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求温暖 不过就是旧情人,唇碰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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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一, 不知哪家孩,一早起来就在路边放鞭炮。

    乔映雪梦中听了不知多少鞭炮声,她一直在梦里和自己, 好困好困, 难得能有一夜美梦, 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最终她还是在如炮火攻击一般的爆竹声中, 醒了过来。她的手抚上脖子, 绕了一圈, 酸疼难挡。这是睡落枕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脖子和肩膀都这么疼!她睁开眼睛, 就见身边躺着一个人!

    是——霍阳羡!

    乔映雪“腾”一下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 回想着, 昨日两人回了家,吃完饭之后,她喝了几口酒,而后吃了好多好多个草莓。那草莓最初是酸甜的, 后来就变得特别特别甜……

    然后, 除了甜,还有什么?

    她全然不记得。

    被子在乔映雪手中飞速掀开, 快跳出胸膛的心脏,终在这一刻,回归本位。

    还好,衣服都在身上, 穿戴得好好的。她深呼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她伸手推了推床上的另一个人, 叫道:“喂,霍阳羡,醒醒。”

    霍阳羡“嗯”了一声,坐起身来,原本盖在他身上的另外半片被子,随着他的起身,从他脖下,落到他腰间方肌!乔映雪惊讶一呼,“你怎么没穿衣服?!”

    霍阳羡叹气一声,揉了揉头,声音很是不屑,“你还有脸问!”

    乔映雪伸手将被子往霍阳羡头上一扔,将他蒙在里头,一副很是有理的口气,吼着:“我身上衣服好好的!”

    呵呵!这个事后无情的女人!霍阳羡冷嗤一声:“可不的么?你将我衣服扒了,你的衣裳自然是好的啊!”

    乔映雪的手捂住惊讶的嘴,又看着他裤子穿得整齐,撑死就是扒个衣服,应该……也没什么吧。她的手在嘴边,不自觉的咬了一下拇指的指甲,掩盖自己的慌乱,缓缓了一声:“啊……”

    她看着可丝毫没有想负责任的意思,半晌没话。霍阳羡知道她不经意咬指甲,就是真的手足无措了,想想算了,昨夜都没把她怎么样,难不成现在还想把她按床上报仇不成!

    他将被子向外一扔,丢到床边上。起身下床,穿上拖鞋。

    想想又觉得自己太惨了,被按着亲了一晚上,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点颜色看看。

    他背对着乔映雪,侧首望着她的眼睛,心里默念,一定要她喝多的样子很丑,可话到嘴边就变了样子,只听他一字一顿:“你下次可千万别再喝酒了!你喝多的样子很……那个,那个什么……没有男人能忍得住,三更半夜被你这样考验定力。”

    乔映雪看着霍阳羡,他背脊的曲线如青松挺拔,肌肉条理清晰,自己的心跳砰砰加速,忽觉嗓间发干,赶紧往上看了看,只见他脖子、肩膀、胸前起了一片一片红云似的东西,问:“你是不是过敏了?”

    过敏?!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霍阳羡压着自己心上怒火,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你这里?”

    “嗯。”乔映雪心里粗略数着,“十几处呢。”

    霍阳羡冷冷的“哼”了一声,盯着她的唇:“嗯,被狗咬的……”又问:“我以前放这里的衣服呢?没扔吧?我衣服上全是你的……”

    一定是鼻涕和眼泪!乔映雪忙:“你去衣帽间,最里面的抽屉,第一层是我爸的,第二层里面是你的。”从前的东西,她都收起来了,眼不见为净。从没想过丢掉,也从没想过要还给他。完这句话,她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自己为什么还留着?

    只听走到门口的霍阳羡,幽幽的了一句:“口水。”

    难道自己睡觉流口水了?洗手间里,乔映雪将牙膏挤在电动牙刷上,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才发现,自己脖子上,都是吻痕……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觉得脖子和肩膀都酸疼的很,也明白了,方才霍阳羡骂她是“狗”,还有,他的口水,怎么来的。

    毋庸置疑,两人昨晚一定酒后乱“吻”来着。

    好在只是吻,自己衣服起码还是整齐的。

    算了,反正也没吃亏。不过就是旧情人,唇碰唇来着。

    乔映雪走出洗手间,霍阳羡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

    霍阳羡忽然将她抱入怀里,没了方才那副气鼓鼓的模样,而是在她耳边,淡淡地:“乔乔,过年好。”

    乔映雪的手本来垂在腿上,她抬起手来,拍了拍霍阳羡,“过年好。”才要松开这个拥抱,就听霍阳羡:“你看,不是迎来了新的一年么?一切都会好的。”

    “嗯,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穿戴整齐,才走到乔家门口,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乔教授不行了。

    乔映雪“嗯”了一句的同时,眼泪掉了下来,嗓子好像发不出声音来。

    手机落在地上,她努力想话,努力想哭出声来,可忽然觉得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霍阳羡一见她这模样,就晓得乔教授怕是不行了。他拉着乔映雪的胳膊,一把将人横抱了起来,朝着车库狂奔。他一边跑,一边安慰着:“我开车,我快些开,你别急。一定赶得及见……见一面的。”

    霖州人民医院里。

    乔映雪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僵住了,从门口走到病床前,不过十步,她走了半晌。

    离床边还有两步的时候,一个不稳,摔跪在了地上。

    她一点都不想起来。

    她坐在地上,伸着发抖的手,拉住爸爸的那只冰凉的手,不停的哭。

    怎么这么凉?昨天晚上摸着还是温的呢。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么凉?

    在乔映雪牵住爸爸的手那一刻,心电图机动了一下,而后,变成一条直线……

    乔映雪跪在病床前,听医生再:“死亡时间是……”而后的所有声音她都听不见了。

    霍阳羡单膝跪地,轻手去扶着乔映雪的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对着床上的人:“爸,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乔乔的。”又安慰着乔乔:“爸爸去了没有疼痛的地方,解脱了,你不要太难过。”可乔乔哭得不能自已,只能听见呜咽之声,却一个字都不出来。

    霍阳羡抱着她,拿出手机来,给赵松拨通了电话:“松,乔教授没了。你先通知乔乔的大伯,然后找丧葬的团队过来操持一下。”

    乔映雪醒来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哭得精疲力尽,而后就昏睡过去了。

    昏睡期间,霍阳羡将丧葬事情都办好了。

    这两日的时间都似放空了,乔映雪只能记得零星画面,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跪在灵堂。

    乔映雪一直是呆呆愣愣的,没从那样悲伤的感觉走出来,丧礼上的一切事宜都是霍阳羡办的。

    她不记得葬礼办了多长时间,来了多少人,放了什么音乐,有哪些人了什么话。

    她只记得有好多好多白色的菊花围着父亲的棺椁。有很多的人,过来抱抱她或者拍拍她肩膀,让她节哀……

    丧礼结束的时候,乔映雪是被霍阳羡抱上车的。她死死的拽着霍阳羡的脖子不肯放,一路霍阳羡就抱着她,她一直闭着眼睛,不肯话。

    直到霍阳羡将她放在乔家卧室的床上,她才了这两天来的第一句话:“我以后没有爸爸了?”

    霍阳羡望着她无辜又伤心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摸了摸她的头,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我就睡在沙发上,有事情你唤我。”

    手被乔映雪拉住,“你陪陪我,好不好?我,我害怕……”她知道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是无理,可她太需要人陪伴了。

    霍阳羡点头,“我叫人把我笔记本拿过来,这几日,我就在你家办公。你要是害怕,我不关门。”

    正月的开始几天,乔映雪之前的钟点工阿姨并没有上班。霍阳羡将自己之前用的李阿姨,叫了过来,帮忙照顾乔映雪的起居。一连五天,乔映雪状态都不好,她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是坐在地板上,抱着双膝待着。就是睁着眼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她太孤单了。从妈妈离开这个家之后,她一直和爸爸相依为命。眼下,爸爸也走了,这个房子真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哪怕爸爸从前在医院里躺着,并不在家,可她心里面始终是有牵挂的,眼下,她的这个牵挂,走了。

    期间,乔映雪大伯父和伯母,还有家里的各路长辈、朋友都有来看她,可是她连话都不太能出来。一切迎来送往都是霍阳羡在照顾,众人都以为两人重归于好。

    乔映雪的手机一直响不停,也是霍阳羡一一帮她处理的。

    偶尔,霍阳羡劝她吃点东西,她会点头“好”。可是要劝她出来走走,她就不再话。

    霍阳羡开乔映雪的手机,拨通了章文雯的电话。那头传来章文雯的声音:“雪啊,妈妈和你李叔叔出国了,一听你爸爸的事情,我们马上就就定机票了,可是最早的机票也要初十呢!我们直接飞霖州,我赶紧去看看你,好么?”

    霍阳羡等她一口气全都完,才张口:“妈,我是霍阳羡,雪的,前夫。我一直在照顾她,她状况不太好,您能过来看她,最好。”

    “哦……”章文雯愣了一下,又:“不好意思,你,你是谁?”

    “霍阳羡。”

    AH实验室因为要紧锣密鼓的策划55NM上线的事情,霍阳羡给员工发了三倍工资,全体员工初三就开始上班。

    到了初七这天,整个城市都进入开工的状态,马路又堵了起来。霍阳羡必须回公司去开会。

    夜里他回到乔家时,乔映雪正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天空。霍阳羡蹲在她身边,也不话,就陪着她。

    乔映雪看了看他,唇角微微的笑了一下,声音虚无缥缈,“以前的这个时候,天都黑了。你看,现在天长了,怎么能这么长呢?怎么还没黑啊……要多久才会天黑?一天怎么那么长……”

    “快了,一会儿就天黑了,我陪着你等。”

    乔映雪已经睡下之后,霍阳羡走到卧室里,去给乔映雪盖了盖被子。

    乔映雪没黑夜没白日的熬过了父亲的头七,可悲伤总要有个终点,活着的人总得继续好好活着呢。霍阳羡不能允许乔映雪再这么颓废下去了,他轻摸乔乔额头,低声:“明天起床,我们一起出去跑步,或者我们聊聊。”

    可一连三日,他都没能服乔映雪和他出门跑步。

    霍阳羡本以为给她十天时间,她会恢复一些,可一直到初十那天早上,见她还躲在屋里不肯出来。霍阳羡就有些着急了。

    一早,霍阳羡将乔映雪拖出被窝,拉着她走出卧室。她知道霍阳羡是好心,不忍心看她颓废下去,可她从父亲离去的悲伤里,走不出来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差。当年没了宝宝,她也是如此,一蹶不振,缓了一年才走出来。

    霍阳羡拿着衣服,让她去洗澡。乔映雪如个置气的孩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想动。”

    霍阳羡将她抱起来,声音淡淡的,“那我帮你洗。”

    乔映雪被他抱到了浴室前,有些不耐烦,还:“你非要逼我么?”

    霍阳羡在浴缸里放了洗澡水,“你已经颓废了好多天了,你想怎么样?”

    是啊,自己想怎么样,乔映雪不知道。她没话,算就这样僵持的,忽然觉得身体腾空,被霍阳羡放到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放了不过三分之一,前面都是凉的。她连人带睡衣,浸在冰凉的水里!那凉意从身上只往鼻腔里蹿!她被这冰凉的水、忽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心跳骤停了一下!而后,忽然清醒过来!

    她破口大骂:“霍阳羡!你有病么?”

    “是啊!就是有病,靠近你,我就没有正常的时候!”霍阳羡又:“二十分钟。只给你二十分钟洗澡,洗完出来吃饭。时间一到,不出来的话,我就进来给你洗!”

    乔映雪抓起浴缸边上的东西,就扔了过去!

    霍阳羡完全没有准备,一瓶带着压嘴的沐浴液从他眼角滑过,瞬间就擦出一条血痕来!

    他摸了摸眼角,看了一眼指尖摸到的血,强忍着疼,没话,走出浴室。

    二十分钟后,乔映雪披着浴巾走出浴室,坐在餐桌前。她默默的吃了霍阳羡给她的一杯热牛奶,和一个不过巴掌大的鸡蛋饼。

    霍阳羡又将一个鸡蛋饼夹到她碗里,乔映雪摇头,她吃饱了。他想着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确实胃也需要个缓冲期,少吃一点也行,免得难受。就起他对这一天的计划:“吃过早饭,换衣服,带你去跑步。然后,我们一起去逛菜市场买菜,中午回家做饭,好不好?或者我陪你去逛街?或者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霍阳羡,你别管我,好不好?”

    “不管你,不理你,你要怎么办?就这样一直堕落下去么?破罐子破摔么?不要好好活了么?”霍阳羡的生气已经转化成了愤怒。

    “是,就这样!破罐子破摔!”

    霍阳羡拉起她的胳膊,“走,出门去跑步!”

    “你别管了,我行不行?”乔映雪试着挣脱他的束缚,可却拗不过。

    “不行!”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有意思么?就非要这样么?你就这么离不开我么?我抛下你了,我不要你了!你不知道么?你干嘛还管我的死活?!”乔映雪用尽全身起,也挣不开,就用着高了几度的声音吼道。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在做什么?作死么?”霍阳羡句句铿锵有力,松了手。

    原来霍阳羡也有生气的一面,发起脾气来这么吓人。

    乔映雪很是恼怒,可看着这样的霍阳羡又有点害怕。她起身就走,胳膊一把被霍阳羡捉住,问:“你干嘛去?”

    她心里想着“作死啊”,可还是认怂了,气性很大地:“吹头发!”

    霍阳羡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一点,起码她想着吹头发,就明已经正常很多了,这是一个好的迹象。

    他起身跟了上去,从卫生间的抽屉里拿出吹风筒,插上电,轻轻抓着她半干的头发给她吹。

    “乔乔……”霍阳羡的声音已经平淡很多。

    “嗯。”乔映雪听他平静下来,自己也收起了方才的怒火。她能感觉他的五指穿过自己的头发,暖风徐徐吹从她耳后吹到脖间。

    她忽然想,父亲死后,自己之所以这么消极低沉,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孤单感,那若是有个人出现,多个人陪伴,是不是这样的感觉就会消散?

    若是将霍阳羡拉到自己身边,填补这样的空虚,好似对他不公平,可若是……

    她想要一个……

    乔映雪侧过头,抬头望着霍阳羡,只盯着他。

    “乔乔?怎么了,太烫么?我把风调低一点?”

    乔映雪什么话都没,踮起脚尖,手去勾他脖子,闭上眼睛,抬头去亲霍阳羡。

    “嗙当!”

    呼呼转动的吹风筒掉落在地!

    开关刚巧磕碰到了冰凉的地面,风声停了下来。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乔映雪发现霍阳羡没动,就去咬他下唇。他还是不动,又去吮他上唇。

    她不想等他的反应了,她太需要人安慰了。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卑劣至极,可只想求一处温暖,便要不负责任的,把霍阳羡拉入自己的深渊里。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念想,她太怕这样的孤单了。

    霍阳羡手臂拦在她腿上,只一用力,将人圈在自己身上,腾空抬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一边回吻她,一边问:“乔映雪,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嗯。”

    “眼下,你没醉。”

    “嗯……”

    霍阳羡将人压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一个声音,她不是真的需要我,她只是需要一些安慰。

    自己明明知道,她只是消耗她的负能量,寻一个发泄口,可自己还要义无反顾的闯进去。

    他不想好了,遇到乔乔,他也好不了……

    他扯开她的睡衣,在那前几日留下,才褪去吻痕的地方又噬咬了起来。

    只想要她,旁的理智,半分都没了。

    他满脑子都是,这是他肖想了多年的人,这本就是他的女人,何妨再一次占有呢?

    卧室里的窗帘一直是合在一起的,屋外的白日,丝毫影响不到,在昏暗卧室里吻做一处的两个人。

    霍阳羡吻上乔乔白的有些发惨的脖子,她的身体无一处他不清楚,只是这样的缱绻温柔已迟了两年。她的腰背绷得有些紧张,整个人在发颤。可霍阳羡,却来了精神,他的竹间白山茶花,眼下就在他怀中,有些闪躲,有些紧张,却让人觉得欲拒还迎,更有滋味。

    他努力将前戏拉长,两年多的时日他都忍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么?他心里思量着,要将她亲成软绵绵的白云,再把白云揉碎才好。

    她额间已沁出一层香汗,嫩白的脸在青丝中媚态尽显,这样的美人在怀,霍阳羡再也不想等了,他的手覆上她的手,按到软被云衾,咬上她的唇……

    蓄势待发之际,乔映雪忽然别过脸去,霍阳羡咬上她耳尖,“现在后悔,晚了……”

    哪知乔映雪:“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