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温热麻薯、软耳垂 “哪一边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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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当然就得给他尝了呀, 少尹大人要与难民同甘共苦,我哪里能拦着?”

    “然后呢?”萧屹指尖敲着美人榻沿,无奈问道。

    “然后?”关鹤谣一脸纯良, “然后少尹大人就之乎者也把我们夸了一番呗, 开口仁浆义粟,闭口扶危济困,这那那这的哎呀我听得头疼。不过最后他给在场布施的商户免了未来半年商税,吕大娘子她们可高兴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是吗?”萧屹悠悠看她,“我怎么听阿秦, 有人就着难民赈给物资讲得滔滔不绝,当场让福田院院丞和慈幼局局丞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你知道啦?”关鹤谣赶紧谄媚一笑,装模作样地开始给萧屹捶腿, “没、没有滔滔不绝。况且这也不能怪我,真是那院丞先挑事的!”

    盛浺确实夸奖了她们几句, 可是任关鹤谣都看得出:这是把她们树立成典型嘉勉,以此鼓励丰富之家捐赠钱粮。

    谁知那院丞听了,就如地盘被侵占一样,急吼吼表示院中准备得很好, 难民们也生活得很好,并话里话外内涵关鹤谣她们送来的这些花里胡哨的吃食其实不必要。

    关鹤谣心中不悦, 却也根本没想去反驳一个急于在长官面前证明自己业绩的官员。

    是那盛浺居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转而问她“关娘子已来布施数日, 可觉得有何处堪改进?”

    “这我哪敢呀?虽然要改进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想着难民们破旧的衣服,还有满面的病色,关鹤谣撇撇嘴,手上不觉使劲,泄愤一般狠捶了一下无辜的萧屹。

    “可了不就真得罪院丞了?偏那盛大人又非得问问问, 最后我只能我们自己。”

    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永远是领导们喜闻乐见的。

    她信誓旦旦保证之后会准备更多药膳,但可能是这份真心又被院丞误会阴阳怪气了吧,他的脸更黑了,甚至不如关鹤谣直接把物资捐来,由院里调配就是,也免得她们奔波。

    “他比如汤饮,就可以送来香汤末子,院里煮水点开就是。可是五哥,有了掬月那事的前车之鉴,我是绝不再轻易相信这些官吏了,就只能以饮子还是现熬最好之类的搪塞过去。”

    这就是关鹤谣不捐钱粮,坚持要当面布施的原因。她送的吃食都是当场就能下肚的,免得官吏层层剥削,最后从他们手中漏给难民的,只有一星半点。

    “你没看到,他们真是太可怜了。有些家底的难民,还能够在城中寻个落脚处,也能买得起官府低价出售的常平仓粮食。”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可这些沦落到院里的难民真的是身无分文,要是这一关没挨过去就完了。”

    萧屹本也不是真的责备她,只是担心她引祸上身。如今看关鹤谣耷拉着眉眼的哀戚模样,如何舍得再多一句?只把人拽到怀里抱住,轻声安慰。

    关鹤谣心绪逐渐平复,声调渐亮,“左右我也懒得理院丞怎么想了,重要的是那些难民呀。这次还有一件好事便是我请求让我们去到院里布施,而不是再在街边,盛大人应允了。”

    因慈幼局和福田院相邻,关鹤谣便在那条街上布施,每次先叫慈幼局中的孩子们过来,再叫福田院的。

    虽然她们搭了棚子,可难民们都是老弱病残,要在烈日之下排队,关鹤谣看得心酸,还忧虑有本末倒置之嫌。以后能进到院子里,在廊下屋里布施,想来会好许多。

    萧屹却微皱起眉,“那你们不就要多搬动一回锅灶?”

    关鹤谣不以为意点点头,又问:“这有什么?”

    萧屹戳一下她红扑扑的脸,“怕你辛苦。是谁一天天嚷着热的?”

    关鹤谣哑然失笑,只往他怀里钻,“有的热是好的,再热也能受得住。”

    就如同他们二人现在这般,大伏天里非要挤在一张美人榻上,虽然热,却半点不觉烦忧,反倒恨不得再贴得近一些,久一些。

    抛开那些烦心事,她静享与心上人相拥的甜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着话,主要是讨论对难民的救助。

    萧屹问:“银钱够吗?”

    “够了够了太够了,我正想和你呢。”

    难得有充裕的银钱,又在盛浺面前把话放了出去,关鹤谣就想把此事认真操办起来,不仅要在吃食上予以帮助,还有衣衫药材,甚至难民们之后的出路都应好好考虑。

    关鹤谣大致了一些自己的设想,萧屹无不赞同。

    她将将抬头,看着萧屹宠溺的眼神便满心都是欢喜,笑起来问:“五哥是不是耳根子软,怎么我什么都听?”

    着上手一摸,而后惊呼,“真的好软!”

    耳垂自然都是软的,可萧屹的耳垂尤其柔软。

    她不可置信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居然比她的还软。

    第一次在对方身上发现这么柔软的地方,关鹤谣大为惊奇。

    毕竟萧屹的身体在靠近她时总是紧绷的,像是一柄满开的劲弓,更别提被她碰到。

    纯洁意义上的,摸哪哪硬。

    摸摸胸口,胸肌硬邦邦地蓄上力,摸摸手臂,二头肌瞬间像山般隆起,有时候摸一下他脸颊,都觉得这人好像咬起了后槽牙。

    于是此时这神奇的反差萌让她如获至宝,捏着那一块肉祸害起来。完全顾不上对方因着她的动作僵直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好软啊。”

    极佳的触感令人愉悦,关鹤谣开心地讲起了厨子笑话。

    “你知道吗?我们做厨的揉面团时有种法——要把面团揉得‘如耳垂一般软硬’。可我看若是揉得像五哥耳垂这样就太软了,做面条饺子都不成了,只能烙饼哈哈哈。”

    萧屹觉得自己此时确实在锅里被烙着。

    他哪里管过自己耳垂是软还是硬,更不知道此处彷佛能凝聚全身的血液,耳中全是血脉急涌的隆隆声响。

    他不敢大动作,因此费了些力气才捉住关鹤谣作怪的手,“不软,别摸了。”

    “就是很软。”

    关鹤谣笑,看着他红到顶点的耳朵,心中的热情也如焰火一般升至顶点,难以自持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这里也是软的。”她笑得眼如月牙儿,如偷了腥的猫。

    萧屹看着她,目光深邃好似一汪沉璧,尽是深不见底的迷恋。

    他哑着声音问:“哪一边更软?”

    好似刚刚那个企图阻止关鹤谣的人并不是他。

    “不确定。”关鹤谣摇摇头。

    耳垂是用手指摸的,嘴唇是对着嘴唇亲的。

    测量工具不一样,无法比较。

    做实验时要控制变量,于是关鹤谣怀着科学探索的严谨精神,吻上了他的耳垂。

    她清楚得听见萧屹发出一声闷哼。

    于此同时,他的手臂如同锁链一般将她紧紧箍住。片刻之后,却又放松了力道,任她的脑袋在他耳边耸动。

    口感也太好了。

    软的就像是刚出锅的麻薯,还温热着。亲密的碰触和摩擦令人晕眩,关鹤谣满足地用唇瓣去捉弄那一点,一个情不自禁,轻轻咬了咬。

    萧屹忍无可忍,猛喘一声,身形骤动将她按在榻上,一声不吭地开始摘她的耳环……

    萧屹送关鹤谣往外走时,两人远远见九跑了过来。

    在关鹤谣看来,九这孩子着实不简单。

    但凡她和萧屹独处时,必然见不到他的身影,可又觉得他无处不在,随时把院子里理得井井有条,可是性转版田螺姑娘了。

    能让他这么现出原形,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离得越近,九脸上的笑容就越真切。

    他跑上前来,迫不及待与萧屹道:“府里刚收到家书,大王已经从株洲启程,如此定能在太夫人过寿前赶回的!”

    汇报完,他便施了一礼飞速遁走,拒绝当电灯泡。

    萧屹正为这好消息展露出两分笑意,回头却见关鹤谣一脸懵,还问他:“什么大王,谁是大王?”

    “还能是谁,阿锦啊。”

    本朝皇子均不取表字,以爵位封号为尊称。

    萧屹恪守君臣本分,自年岁渐长,便极少这样叫赵锦的名。此时也是真的高兴了,于是脱口而出。

    关鹤谣愣了两秒,而后捧腹大笑起来。

    “阿鸢,你笑什么?”

    “大、大王!大王!哈哈哈哈!我的天哪!”

    关鹤谣眼泪溢出眼角,笑声豪放地回荡在院子里。

    太好笑了,太中二了,太土了!

    萧屹着实不解,只道:“郡王、亲王,皆以‘大王’相称,并无不妥。”(1)

    关鹤谣还在笑,“可是、可是你就不是这么称呼英亲王的呀。”

    他都是叫“殿下”,这就完全符合关鹤谣审美了,古雅又好听。

    “那是殿下自己要求的,”她笑得极有感染力,萧屹也被她带的笑意更深,尤其又想起赵锦当时奇奇怪怪的话——

    “他还是为了我好,免得我好像是被派去巡山的妖怪。”

    关鹤谣不笑了。

    刹那之间,强烈表情的急速转换让她猛呛一口风,骤然咳嗽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咳,满脸震惊。

    联想起很久之前,她在家宴上注意到的赵锦的某个举动......

    是她想象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