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她是幽宅红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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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便离去了?”

    春露一夜未归,江雀舌不免有些担心,正好趁着今日休沐,躲避着众人的视线,来“德温堂”寻找她,谁料,药童却告知她春露昨日便已离去,且还是他护送出去的,方向是汉绣坊后门。

    “那她会去哪儿?难不成是去了那里?”

    “师姐。”

    “师弟?还有,秋秋。”

    就在她垂首思索之际,忽见王瓒牵着陈湫蔹正向自己迎面而来,遂很快收起担忧之色,向二人颔首致意。

    “见过江师伯。”

    陈湫蔹赶紧松开王瓒的,红着脸向其屈膝行礼。

    “难得休沐,既然师弟回来了,那便好生陪陪秋秋吧。”

    冲二人再颔首后,江雀舌便与其错身离去。

    “江师伯身子抱恙了吗?为何是从德温堂出来的?”

    陈湫蔹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德温堂,看向王瓒,疑惑好奇。

    “算是吧。”王瓒扬唇道。

    “算是?”陈湫蔹蹙眉。

    “咳!秋秋,你可知,郗府,发生了,一起,命案?”王瓒随即转移了话题。

    “命案?”是郗金嗝儿屁了吗?

    “昨夜,发生的,死者是,郗府,女君。”王瓒道。

    “啊?”

    陈湫蔹大惊,急忙问道:“她被人给杀了?”

    “中毒,身亡,他杀的,可能性,较大。”王瓒凝眉道。

    “中毒?”

    陈湫蔹微蹙峨眉,总感觉此事有些似曾相识。

    “秋秋,你们,陈家与,郗家,向来,走得近,你对,这位,死者,可有,了解?”王瓒垂眸看向她,询问道。

    “那亦是我祖父与我阿翁跟郗东家走得近,我其实并未与郗家人接触太多,至于郗府的女君,若我没有记错的话,现下这位应当是续弦,而正房女君早在多年前便已逝,似乎好像也是中毒身亡。”

    陈湫蔹终于记起,为何此事这般熟悉。

    早在十年前,郗府女君郗文氏亦是因毒发而猝死,不过,官府并未将其定性为命案,而是算作意外死亡。

    “郗文氏,是因,误食,毒蘑菇,才毒发,身亡,所以,官府,将此,定为,意外。”王瓒补充道。

    “师父为何对此事如此清楚?连我都忘记了郗文氏究竟是吃了毒蘑菇,还是其他毒物猝死的。”陈湫蔹好奇道。

    “因为,郗林氏,亦是,误食,毒蘑菇,猝亡。你,巧不巧?”

    王瓒闪烁着深邃的眸光,话里透着弦外之音。

    “什么?”

    陈湫蔹再惊,随即问道:“那为何官府这回要将此案定性为命案?”

    “因为,他们,抓到了,嫌疑者。”

    “谁?”

    “郗金。”

    “郗金?”

    陈湫蔹失惊打怪,百思不解郗金为何要毒杀自己的继母。

    “我不是,我没有,阿母不是我杀的,不是啊”

    郗府,郗金被朱县长带进了一间偏室,询问关于郗林氏中毒身亡一事,而郗唯则坐于一侧,青着一张脸,静默旁听。

    “郗公子,你别慌,且慢慢。”

    朱县长见状,随即坐下,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一句后,又道:“现下,我们只是对你有所怀疑,并非认定你就是杀害你母亲的凶。”

    “那为何要当着下人的面把我押进这里?”郗金哭丧着脸问道。

    “咳!也没有押着你吧,算是请你进来的。”

    朱县长揉了揉鼻子,赶紧进入正题,“府中下人,你阿母自打被关进后院偏房后,便是你一直在为其送膳?可是如此?”

    “是”

    偷瞄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郗唯,郗金才颤颤点头,“是的。”

    “那一日两膳的菜品,可是由你亲自在挑选安排?”朱县长又问。

    “算是吧,我怕下人苛待我阿母,所以会提前去东厨盯着他们为我阿母准备膳食。”郗金点头道。

    “为何会有此担心?”朱县长不解。

    “因为”

    又瞟了一眼斜侧方的郗唯,郗金才解释道:“阿母生前虽是一家主母,但却并不得人心,所以,她这回被阿翁剥了权,想必会有一大帮人变着方儿地落井下石,尤其是那些曾被她苛待过的下人与侍婢。”

    “唔原来如此。”

    朱县长了然点头,捋着自己的胡须凝思片刻后,又问道:“那你阿母喜欢吃蘑菇吗?”

    “这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郗金搓了搓,讪讪道。

    “那昨夜晚膳里的蘑菇菌汤,可是你让东厨的人准备的?”朱县长直接问道。

    “不是!”

    郗金当即摇头,“是东厨的人自己准备的,昨夜的晚膳只有这道汤品与猪血汤,我原是给阿母端去猪血汤的,可在临出门之际,忽被一名冒失的下人给撞了一下,托盘瞬间掉地,里面的碗碟随之摔碎,我只好掉头回去,让下人重新备菜,可那一耽搁,所剩菜品已然寥寥无几。没办法,我只好将剩下的汤菜为阿母端去,而那碗蘑菇菌汤便是这般被换上去了。”

    “那其他人可有中毒迹象?”

    闻言,朱县长立马看向郗唯,凝眉问道:“贵府人员较多,昨晚喝过蘑菇菌汤的人应当不只你亡妻一人,那府中可有其他人中毒?”

    “没应当没有。”

    郗唯愣了愣,才不太确定地摇头道:“目前尚未听还有其他人中毒的情况。”

    “劳烦你再派人去确认一下。”朱县长建议。

    “好好!”

    郗唯连忙撑着矮几站起,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跑去。

    等到他离开偏室后,朱县长才复又看向郗金,探问道:“你觉着,你阿翁与阿母的感情可好?”

    “这还成吧。”

    郗金皱了皱眉,得模棱两可。

    “唔家中不可一日无主母,你估摸着,谁会成为你阿翁的续弦呢?”

    朱县长微虚双眸,继续试探。

    “不晓得。”郗金如实摇头。

    当初郗文氏去世后,郗唯独宠郗林氏一人,因而,她很快便被郗唯扶正,成为新任主母,可眼下,后宅的美妾虽多,但却无一人能得郗唯的长期偏宠,即便是之前的温氏,之后的六姐妹,皆是短暂的宠幸,待新鲜劲儿过去后,便另揽他人入怀,继续游蜂浪蝶。

    不!还有一人,一直让郗唯求而不得,却只甘心跟随郗林氏左右,无心争宠。

    “阿赭!”郗金忽然道。

    “阿赭?”

    朱县长蹙了蹙眉,感觉这名儿有些耳熟。

    “她最有可能成为郗府的新任女君。”郗金目光灼灼道。

    “哦,原来是她呀!”

    朱县长了然点头,双眉一展,随即回想起两日前的那一幕,开始对郗府后宅的人际关系重新整理

    “春露!”

    未在雀舌斋等到春露返回,江雀舌心急如焚,匆匆用过午膳后,便换了身衣裳,朝锦官城西郊的破庙找去。

    “果然不在此处。”

    当她将破庙翻个底儿从天后,依旧未能寻到春露的踪迹,遂心下明矣。

    “呵!想逼我现身?那我便成全你。”

    回眸看了一眼身后那三座布满尘垢的燃灯佛,江雀舌的目光霎时变得阴鸷

    “听了吗?郗府那位续弦主母被人毒死啦!”

    “谁干的?可是府中那些妄图争宠的妾室?”

    “不是,据是他儿子。”

    “郗金?”

    当绿茶儿闻讯赶至郗府门外时,发现此处已然被官兵重重把守,而看热闹的百姓亦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得知郗金乃毒杀郗林氏的嫌犯后,绿茶儿花容失色,挤开周围的人群后,便跌跌撞撞地跑离此处,似无头苍蝇一般在街上狂奔。

    “郗金杀了他阿母?可为什么啊?”

    “这可是要被砍头的呀!”

    “若他死了,我又该怎么办?”

    砰——

    “哎哟!”

    就在她闷头直冲之际,忽然撞上一人,当即往后一仰,跌坐在地。

    “姑娘,你没事吧?”

    章郎上前,将其扶起,又拱歉然道:“是在下鲁莽,冲撞到姑娘了。”

    “没事,我没事。”

    绿茶儿呆呆地摇了摇头,便耸肩缩背地继续前行。

    “额被我撞傻了?”

    章郎见状,挠了挠头,目送其走进人潮后,才转身向着郗府大步而去。

    “等等!她似乎是汉绣坊的弟子。”

    后知后觉的他,在行至郗府门外后,这才想起,绿茶儿穿的是汉绣坊特制的衣裙。

    “而且,还有些眼熟。”

    “章郎,你在那儿嘀咕啥呢?快进来!”

    将郗府后宅的家眷全部集中到后院用以晾晒衣物的坝坝后,张晓华便来到门口等候章郎,却见其站在门外嘟嘟囔囔,遂冲其大喊了一句。

    “哦,这便来。”

    章郎立即回神,拨开人群后,便挤了进去,随张晓华一道,向后院坝坝走去。

    “回家!”

    被章郎这么一撞,绿茶儿骤然清醒,这才想起,郗金的侍婢还待在吴府,遂调头朝吴府奔去,打算乘此会,将何欢赶出吴府,好让自己与吴忧跟郗金划清关系。

    “嚯!郗府后宅这般多人啊,那这每日下来,怕是要吃掉不少膳食哟。”

    当章郎瞅见人满为患的晾衣坝坝后,顿时目瞪口呆,傻了眼。

    “人郗东家不差这个钱。”张晓华笑道。

    “难怪你要托人找我过来帮忙,这将近百来号人怕是要问到天黑才能逐一询问完哟!”章郎恍悟道。

    “没办法,王护卫长与刘县尉才带着一批人去高阳村附近搜捕孔笋了,我们人吃紧,只好把你叫来。你观察力强,待我们挨个审讯时,你从旁审度,看看他们谁有隐瞒。”张晓华道。

    “好嘞!没问题。”

    章郎欣然应下,很快扫向在场众人,将其一一打量。

    “她是谁?”

    忽然,他的视线停留在阿赭身上,并抬指向她,问张晓华,“那名红衣女子乃何人?”

    “好像是郗东家的妾室,还是通房来着,总之,不是侍婢。”张晓华推测。

    “她咋了?有问题?”他转头看向章郎,好奇道。

    “我曾见过她,在南市西郊的幽宅,与刘全进行郭的交易。”

    “她便是那个身着红衣,行踪飘忽的神秘买家。”

    章郎凝睇着站在前排的阿赭,口吻分外笃定