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分道扬镳,定情对象。
这些羊肉丸子显然是不能入口的, 李钰追本溯源,怀疑是阮秋连着羊骨一块扔进去炼的缘故。还别,这些丸子不能吃,拿着还挺暖手的, 也不油, 可问题是他们还饿着!
阮秋道:“那我再试一次。”
“你住手!”
李钰立马拦下他, 举起暖手的丸子给他看,“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丸子了,你也行行好, 别浪费粮食了,明明看起来很会做饭的样子,就算不想给我饭吃,也不要这么折磨我!”
阮秋微微蹙眉,看着那几个丸子, 到底什么也没, 只是颇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也从来没过他会做饭, 明明是李钰自己看错了。
阿夕瞪了李钰一眼,同阮秋:“我来吧,我以前跟阿爹相依为命, 为了不饿肚子学了一点。秋哥哥,你什么都会,只是不会做饭而已, 这不碍事, 你已经很厉害了!”
阮秋本来也没有很失望, 感觉到阿夕这话是在哄他, 他不由弯唇失笑, “那就劳烦你了。”
李钰保持怀疑态度, “阮秋都不会,你真的会?”
阿夕没理他,看了看案板所剩无几的肉菜,她转头往门外的地窖走去,“我再去拿一点肉,刚才在地窖看到了面粉,我们吃面吧。”
阮秋总不能看着她一个忙活,想跟上去帮忙却被李钰拉住,“你就别去了,我怕你待会儿又搞出这些丸子。”他还特意拿着丸子给阮秋看,语重心长地道:“阮秋,我劝你以后不要再给别人做饭了。看看这都是什么?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就从阮秋面前走了过去。
阮秋拧着眉头看他走向地窖入口,又望向他手上把玩那两个拳头大的丸子,微不可查地轻哼了一声,这么嫌弃,还一直拿着不放?
还好阿夕看着年纪最,在做饭方面却是最靠谱的。
没多久,厨房里就散发出了香浓的羊肉汤味,她端着两碗羊肉面送到桌前,李钰这回眼巴巴盯了全程,见状赶紧捞了一碗过去。
“就知道吃!”
阿夕瞪他一眼,便将剩下的一碗和筷子一块推到阮秋面前,“秋哥哥先吃,锅里还有!”
李钰是皇帝,自在宫里就有无数人伺候着,此刻看着阮秋手里的筷子,再看向碗里模样还不错的羊肉面,他问:“我的筷子呢?”
“自己拿。”
阿夕依旧对他很冷漠,完转身就去锅里捞自己那份面了。李钰啧了一声,给了阮秋一个告状的眼神,也起身去拿了干净的筷子。
阮秋看着二人,唇角微扬。
三人总算坐了下来,在狭的厨房里围着桌子吃面,这对于李钰这个苍耀天子来可以十分简陋,但也许是饿得久了,他还真觉得阿夕的手艺不错,汤鲜面筋道。
得到了苍耀天子赞许的阿夕哼了一声,爱答不理。
阮秋其实吃过辟谷丹了,不过这几日一直在赶路,今日的遭遇又颇为惊险,此刻总算得到一刻放松,他也动了筷子,好在阿夕对他不大的饭量有过一些了解,他不至于吃不完,对面的李钰却冷不丁开口——
“这不会是给我的践行宴吧?让我吃完就赶紧走?”
阮秋抬起头,眼底是对李钰这个猜测的认可。阿夕也一样,用‘你才知道吗’的眼神看他。
李钰心头一梗,差点就吃不下去,但气归气,不能让自己饿肚子,他幽怨地看了二人一眼,又抄起筷子,却:“孤也没想一直跟着你们,可孤没有半夜赶路的算,孤今夜要在这里休息,明日天亮,你们就是不想走,孤也不会再跟着你们了。”
他这么话八成是心里有气,可阮秋不在意,他颔首道:“那明日天亮,我们分道扬镳。”
李钰幽幽斜他一眼,“行!”
不过今夜,他们还是要一起在这处房子里过夜的。
吃过面后,几人回到屋里,将屋中的炉子烧上,屋子里霎时暖和起来,不过屋里只有一张床,李钰也不摆架子了,将床让给阿夕。
毕竟男女有别,阿夕又是个十岁出头的丫头,李钰也不好跟她抢,拿置物架将屋子隔开两边,阿夕一个人在里面,而李钰这位习惯了每日用膳、就寝的苍耀皇帝,头一次起地铺,还邀请阮秋一块睡。
主要是他不会整理被褥,阮秋没理他,抱出柜子里的被子在一旁地铺,这几日他忙得团团转,他也是需要睡觉补充体力的。李钰在一旁有样学样,跟着收拾好了被褥。
最后,他颇为得意地一屁股坐在地铺上,拍了拍他铺在被褥上的华贵毯子,“这不难啊。”
阮秋无奈摇头,弹指灭了桌上油灯,裹着大氅躺下。
屋中光线霎时暗了下去,只剩烧水炉子里炭火的微弱光线。李钰猝不及防,只得老老实实地躺下,侧身面向离他半丈远的阮秋。
“你干嘛离我这么远?”
阮秋道:“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陛下就寝吧。”
李钰撇嘴道:“到那时你我便要分别了,阮秋,你会不会舍不得?要不,你跟我回宫吧?”
阮秋淡声道:“我为什么会舍不得?你又反悔了?”
李钰听他声音变冷,笑道:“我要是反悔你会直接动手吧?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勉强他人的人,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不肯跟我走?我可是苍耀万人之上的天子。”
“我下山历练,有任务在身,无心干涉苍耀朝廷纷争。”阮秋语气平静,“何况陛下本来也没算回宫,陛下要走的道与我们也不同。”
“你我相识才几日,就如此了解我?”李钰笑了一声,枕着手臂平躺下去,“你我要走的路确实不同,你已经是玄极宗剑圣的徒弟,但你不是同情我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吗?母后与国师架空我的皇权,魏王叔一个属下都能对我这般无礼,你就不想帮我这个弱可怜的皇帝?待我真正执政时,论功行赏,你就是我的新国师。”
阮秋丝毫没有动容,声音仍是淡淡的,“正如陛下所言,我已经是剑圣的徒弟,苍耀权势的诱惑与我而言不大,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忘记贵国国师是十圣之一。”
“你不敢吗?”李钰道:“可你不是有个剑圣师尊吗?”
听李钰有想拉殷无尘下水的意思,阮秋沉声道:“陛下不用再试探我了,玄极宗没有插手苍耀朝局之意,我与阿夕此番下山历练本是要去十方城,只因为我想回家一趟,才换了路线,但我们从未想过去苍耀。”
李钰闻言忙道:“你多想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他顿了下,在黑暗中望向阮秋,又道:“你前几日跟甘棠他们见过吗?我看你听闻她不是太清宫的人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因为她用假身份骗了你吗?阮秋,要不改日我让你们见上一面,让她当面给你道歉?她是负责我起居的女官,还是我母后手底下的人,你喜不喜欢她?”
阮秋沉默须臾,不得不,李钰心思真多,这不还是在试探他吗?他着实是累了,直言道:“你上次问过我,是不是已经成婚了,我确实没有成婚,但我已有未来道侣。”
李钰当即皱起脸来,“是玄极宗的人?男的女的?你这么早就定亲了?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阮秋想起师尊,眸中涌上几分笑意,声音也变得温和,“多谢陛下关心,他很好,我们不是定亲,但已经定情,他没有骗我,等我这次历练回去,也许我们就会结成道侣。”
李钰很震惊,他这些话是有些试探阮秋的意思,没想到阮秋真的有了个定情对象,而且起那人时的语气……怎么呢,李钰觉得虽然语气平静,可听起来就是甜腻腻的!
他忽然在意起阮秋的定情对象,好奇得心痒痒,“他没有同你一起下山历练,看来修为比你高,年纪也比你大,应该不是个女修……不是女修看不上你这么弱的修士,我是觉得你的那个人不像是个女修。阮秋,你那个定情对象,是个老男人?我告诉你啊,修为高的男人最会骗人了,尤其喜欢骗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少年!”
他越越激动,还坐了起来。
阮秋心道师尊不是那种人,低斥道:“别吵醒阿夕。”
李钰反应过来,热情散去,灰溜溜地躺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阮秋的定情对象,大抵是因为阮秋跟他长得像,他不忍心看到难得跟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被骗。
他想了想又:“你的那个人,他比你师尊还厉害吗?你师尊是剑圣,他能看着你被骗?”
他就是我师尊……
阮秋却没有出来,他这些只是因为不喜欢李钰的试探,便敷衍道:“师尊自然是同意的。夜深了,陛下还是早些就寝吧,因为你,我这几日也累了,就不奉陪了。”
“我这是在关心你,殷剑圣真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李钰想来想去,都觉得阮秋像是在骗他,只是阮秋这些话的语气太真了,他不能确定,“喂,你给我那个人的名字呗?”
李钰想要记下那个人的名字,回头让人去查,看看阮秋是不是被骗了,还是阮秋在骗他。
然而,阮秋了不奉陪,就不会再搭理他,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管。李钰怎么问都没反应,等了一阵,也无趣地躺了回去,彼时仍是一脸莫名的凝重,这事他一定要查!
阮秋原本只是装听不见,没想到被吵着吵着真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天刚亮,昨夜吵了他许久的李钰还缩在被褥里睡得死沉,隔间里的阿夕应当还没醒,他稍微收拾了下,悄声出了门。
天光大亮,远处雪山连绵,汇入云间。今日没有下雪,四周荒草萋萋,林子里光秃秃的,河面也快结冰了,风一吹来凉飕飕的冷。
阮秋拢紧身上大氅,走出木屋,“这是什么地方?”
阮秋翻出羊皮卷地图,仅能从屋子原本的主人留下的物件猜测出这里是苍耀国境内边塞,却不知道在哪一块,正愁着往哪里走能找到人听一下时,就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这边,还不止一人。他抬眼看去,果然见到远处有人过来,看衣着像是牧民。
李钰也察觉到有人靠近,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时,就看见阮秋正神色凝重地看着远处。
远处那些牧民浑身裹在粗麻袍子里,每个人手上都带着铁锹或弓箭等武器,看起来很不好惹。
李钰却懒洋洋地抻着腰。
“这附近果然有个村落。”
金丹期修士的神识能感知到的范围更广,阮秋听他这么,就怀疑他昨晚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他们。看着那些牧民靠近,阮秋转身进屋,敲了敲隔间叫阿夕起来。
等阿夕揉着眼睛跟着阮秋出来时,那些人已经到了木屋前,将木屋围了起来,看着他们的眼神满是敌意,其中有个背着弓箭皮肤黝黑的年轻姑娘上前来,口音有些别扭。
“你们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
好冷,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少更一点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