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15

    考试时间不长，一个半时。中途还算顺利，因为除了不会做的，剩下的都是会做的。这次只考一门《综合知识》，需要计算的部分不算多，赵柿柿提前半个时就做完了，不过也没有心思检查，一直在转笔看墙上的时钟。

    等到考试结束，她收拾好东西冲出考场，第一时间就开机给万程电话，问事故处理得怎么样了。

    万程还在派出所做笔录，让她直接去附近的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他稍后也会赶过来。赵柿柿想着自己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而且才从医院里出院不久，不想再回去闻那消毒药水的味道，于是：“我还是过来找你吧，我没事，不用检查。”

    就是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的激怒了万程，直接在电话里吼了起来：“赵柿柿你又来了是不是？又开始不要命了？我跟你赶紧去医院，二十分钟后，我要在医院看到你。”

    “……哦。”赵柿柿一时无言以对，嘟囔着嘴自言自语地：“这人吃炸药了吗这么凶。”

    好吧，既然万程大人下令，身为跟班的她也不敢不从。

    挂了电话，考试结束的大部队渐渐往外涌。考点门口霎时间堆满了人，可谓是人山车海，别出租车了，连公交车都挤不上去。赵柿柿查了一下万程的那家医院，离考场足足有五六公里远，她又尝试着开车软件，已经排到 100 名往后。

    完了，她怎么可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医院呢……

    再加上这里人生路不熟的，越是着急车越是不到车。没一会儿赵柿柿背后就被急出了汗水，眼看很快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时过去了……早就过了万程约定的时间。

    赵柿柿看着手机上不断流逝的时间，心想完了，万程再见到自己时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在挂完电话的第三十五分钟，一辆警车停在了她面前。赵柿柿一见到警车，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警车的车窗摇下，竟然是万程坐在副驾驶上。

    好家伙，这人是怎么做到公车私用 h 而且还是警车的。

    “快上车，这里堵死了。”万程的催促断了赵柿柿的联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话音未落，万程又催促了一遍，后面车的喇叭也接连响起，顾不得许多，赵柿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日之内第二次上了警车。

    警车送她来考试，警车接她考完试。不知情的观众恐怕还以为她是哪个拘留所临时放出来考试的呢。

    “我们一起去医院做检查，那个肇事司机也在。”一上车万程就把行程安排好了，“这是必要的流程。你现在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万一之后出了问题谁都不清。”

    开车的警察也跟着附和，“对啊，我们处理过好几次这种交通事故，撞了的时候人好好的没事，过几天，人就没了。颅内出血这类的，肉眼压根看不出来。”

    “啊……”她低声应道表示惊讶，实际上她必须要承认，自己被警察和万程的一唱一和给真的吓到了。到了医院，刚好在收费大厅碰见领着那个肇事司机做检查的警察，两位警察同事了个招呼，陪着他们一起挂号排队。

    钱都是那个叫严满的肇事者出的，在排队档口，赵柿柿从警察口中得知，今天这事儿还不是意外，起因是这个叫严满的肇事者有点想不开，想自杀。

    一听到这个法，赵柿柿的火气蹭地一下上来，原来自己差点被人拉去当陪葬了，于是开始阴阳怪气：“想自杀就找个没地儿的地方呗，还得拉人陪葬啊！”

    万程拉了拉她的手，跟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了。

    脾气上来了谁还管那么多，她赵柿柿这段时间也够倒霉的，原本风平浪静的生活是一个幺蛾子接一个幺蛾子，她都怀疑是太久没去拜菩萨了，于是气上加气，一股脑全往外扔：“谁活着不辛苦啊，但最起码就是不要害人啊！”

    赵柿柿虽然声音不大，但那个严满离她们也不远，她的话都悉数听进了耳朵里，眼看着那个严满的头越垂越低，赵柿柿正准备上前对他进行一番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教育，直接被人从背后伸出手捂住了嘴巴，跟钩子一样，整个人都被钩到了那人的怀里。

    “少两句，别刺激他了，他不是故意要撞我们的。你是不是傻。”万程低声在赵柿柿耳畔道。

    赵柿柿被这气音直接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万大人都下令了，赵柿柿只好瞬间化身乖巧猫咪，靠在万程怀里，乖乖挂号排队去做检查。

    全身几乎都检查了个遍，主要是检查脑子和内脏，大体上没什么问题，有的报告当天出不来，只有改天再。

    回去的路上，因为万程的车被拖去维修了，两人只好车回城里。临行前，那个肇事司机严满走过来，赵柿柿挺直了腰板正准备和他理论一番时，没想到严满直接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二位，今天实在是抱歉。所有的费用我都会负责，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他拿出一张名片，在万程和赵柿柿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递给了万程。

    赵柿柿顿时不服气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万程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似乎在回答她：“是的，你有。”

    回去的路上，赵柿柿从万程那里要来名片，一边看一边嘴里嘀咕，“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用名片……作家？”

    “代表作《无线战机》？”

    “他就是写《无线战机》那个作家啊！我都有看过，最近挺火的。不过作家还把自己的作品印在名片上，有点奇奇怪怪的。”赵柿柿自言自语道。

    着，万程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赵柿柿看了看，是一条长微博。

    作者竟然就是严满。

    “作为一名写了十年的网络，一直籍籍无名的码字工，今年我迎来了我人生最重要的作品——《无线战机》。它跟其他我写过的任何一本都不一样，它被读者们热爱着，追捧着，我一度以为我会因为这本进入人生新的阶段，没想到庞德影视却把我推向了更加黑暗的深渊。”

    “什么意思？”看了这段自述，赵柿柿忍不住问。万程收起手机，耐心地跟她讲述在她考试期间，万程跟严满交道时，了解到的造成今天这起事故的始末。

    严满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作家，写了很多年都没出头，同时也是因为写，身体很不好，生活也跟不上趟。原本他是算写完这本就放弃，结果就是这本《无线战机》成了爆款，一夜成名。此后，《无线战机》被一家影视影视公司看上，价格给得还不错，严满以为自己要靠这本书飞升时，没想到这个项目黄了。

    后面就是那家影视公司一直以各种借口拖，不付款，最后直接解约。严满阶级飞升的梦想破灭，但这给了他一定的希望，他又继续写，可是后续作品都大不如《无限战机》，严满又回到了郁郁不得志的境况中。本来这样也就算了，结果就在上个月，严满看见自己的作品竟然已经宣布开机拍摄，而身为作者却没有拿到一分版权费。严满当然气不过，便去找影视公司理论，对方辨称开机的电影是全新的内容，与《无线战机》无关。但严满很肯定，那就是他的书。走投无路的颜满心灰意冷，通宵思考了一个晚上后，深觉人生无望，准备开车去坠崖，并且在车里留好了遗书，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没想到路上撞了上万程的车。

    “这样啊……”听完严满的故事，赵柿柿觉得有些唏嘘，一时不知作何评价。只是对严满这个人有所改观，觉得他也不容易。作家要对抗大资本，如同以卵击石，确实很容易令人心生绝望。

    “所以你准备准备。”万程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准备什么？”赵柿柿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呼吸开始急促。

    “我决定接下这个案子，帮严满维权。”

    “……”大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严满的庞德影视公司，就是目前国内影视行业的龙头老大吧？

    您这是为了正义不要命了？

    “要，正义和命，我都要。”

    “师傅麻烦您靠路边停车，我不认识这个人。”赵柿柿准备溜号，她可不敢舍命陪君子，资本家她得罪不起，她家的柿子庄园可不能因为她的鲁莽而凋敝。

    本来也只是开玩笑这么一，也不是真心想下车，没想到万程还真的把车叫停了。“师傅，麻烦您靠边停吧。”

    赵柿柿一听就傻了，难道要我在这城乡结合的地方再车？她哭丧着脸，刚要开口，没想到万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要是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师傅，送她去政法大学。”完，万程就要关上门。赵柿柿急得用手拦住，“那你呢？怎么回去？”

    “我自己会想办法。你走吧。”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师傅开走了。

    师傅，赵柿柿都快哭了，没叫你真的停车啊。她心底警笛大响，她知道，完了。

    万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1-06-16

    作者的话

    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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