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笨徒好心办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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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秋秋,你总算回来了。”

    午时末,守在狗洞前,终于等回陈湫蔹的朱绣绣与颜玉急忙俯身,将其搀扶而起。

    “秋秋,你去哪儿啦?”

    颜玉拉着她的,将其细细打量了一番,“怎把自个儿搞得脏兮兮的?”

    见陈湫蔹满脸污渍,且发髻凌乱,颜玉随即掏出帕,为其擦拭脸颊。

    “秋秋,你是天未亮便钻狗洞出去的?”朱绣绣蹙眉问道。

    “嗯。”

    陈湫蔹点头,问道:“师父可有发现我不在之事?”

    “你呢?”

    颜玉嗔了她一眼,道:“你一个大活人不在绣房里,师父又怎会不知。”

    “那他有没有甚?”陈湫蔹紧张探问。

    “没有。”

    朱绣绣摇头,又问道:“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去了内江边。”陈湫蔹吞吐道。

    “内江边?”朱绣绣大惊。

    “你去那儿作甚啊?我还以为你偷溜回家了。”颜玉随即道。

    “我我去捡这个了。”

    抬眸瞅了二人一眼,陈湫蔹便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由帕裹着的物什。

    “这是什么?沉甸甸的。”

    朱绣绣接过,拿于中掂了掂。

    “鹅卵石。”陈湫蔹道。

    “哈?”

    闻言,朱绣绣立马将帕解开,发现里面包着好几颗光滑个,又扁平的鹅卵石。

    “你去捡这个作甚?”颜玉不解。

    “给师父治病。”陈湫蔹如实道。

    “啊?”

    “我确有听,口中含石方可治疗重言之症,但这亦只是民间传,治疗效果并不确凿啊!”

    一炷香之后,当师兄妹三人返回绣房时,朱绣绣瞅了一眼被陈湫蔹似宝贝一般抱在怀里的那包鹅卵石,凝眉而语。

    “既然是民间传,那定有依据,所以,但试无妨。”陈湫蔹自信道。

    “可可那也要师父愿意试才行啊!”颜玉声嘀咕道。

    “是呀!若师父真想治好自己的结巴,早便找来医工瞧了,别普通医匠,即便是宫里的侍医,亦能被其请来问诊。”朱绣绣点头附和。

    “宫里的侍医,咱们师父的颜面这般大吗?”陈湫蔹惊讶道。

    “你应当还不知晓咱们师父的家世背景吧?”朱绣绣看向陈湫蔹,问道。

    “不晓得,但他能成为汉绣坊的东家,想必非富即贵。”陈湫蔹猜测。

    “秋秋猜得没错,咱们师父的先祖乃前朝名臣王尊先生,他曾出任过护羌将军,后又出任益州刺史,所以,王家算是名门望族。”朱绣绣道。

    “原来如此可既然师父有绝佳条件来治病,为何不愿将此症彻底治愈呢?”陈湫蔹依旧不明。

    “不晓得嘛。”

    朱绣绣摇了摇头,亦是不明。

    “师父的心思你别猜,猜着猜着只会把自个儿坑坏。”

    颜玉瞟了一眼陈湫蔹,旁推侧引。

    “可我还是想试试”

    即便听出了颜玉的言外之意,但陈湫蔹仍旧紧抱着那包鹅卵石,铁心铁意。

    “这是甚?”

    当他们在东绣房楼下碰见王瓒后,陈湫蔹遂喜笑颜开地将那包鹅卵石于王瓒面前摊开,但后者却挑眉蹙额,一脸莫名。

    “咳!”

    瞅着王瓒那张冷漠又疑惑的脸,陈湫蔹清了清嗓子,大着胆子道:“师父,这是鹅卵石。”

    “我没瞎。”

    王瓒睨了她一眼,用下巴点了点摊在她心里的鹅卵石,质问道:“你消失,一大早,便是,找这个,去了?”

    “是!”

    陈湫蔹点点头,将双往前送了送,“师父,你快试试,我已将它们洗干净了。”

    “试?”王瓒再挑眉。

    试着砸你?

    “嗯嗯!你快含在嘴里试试。”陈湫蔹笑着点头。

    “含嘴里?”

    闻言,王瓒看了陈湫蔹一眼,又垂眸看向那几颗鹅卵石,双眉紧皱,面色渐渐发青。

    “秋秋,还是算了吧。”

    颜玉见状,伸轻拽了一下陈湫蔹的衣袖,声一句,并将右腿往后挪了一步,只待王瓒发火,他便可拔腿逃跑。

    “是是呀!”

    抬眸瞅了一眼王瓒愈发不豫的神情,朱绣绣急忙点头附和,不过,却往前迈了一步,随时做好替陈湫蔹挡“箭”的架势。

    “对!含嘴里,可治磕巴。”

    无视二人的明示暗示,陈湫蔹笃定点头,眸光炙热。

    “呵!”

    听得此话,再见陈湫蔹踌躇满志的模样,王瓒气急而笑。

    “含,嘴,里?”

    王瓒一环胸,一指向那些鹅卵石,逐字逐句。

    “对对啊!”

    感受着王瓒逼近的冷气,陈湫蔹打了个哆嗦,颤颤点头。

    “你”

    “我?”

    见王瓒又将指向了自己,陈湫蔹微微颤栗,寒心销志。

    莫不是,师父嫌这几颗鹅卵石洗得还不够干净?

    “陈湫蔹,你好样的!”

    再次被她气回原形,以免自己又在人前结巴,王瓒大袖一挥,愤然离去。

    “师父,你别走啊!”

    陈湫蔹赶紧追了上去,将那几颗鹅卵石再次捧到王瓒面前,急切道:“你试试嘛,兴许真能治好你的重言之症。”

    “喔噢?”

    她这一嗓子喊下来,当即惹得周遭众人驻足侧目。

    大家纷纷看向他们师徒二人,既好奇又疑惑。

    “秋秋这是在作甚?”

    “似乎好像是要让王师叔吃下那几颗鹅卵石。”

    “哈?”

    “我的病,无需你,操心!”

    看了一眼越来越多的围观学徒与下人,王瓒丢下这句后,便拂袖而去。

    “师父”

    陈湫蔹则立于原地,依旧保持着双摊举的动作,望着王瓒远去的背影,久久不移。

    “秋秋,你还没用膳吧,走,我们去用膳。”

    追赶过来的朱绣绣急忙拉着陈湫蔹,朝饭堂行去,颜玉则跟随其后,并挥唤离看热闹的人群。

    “这个傻丫头,真是好心干坏事。”

    人群中的花花瞅着陈湫蔹颓然的背影,摇头感叹。

    “是呀!王师叔有结巴这事儿虽是人人知晓,可却无人敢提,更没人主动请缨为其治病。不晓得是谁给秋秋出的这个馊主意,这不是在坑她吗?”草草点头道。

    “谁晓得呢?总不是她那两个师兄吧。”花花道。

    “他俩应当不会坑害秋秋,不过呀,有人会”草草别有深意地道。

    “谁呀?”花花急忙问道。

    “不就是咳咳!师姐呀,你也来看热闹啊?”

    忽然瞥见绿茶儿站在身后的角落里,草草戛然而止。

    “看什么热闹?你们怕不是在看秋秋的笑话吧!”

    冷嘲一句后,绿茶儿便愤然离去,径直走向五进院,并敲开了懿之轩的大门。

    “你?”

    待见到绿茶儿后,王瓒一脸懵逼。

    “王师叔,此乃绿茶儿之过,请你不要责怪秋秋。”

    砰——

    语毕,绿茶儿便重重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