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若是没有解药,她以后也……
次日。
沈宛醒了之后先是去看了谢羽衣,她手臂上还缠着纱布,正在用右手替她把脉。
床榻之上的谢羽衣紧闭着眉目,她额间的薄汗层出不穷,即便是用手帕擦去了,很快便会浮起一层新的汗珠来。
“怎么样了?”陶策在一旁有些着急,两只手紧握着。
他昨天扶谢羽衣回来时本想去为她找一位大夫,但被她回绝了。
谢羽衣告诉他这毒一般都大夫可瞧不出来,她对陶策沈宛在这一方面颇为研究,等回去之后可以叫她帮忙看看。
奈何他俩脚程慢,等回到客栈之后沈宛早已睡下,谢羽衣还要在毒发之时安慰他,只按照自己的医术能暂时压制住毒性。
他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一晚上没睡好。今日一大早地便去敲谢羽衣的房门,可这敲了半响也没有人应答。
陶策心中紧张,索性将房门踹开,进屋一看才发现谢羽衣早已躺在榻上不省人事。
沈宛就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她刚开门,就被屋外面如土色的陶策给拉进了谢羽衣的房间。
“应该是毒谷的噬魂。”沈宛下了定论。
“噬魂?”陶策连着名字都没听过,但只要带上这毒谷的名字,可见其祸害不是一般的大。
沈宛解释道:“噬魂是毒谷夭娘倾尽毕生心血所研制出来的毒药,中毒者第一日高烧虚汗不止,会有阵阵噬心之痛,第二日五脏溃烂,七窍流脓,五感尽失,第三日变回毙命,魂归西天。”
“那有解药吗?”陶策追问道。
榻上的谢羽衣似乎感受到了锥心之痛,捂着胸口,整个身子蜷缩起来。
陶策连忙坐在她旁边安抚,恨不能将谢羽衣的痛转移到他身上。
“沈宛,话呀!”陶策见她不话,声音都高了几分。
沈宛不高兴地撇撇嘴,“你凶我做什么,这毒又不是我下的。”
“算我求你了,姑奶奶。
即使你和羽衣有什么矛盾,可这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陶策语气软了下来,抓着她的肩好言好语地求道。
“你求我也没用,我又不是毒谷的人,可拿不来解药。”沈宛拍开了陶策的手,在一旁正襟危坐了起来。
“可羽衣只有你能治好她,想来也是她高估沈姑娘了。”陶策耷拉着一副身子,双手撑着额头,在谢羽衣床边坐下。
这既然是毒谷的毒药,那解药必然是在毒娘子手里,可毒娘子已消失三月有余,先不解药能不能找到,可谢羽衣的时间却只有三天了,只有三天时间,他又能做什么呢?
陶策更加沮丧了。
一旁的沈宛看不下去,提点道:“这毒虽然是毒娘子所制,可使毒的人确是昨日那个蒙面人,想必他手里应该有解药。”
“祈水镇怎么大,若是他狠下心来要藏三天,那我们有什么办法?”陶策思虑了一番,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色依旧没有好转,不过语气中多了一份坚毅,“有希望,有线索那还是好的。”
沈宛抿了一口茶,心:这毒是她下的,她还能让谢羽衣死不成?不过是想让她吃点苦头,也好解她心头之恨。
再者她那镯子的下落她还没从谢羽衣的嘴里探出来,可不能就这么让她白白死了。
陶策正想就这昨日她们遇袭一事,好好地问问沈宛。这时秦隽推门进屋,“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他们四人中的两位医者都受了伤,尤其是负责观澜村疫病的谢羽衣如今中了毒卧床不起,这观澜村诸多大事宜便全落在了秦隽头上。
他从鸡鸣时分便起了,一直忙到现在才勉强挤出点时间来看望谢羽衣。
陶策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停顿半响,他又长叹一口气,“办法是有了,只不过……哎。”
秦隽见他如此神色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沈宛,沈宛将大致情况与他听后,秦隽遥遥地望了一眼病榻上地女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陶策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你的身体还要紧吗?”秦隽问道。
沈宛站了起来,望着秦隽摇摇头。
“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伤你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秦隽扶他坐下,又招手叫了陶策过来商议事宜。
想要解谢羽衣所中的毒,还要弄清源头才是。
“昨日伤我们的人应该是毒谷的人。”沈宛道。
“毒谷的人?毒谷不是只有毒娘子一人么?”秦隽疑道。
据他所知这毒娘子生平极其看中后辈天赋,这数十年来也不曾有一人如她的眼,江湖上更是从未穿出过她收徒的消息,毒谷除了她一人,哪里还有什么弟子?
沈宛:“师兄,你们天玄宗的人久不下山可能不知道,毒娘子她早在十多年前就收了一位徒弟了。”
“就是伤你和羽衣的那个蒙面人?”陶策接话。
“看羽衣心口所受的掌伤应该不错,这就是毒谷贯用的手法,用内力将毒素逼至人的心脉,然后这毒素便可接住人心口处的血液迅速扩散至全身。”沈宛解释道。
“用内力?”陶策听完这番话后心中有了宁外的思忖,“既然是用内力将毒素逼入人的身体,我可否再用内力将这毒素给逼出来?”
沈宛摇摇头,“太晚了……现在毒素已经蔓延至全身,就算是将你的内力耗到油尽灯枯,也将这毒素逼不全,她还是会死。”
清亮的敲击声在他三人中间炸开,原来是陶策心有不甘地捶着桌面。
他要是早点……若是昨晚便运用内力将羽衣身体里的毒素逼出来,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般境地。
越是这般想,陶策越发自责,连头也垂得更低。
“你不必自责,就算你昨日将谢羽衣身体里的毒逼出来,那也于事无补。”沈宛看出他心中所想,话虽然听着像补刀,但那却也是事实,“若是没有解药,她以后也只会是一个残废。”
“可恶,毒谷里的人怎么有这般歹毒的心思,若是让我抓到……”陶策咬牙,发劲了心中的狠意。
“若是让你抓到,那你想怎样?”沈宛面不改色地问了一句。
“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沈宛听着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辞,心中不由得冷笑:毒谷的人?他身边可全是毒谷的人……碎尸万段只怕他还下不去手吧?
“昨日你与那人交手,可看清了他的身材样貌?”秦隽问道,昨日他赶来时,那黑衣人便着急忙慌的逃了,又是在夜色中,他完全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沈宛思考半响,“应该是个男子,身量很高,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你们是怎么被他带到那里去的?”秦隽又问。
沈宛:“昨日,我去找羽衣同她商量观澜村的事情,没想到从窗外射来了一只冷箭,然后一道黑影飘过,我便同羽衣去追,追着追着就到了那个地方了。”
秦隽又问了他一些更详细的事宜,沈宛一一“如实”回答了,她那一套话术简直是天衣无缝,丝毫没有疑点。
他仔细的听着沈宛的话,这便映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这件事情果然同魔教的人有关。
看来观澜村的幕后主使是毒谷的人无疑。
“师叔来信,是还有两日便可到达祈水镇,倒时便可解我们眼前的难题。”秦隽拍了拍陶策的肩膀,安慰道。
“可羽衣等不了怎么久了。”陶策低声道。
沈宛插话:“既然这人的目标是观澜村,那他必然密切地监视着观澜村的一举一动,不定我们在村子附近能找到这人的踪迹。”
“这人昨晚才伤你和羽衣,他既然是为了阻止你们去医治观澜村的病人,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必短时间内不会在出现。”
秦隽倒不这么认为,这人既然能把算盘到她们两个的头上,应该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这个时候再去观澜村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陶策也颇为赞同秦隽的观点。
沈宛扶额,在他们两人看来,她也是为了这事而头疼,可沈宛却在心里默默腹诽:忽悠失败了,看来一个谎言,确实得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也许我们可以引蛇出洞呢?”沈宛提出了一个新的办法。
“引蛇出洞?”陶策等着她的下文。
“既然那人盯着我们是怕乱他在观澜村散播疫病的计划,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引他出来?”
沈宛照着秦隽的推测继续讲道:“他那么怕观澜村的人被治好,那我们就对外宣称找到了医治之法,这样不愁不能逼他现身。”
“这个主意好。”她的办法让陶策眼前一亮,激动地站了起来,若不是秦隽眼神制止,他恐怕此刻就要抱着沈宛高兴地欢呼。
“不过,这做戏嘛,我们还得作全套。”沈宛又道:“师兄,你过会再陪我去一趟济世堂吧!”
秦隽点头,这一次若是抓到真凶,找他要到药人蛊的解药,不定他们能从根本上解决观澜村的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