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八) 原来果酒也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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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年底了, 慢慢的这京里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安梨是这几日刚来的,这厢刚和傅家嫂嫂完话便听叶弥心明儿夜里有场宫宴。

    叶弥心回来的早, 早饭时候刚过一些他就回来了。

    “明晚一起进宫吧。”

    叶弥心本以为她应该是还没有起床的,谁知一回来就看见她与傅家大嫂话的开心。

    “那就去吧,”安梨点点头,送走傅家嫂嫂后就又开始犯困,“现在时辰还好早,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觉得想你了, 便早些回来了,”叶弥心揪了一下她的脸颊,“你不想我早些回来吗?”

    “随便你啦, ”安梨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你回来我自然高兴啦,你不回来我就想你, 你在我心里,我偷偷地一闭眼睛就又能看见你啦。”

    嘴真甜。

    叶弥心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甜的,难怪话这么动听。”

    ——

    宫宴虽起来是在晚上进行, 但是在约莫酉时众人便要进宫候着。

    这日叶弥心也没上朝, 抱着安梨一觉睡到了不知什么时辰, 连着杏叶敲了几次门才起身来。

    他每日上朝都起的极早, 卯时不到便要起了, 每次他醒的时候安梨还睡得脸颊红扑扑的, 他就算是有心想要多抱抱她都不行。

    今日要进宫, 在穿着扮上自然是要隆重一些。

    先是水蓝色金丝软烟罗裙再加一件月白色苏绣月华披风,杏叶一边揣摩着又给安梨戴了一对珍珠碧玉步摇配上缺月木兰簪。

    镯子带的是莹润莹润的玉镯,就连口脂都是淡淡的偏玫色调。

    今日这个妆雅致。

    安梨抱着镜子照了又照, 末了夸赞杏叶道:“手艺真好。”

    她本是一副妖艳的长相,偏偏这个妮子给她这么一装扮还多出来一份清丽来。

    正所谓妖而不媚,清而不濯便是如此。

    叶弥心抚摸着她的黑发,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到杏叶一走便往安梨脸上亲了两下,“好看。”

    “不让你亲,”安梨推他,“我刚上好的妆。”

    她一动,头上的步摇便叮当作响,一靠近,便是香味扑鼻。

    叶府的马车还是和傅家一同进的宫,安梨下了马车后便与傅家嫂嫂到了一块儿,叶弥心便也只能同着傅城跟在二人身后。

    “傅家嫂嫂,你今日好看,”安梨往她面上瞅了瞅,“你改妆啦。”

    眉弯了一些,面上也白了一些,就连发髻都换了一个款式,总归不是之前那呆板的模样。

    安梨今日穿的是水蓝色,赵氏穿的是湖绿色,二人走在一起,倒是引人注目。

    听得她的话,赵氏弯眼笑了笑,“是的呀,幸好昨日问了你,今日我夫君我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是一点不一样,”安梨顺着杆子夸她,也算是真心实意,“就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多好看,瞧着就令人感觉舒服。”

    宫宴只请了四品以上官员,来的人也不算太多,或许是因为皇宫太大,安梨倒是瞧这路上也没多少人。

    “傅家嫂嫂,怎么人这么少?”

    赵氏解释道:“这近了年关,宫门便又开了一道,他们那些皇亲大多是从朱雀门进,我们官员及家属多是从玄武门进。”

    “本来这品级高的官员也不算多,这路又这么宽,谁知道能碰见谁呢。”

    赵氏话间又轻轻地捏了一下安梨的手,眼神示意她往前看去,然后声道:“你瞧,前面那个穿秋桂色衣裳的人,是如今尚书府的嫡女。”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也只是指出来叫你认一下,提防一下她,你们两家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还是心为上,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安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前方的确是有个穿秋桂色衣裙的女子,在她后面一步还有个穿米色衣裳的人。

    赵氏又解释道:“穿米色衣裳的是你们叶家二房曾经的一个庶媳,如今在大房边上过活,性子倒也是温和。”

    “不过也不管温不温和,你遇着他们还是绕弯走,免得晦气。”

    反正赵氏是瞧不上如今的叶尚书一家,先不傅家与曾经的叶家二房关系如何,就叶家大房做的那种腌臜事她就瞧不上。

    安梨点头,“知道了,我才不理他们,我只和傅家嫂嫂你在一块儿就好了。”

    赵氏笑了笑,心底高兴,“嘴甜。”

    就像是为了告知所有官员新帝是如何器重叶家二房一般,傅丞相居左,叶弥心以及安梨就落座在了傅丞相下方,居其次。

    萧谨含笑望了一眼,目光扫过安梨时闪过一抹惊艳。

    看来这人是救对了,就算是叶弥心不在乎也就当多救了一个美人好了。

    但是看来她还真是叶弥心的一个宝贝。

    寒暄几句后便开席了。

    安梨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什么也要尝尝。

    叶弥心倒是不愿意再碰酒,他本就是一个不饮酒之人,之前是属于借酒来麻痹自己,现如今一切走上正轨,他是不会再碰了。

    “我就喝一口,”安梨咬唇笑了笑,对他撒娇道:“就喝一口嘛,没关系的。”

    “只能喝一口。”叶弥心见她如猫一样浅浅的舔了一口,又笑道:“喝两口其实也可以。”

    醉就醉了,不定醉酒了的夫人更可爱。

    叶尚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的两人,就好像他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未来就是,那个人踩过他的尸体,走上他如今这个位置。

    叶尚书以酒杯作掩,嗤笑一声,这就是新帝的想法吗。

    但是,他叶家能长久的存在于朝廷中,扶持着一代又一代的帝王,可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恩赐。

    叶姳只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毕竟她从来不会在不起眼的鼠蚁身上浪费目光。

    在她心里,叶弥心是角逐的失败者,他费尽心思的卷土重来,但终究只是一场笑话。

    她父亲是太傅,如今朝中几位皇室都是他的学生,她长兄是尚书,稳居高位,她长姐入主东宫,是后宫之主,就连她的几个庶妹都已经与高门大户定下了婚姻。

    而叶弥心却是形单影只,他拿什么来和他们斗。

    简直是个笑话。

    叶家大房之下,落座的是唐将军一家,唐渺盯着安梨看了又看,期望她能看自己一眼,却见她心思只在果酒上,不免有些失落。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安世,不禁有些奇怪,怎么没有见到那个家伙呢。

    本来她那日听那个家伙的姐姐不见了她都要急死了,最后却不知道被谁一拐手给敲晕了,再醒过来后就见到安梨稳稳当当的躺在床上。

    当然,安梨治伤的那段时间唐渺可是伺候了她好久呢。

    思及此,唐渺撇撇嘴,要不是皇上此事机密,不然她早就回京和爹爹娘亲团聚了,真是栽在这对姐弟身上了。

    偏偏那个屁孩还不知道感恩,一心一意都是他阿姐,都不知道问问她有没有累着。

    唐渺叹气。

    ——

    安梨有些晕了,她扶着叶弥心的胳膊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我怎么感觉有点晕?”

    难道果酒还会醉人吗?

    她的脸颊熏红,一双眼睛也是波光潋滟,像是泛着雾气的湖面,叫人心动。

    叶弥心喉头滚动了一下,然后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要,”安梨推开他,努力坐稳,“太多人了,不要睡。”

    叶弥心给她盛了碗甜汤,又喂了她一颗酸杏,“吃颗酸杏醒醒酒。”

    这话的叶弥心都想笑,他的眼眸弯起来,难道是可爱的人喝果酒都会醉吗。

    安梨看他,捂住脸笑了笑,“你真好看,你不要对我笑,你好烦。”

    “嗯。”叶弥心决定了,以后可以给安梨多喝喝果酒。

    有歌舞乐姬开始起舞奏乐,娉娉婷婷鱼贯而入。

    这厢唐渺却和叶姳开始不对头了起来。

    一个文臣家的女儿,一个武将家的女儿。

    叶姳向来看不上唐渺,她认为唐家只不过是靠着一身蛮力起家,就算是稳居了将军之位也不过是操着一身血汗换来的,连带着家里的女儿也是粗俗又没教养。

    唐渺也瞧不起叶姳,不过是靠着父母的名头摆阔的一个世家姐,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把自己摆在了天高的位置,一副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真是恶心人。

    这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叶姐,”唐渺笑着问道:“你这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我怎么瞧你一会儿往三王爷那儿瞟一会儿往世子那儿看,你这是怎么了,需要找御医看看吗?”

    她教训人起来没什么阴沟里的话,这话的直白,叶姳一咬牙,憋着一口气还是那副温婉的模样,“唐姐这是看花了眼吧。”

    “我看着歌舞甚好,也不知唐姐是因为什么缘故总是瞧我做什么。”

    唐渺撇嘴,“瞧你脸白啊。”

    叶姳心里得意,正准备回她两句,又听得她继续道:“白的就像是死人了一样,也不知是盖了多少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