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绝色妖妃与敌国暴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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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殷颠了颠手中的烈阳,美滋滋欣赏了一番。

    她看了一眼微微瞪大眼睛的夏侯戾,轻笑一声:

    没事,我孙子最近叛逆期。

    远处似乎又响起了雷声,但很快轰隆隆滚远了。

    夏侯戾呆愣的模样极为少见,眉眼中戾气散去,瞳孔微微扩散,多了一丝茫然的意味。

    茫然的表情配上他深邃的眉眼,看上去格外可爱。

    苏殷跳过去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傻了?

    由于要出现在百姓面前,夏侯戾难得梳了个发冠,现在被苏殷一撸变得毛毛躁躁起来,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更可爱了!苏殷在心里呐喊。

    于是她又踮起脚尖在夏侯戾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夏侯戾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刚刚是什么你手上的又是;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把泛着金光的剑。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每一寸剑身似乎都蕴含着灼热的火焰,完美耀眼,不似凡物。

    可是,莫名的,他又觉得很熟悉。

    苏殷将烈阳往前一递,朝他眨眨眼:给你试试。

    夏侯戾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握住了剑柄;

    一瞬间,强烈的熟悉感顺着他的手心涌遍了全身。

    那种熟悉感令他心脏发酸,似乎有什么重要胜过他生命的东西被忘掉了。

    可是那感觉一瞬即逝。

    苏殷也心中了然:原来烈阳真的能被他掌握。

    夏侯戾轻轻挥了两下剑,剑气猛地朝着大门劈去;

    哗!门碎了……

    门外的顾峰和几个侍卫目瞪口呆。

    刚刚他们只听到天空一声炸雷,然后就听到了自家屋子屋顶塌掉的声音。

    慌慌张张冲过来,刚准备推门,结果门碎了。

    众人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后看到的便是陛下执剑站着,皇后娘娘一脸淡定。

    什么情况!

    苏殷面对着傻掉的众人摆摆手:别紧张,刚刚陛下是在引雷玩。

    顾峰:

    苏殷拉着夏侯戾走了出去,留下一地狼藉:麻烦你们修缮好了。

    呆若木鸡的顾峰茫然道:恭送陛下、娘娘;

    苏殷和夏侯戾两人乔装了一番,硬是捂得身形都看不出来,才走上街头。

    苏殷道:刚刚看到我多厉害了吧,所;

    以别担心,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夏侯戾捏了捏苏殷的指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声道:是我不够强大。

    苏殷摇摇头:不会。

    苏殷心想:你真的很强!气运为负都能当皇帝!

    不远处,一户人家的女儿正铺着席子,将一些衣服和几个馒头往上放。

    苏殷好奇走近:这是在做什么?

    那少女抬头,发黄的脸勉强笑了一下:

    我爹病死了,尸体也被烧了,我只能给他立个衣冠冢,希望他不要骂女儿不孝。

    苏殷心中一哽:抱歉;

    那少女摇摇头:您这装扮,是皇上派来的大夫吧,多亏了你们可惜我爹她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苏殷蹲下身,直视她的双眼:一切都会好的。

    那少女用力点了点。

    苏殷和夏侯戾两人又往前走去。

    即便上位者已经做到完美,天灾还是给百姓们带来了不可逆的伤害。

    年轻的母亲失去了孩子,徒劳地哭泣着不愿放手,被疲倦的丈夫强行抱了回去。

    老人失去了老伴,儿子在外做生意,女儿远嫁,他久久坐在门口,思考着要不要和老伴一起共赴黄泉。

    幼的孩子成了孤儿,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抱着收尸的人的腿不放手,呼喊着要娘亲回来。

    苏殷的喉咙哽得发疼。

    我们还有很多要做的。一直沉默的夏侯戾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

    苏殷嗯了一声。

    她要让夏侯戾成为英明的帝王,所以要让他看见这些底层人民的生死,要让他知道,什么是为生民立命。

    成为君王,不仅仅需要战意,更需要悲悯。

    两人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晚膳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个馒头和一点菜,苏殷没有半点怨言,夏侯戾更不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重建。

    反倒是牢里的严子霖气得扔掉了送来的馒头:

    就给我吃这种猪都不吃的?

    没人理他。

    那狱卒像看畜生一样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严子霖肚子咕咕叫,饿的他头昏眼花。

    他眼神看向被他扔在地上的馒头,真的很想捡起来吃掉,可是那馒头;

    ——滚到了栏杆外面——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没人,艰难地挪动着胖乎乎的身躯,从栏杆的缝隙里艰难伸出手拼命够着。

    可是总是差那么一点。

    他满头大汗,忽然见一双脚来到了那馒头边,将馒头朝他的方向踢了踢。

    严子霖愤怒抬头,刚刚那个狱卒忽然冲他眨眨眼:主公,是我。我现在不能救你,但很快,他们就会放了你。

    竟然是严子霖那个极会易容的门客!

    严子霖大喜,还想问什么,那狱卒便退了出去。

    三日后,一则消息快马加鞭传到了城主府。

    运送黍种的队伍,在半路上被劫持了!

    劫持他们的,便是白巾军的人!

    对方要求,放了他们主公,他们就放了那队伍。

    不然的话,就杀了所有人,并将那些种子烧毁。

    夏侯戾紧紧皱着眉头:严子霖被囚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顾峰跪地:陛下恕罪等臣查明后,一定以死赎罪!

    苏殷摆摆手:不怪你。城中大部分力量都在忙着帮助百姓,每天都会有人出城运送物资,虽每次进出城门会经过细致的检查,但是严子霖的门客也都不是一般人,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有一位极为擅长易容的。

    百姓们没有将他举报出来,很有可能他每次出现的面目都不一样。

    罢,她看向夏侯戾:怎么?

    夏侯戾捏着纸张的指尖泛白。

    若是以前,他会直接率领兵马过去,杀个片甲不留。

    但是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百姓等不了了。

    他艰难开口:放人。

    苏殷点点头。

    她对此并不意外。

    过来之前,花卷表示气运之主身上的气运还有九成,掉的很慢。

    好像那气运被强行贴在了气运之主身上,比以往的都要难剥离。

    好像更有趣了呢。

    苏殷将夏侯戾的手指掰开,握在了手心:

    你做得很好,我的陛下。

    作者有话:

    不知道为啥写着写着就变成了苏殷教导暴君从良。可能我还是擅长塑造三观正的人物,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角色绝对不会成为我的主角。身居高位却对一切心怀怜悯这一点真的很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