢……”陶策趣道。
沈宛:“怎么会,师兄还在这呢!”
话间,沈宛的眼睛就没从秦隽身上离开过,他只好干咳稍加掩饰,“沈姑娘,着凉了不碍事吧?”
…………
一时间陶策愣住,沈宛愣住,秦隽也愣住了。
寂静。
陶策:他这师兄真没眼看,昨日还理直气壮地赶人家走,今日又眼巴巴地关心人家姑娘的身体起来,他还是溜了算了。
沈宛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天呐!着凉了明明只是她昨晚随口诌的胡话,他怎么还记得?
难不成这吐真丸失效了么?完了完了,若是他还真的记得,那她可真的玩脱了。
秦隽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昨晚梦中,他第一次梦见了女人,是沈宛。
沈宛向他诉苦,自己整晚睡在树上着了凉,一身病痛无人问,钱财尽失,无家可归,她质问他为什么还要赶她走。
他惊醒了,满脸愁苦。他这梦中的无稽之谈如今却脱口而出,岂不是教人浮想联翩,也叫自己难堪。
恰逢此时陶策偷偷溜走了,徒留秦沈二人在此面面相觑,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