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年将至【三合一】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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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老板,你有没有考虑过程氏集团的工程队?”

    两人回头一看,是郑经年来了。

    竹笙还真没注意到过什么程氏集团不程氏集团的……签合同时主体公司不是嘉裕广场那边就是玉华公司。

    “你能介绍人来?”

    一听竹笙的疑问,郑经年满脸可算找到我能发挥作用的地方,飞快地介绍着,“能!我任职的公司,就是程氏集团的,程二公子也吃过这菜呢!”

    他这会儿也没有藏着掖着,飞快吹了波老板。

    什么当时他也纠结这个价格是不是贵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进货,最后是程二公子同意了这个决定,还有程二公子和程大公子的关系不错,他们餐饮线和地产线才合作搞了美食节的活动……

    这话的,让人一听就对程二公子非常有好感。

    最后,郑经年介绍道,“村长和竹老板要是有意修路,找不到工程队,完全可以找程二公子从中间介绍,咱们都是什么关系了,这路要是修好了也有利于我们进货,价格上都好!”

    村长听得也高兴地不行,这可不就是峰回路转了?

    不过借的是竹笙人情,他又有些惭愧,不知道竹笙同不同意,往她那边看去。

    “路肯定是要修的,既然郑经理你都这么了,那我们就多谢好意了。有什么联系方式,稍后我亲自联系一下?”

    郑经年高兴地一拍手掌,“这个好,这次我来给竹老板拜早年,还带了个新款智能手机,现在都能用上了。”

    .

    竹笙亲自联系了一下那位程二公子。

    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不给钱,更何况以安家和程家的竞争关系,早就不缺下面这一点点麻烦了,程二公子在电话中就应了下来,没两天又给了下面工程队的电话。

    后续的事情竹笙没有太参与,把电话给村长,就是村长和对方协商这路要从哪里修到哪里,又要怎么修了。

    村长接了过去,似乎重新燃起了动力,整天在村子里走来走去,似乎还准备过两天和大家都一下这事儿。

    据他,已经给工程队那边过电话,也许人家年后就来看看。

    可以预见,要不了太久,也许是半年,也许是大半年,等这条路修好,人们出村子就会更方便,无论是孩去隔壁村那里上学,还是村民们买卖自己种的农家菜、采收的山货,亦或是像竹笙这样签下订单稳定供应,村民们的日子也将过得越来越好。

    像是之前因为路况不方便,只能赶场就近卖米,还被米贩子压价的情况,肯定也会缓解不少。

    到时候竹溪村的村民完全可以呸一口,“我的米就是好!大不了我多走两步到县城去。”

    而竹笙接待完来拜早年的郑经年,把人送走,又带着石厚从山上下来。

    竹溪村快要过年了。

    她倒是没什么亲人,从养母家搬走后更是没多少人来往了。但林奶奶念叨了好几次,“竹笙啊,这都过年了,你往日忙,一直呆在山上,现在多下来陪陪林奶奶呗……”

    石厚的母亲对儿子也是望眼欲穿,虽是就近工作,她还能时不时上去看看,但哪有之前在家里时看得多呢?

    竹笙想想,确实该放年假了。

    她干脆带着石厚下来,把山上的杂物大半托付给了张大年,只是让石厚有空了上去看看,做个样子,别让人以为山上没人了。等这几天过去,之后再给张大年调休几天。

    竹溪村在乡下,没有什么限制,越是临近年关年味儿越浓,留在村里的人家把屋子一通装饰,贴上早就买好的对联、福字,在外工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把平日略显空旷的村子填满。

    每当有一家回来了人,当天晚上他们家的灯就要亮好久,一家人坐在一起话笑闹,第二天就看见带着孩子出来走动,让人瞧得羡慕。

    “看,我爸给我买的新衣服!”

    “我妈妈给我买了鞋!”

    “叔叔还给我带了好吃的糖!”

    孩子们早就放假了,见到亲人拿了礼物满村子乱窜。

    好些大孩子拿着镰刀,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屁孩,上山砍细细的竹枝下来,弄成二十厘米一截,外面一个稍微粗一点的竹筒,里面是细细劈出来的撞针,组装一下,再塞几个拇指尖大的野果,就能制作成一种竹筒炮。

    他们或是找个东西在哪里噼里啪啦上一通,比谁得准,或者干脆互相起仗来,有时旁人经过被他们的野果、纸团中,准得上两句,他们就哈哈哈一阵,飞快地跑了。

    竹溪村外出工的人一点都不少。

    竹笙有了智能手机,在不少贫困人家眼里那可真是稀奇了。其他人顶多买个耐摔的老式手机,连舍得买直板机的人家都不多。反正就个电话,多费那些钱干啥!

    除了一些去用村子里公用电话的,也有邻近的等不及了来找竹笙借,顺便瞧一眼这智能机什么样。

    在孩子眼里这更是神奇,他们都围着竹笙转,咬着手指问,“竹笙姐姐,可以给我瞧瞧那个手机,玩一会儿不?”

    不过清闲只是孩子的。大人们都要忙着准备过年的各类吃食,祭拜用的物品等等,去赶场碰上好东西了恨不得多买点回来。

    竹溪村是杂姓村,早先也有少数民族混居在一起,后来习俗都渐渐一起过了,因此过年除了祭拜祖先,还会祭拜竹神。

    竹笙前两天还听林奶奶电话给在外面的孩子,问对方回不回来过年,那通电话大概讲了许久,对方最后也回来了。

    既然林奶奶的儿子回来,竹笙就不整天呆在林奶奶那边扰人家了。

    “……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传统年俗顺口溜已经把每天安排得好好的。

    竹笙就把自己的竹屋收拾起来,按照习俗扫屋子、采买食材,做豆腐,割肉。

    当然,她做坏的更多,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

    蔡蓉带着石厚来看了几次,笑话她,“这豆腐不是这么磨的……”然后上手帮起忙来。

    竹笙见状,又喊着石厚上山拎两只鸡下来。她承包的是山包,离村子不算远,走路上去一个多时左右。

    眼下快二月了,在山上养的鸡,也差不多可以出栏了。

    这时间赶得刚好,竹笙可以先自己吃一点,给相熟的、照顾过她的村民送一点儿,她亲友不多,拜完年,过了大年初五就能继续忙活起来,把鸡先卖了。

    卖的对象,自然也是之前签过合同的玉华餐厅。

    竹笙还在竹屋和蔡蓉学怎么做豆腐,这会儿是石厚一个人上山的。

    路他走得很熟,一到山上那片地,走过围起来的藩篱,张大年就冒了出来,绕着石厚看了一圈,失望地问,“老板呢?”

    他在山上呆了这么久,好久都没看见老板了。这鬼啊,一旦不多在上司面前晃晃,机会都要被后来的这些给抢走了!

    石厚摇了摇头,“我一个人上来的。”

    他这么一,张大年的眼神就变了几分,随着他身体站直,双臂环抱,那分气焰渐渐也嚣张起来。

    之前竹笙总是在这边呆着,他不好光明正大地搞事儿。

    但是都在同一个老板手下工作了,怎么能不确定一下地位?

    分明他是先来的,还肩负了给老板联络同盟、培养杂兵这些重要任务,这个石厚比他晚来,却一点也不尊重他。

    他也不是没有想指点一下这子,让他为老板分工,可是他了半天,他都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笨成这样,怎么行啊?

    况且最近,他在外面忙活着又是种竹荪、又是养鸡,偏偏这家伙种菜先让老板奖励了,还带走了几只他养的鸡!

    这可都是他的功劳,结果他得呆在这里出不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上来做什么?”

    “老板让我拎两只鸡下去。”石厚憨憨地答了,也没把张大年的别扭放在心上。

    唉,这家伙跟媳妇似的,整天也不知道想什么,看见他就咬牙切齿,然后一些什么“共商大计”、“卧底功劳”、“联络同盟”之类奇奇怪怪的话,似乎挺以那些为荣。

    石厚反正是听不懂,也不会往外,就闷在肚子里了。

    张大年一见他又要带走自己养的鸡,心中难免愤恨。他养这鸡养得多不容易?整天赶着在竹林里到处跑,好不容易有那么几只开启了一点灵智,眼看着都能训练战阵了,又要少了。

    他哼了一声,“行,我养出来的鸡就在那边,你亲自去抓吧。”

    他一边着,一边调动了一点力量给鸡群发出讯号,这是他日常训练时常做的,等会儿这些鸡就会结成战阵,他到要看看这个蠢蛋能不能抓住!

    石厚对张大年的变脸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把袖子挽起来,往竹林里走去,看到了两只动作矫健、活蹦乱跳的,就伸手去抓。

    如今这些鸡都长到膝盖了,瞧着比一般的要高大不少,得益于充足的饲料喂养和竹笙时不时加的灵泉,再加上天天被张大年放在竹林里训练,颇有几分本领。

    石厚的手才过去,一只鸡就扑棱棱飞起来,嘴里“咕咕”叫唤着,锋利的爪子抬起就往下狠狠抓去,另一只鸡好似也听得懂似的,转身跟着扇出一翅膀配合。

    石厚躲闪不及,直接就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张大年看着那血痕,嘴角不觉咧开,猛地一跺脚,只觉得自己心中出了一口气,舒服多了。

    石厚回头看了眼,还是不懂张大年在高兴什么。他抓不到,老板还是会要抓两只下去,最后不也得落在张大年头上吗?

    张大年笑得正开心,脸色忽而一变,刺溜一声钻进了地里,觉得不保险,又钻进了后面的竹子中,对石厚焦急地道,“外面来人了,你快把他发走。”

    一道青棱棱的光从空中划过,骤然在藩篱外停下,显露出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形来。

    石厚把袖子放下来,走了出去,抬头一瞧,竟然还是个熟人——当初来竹溪村买米的冤大头,来自青山观的道士。

    石厚那会儿脑子还没完全好转,只记得大家八卦了他好久,猜测是不是人家是不是吃素但是要的品质好,又有钱,才能一下子以120元的高价买那么多米。

    当然,这会儿石厚已经能理解,竹老板这里的都是灵米,连张大年那个老鬼都喜欢吃,也难怪那道士喜欢了。

    “敢问老板可在?快过年了,我来送份年礼。”来人朗声道,正是当初亲自来买米的大师兄徐鹤。

    自从以门派名义买了米回去,青山观全观都被震惊了。

    刚开始他和师弟两人还没上报,只是迫不及待地去膳堂那边把米煮上。可是紧接着,随着米饭煮熟,那股氤氲其中的灵气也从膳堂顶上传出。

    浓郁的灵气质地极为纯净,毫无杂质,更没有什么狂躁之意、血腥、怨恨之气。

    既然快到饭点,不少弟子都过来要吃饭了,被那灵气一激,下意识运转功法,结果,好几个卡在临界点的师兄弟干脆就突破了!

    如今虽不完全是末法时代,但到底灵气不比以往,修行者数量锐减,修行难度增加。

    古书上什么顿顿食用灵气食材、出入皆能御剑、身上遍布法宝……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但是这灵气一出,大家都能猜到是高品质灵气饭食中自带的,徐鹤和师弟干的事霎时曝光,好几人惊呼:

    “怪不得你回来时对今年灵米归属毫不在意,原来在外面都先找到了!”

    “这种好东西,大师兄你怎么能独自藏着掖着呢?”

    一看饭都煮好了,大家赶快拿碗去盛饭。

    徐鹤直呼,“不用急,不用急!明年还能再买!”

    “大师兄真是笑了,这等好东西不先抢到手,明年谁知道能有多少?”

    最后闹到掌门来了,才问清楚这灵米竟然是用钱买来的。

    再一问是何人种出来这等灵米,竟然是乡野普通儿!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窃窃私语着,“那她肯定实力高强。”

    “灵力旺盛。”

    “不准有什么法宝。”

    “也可能是天赋出众。”

    除了这些原因,他们真是想不明白。但所有人一致赞同要和对方好关系,好明年接着买灵米。毕竟,能种出来灵米,不准什么时候就种出来其他好东西了。

    石厚拉开藩篱上的门栓,对徐鹤道,“老板不在山上,礼物可以留下,稍后我会转告的。”

    完,他也没管徐鹤了,继续回去抓鸡。

    张大年见石厚回来,还以为外面人走了,从竹子里一个晃身出来,刚要石厚两句,身形又是一僵。

    只听旁边拐角处那道嗓音渐近,“哥可是在抓鸡?这鸡不好抓,我瞧你手上还有伤势,不如让我来帮忙吧?”

    张大年上下牙一磕碰,捞住石厚的手臂质问道,“你怎么还没把他发走?”

    石厚不理解为什么张大年这么怕对方,疑惑道,“我刚刚他可以走了。”

    可是他还是过来了!

    张大年不知道该怎么给石厚解释,他在石厚面前是吹嘘过天下除了老板没有他怕的人,可是……可是这家伙还和他过一场,本身修为不俗,不准就能认出他来,这怎么了得?

    眼下他训练的可都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东西,尤其是那战鸡,还有库房里的灵米,还有那些灵蔬,万一被看见了,他谋划了许久的同盟岂不是就暴露了?

    这个傻子,他懂不懂老板的大业即将有可能因此毁于一旦!

    张大年深深地叹口气,觉得肩膀上的任务更重了。

    之前竹笙卖灵米时张大年在外面跑市场,根本就不知道徐鹤是已经来买过灵米的熟客。

    他这会儿还深切地怀着一股悲壮,觉得这份大业只能靠自己了,最后站了出来,装作自己是普通人,对徐鹤喊道,“不用你帮忙,不过是抓几只鸡而已。”

    徐鹤走进了,看到竹林里的鸡,不出他所料,长得壮实极了,体内也充满了灵气,让他一眼就馋上了。

    如果能顺便买点儿鸡回去,门派里的师弟师妹们肯定会高兴疯了吧?

    他帮忙的心思顿时更加迫切了,“没事,这鸡并不普通……”

    能想到用战阵的形式锻炼鸡,保持鸡肉紧实,让灵力遍布全身,真是奇思妙想。

    一这话,可是戳了张大年的心思,他生怕被徐鹤看出来太多,连忙把话头截过去,“这鸡可普通了!绝对没有任何不一样之处!”

    徐鹤:……?

    他这才有功夫仔细瞧一眼和他话这个瘦高个。

    这身形,这感觉,怎么都不像是人。不过此处老板不同寻常,养个鬼仆倒也得过去。

    但是咱们都是修行的,你还瞒着我做什么?

    石厚没管身后两人的口头官司,他吸取了刚刚的教训,这会儿抓鸡悄无声息,瞅准了猛地往前一扑。

    可是他刚刚离开去门口那几分钟,附近被呼唤而来的鸡已经汇合了,十几只围在一起,眼见一只受到攻击,立刻转变阵势,不仅把石厚扑过去的地方空出来,还有好几只高低错落地在旁边竹子上蹲着,黑亮的眼睛瞅着石厚,翅膀高抬,一副时刻准备攻击下来的架势。

    张大年才拦下徐鹤,一回头又见石厚这边出了问题,眼睛都瞪直了。

    那阵势一看,能是普通的鸡吗?

    这可不能暴露啊!

    他顿时想要用法术,才调动一点力量,又想起来徐鹤在这里,之前他和徐鹤的那场他是偷袭,没让对方瞧见面容,这下使用力量了岂不是又暴露了?

    张大年急得不行,无法,眼看着石厚要栽倒地上,一咬牙一衡量,自己飞身扑了过去,先垫在地上。

    他动作很快,这身体也是魂体凝实而成,飞起来不怎么费力,反而后发先至,就是在地面上拖了这么一段有些不好受,幻化出来的衣服都破了。

    眼看着进入了鸡群的包围圈,张大年赶快一手抓住旁边一只鸡的爪子,一鼓作气,仰头大喊道,“我抓到了!”

    他都先抓住了,这两人可以走了吧?

    他连这两只鸡都放弃了,他们可别逼他!

    石厚:……

    徐鹤:……

    那两只鸡骤然被抓住爪子想要扑腾,可是日常饲料又是张大年喂的,对他没有多少戒心,除了两个翅膀下意识挣扎时在张大年脸上扇过,倒也没更多动作了。

    就是这一扇……有点响。

    挂出了两道血痕,还掉了几根羽毛插在他头发中间。

    石厚瞧着张大年脸上的血痕,摇了摇头,拿绳子走过去把鸡捆起来。

    他就最后还是得张大年抓吧?

    之前有什么好笑的。

    徐鹤一时更是不知道怎么评价。眸光从那魂体上扫过,又端正地落在眼前。

    一个好好的鬼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干什么,难道是怕他买鸡?

    唉,人家动作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宁可贬低自家产品也不肯卖,他还是下次再来吧。

    多备份礼物,等老板在的时候再提。

    .

    竹笙等石厚把鸡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了吗?”

    石厚想了想,张大年一向这样古古怪怪,不算意外,那就只有来的徐鹤了。

    “之前来买米的道士又来了。带了礼物。我你不在。他看完抓鸡之后又走了。”

    蔡蓉一听这经过,就对儿子道,“竹老板在山下,你下回话别这么直了,可以告诉人家下来找!”

    竹笙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石厚一副受教了的模样,“我明白了。”

    不过这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不然人家肯定多问两句了。

    竹笙把礼物拆开,拿出一个巧精致的水车。有点像是礼品店常卖的那种木质工艺品,孩子过生日就可以送一个。

    但是徐鹤送的,怎么可能是这种单纯的工艺品?

    竹笙把灵力输入一点,手中那水车顿时咕噜噜转起来,同时还隐隐有一种变大的趋势,她赶快停下了灵力输入。

    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工艺品,而是真实的能灌溉用的水车!

    竹溪村在山里,大家种地平坦的地方少,而山坡上势必面对提水困难这个问题。

    但有了方便提水灌溉的设备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就不用在竹溪水回去灌溉,能节省不少人力。

    青山观真是有心了。

    竹笙如此感慨道,殊不知……那头,徐鹤回了宗门,一大波弟子涌来问道,“师兄,那位竹老板喜欢我们准备的礼物吗?”

    “我觉得水车不好。意味太明显了,这不显得我们催她种快点吗?”

    “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个意思,但是太直白了,不好,不好。”

    “怎么会?能帮忙灌溉多好呀!就算她用不上,给身边的人不准也用得上。”

    青山观的弟子们,其实只是怀抱着极其朴素的愿望。那位竹老板可要多种点点儿,种快点儿,他们还想要更多!

    竹笙收到水车,倒是被提醒了灌溉问题。

    之前在水稻抽穗开花期,必须要补水灌溉,她当时还是亲自水。如今有了两个员工,灵力又稍微进步了点,险些就把灌溉的麻烦给忘了。

    对她来,也许这算是解决了,但是对村子来还完全没有。

    在她第一世也曾去农家乐玩儿过,当时爬山看到果园,她记得那会儿已经解决了灌溉问题——使用的是喷灌设备。

    虽然是在山坡上,但是可以建一个水泵站,然后用水泵把水通过喷灌带输送上去,山上修建一个蓄水池,之后就能根据旱季雨季需要调控灌溉了。

    这似乎是国外引进的技术,那会儿参观时还听农户介绍,“这个喷灌真是方便,不仅减少了我们的麻烦,省时省力,听还能省水嘞!就是吃电。”

    以竹溪村如今的贫困程度,一步到位实现喷灌有点难。设备,蓄水池,还有电费,每一个都是一道坎儿。

    但也许可以先准备着,听听哪里有卖设备的,或者是先趁着修路,顺便把蓄水池给修了。

    竹笙想好了就跑去找村长,把想法一。村长挠了挠最近秃了不少的头发,点点头,“我好像是听过这个,你放心,我先听着,回头有消息了告诉你。”

    .

    竹溪村忙忙碌碌准备着过年,没有人知道,这会儿王达内心的悲痛。

    就这么几个月,对他来简直是从天堂到地狱的差距!

    安氏集团针对新闻很快做出应对措施,第一条,就是把中饱私囊不合规的人给辞退了。

    没错,其中就包括王达的工程队。

    他没觉得自己有错。这年头,做工程的哪能不扣留一点?各个环节都需要点,这再不扣留简直没多少利润了!

    可是安氏集团地产公司因为塌陷事故显然造成了信誉危机,完全不肯给王达任何机会。

    永安地产受到风波影响,不得不收缩核心产业。程氏集团的诚心地产就抓住时机扩张了一波。

    王达身为外地来的,又没有了安家当靠山,诚心地产一听他做过的工程更是看不上他,到最后竟然又变成了半年前刚来南城时的模样。

    这扩张,扩了个寂寞。

    他还往里面赔了不少高档礼物!

    王达气得骂骂咧咧回到溪头村,只是难免显得有些灰溜溜的,像是丧家之犬。

    好在,他觉得自己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后路:竹溪村的工程。

    当初给周边过招呼,让他们都不要接。

    这会儿,他可不就是能接了吗?

    一回去,王达就给村长电话,想把这事儿赶在年前先敲定了,年后好干活。

    蚊子腿儿也是腿儿,再没啥收入,他这大半年都要入不敷出了。

    他想着,决不能暴露自己是被人从省城赶回来的,因此还是过去那个语气,只是多了两分屈尊降贵。

    “村长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那个修路工程还没找到人吧?我王达也不是那种丝毫不讲情理的人,思来想去,哪怕是我自己亏损一点,这工程还是得做啊,不然得让老乡们戳我脊梁骨了,我从竹溪村都带走了人,怎么连自家的工程都不肯做!”

    村长在那头接到电话,乍一听这话,险些气笑了,他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收费?”

    “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就直接给个成本价吧,两百万,怎么样?”

    这个价格比起上次的几乎坎半,当然,王达也还有的赚。

    但是对村长来,这可没任何差别。

    为了全村修路,难道是你多少就是多少?这岂不是更明之前乱收费!

    他也联系了那个郑经理介绍来的工程队,人家听了长度、路况和问题,告诉他们这两年技术上进步了,没有过去那么麻烦。如果他们只是修最简单的那种,不用多高级什么四车道的,一百二十万就够了!

    “王达,我告诉你,做梦吧你!这路有人修了,用不上你这样的人!呸!”

    村长大骂一通,挂了电话,还直接把人拉进黑名单。

    王达一愣,赶快回去,手机噔——噔——半天,就是没有人接!

    这个老东西,他怎么敢这样骂他!

    王达气得又想摔手机,手刚一抬起来,想起了兜里剩下的钱,憋屈地把它塞回来。

    不行,他可得问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边难道还有人敢和他对着干?

    王达立刻了好几通电话,终于问到了情况:是程氏集团那边的工程队。不是本地人,从省城过来的。

    “王头,要不要兄弟们给他们一个教训?竟然敢来咱们的地盘上抢生意!”

    “可不是吗,回头我找人进去闹一下,保管他们干不下去。”

    “你不是有个远方表妹嫁在竹溪村?让她帮忙配合下,把这些人赶出去。”

    “王头,咱们工程队里都有几个人是竹溪村出来的吧?”

    ……

    王达想了又想,否定了好几个直接去闹事的。

    一想到要和程氏集团对着干,他自己都忍不住个寒颤。

    那可是能和安氏集团对着干,这次还获胜的庞然大物,他哪里抗得过?

    还是不招惹他们了。

    要下手,可不仅是工程队那边能下手,从村民那里下手岂不是更快?

    修路可是全村的大事儿,绝没有村长一个人了算的道理。

    之前他那个远方表妹也她的养女能出力,这会儿就不能置身事外!

    他先给王秀荣了个电话。

    紧接着又喊来自己工程队里面来自竹溪村的那些人,赶在大年二十八这天发工资并且让他们回家过年的时刻,发表了一通讲话。

    “各位竹溪村的老乡们,今年我们虽然过得困难,也勉强熬过来了。我听啊,竹溪村最近要修路,你们以后要是回去可就方便多了。”

    那几人拿到忙碌一年的工资,又听家门口要修路,自然是高兴的,在裤子上抹了抹手接过装有工资的红包,喜不自禁地问道,“真的?那岂不是好事儿?是咱们回去修吗?”

    本来就是干这些粗活的,要是能回家门口修,那得多光荣?有空时回家都方便,还能看看家人!

    王达摇了摇头,“村长没同意让我们去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批外地人,是要避免有人偷偷动手脚。”

    这话就有些难听了,好几人脸上渐渐流露出几分愤懑之色。

    不能回家就算了,听听这理由,避免有人偷偷动手脚,再加上外地人,这一听不就是防着他们吗?

    村长是担心他们做自家的工程也会动手脚?

    那可是自己家门口,以后自己回家、妻儿出来,走的都是那条路,谁会做那种缺德事儿!

    “你们我都是了解的,干活勤快,有把子力气。”王达一边着,一边拍着这几人的肩膀,“可惜村长他怎么就误会了!”

    这些人接连跟着点头,眼中不满之色渐渐浓郁。

    “而且啊,我听外地来的工程队,要价可高着呢。你们想啊,人家从省城大老远跑来,这没啥利润的工程,人家愿意干?咱们都是做这一行的,里头猫腻有多少,啧!”

    那几人听着更加愤怒,手上拳头都捏起来了,村长真是糊涂了!

    “这工资你们可要收好了,别告诉别人,我偷偷给你们发的多一些。我就是担心啊,你们回去了,村子里资金不够,修路的钱还是要平摊到大家头上,总不能把工资都交上去修路,让家里一家老生活没个着落,孩子上学难啊!”

    听到这里,竹溪村的几个汉子都感动得眼眶红了几分,“王头,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好大哥,这工程就应该交给你,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儿!”

    何至于他们把工资都拿去修路,修的又贵,不定还没他们修的好,他们还不能回家!

    “哎,哎,可别这么,要是让村长听到了,他怕是要生气的!至今他还怀疑两年前那回修路,我中饱私囊了。可是那路本来就难修,天灾也不是我想发生的,花费多了些是难免的,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王头!”

    这几人几乎要感动到落泪了。

    “反正这话你们不要再,绝对不能再什么要把工程给我。虽然我之前做好了准备,还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唉。”

    王达到此处,越发情真意切,碘着肚子,掏出手帕来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洋葱的味道一熏,他眼眶也跟着红了。

    “总之,千万别再类似的话了,不要让我为难,也别让你们的家人为难,好吗?除非所有村民都不愿意让那个工程队修,否则村长的决定根本不可能更改的。”

    那几个大汉看着王头这模样,心中的怒火仿佛一次次被添加了油,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一想起自己的家人,想到这么贴心、为他们着想的大哥,再想想年老体衰又顽固的老村长。

    老村长肯定是年纪大了人就糊涂了,可不能让村民都被他蒙蔽了!

    “王头,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王头刚刚的都是什么话啊!原本做好了准备,还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可恨被那个工程队中途截胡了!

    既然王头对他们这么好,他们肯定要把这事儿办好。如果所有村民都不愿意,那肯定就能让王头把这个工程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