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身相替,阴阳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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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秋被殷无尘抱住的那一刻, 双眼都惊得瞪大了,心中满是疑惑,师尊为什么忽然抱他?

    虽然他方才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可是当真正被殷无尘抱住时, 阮秋除了莫名的满足以外, 还是很吃惊的, 不师尊一向稳重冷淡的性子为何突然这样,月夫人还在看着!

    诚然,月夫人也很不可思议, 但与被拥住的阮秋不同,她清楚地看到了殷无尘眼底的深情,作为嫂子,她掩唇偷笑,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不算扰他们二人。

    殷无尘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谁知人还没走, 阮秋先红着脸提醒他,“师尊,月夫人还在!”

    月夫人已经转身, 闻声回头朝殷无尘摆摆手,让他们当自己不存在。可殷无尘看到自家徒儿在他怀中浑身僵硬地低着头,到底还是将人松开了。阮秋迅速退开他怀中, 风一吹, 连剩下的那点余香都散了, 他匆忙看了眼殷无尘, 便挺直腰杆站好。

    殷无尘准确地在徒儿的动作中品出几分偷看师尊有没有生气的意思, 在月夫人不赞同的眼神下同她寒暄, “嫂子,好久不见。”

    月夫人好笑,“是好久不见,不过我与你师兄一直都在这里,你想何时来见都行,还不如先关心一下你的徒儿。他刚醒来不到一个时辰,喝过药便一直跟着我跑上跑下。”

    阮秋忙道:“我不累的!”

    “你生病了,便该好好休息。”月夫人给了殷无尘一个眼色,“你来的正好,将你家徒儿带回去吧。何况秋又不止是你的徒儿,还是你的未来道侣,你这个做师尊的,想要做人家道侣,也不知道对人家好点。”

    阮秋心下大惊,他何时成了师尊的未来道侣了?

    难怪月夫人和莫师伯对他好得完全不像是对待普通师侄……可是!他没过他是师尊的道侣!

    “月夫人,我们不是……”

    “我知道了。”殷无尘没等阮秋完,握住他的手,便让阮秋歇了声,阮秋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师尊镇定如旧的神情,便见殷无尘同月夫人:“你忙,我带他回房休息。”

    月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去吧去吧,别累着人了。”

    “嗯。”

    殷无尘应了声,便牵着阮秋离开,阮秋目瞪口呆,回头看了看冲他们笑着摆手的月夫人,又看向神色平静的师尊,直到走出月夫人看不到的范围,他才出心中的困惑。

    “师尊,为何不同月夫人解释清楚您跟我并不是道侣?”

    这话反倒将殷无尘问住了,原来阮秋还不认为他们已是道侣?他定定看着阮秋那双盛满迷茫的秋水眸,先前因为被宗门里那些崽子插足的不悦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阮秋被他看得越发茫然,俨然忘了自己的手还被殷无尘牵着,眨了眨眼,声问:“师尊?”

    殷无尘终于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的徒儿,似乎并不觉得他们已经是道侣了,而且似乎,对他并没有这份心思?还想要澄清他们的关系……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徒弟眼里完全没有吸引力,沉默许久,神色复杂地开口,“师兄拿你身上的妖咒没办法,嫂子医术不亚于他,也曾了解过你的情况,知道你我每月会双修。”

    不等阮秋话,殷无尘又:“你放心,一直以来都是师兄在帮你解咒,她没有插手,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师兄也不会出去。”

    阮秋心中确实有过些许不适,只是很快就散了,若要解咒,他身体的秘密就不能继续隐藏。有一些厉害的医修只要一摸脉象就能推断出他的身体异于常人,月夫人俨然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厉害医修,不过方才相处那段时间,她始终没有探过阮秋的私事,与她相处起来很是舒适,便是让她知道了,阮秋以为也不是不可以。

    “我身上的妖咒还要麻烦师伯,月前辈就是知道了也没关系。”阮秋更关心方才被月夫人误会的问题,“不过事关师尊清白,师尊,不如还是让我跟月前辈解释清楚吧。”

    殷无尘一时哑口无言,心道,我的清白,它还在吗?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阮秋,可是徒儿的眼睛里永远是那么无辜清澈,他又能拿阮秋怎么办?

    殷无尘只能:“等解开你身上的妖咒后再吧。”

    阮秋想来也是,他现在这样也离不开师尊,即便他有心要与师尊划清界限,只做师徒,可妖咒一旦发作起来他也无法控制自己。

    他想,看来是要早些解咒了,不然耽误师尊找道侣。

    师徒二人心思各异,原本牵着的手也都松开了,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一名少年背着药篓进谷,阮秋才回神,脸上露出几分困惑,“师尊,这谷中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殷无尘只朝那名少年瞥了一眼,“是嫂子的徒弟。”

    阮秋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师尊,方才听莫师伯,一年前,你带我来过明月谷?”

    殷无尘顿了下,神色古怪地看向他,“你那时在这里待了半个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阮秋摇了头,抬手点点额角,有些苦恼,又有些好奇,“我不记得了,师尊能与我吗?”

    他没有来过明月谷的记忆,而且从转移妖咒入体之后他就病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阮秋都昏昏沉沉的,所以问起他鬼珠入他体内后去了何处,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唯一记得的,便是他拜入师门大概半年左右,师尊有一回下山,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那时,两位师兄都不在山上,而初入清徽山不算太久的阮秋已经开始接触六峰事务,在不能修炼的间隙发时间。

    直到那个惊雷夜,阮秋在沉梦中被惊醒,发觉凌绝峰开启了护山结界,禁止任何人出入,他才惊觉师尊回来了,阮秋是高兴的,乖乖地等着师尊出现,但是在封山三日后,依旧等不到人的阮秋总算察觉到不对,他怀疑师尊出了什么事,所以他连夜上山,也在山巅的大殿中找到了人。

    只是没想到,那时的师尊,眼中血光骇人,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一身煞气几乎破体而出。

    阮秋险些被他杀了,当他摔倒在地上,满手血痕一脸惊恐地看着剑气落到他脖子上时,师尊却停手了,用终于恢复的一丝理智让他离开,还为他开了禁制,让他出山。

    阮秋狼狈地逃出了师尊的住处,却没有听师尊的话出山,他懂一些医术,知道师尊眼下的情况不妙,可能会死,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隐藏在他师尊体内的那颗鬼珠。

    时候,在沧江上游,他寒毒发作命悬一线,是伤势未愈的师尊从邪和尚那里偷来火心果救了他,现在,他也不能对师尊见死不救。

    于是,阮秋推开了山中的藏书阁,疯狂地翻阅古籍,终于,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解决之法。

    便是以身相替。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这具与常人不同的身体,叫作玄阴之体,是罕见的炉鼎体质。

    若是以秘法将师尊身上的鬼珠转移到他体内,师尊就还有一线生机,可他要怎样让师尊配合他?

    为了报恩救人,阮秋也顾不得身体的秘密会暴露,也不敢想师尊事后会怎么看待他,慌忙之下,他制定了一个计划,便带着古籍匆匆上山,再一次推开那扇大殿的大门。

    殷无尘的情况果然比上次还要糟糕,阮秋早有准备,没有再第一时间被翻涌肆虐的剑气撕碎。他用尽了力气躲避师尊的杀招,用力唤着师尊的名字,这一次要比上一次花费更多的时间,师尊才勉强清醒过来。

    阮秋也受了不少外伤,不等殷无尘质问他为何回来,他便将自己炼制的阴阳和合丹塞进了师尊嘴里,之后趁他怔愣的瞬间将他定身,翻身将人压倒,到了殷无尘这个修为,这种定身的伎俩对殷无尘基本无用,便是趁人不备,也只有片刻的功夫。

    他的时间不多,还是殷无尘硬撑着一丝清醒为他争取的,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阮秋按着古籍上秘法的步骤,红着脸冒犯他最为敬重的师尊与恩人。

    他的计划异常的顺利。

    让殷无尘走火入魔的源头鬼珠似乎在双修成功的那一瞬间进入了他体内,只是那一夜的惊雷不断,他眼角始终挂着泪痕,后半夜一直在哭叫求饶,最终受不住晕了过去。

    他那时只是一个的练气二层,刚刚十八岁的少年,因为自体质比常人要虚弱一些,长得要比实际年龄稍微显一点,可是殷无尘是化神期的剑圣,他哪里受得住?

    阮秋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脸颊滚烫得很。只是在那次昏睡之后,他只知道自己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是师尊一直在照顾他,再之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那个诡异的妖咒出现了,第一次发作时他很快丧失理智,再醒来时依旧是在师尊怀中,等到第二次,阮秋终于明白,这次以身相替给他留下了多麻烦的后遗症。

    好在师尊总能在那夜出现,也承诺会帮他解开妖咒。

    不过殷无尘这才知道双修之后的事阮秋竟然毫无印象,他神色复杂,“你那时一直在昏睡,每日醒来的时间很少,记不得也正常。”

    只是,他那时候同阮秋过,他会负责,会同阮秋结成道侣的话,阮秋若一句都没有印象……

    阮秋不放心地问:“我那时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吧?”

    殷无尘沉默须臾,“没有。”

    只不过是比清醒时更黏着他,会抱着他撒娇喊疼。

    殷无尘心不在焉,见阮秋偷偷了个哈欠,却还强着精神同他话,他便将人送回房。阮秋喝过药后确实犯困了,加上灵脉被封,身体虚弱,他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棂,洒了满室金光,分外催人入眠,殷无尘坐在床沿,看着阮秋沉沉睡去的睡颜,心中再多幽怨也都化作一声暗叹,为阮秋掖好被角,便起身出去了。

    阮秋了个盹,日落前就醒了,身体也舒服许多。他在屋里没找到师尊,便出门转了转,正巧在桃花林中遇到了他与师尊晌午时见到的那个少年,便是月夫人的徒弟。

    彼时,莫寒水与殷无尘正在上方不远的水榭里话。

    发觉殷无尘忽然偏头,望向瀑布下面的桃花林,莫寒水挑眉看去,便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是阿月的徒弟,你见过的,叫骆,看来同你徒儿挺投缘,还得是同龄人才有话啊。”

    同龄人这三个字,让殷无尘很不高兴,幽幽斜了莫寒水一眼,又盯向瀑布下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月夫人的徒弟正递给青衣少年一颗桃子,便让青衣少年笑了起来。

    到底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平日再稳重守礼,骨子里仍是青涩天真的,笑起来便如同早春初开的山茶花,不阮秋对面的少年微微一怔,殷无尘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艳。

    但之后,便是不悦。

    莫寒水看在眼里,故意抬手扇风,“好大的酸味。”

    殷无尘将水榭的栏杆抠出五个手指印,莫寒水忍俊不禁。他这个师弟啊,自就傲气,先前几十年没见他对谁动过心,一心就只想着练剑,谁知如今境界圆满了,反倒想起来找道侣了,道侣还比他了那么多,与旁人句话,都要醋成这样。

    传出去,谁敢信这是剑圣?

    莫寒水嘲笑归嘲笑,还是好心提醒他一句,“作为一个过来人,师兄提点你一句,你这徒弟对你敬重有之,却太过谨慎内敛,你喜欢他却不,他恐怕不敢当真。有时候,喜欢不仅是要做的,也要会。”

    殷无尘没话,松手时栏杆赫然留下了几个洞。

    阮秋正与月夫人的徒弟话,互相报过姓名,不上多投契,勉强算是认识了,这个叫作骆的少年忽然面露惊诧地望向他身后,紧跟着有些匆忙地抱拳,“殷剑圣。”

    阮秋闻声回头一看,果真见到他家师尊朝这边走来,他莞尔一笑,迎上去喊人,“师尊。”

    殷无尘淡淡点头,这名医修少年便拘谨地告辞了。

    阮秋目送他走远,只能礼数周全,可殷无尘看着,神色却有些莫名,“你们在聊什么?”

    阮秋又笑了起来,举起手上圆润粉红的桃子,“摘桃子。这是骆道友去后山摘的,他,那边的桃子又水又甜,若我想去的话,他可以带我过去,他方才还给了我一个。”

    也就一个桃子,就被哄得这么开心?殷无尘道:“前阵子,有人向我求亲,想要与我的徒儿结成道侣,秋可想知道那人是谁?”

    “谁?”

    阮秋冷不防听他起这个,整个人都有些懵。什么人会跑去跟他师尊求亲,目的还是要与他结成道侣,应该不会是他认识的人吧?

    殷无尘这么问,却没有回答阮秋是谁,他望向阮秋手中的桃子,又问:“秋已经十九了,可有想过,要与一个人结成道侣?”

    虽然不知道是谁,阮秋还是摇头,“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只是练气二层,我这种体弱多病的体质恐怕活不到而立之年,能陪在师尊身边就足够了,没必要连累他人。”

    殷无尘问:“那现在呢?”

    阮秋还是摇头,他觉得师尊的问话有些奇怪,狐疑地看着他,又心翼翼地抱着桃子问:“那师尊答应那个向您求亲的人了吗?”

    殷无尘反问:“你觉得呢?”

    阮秋有些忐忑,“师尊,我不想跟不认识的人成亲。”

    他从来不是会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的人,可若是师尊真的答应了对方……阮秋不安地看着他家师尊,心情颇有些微妙。

    好在,殷无尘摇了头。

    “没有答应。”

    阮秋大松口气,忍不住瞪了他师尊一眼,反应过来忙低头,抿了抿唇:“多谢师尊。”

    “谢师尊做什么?”殷无尘看他被吓到也会生气的动作,眼里含上几分笑意,想起方才莫寒水的话,他轻咳一声,又问阮秋,“若是认识的人向你求亲,你会答应那个人吗?”

    阮秋以为这一茬已经过去了,殷无尘却又提起来,他心中那种怪异感越发浓烈,“那是谁?”

    殷无尘眼神飘向别处,似乎有些不自在,背在身后的手都捏成了拳头,“若是,骆呢?”

    阮秋瞠目结舌,“可是我方才才认识他!而且师尊,骆道友比我两岁,他今年才十七!”

    不喜欢年纪的?

    殷无尘扬唇轻笑,“不是他,只是……那个人的年纪,比他大上一些,与你也认识,只不过,这个人没什么诚意,为师便拒绝了他。”

    阮秋被吓得心跳都加快了,差点就将手上的桃子给扔了出去,“师尊,那个人到底是谁?”

    殷无尘不想提起裴桓,这个人确实是天之骄子,然而他生来傲气,即便是真心喜欢,对待阮秋却并不尊重,便是殷无尘没有自己的私心,也绝不会同意阮秋与这个人在一起。此刻,更是不想同阮秋谈及此人。

    “不用管他是谁,他已经走了,你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了。”裴桓早该回苍耀国了,这次之后他便是不想回去,殷无尘也会让他回去。

    阮秋怀疑了不少自己认识的人,也没想到这个偷偷找他师尊求亲的人是谁,他便不想了,听师尊的话回去后看看谁不见了,就能猜到了。但起这种事,他也有些上心。

    “那师尊可想要找道侣?”

    殷无尘没有答话,只道:“谷中除了师兄和嫂子,便只有嫂子的徒弟,他年纪,能与你玩到一处去,不过他忙着学医,恐怕没什么时间,想摘桃子的话师尊陪你去。”

    “不用。”

    阮秋哪儿敢让剑圣陪他去摘桃子,想着又好奇地问:“师尊,莫师伯为何一直不回宗门,要在这明月谷中隐居?”他顿了下,忙:“是弟子冒犯了,师尊不用理会。”

    他问完就想起来,宗门里有个传言,原本掌教应该是师尊这一代的大师兄莫寒水,谁知道莫寒水前些年出了宗门便没再回来,最后落到开阳山李三思头上,不定是李三思对大师兄莫寒水做了什么,还有人,是李三思与殷无尘一起逼走了莫寒水。

    如今身处明月谷,知道殷无尘与莫寒水常有来往,又亲眼见到了莫寒水夫妇对殷无尘的态度,阮秋自然不信,不过他也不敢再问了,只怕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也许会事关玄极宗,是他这个弟子不能问的。

    殷无尘轻笑道:“不必如此紧张,这不算是什么秘密,大师兄也不怕人知道。他和嫂子隐居此地,只是为了养病。多年前,嫂子为人解毒疗伤时不慎被人伤,毒性反噬入体,险些熬不过去,莫师兄为了救她废去半身修为,这些年才没再回宗门。”

    他言简意赅,听得阮秋心中震撼,末了只能感慨一句,“原来如此,医人不自医。我向来很钦佩莫师伯与月夫人的医术和胆识,他们道侣之间的感情,也着实叫人羡慕。”

    “羡慕?”

    殷无尘望向阮秋,“秋若有道侣,便不必羡慕了。”

    阮秋一愣,师尊为何一再提起让他找道侣这种事情,却又不肯回答他自己有没有想找道侣的心思?可他一抬眼,却发现殷无尘看他的眼神竟很炽热,他心中便有一种直觉。

    不能问。

    阮秋心里有些乱,想要转移话题,却见殷无尘冷不丁俯身下来,直视着他的双眸,容不得他再逃避,这双桃花眸中似有化不开的柔情,阮秋竟有种被师尊一眼摄魂的错觉。

    “师,师尊?”

    落日霞光透过桃花树枝头的间隙落在殷无尘身上,阮秋叫他,他便嗯了一声,但是这一次得到师尊的回应,阮秋却没办法再安心,他心跳极快,身体僵直地站在那里,呆呆看着殷无尘俊美的脸庞贴近他的脸。

    真真像是被摄住了心魂,殷无尘这双平日冷淡的桃花眸,在阮秋心中,此刻竟是勾魂夺魄。

    可就在二人之间只剩下咫尺之距时,一个人在桃花林中走过来,“师弟,方才忘了跟你……”

    话音猛地顿住,莫寒水瞪大双眼看着险些就要亲上的二人,脚步趔趄,紧跟着捂住眼睛,转身就跑,“我没事了,你们继续吧!”

    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阮秋此时也总算回神,猛地喘了一口气,倒退两步,涨红脸不敢看殷无尘,便左看看,右看看,之后窘迫地将一直抱在手里的桃子塞到殷无尘手里。

    “师……师尊吃桃子!”

    作者有话要:

    莫师兄:让你学话没让你学这么快……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