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荒谬的一场雨
商鸣谦虽然知道江浮清就在院子里,但是不敢去见江浮清。江浮清被他强行带回来,肯定心生不满,又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见了自己也不会欢喜。因此就只有这般干耗着。而且桌子上的公务堆积如山,根本无人处理,一时也闲不下来。商府几百年的基业,可不能就这般断送在他的手上。
商鸣谦不来,江浮清也没有问,料想那红色的惯会折腾,不来还落得个清闲。这一日,江浮清正在书桌旁看书,忽然感觉有人站在他的房门口,以为是商鸣谦,立马转过头去,没成想是一个面熟的年轻弟子,那人用令牌开启了结界,对江浮清躬身抱拳行礼,道:“夫人,家主请您去后山禁地白初霁处一叙。”
江浮清满腹狐疑,商鸣谦不是不要他去找白初霁吗?为何又要将他约到那里去?难道是他终于肯坦白自己和白初霁的交情了?还是要把从前发生的事一股脑的交代给他?江浮清想到此处,虽心怀忐忑,还是出门前往了后山禁地。
那弟子似乎有其他的急事,没有办法陪同江浮清前往,因此叮嘱了几句,表示自己话已经带到了,至于江浮清如何抉择,便不关他的事了。随后他便转身久离开了。
江浮清便自行前往禁地,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知道商鸣谦要告诉他什么事,越想便越是觉得心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树林枝桠横生,路上碎石嶙峋,还有些隐藏在草丛的野鸡野兔,似乎在暗暗窥探着生人。
脚下的枯草树枝“咯吱咯吱”的作响,逐渐刮起风来,雨滴细细密密地飘下,有几滴落在了江浮清的手背上。江浮清有些扫兴,出门的时候本是大晴天,却怎么忽然下起雨了。雨滴越来越大,江浮清用手在覆在头顶,堪堪遮住一些雨水。本来想回去拿伞的,但又怕商鸣谦叫他是急事,因此便决心快步往山上走去。
江浮清好不容易走到了半山腰,白初霁的那个院子前面,弯着腰喘了几口粗气,却看见眼前两个熟悉的人影相拥站立着。江浮清擦掉眼前的雨水,从树叶的缝隙间,看到那两个人正是白初霁和商鸣谦。
江浮清浑身一僵,呆立在原处,竟然不敢挪动一步,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人的方向,终于把他们的动作看清楚了。
他们在接吻。
江浮清脑子一晕,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确认了好几遍,他真的没有看错。
真的是白初霁和商鸣谦。
江浮清又想起昨天夜里,商鸣谦拉着他,让他不要离开,问出的名字确是白初霁。
书里白初霁和商鸣谦青梅竹马,两无猜。
白初霁商鸣谦向自己表过白。
府里的人都他只不过和白初霁长得像,根本就是白初霁的替身罢了。
商鸣谦却什么也不,只是让他不要去找白初霁。
为什么不要去找他?是怕他吃醋伤害到白初霁吗?
对了,白初霁才是正牌,他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如今铁证如山,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的,可笑自己竟然对他还一直抱有幻想,还想着有一天能够治愈他所有的创伤,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看人的眼光果然不行,都吃过一次亏了,怎么还接着上当呢?只能怪他自己咎由自取。雨越下越大,江浮清再也看不下去,冒雨离开了。
他一边走,一边擦去眼中水意,一时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池塘边的青蛙在草堆里跳来跳去,有一尾黑鱼蹦出水面,又很快消失无踪。江浮清了一个喷嚏,随后又蹲下,肩膀耸动痛哭,随后又惨然大笑起来。
江浮清淋着雨蹲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顶着雷声快步离开了。身上都湿透了,寒意仿佛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一层一层地往外渗出。心中一阵发疼,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一阵恶心,扶着树干干呕起来。
江浮清不敢停留,一手撑着心口,脚步踉跄。
原来他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一幕呀?
好叫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做什么痴心妄想的美梦。
江浮清自嘲一笑。
越想便越觉得恶心,又是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等到江浮清回到了院落,雨已经渐了,仿佛那场雨只不过是个玩笑,又或者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玩笑。
唯独只有他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或许他应该回来拿伞,那样就不必看到那一幕了。
又或许,幸亏他没有回来拿伞,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看不清商鸣谦的真面目。
……
因为禁地神识受限制,商鸣谦没有发现江浮清的出现。白初霁将他叫到这里来,是要告诉他什么事情。商鸣谦本不想来,但白初霁这事情和江浮清有关联,前段日子他从江浮清的血中发现了端倪。
商鸣谦将信将疑,白初霁几乎没有修为,一力降十会,想必在他面前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又是在自家禁地,于是就去了。
白初霁一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商鸣谦觉得有点烦,不愿意陪他绕弯子,让他有什么话便直,谁知白初霁竟越走越近,商鸣谦下意识要后退几步,又觉得此时退却,等于是怕了他,因此静静端详着他,便要看他搞出什么花样来。
谁知白初霁竟然扑过来,右手抓住他的手臂,直接亲了他一口。商鸣谦本以为白初霁要陷害他,哪里料到他来这一手,一时错愕,反应过来连忙将他一掌推开。白初霁被他中,一时气血翻涌,扶着桌子好一会儿才重新站定。
商鸣谦见他如此,也不好再下狠手,沉声道:“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休怪我不念往日交情。”
白初霁倒是不怕他的威胁,朝着他又走近了些许,戏谑一笑,问:“鸣谦,你这么倒是生分了。难道你忘了?往日你每次受伤,都是我找东西给你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