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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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微微亮, 贺北便已等在宁枯城的城西西门,迎接贺岸与谢倦平安凯旋归来。

    贺岸虽然受了很严重的伤,但他依然坚持不坐马车。威风凌凌披着红色披风策马本来。除却脸色黯淡无光,根本看不出他之前经历何种浩劫。

    贺岸是那种碎了牙也要硬吞到肚子里的性子, 因为他是西南人民的山, 他若是塌了, 西南军心定会受挫。

    “爹爹,伤可好些了?”贺北上前先将贺岸扶下马,随后, 又迫不及待地看了紧随在后的谢倦一眼。

    谢倦一袭青衣,周身沐浴在日光的金泽下,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在谢倦看到贺北那一刻,他冷酷的眉眼宛若顷刻碎裂的寒冰,一点点化开, 最后变成一片融融春色。

    贺岸推了贺北一把, 嫌弃他堵在身前挡路碍事。看都没看贺北一眼, 大步往前行着,好不气派,嘴上还道:“伤, 无事。”

    贺北被自家亲爹无情推开以后,只好投奔自家夫人去。

    谢倦在贺岸此次暗渡太子岭时,所带领的飞鹰队之中收获一大批好评。

    毕竟一剑破万甲的场面, 此生都难见。谢倦好似天神一般降落于太子岭, 一路破关斩将。杀敌挥剑若行云流水般利落干净, 周身不露一丝杀气, 却足够让人感到压迫与恐惧。

    太子岭的暗河何其汹涌, 硬是被这位青衣客横劈出一条能走的道来。才让他们得以如此之快的脱离险境。

    谢倦被他们称作“青衣客。”

    从太子岭一路到宁枯城, 飞鹰队的将士们见这位青衣客始终冷淡着一张脸,不爱话,还真像是一个无情无欲的“神仙”。

    “拂衣。”贺北几乎是飞扑到他身边的,笑颜明媚,似骄阳,直接照亮谢倦沉寂阴沉快半个月的心境。

    谢倦勾起唇角浅笑,若昙花惊现,顿时,周遭一些偷偷把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的将士都看呆在原地。

    他们才恍然道,这位青衣客原来是会笑的。

    贺北凑到谢倦耳畔,低声:“等晚上,为夫好好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有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缺一根发丝都不行。”罢,他还轻笑一声,带着一股魅惑之意。

    谢倦的耳根一下子就泛上一抹他人不能轻易察觉的淡粉。他短暂温和的神色迅速一敛,瞪了贺北一眼,道:“先去看看你爹吧,他看上去像是没事,但是伤的可不轻,内力损耗大半,还有慢毒未解。”

    贺北的眸色深谙下去:“自然是得去。”

    贺北进入帐中看望贺岸之时,贺岸刚刚换完药。

    贺北是故意等贺岸上完药才进来的。他知道他这个爹最爱面子,不想被他看到面目狰狞时的模样。

    “爹。”贺北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轻轻放置在贺岸床前的桌案上。

    贺岸抬眸看他,那双被岁月混沌的眼眸之中透出几分亮光。他的眉心却是愕然一皱,语气狠厉:“臭子,竟敢瞒着我去墨都。你不想要命,还拉拂衣一起?”

    贺北此时不想惹贺岸生气,语气变得罕见的乖顺:“我也不想带拂衣一起,但是他决定的事情我又怎么能改变。再者,我们不是齐齐整整的回来了?爹,您为天下大局考虑,我也是同理。”

    贺岸脸色一冷:“天下大局?我看你是想得到那三枚白子,武功更是一层楼才对吧。野心这么大,还的冠冕堂皇。”

    贺北将目光落在贺岸后背上正在渗血的绷带上:“爹,我就是为了大局。这三枚白子您是放心交到坏人手里,还是亲儿子手里?不,你亲儿媳妇手里。我们两个平定西南便算重回芜疆,不问世事,绝不会用这一身功力做损人害己之事。这三枚白子落在我们手中是为了以绝外患。”他顿了顿,出藏在心中最重要的原因:“成为强者,才能够好好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贺岸冷哼一声:“歪理。”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贺北的有几分道理。

    “爹,我来喂你喝鸡汤吧。”贺北主动提议。

    贺岸很是讶然,他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如此体贴了?心上虽是一暖,只是他喝鸡汤不管是被谁喂都觉得挺别扭,他最烦别人把他当成大病人一样伺候。于是,剑眉一挑,瞪眼道:“我自己来,又不是胳膊断了。”

    罢,他抬手准备接过贺北手中的鸡汤,结果牵扯到了背上、胳膊上的伤口,当下疼得浑身一颤,冒了一身冷汗。

    贺岸面目狰狞一瞬,立刻修整成无事发生的表情,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贺北没有掩饰他眼里的心疼之意,他道:“爹,我看你也趁早退休,和我们去芜疆养老。”

    “我不至于那么怕死。”贺岸话罢,还冷笑一声,好像觉得贺北的话有些荒唐。

    贺北紧接着道:“您的意思是我怕死喽?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追求。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我的追求。”

    贺岸听罢这话,倒是没有觉得他没追求。这样的生活何尝不好。贺北年纪还,没有拿起,不谈放下。只是他当初将西南的担子拿起,就再难放下了。

    贺岸用生气的语调了句玩笑话:“孩子?你生?”

    贺北眯起眼睛笑嘻嘻道:“如果有什么丹药能让男人生子,我生也不是不行。”

    贺岸若不是重伤在塌,早就一巴掌朝贺北脸上呼了上去。

    “我开玩笑的。我喜欢二人世界。”

    “爹,来,喝汤。”贺北讨好般一笑,舀了一勺鸡汤送到贺岸嘴边,又:“放心,鸡汤温度端来的时候就刚刚好,再不喝便要凉了。”

    贺岸张嘴一喝,发现亲儿子喂的鸡汤,好像就是不一样哈。

    有点好喝。

    一些将士进出帐营中,瞧见贺北与贺岸这副父子情深的模样,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和江湖传言中不大一样。贺老将军眉眼含笑,难得展现的一丝柔情,全都给了自家儿子,看上去也不像是江湖传言中的厌弃。

    果然,江湖传言不能信。

    贺北喂完贺岸鸡汤,又喂了他一碗药。走之前,还给自家老爹主动运转了一下他体内紊乱未休整好的内力。

    从贺岸那里出来,已是傍晚。

    吃过晚饭,贺北集结忆林军十八营各兵长齐聚营帐,商议未来三日的反攻计划。

    他将自己的建议讲予各位将领听,他们听后都认为可行。也对贺北的智谋称赞不已,他完全有能力接手贺岸的位置。

    但贺北却没有这个意思。

    他表述完未来三日的反攻计划,便急匆匆把心思放在了谢倦一人身上。

    谢倦发现贺北无论在哪,都能把那个地方过成自己家的“样子”。

    首先,床铺铺了五六层,软和的不行,一坐就能陷进去,舒服是真舒服。

    军营中条件简陋,但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玉器、屏风、摆件。陈设布局虽然和家中比起来是差远了,但看上去......也挺费过心思的。

    谢倦觉得......很没必要。

    谢倦被贺北拉到床榻上去坐,他首先是捞了捞贺北的枕头下面,查看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比如:长袜。

    谢倦语气冷飕飕的,像是讽刺不像是夸赞:“床铺倒是收拾的干净。”

    “那是,今晚要和夫人睡,枕头都特意多备了一个。”贺北舔着笑脸一边,一边伸手要去解谢倦的腰带。

    谢倦似笑非笑道:“这么急?”

    “检查身体。”贺北神情看上去倒是正经。

    他真怕谢倦身上有什么伤,白日时怕他担心,不肯告诉他。

    为谢倦衣服时,他很心。当贺北看到谢倦肩侧三根手指长、且无比显眼的血痕时,眉头紧紧蹙起,心中波涛暗涌,脸色瞬间黑沉至极。

    他问:“谁弄的?”

    谢倦听贺北的口气,好像他下一秒便要冲出去提剑杀人了。

    他解释:“是昆仑血奴,他们的爪子比野兽尖利。”

    贺北感觉这三根爪印实则挠在了自己的心肉上,难受。

    “上过药了吗?”

    谢倦语气轻松:“上过了。”

    贺北凶巴巴的问:“今日呢?”

    谢倦有些心虚:“还没......来得及。”

    “我来。”

    贺北从床头的木匣里掏出一堆上好的上药,从中精心挑选几种,为谢倦涂细细上起药来。

    贺北涂抹到他痛处时,谢倦没忍住,“嘶”了一声,皱起眉头倒抽一口凉气。

    贺北心里直泛疼。此时对金沙的憎恨多了不止百倍。

    他涂抹完谢倦肩上的伤口,又去检查谢倦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口。所幸除此爪印之外,都完好无损。

    与贺北半月未见,谢倦虽然嘴上不,但不想念枕边人是不可能的。对方久违的怀抱袭来时,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宛若一个疲惫的旅人沉浸入一方热气腾腾的温泉。是莫大的幸福与满足,能化解所有伤痛与遗憾。

    两人抱在一起,享受着久违的温存。

    抱着抱着,贺北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一把握上谢倦的腰,手指还钻进他的衣缝里,捏了捏细腻滑嫩的皮肉:“拂衣,好像又瘦了些。”

    “痒,别捏。”

    谢倦忍不住唇角翘起,笑了几声,因为太痒,在贺北怀里乱动了几下。

    谢倦笑起来的样子,似是冰天雪地里偶然冒出的一株红梅,清丽脱尘,能够惊艳整个隆冬。

    融化贺北心底所有封存的角落。

    贺北早已心猿意马。他付诸行动,俯首吻上怀中的谢倦,在他未曾褪下笑意的唇上辗转反侧。时而温柔,时而霸道。

    越品味便越想完完整整去拥有他,任谁都无法再觊觎他的傲雪红梅。

    两人第二日还要参与战事,不宜进行太过火的交流。所以只是亲亲抱抱便结束了。

    深夜,贺北翻来覆去睡不着。或许是白天茶喝多了,又或许,是美人在怀,他竟然得忍住什么都不做。

    “睡不着?”谢倦的声音从他而后低低响起,还带着一丝绵绵的嘶哑。

    贺北尴尬道:“有点。”

    谢倦的语气平静如水:“要不......”

    贺北以为谢倦要:睡不着要不就出去走走。

    谁知,谢倦攥着他的手腕放在了他亵裤的绑带上。并:“一次就够了吧?”

    他快被贺北翻来覆去折腾的烦死了,想着不如让他释放了这个精力。

    下一刻,他便被半坐起身的贺北拦腰抱坐在了腿上。

    某人得逞一笑:“好,就一次。”

    作者有话要:

    快完了 ,番外一部分计划写成现代转的北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