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师兄,你下次能不能换个……
秦隽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沈宛睫羽微颤,将他的一片衣角揉进手心,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只是美人等了良久也没能等到她师兄落在她唇上的吻。
沈宛索性睁了眼,捧着秦隽近在咫尺的脸认真地同他讲,“师兄,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亲呀?”
一想到上次他师兄夜里起身偷亲她的模样,沈宛便忍不住窃喜,只是她明明都已经教过他了,他师兄怎么还只会亲她的额头,难不成是还没学会?
沈宛心中念叨着,嘴上也不觉喃喃出声:“明明都教过了的。”
“宛宛,我……”秦隽的耳尖染上了殷红,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始终囿于心中的那一方坚守,他若迈出这一步,以后只怕得沉沦于万丈情潮欲海。
“师兄,我再教你一次,好不好?”不给秦隽思索回应的时间,沈宛扣住他的脖颈便往上凑,只听得远处一阵咳嗽,没等沈宛亲上,她便迅速松开了手脚。
陶策:来得又不是时候……
那处的暧昧缠绵直教他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连着谢羽衣的眼睛他也一并捂上。
这两人这么快就亲上了?怎么偏生就他这边不动如山?甚至于连谢羽衣的手都不敢拉一下。
秦隽沈宛两人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表,正襟危坐于枯木之上。秦隽原本是想找些话以缓解被撞见亲密行事的尴尬,只是这话出口就变了味。
他道:“陶策,你怎么又来了?”
陶策:行吧……又是被嫌弃的一天。
沈宛扯扯秦隽的衣袖,清了清嗓子,“师兄,是我叫他来的。”
她在来之前就叫了陶策,告诉他约定的地点与时间,让他带上谢羽衣一起来开开胃口。顺道让陶策些野味带来,再者她也需要一个下手的,像杀鱼这种麻烦事情,自然是得交于陶策干了!
而后她便把这事给忘了,然后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沈宛着,郁闷地瞥了陶策一眼,他这来得也忒不是时候了。
“东西呢?带了么?”沈宛问。
“我办事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都在这呢!把让我做什么?”陶策带着谢羽衣靠近,来此她一直闭口不言,只是盯着沈宛架起来的锅出神。
曾经她还是做卧底潜伏于毒谷的时候,沈宛也带她做过这样的事情。往事历历在目,但人已不复当年。
“那这条鱼就交给你们俩了,我同师兄去捡点野菜回来。”沈宛指着在地上扑腾的鱼,顺便又提醒了一句,“地上的蘑菇是有毒的,别下锅。”
完她便拉着秦隽跑了,毕竟第一次被人撞见这种事情,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来遗忘。
脸皮这种东西,时薄时厚,不巧今日刚好是脸皮薄的沈宛。
陶策看着这狼藉的地面,深吸一口气,便着手处理。他早该知道沈宛那丫头喊他能有什么好事?敢情到这他就是个下手的……
只是看今日沈宛对谢羽衣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虽不知是什么缘由,但此时也许是冰释前嫌的好时机。
“羽衣?”
“嗯?”谢羽衣偏头看向他。
“也许沈宛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此,谢羽衣垂头没有答话。她不愿与人谈及她与沈宛间的关系,因为没人能理解,而她自己也理解不了,诸多疑云在前,她释怀不了,譬如沈宛她到底是如何复生的。
那边沈宛拉着秦隽穿梭在茂密的从林中,先前他在这探了一条道出来,他们再来前行也落得轻松。
沈宛见了一株毒蕈,指给秦隽瞧:“师兄,这种蘑菇就是有毒的,吃了以后会产生幻觉的。”
“好,我记下了。”秦隽抬手为她拂掉粘在头上的枯叶,虚心受教,“下次就不会采错了。”
“师兄真厉害!”沈宛随口道了一句。
秦隽低笑一声,“宛宛怎么拿我当孩子哄?”
沈宛反问一句:“那师兄要怎么哄?”
“往后我哄你便好。”
沈宛没话。
秦隽起身到了前方,握着沈宛的手为她开路,再往前便是他先前未涉足之地。
“师兄!”沈宛拉住他,不让他前行,“再往前瘴气多,蛇虫估计也不少,我们都已经有了这么多蘑菇了,可以回去了。”
“好。”秦隽着,转身欲走时被沈宛环住了腰身。
“师兄,你待我之意,我很喜欢。但我待你之意,你也不要拒绝,好么?”
秦隽对她好,她便想对秦隽更好。
“宛宛也很厉害的,能与师兄并肩。”沈宛着哽咽一瞬,“我不要你挡住我前面。”
每每这人都爱留背影给她瞧,沈宛心眼里不喜欢这种感觉。
秦隽抓着她的手转身反将沈宛搂在怀里,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冲在人前,尤其身后还是他所珍重之人。只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能从身后之人的嘴里听到如此关切之语,这已足够。
“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眼睛都弄红了?”秦隽笑看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师兄过,会保护好你的。”
护着她,事无巨细。
“刚刚风沙迷了眼。”沈宛胡乱抹了眼睛,秦隽也不挑破她,只是贴耳将一句话她耳边重复了几遍。
“宛宛,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才不要,好像我多弱不禁风似的。”沈宛嗔道:“没遇见师兄之前,我也能十个呢!”
着生怕秦隽不信,便要向他展示那一身遒劲的筋骨。
“胡闹。”秦隽在她额前轻敲一下,落时连丝毫力道都感受不到。
“还我呢!师兄还不是把我当孩子哄?”她嘟喃着。
“那不一样。”秦隽柔声道:“你是女子,自然是我宠你,哄你,爱你,护你。”
“哦。”
沈宛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秦隽琢磨不透她的意思便又问:“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宛宛知道了,多谢师兄关心,宛宛很喜欢的意思。”沈宛狡黠一笑,明艳动人。
“调皮。”秦隽落下一句评语。
“算算时候,是该回去了,当心你的鱼汤都让陶策熬老了。”
秦隽才抬脚,沈宛便跨步跟上。
“一起走!”沈宛勾着秦隽的臂弯与他并肩同行。
*
一顿饱餐下来沈宛只觉得身心舒畅,中途陶策对她了不少赞颂之词,直叫她心花怒放。
而后沈宛便将洗碗这个光荣的任务交又转交给了陶策。
才拍完沈宛马屁的某人顿时失语,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怎么这次干苦力的又是他?
“沈宛,你偏心。”陶策摇起了反抗的旗帜,“你怎么不叫我师兄去洗碗?”
“好歹你也是他师弟呢,尊老爱幼,你得让着他!”沈宛诡辩。
陶策目光幽幽,哀怨道:“那也先爱幼才对……”
两人一来一回地拉扯着,若不是秦隽主动请缨拉着陶策去洗碗,两个幼稚鬼恐怕得争到日暮。
等秦隽他们走远后,沈宛便收了笑容,量起一侧的谢羽衣来,方才开灶时据她不完全统计,谢羽衣偷瞄她至少二十一次,光明正大地少也看了四次有余……
“谢羽衣,你好像有话要的样子?”沈宛扒着将熄的炭火,余热与星零的火光像极了她如今同谢羽衣关系。
谢羽衣沉默半响,终于是开了金口,“沈宛,我看见阿宝了,在天玄宗。”
沈宛闻言一愣,随后漫不经心道:“那又如何,你想什么?”
“你此来的目的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谢羽衣正色道。
还是头一回她能以如此平静的语气询问沈宛问题。观澜村之后,沈宛的一系列作为,将她所有的猜想都给翻了。
“又来了,就不能点我爱听的吗?”沈宛绞着自己的头发,玩笑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复生的吧?”
谢羽衣警觉起来,身板都挺得笔直。
“曾经的一切,有关你的所有,我都想起来了。”沈宛的眼神中糅进了些许的恨意,“谢羽衣,是你背叛了我!”
“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谈何背叛?”谢羽衣自嘲笑笑。
“得也对,不过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我来此目的不纯,你一个积善门培养了十多年的暗探又想来此捞点什么走呢?”
谢羽衣拧眉:“是少……殷简告诉你的?”
“真不知你这话是觉得你家少主是个蠢货,还是我脑子不行查不到你的底细。”沈宛冷哼道。
“所以,你想如何?”谢羽衣问。
沈宛起身,“我这次找你来不是为了来吵架的,只是想与你敞开天窗亮话。”
“我没你想的那么狠毒,阿宝不是我害得,观澜村的事情也与我无关。”她继续道:“所以你再敢污蔑我,我一定拔了你的舌头。”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谢羽衣道。
那俩人洗碗回来了,待他们快到近处时沈宛卸下了她那满是阴霾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纯稚的模样。
“师兄。”她上前去迎他,将秦隽手中的餐具接过,一并放入了陶策怀中,做了个鬼脸朝他道:“那就劳烦我们的陶少侠将这些东西带回食舍了!”
陶策:“姑奶奶,怎么又是我呀?你就不能帮我分担点?”
“啧,瞅你那气性,好像有多大事似的。”沈宛指了一旁的谢羽衣道:“再,她也同意让你带这些回去的。”
“嗯。”谢羽衣罕见地开口应道,陶策立马便没了怨言。
“行啊,早不就得了!”见这幅模样,他当下便以为二人冰释前嫌,心中大喜,哼着曲同谢羽衣一道回了。
“师兄,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