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放我下来！”林琪扯着溟晔的衣领, 只是在这样的姿势下，这样一幅被全权控制的状态，不管些什么都显得没有任何服力。

    “别急，马上就到了。”溟晔站定在床榻前, 怀里搂着的人带着绝佳的诱惑力, 让他现在就想将他压倒在床上，尽情地品尝。

    这么青涩而柔软的身体, 一定是绝佳的美味吧。

    陡然失重, 林琪下意识地搂紧了溟晔的脖颈, 身下却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原来是被放在床上了。

    林琪这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像只粘人的猫咪一般紧紧地搂着溟晔的脖子，甚至他已经完全弯下腰来, 上半身几乎都要压在自己身上了。

    他猛地松开手，红透的脸更烫了, 轻轻咬了咬唇，才声道了声谢。

    溟晔听清了这声微不可查的道谢, 猛地笑出声, “谢什么，留着待会再谢吧。”

    他顺势覆在林琪身上，压在榻上，将林琪全然笼罩住了。

    林琪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种极其不妙的境地，滚烫而坚硬的东西正顶在自己的腹上, 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消不下去的。

    而身为魂魄的他在溟晔面前又毫无反抗之力，随着身体被控制，一双微量的手也在身上各处煽风点火, 所到之处无比变得敏感异常, 只能浑身酸软地躺倒, 轻轻喘|息，感受着身体不断升温，某种渴望在慢慢抬头。

    “住手……”

    林琪喉咙中不由自主地溢出轻哼声，呼吸也错乱起来，目光迷离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点，神情陶醉而隐忍。

    感受到林琪以及完全放松下来，全身都软成了一滩水，溟晔才满足地停下手。

    他也已经热得急迫极了，但却仍然耐心地摆弄着林琪的身体，直到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放松下来，才轻轻吻上他的唇，轻声道：“别怕，放松点。”

    林琪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软泥一般被他摆弄来摆弄去，双腿被强行折了上来，搭在肩头。

    “停……”林琪口中溢出一些难耐的哼声，随即又被溟晔的唇堵住，只留下破碎到难以分辨的气流摩擦声。

    被摆弄了好几个姿势后，林琪全身累到再也抬不动一根手指，只是他却依旧没有得到满足，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酸软的胳膊，向下摸去。

    溟晔却故意看着他浑身颤抖的模样，直到即将碰到的时候才按住了他的手，轻笑道：“别急。”

    这具身体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白皙的皮肤全然透着粉色，发着烫，从发丝到脚尖都透露着倦怠的气息。

    溟晔又折腾了一会，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决定放过他，露出了他原本的目的。

    黑雾悄然散开，笼罩在林琪全身，然后贴着皮肤重新幻化成形，如同深黑色的藤蔓，缠绕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探入各个角落，在他的身体深处翻腾，然后如同根茎吸收来自土壤中的水分一般，一滴不漏地吸收得干干净净。

    ……

    林琪意识昏昏沉沉间，只觉得自己又被折腾着做了好几次，直到困得实在支撑不住，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才终于被溟晔放过，倒头便睡了过去。

    意识陷入昏睡时，整具身体便完全失去控制，除了胸口还剩微不可查的起伏外，就连体温都变得冰凉起来。

    顾雪嵘原以为林琪只喝了一杯酒，最多睡上一天便会醒来，只是三天过去了，林琪依旧昏睡不醒，甚至连体温都慢慢消散，才终于有些慌了神，差点就要亲自灌注灵气强行唤醒他了。

    林琪便是在这种情形下醒来的。

    醒来时，他还沉浸在溟晔的对话中，没来得及适应重新恢复掌握的躯体。

    一睁眼便直面溟晔的情形还在他的大脑中回荡——

    他被从头到脚地折腾了好几遍，全身都酸痛不已，足足睡了一整天才醒过来，才睁眼，便看见躺在身侧的溟晔，立马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林琪猛地起身躲开，腰猛地扯了一下，肌肉依旧酸痛无力，只是身上却没有任何痕迹，干干净净。

    林琪骤然失力，又不由自主地倒了回去，被溟晔从身旁搂住，顺势靠在他的怀里。

    “一醒过来就投怀送抱么？”溟晔故意调戏道，笑得好似奸计得逞一般。

    林琪却是有心反抗无力挣扎，也不赢，骂还骂不过，只能用眼神来表达他的痛恨：“你！”

    溟晔甚至还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故作正经地应了声：“嗯。”

    他轻轻摸着林琪的头发，柔顺的手感让他有些思念初见时那柔软的猫耳。

    他还想摸。

    “真可惜啊，”溟晔又摸了摸，语气中有些不舍，“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你的味道很不错，要和我一起去冥界吗？”

    “你知道你的魂魄有缺损吗？看在你的身体味道很合我的胃口的份上，跟我去冥界，我可以帮你修补魂魄。”

    “哼，又是用那种下作的手段吗？”林琪努力想要躲开溟晔未果，只得愤愤地开口。

    “这叫什么下流呢？”溟晔笑出了声，“我听，人间也有双修的功法吧？更何况只是魂魄交融罢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林琪一朝被蛇咬，此时再也不敢相信溟晔的话，只是警惕地盯着他，斩钉截铁地回到：“不去。”

    “才不会去冥界。”

    “好吧，我猜也是。”溟晔轻叹一声，“看来你不认清自己的处境是不会放弃的。”

    “我还会再来找的你，下一次劫雷落下时，我会来带走你。”溟晔最后有些留恋地摸了摸林琪的头，身体陡然虚化，消散在空中。

    最后的一刻，林琪看见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嘴唇张张合合着什么，口型明显是：“再见了，猫妖。”

    “再也不见！”林琪气呼呼地揉着腰，他再也不想见到溟晔了，白白被欺负了一顿，然后开了一堆空头支票，倒头来只能把自己的魂魄带走，没了身体，只剩魂魄，难道只能苟活在冥界永远不见天日吗？

    ……

    “……你终于醒了。”

    什么？

    林琪没意识到自己重新恢复了控制身体的能力，猛地抬头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抬头便被耀目的日光晃花了眼，缓了片刻，才慢慢恢复了神智。

    原来是醒过来了啊。

    才应付完溟晔，便又要应付顾雪嵘。骤然苏醒的快乐不过片刻，他便又苦恼起来。

    顾雪嵘准备要怎么对待他呢？若是没有溟晔听到顾雪嵘的计划，他此时恐怕还以为自己只是喝醉了吧，不定还要向顾雪嵘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

    可他已经知道顾雪嵘的计划了……

    不，他不能就这么直接地出来。仓促间，林琪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他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先观察顾雪嵘的态度。

    “唔……我这是怎么了？”林琪顺着久睡才醒的倦怠，和刻意做出来的迷茫，依旧表现得茫然无知，“我这是喝醉了吗？头好痛……”

    林琪有些费力地抬手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转头望向顾雪嵘，微带羞惭地：“真是抱歉，我不知怎么就喝醉了……”

    顾雪嵘稍怔片刻，立刻调整好了表情，温和地：“无妨，是我考虑不周，准备的酒太烈了。你才醒，暂时先在我这里休息吧，毕竟是我一不留神拿了常喝的灵酿，对修为低的人来，后劲实在是太大了。”

    来了。他果然要用委婉的话术劝自己留下，方便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林琪心中窃喜，他果然以为自己没发现，那便可以接着演下去了，还是先做个欲迎还拒的态度：“那怎么好，我已经在这里耽搁你许久了，还是回去再休息，也免得师弟担心。”

    “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你先在这里安心休息就是了，再待几日也不迟，我已派人转告你师弟了，放心。”顾雪嵘甚至继续劝到：“休息好了再走也不急，我唤弟子准备吃食上来。”

    林琪这才觉得演得差不多了，略带惶恐和感激地点点头，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就快要被这个平易近人的仙君感动得无以复加了。

    等到顾雪嵘转身走出屋去，他脸上故意演出来的感动表情立马消失，转而一脸严肃地紧张着观察四周，寻找着出去的契机。

    趁顾雪嵘还没提高警惕的这段时间，他需要尽可能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来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

    顾雪嵘安抚好林琪后，便转头走出房间，向着山顶西南角的尖塔走去。

    林琪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没有产生丝毫怀疑，那他暂时还没有必要告诉他真相，还是让他安心再住几天再。

    顾雪嵘一边思量着，一边慢慢踱步走去。

    只是山顶的这段路并不长，不过片刻，顾雪嵘便走到塔前，冲着塔外尽职尽责地守着的两位弟子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门做得十分厚重，顾雪嵘灌输灵力才将门推开，走进塔内，身后的门便又自动闭合。

    塔内十分昏暗，随着门的闭合，光线骤然压扁，就像一本书被缓缓合拢，光线也从扇形迅速收拢成一条窄线，直到消失，陷入绝对的黑暗。

    便是在这样全然的黑暗中，才能看清墙壁上幽幽亮起的微光，闪动着荧绿色，只有修为极其高深的人才能借助荧光看清蜿蜒螺旋的窄路。

    塔内共有九层，顾雪嵘顺着螺旋的石阶缓步而上，眼前慢慢变得明亮起来。

    日光从塔顶洒落，顺着曲折的石阶被反复消磨，落在眼前时只剩下微弱的光亮。

    顺着微弱的光亮，才能看见墙壁上雕琢的图案。

    ——竟是剑宗历代宗主。剑宗之人醉心剑法，潜心修炼，所求的皆是渡劫飞升。

    历代宗主中，创立剑宗的第一代宗主，便是在这里渡劫飞升，而他飞升之后，渡劫之地便变得灵气格外浓郁，这座塔便是以他渡劫时劫雷中心为根基修筑的。

    后来便再无人渡劫成功，直到近百年来，就连有资格渡劫的人都寥寥无几。

    如今只有顾雪嵘只差半步踏入渡劫期，和他的叔父顾林，在元婴后期渡过了漫长的岁月，苦苦寻找着渡劫的机缘。

    顾雪嵘便是在这样的石壁旁走过，目不斜视，直到走到塔顶，石壁上刻着的最后一个人，是他的父亲。

    “雪嵘来了。”几天不见，顾林仿佛更加苍老了，鬓角生出几根银丝，声音也微带沙哑。

    顾雪嵘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水镜，和桌旁旁残留的一丝暗红血痕，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叔父。”

    顾林欣慰地看着身前顾雪嵘，再一次试图催动水镜。

    从塔顶落下的阳光经过精心布置，通过水晶的折射，全都汇聚在水镜正中心，镜面亮得耀眼，而顾林再一次将灵气注入水镜当中，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以期能够看到天道的契机。

    他明显已经在顾雪嵘来之前重复过许多次了，灵气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但他的心神已经全都维系在身前这面水镜上。

    天道所认可的完美之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差献祭之法，便可着手修补天道。

    他每每催动水镜，光芒逐渐大盛，水面的雾气就快要散去之时，契机就在眼前时，水面便会突然碎落，重归于混沌之中。

    顾林始终不甘心，明明就差一点了，这一次……该不会也要功亏一篑？

    他的脸色渐渐苍白，变得面无血色，只是注入灵力的手依旧没有停下。

    顾雪嵘终于于心不忍，就在水镜即将崩溃，出现碎裂之时，抬手注入另一股精纯的灵气，迅速控制住了碎裂的趋势，水镜终于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镜面平整光洁，镜中描绘着一个极其清晰的场景：

    劫云密布，紫红色的劫雷如同咆哮的巨兽，从虚空之中直直劈下，仿佛撕裂天空从异界而来一般，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才见到这一场面，顾林便惊骇得猛地后退一步。

    这么恐怖的劫雷，就连古籍中都从未有过记载，难道这便是灭世的景象么？

    顾雪嵘一眼看见时，也吓了一跳，只是再仔细观察镜中情形时，却发现那劫雷只是看似恐怖，却只是劈向空中的某一点，仅有几缕落雷飘到地面上，力量削弱不少。

    甚至再细细端详，空中甚至有个隐约的人形，像是正在渡劫。

    “这！这就是献祭的方法啊！”顾林看清镜中景象之后，脸上猛然露出狂喜的神情，甚至大笑出声，“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狂笑着，在他早已有了皱纹的眼角竟有热泪流下。

    “雪嵘，这就是天道对我们的指引啊！将林琪献给劫雷，天道满意后，通天之路便会重新开启！你看，那劫雷劈下时，天穹裂缝中洒落的金光，那就是指引着我们的通天之路啊！”

    顾林已陷入狂喜之中，水镜中的细节越来越使他相信这便是他一直在追寻的真相，而这个方法，甚至只需要献祭一个人。

    一个不足挂齿的普通修士罢了。

    能为天道献身，应当是他的荣幸。

    顾林慢慢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又将灵气耗尽。

    他猛地凑到水镜前，失去灵力支撑的水镜早已变回一面普通的镜子，倒映出他疲惫而苍老的面容。

    “怎么会这样！”顾林又嚎叫一声，猛地扑到摆放在四周的灵石上，紧紧握住，迅速地吸取着其中的灵气，直到他的相貌又慢慢恢复到原本红润健康的模样，他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倒在凳子上。

    顾雪嵘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波动，只觉得有些好笑。

    长生不老究竟有什么好处呢，值得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心性扭曲？

    他却觉得累极了。

    这一切也都可笑而丑陋。

    ……

    顾雪嵘满身疲惫地回到寝殿时，才想起屋里还躺着林琪。

    他放轻脚步，悄悄推开门，向床内看去，果然不出所料。

    林琪正安稳地躺在床上，全身都埋在了被子里，显得整个人瘦削而单薄，只露出了巴掌大的一张脸来，被屋内的热气闷得有些发红。

    林琪像是突然被他的声音惊醒，努力挣脱困顿，抬眼向他看去，露出一个柔软而迷茫的笑来。

    “仙君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